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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告辞了,令嫔娘娘好生歇着。”见李玉来,张常在心知一定是皇上传召侍寝的旨意,逃一般的退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听那样的声音,那个完全都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令嫔娘娘,皇上传召您去养心殿……侍疾。”李玉见没有外人,才低声道:“皇上发了高热,这会儿已经说胡话了。可皇后娘娘这会儿想来正陪着六阿哥,奴才不敢叨扰。旁人那儿,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也……”
魏雅婷愕然,见李玉话里有话,心里十分诧异:“请了御医没有?”
“奴才……这……还没……”李玉吞吞吐吐十分为难。
这让魏雅婷更加惊讶了:“皇上龙体欠安也好,抱恙也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的连御医都不请。这也就罢了,即便是六阿哥需要皇后娘娘的照顾,也不见得就不能抽身去养心殿侍疾了,怎么好越过了皇后娘娘与两位贵妃,以及嘉妃愉妃,只穿本宫一人前往?”
“娘娘恕罪。”李玉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其实,其实不是皇上传召娘娘去侍疾,是奴才擅自做主,想来唯有娘娘您才能劝得动皇上,故而……”
看着李玉慌乱成这个样子,魏雅婷心知不是什么好事儿。既然话说不清楚,她也就不想再问下去了。“夏澜替本宫更衣,沧澜,你却备好肩舆。本宫即刻就去。”
“多谢令嫔娘娘,奴才谢您了。”李玉这才稍微露出宽心之色,但依眉宇依旧凝聚着深深的担忧。他很想问令嫔一句,御医还要不要请,可一想到养心殿此时的情形,这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魏雅婷忍住好奇,沉稳的坐在肩舆之上,不时以眼尾的流光打量一旁低头不语的李玉。按理说他也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人儿了,不可能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这般慌乱。若是皇上病重,大可以赶紧宣御医来瞧。
而他非但不宣,还偷偷来请自己过去……想必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这倒是极为有趣儿了,究竟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呢?魏雅婷左思右想,终究还是不得其解,只好轻描淡写的问了李玉一句:“皇上身边儿,现在是谁在伺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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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卓女红妆期此夜
令嫔虽然年轻,可一下子就能问到点子上。李玉面色讪讪,结结巴巴回道:“都是……是……平日里侍奉皇上的……”
“哦。”魏雅婷拖长了尾音,但并没有再问下去。看来,还真是这里出了问题。她还真的是来了精气神,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个时候陪伴在皇上身侧。并且有胆量陪伴在皇上身侧。
肩舆稳稳当当的停在养心殿前,魏雅婷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撩开帘子之前,她轻声道:“李玉陪着本宫进去就行,其余的人在耳房候着听从差遣。”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魏雅婷还是想给皇上留些颜面。
心情不能说不忐忑,这算什么?探病还是……捉奸?脑子里冒出这样的辞藻,魏雅婷有些哭笑不得。可她的紧张,并非来自对他的爱慕,而是……怕自己遇见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在自己能处理好的范畴之内,故而担心。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雅婷拨开西暖阁内的第二重珊瑚垂帘,低着头走了进去,福身行礼后,才抬起头瞟了一眼。果不其然,皇上缥色的帷帐里,似乎有个人影依偎在侧,且隔着时隐时现的龙鳞帷帐,她隐约能觉出那人的穿着打扮并非寻常宫婢那么简单。
弘历“唔”了一声,似乎是想要做起来。
于是魏雅婷听见一个温婉多情,甜美而又清雅的声音。
“皇上,您别动,慢着点,烧热还没退呢。”
“无妨。”弘历口齿略微不清。随后片刻,才又对立在原地没有动弹的令嫔道:“雅婷,你来了。来坐……”
魏雅婷听了这话,快意的心都要飞出来。马上就要揭穿庐山真面目了,还真是有些小小的激动呢。“皇上,你发了高热,为何不传御医来瞧一瞧……”嘴上说着关切的话,魏雅婷三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掀起了帷帐。
“唔!”许是太震惊的缘故,魏雅婷猝不及防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她几乎掉下泪来。面前的人,竟然是她,这怎么可能?“福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令嫔掀开帷帐,目光便如同锋利的小剑划过自己的脸庞,妙芸着实有些尴尬,同时也是深深的反感!她为何在这儿,关令嫔什么事?“令嫔娘娘吉祥。”心里再抵触,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妙芸恭顺而谦卑的起身行了礼,却没有回问的话。
“朕不是好端端的么,瞧你,这么沉不住气。”弘历疲惫的睁开眼睛,看见魏雅婷眼里的泪意,触动心肠。他哪里知道,那是魏雅婷因为惊讶而咬疼了舌头的泪花啊。“你怎么知道朕病了?朕不是没让奴才多嘴么?”
感情不让奴才多嘴,就是为了能和富察傅恒的嫡福晋情意绵绵的相对啊?魏雅婷忽然觉得很恶心,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像是明知道一只苍蝇卡在喉咙里,却吐不出来,唯有吞下去。
“皇上别怪李玉,他也是实在担心皇上的圣体,加上臣妾非要面圣,几番逼问他才会和盘托出。”魏雅婷知道李玉就站在外头,一定能听见这番说话,如此便是能对上口供了。“皇上,臣妾传御医来给您瞧瞧好不好。发高热可大可小,万一起了炎症,皇后娘娘一定会怪罪臣妾没有对皇上您尽心的。何况,臣妾也是真的为您担忧啊!”
“朕就是有些乏了,想多睡一会儿,不打紧。福晋熬了些姜茶给朕……发汗。”弘历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看样子是真的很累。
魏雅婷瞥了一眼搭在他额头上绣着鸿雁高飞的帕子,抵触的情绪更为激烈。“皇上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会儿,臣妾自然会守在您身边照应着。您安心就是。”顺手将那块丝绢摘了下来,魏雅婷没有显露嫌恶之色,却淡然一笑:“福晋的帕子好精致,只可惜这样的料子即便是绞了也存不住多少水分,扛不住热。稍后本宫自会亲自为皇上操持这些,就不劳福晋费神了。”
妙芸知道,这是令嫔起了醋心,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得劲儿。“令嫔娘娘别误会,妾身之所以会在这里照顾皇上,完全是因为皇上发了高热,并没有其他的原因。也并不是娘娘您想的那个样子。”
“哦?是么?”魏雅婷连连的质疑,一听就是不信。“那么福晋觉得本宫想成了什么样子?”
这话如何回答,妙芸瘪了瘪嘴,坚持道:“总之真的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您别误会。”
魏雅婷见皇上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心里有些发冷,示意福晋去一旁说话。“不是本宫想误会,福晋又是熬姜茶,又是绞帕子的,一看便知道您在这儿呆了不是一会儿两会儿了。皇上迟迟未曾宣召御医是什么缘故,多少和福晋有些关系吧。
再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天都已经黑了,福晋何时何事入宫的,怎的本宫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却迟迟留恋到这个时候都没有离去。熟话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并非本宫有那个功夫,好端端的要去误会什么。
实在是情非得已,让本宫撞个正着,想不误会也是难啊。”
令嫔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刺耳,妙芸的脸色已经十分的不好看了。“妾身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相信什么瓜田李下。若真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待皇上醒来,令嫔一问便知究竟。还有,并非是因为妾身在这里。而是皇上不想让皇后娘娘担心,想着自己龙体强健,一熬也就熬过去了,便不让妾身传御医前来。这事儿,令嫔娘娘也可以待皇上醒转亲口相问。”
忍住怒意,妙芸还是恭敬的朝令嫔福了福身:“妾身该回府了,就此告辞。”
魏雅婷见她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心里更是憋气。“福晋也会说了,皇上担心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又是富察大人的亲姐,这里面的关系,本宫自然不必多言。福晋您蕙心兰性,知书识礼,一定会比本宫更加了解其中的厉害。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总得为你的夫君,为你夫君一门的名誉着想一二。
率性而为没有什么不好,也或许这么说吧,今日的事情本宫相信福晋你是清白的。不懂瓜田李下也没关系,可你总该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吧?难不成,你指望宫里的人都是你的自家人,都能无条件相信你的话么?
本宫真不知道,福晋是府邸待久了,心思纯净,还是深谙后宫之道,即便不在这红墙里,也盘算着红墙里的人事。”
揉了揉略有些发晕的脑仁,魏雅婷稍微沉了声音:“皇后娘娘端方大雅,敏慧冲怀,无时无刻不在为后宫操劳,福晋即便不体念这一份苦心,不感激皇后娘娘的福泽庇佑,也总该为你的夫君想一想吧。他外放做官,最希望的不过是肩负起富察一族的荣耀,不辜负皇后娘娘对他的期望。”
“令嫔的话不错。”妙芸一点也不服气,面前这个魏雅婷才多大,怎么看也不还不到二十。凭什么因为一些自己的疑心就来数落、教训。若不是因为宫规的钳制的缘故,她还真想向她讨回说法。
忍了又忍,终究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妙芸冷着脸道:“清者自清,妾身不想多做口舌之辩。只不过令嫔娘娘也别介意,你所看见的,不过是表面而已。内中究竟到底如何,靠猜测是没有用的。妾身奉劝娘娘不要参与旁人的家事,既然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省下这口气。告辞。”
“不送。”魏雅婷很不喜欢这个叶赫那拉妙芸,甚至觉得她根本就配不上傅恒。她自问不是冲动的人,也知晓自己今日的话是有些说多了。最要紧的,她知道自己不是为了皇上才说,心里少不得有些慌。
倘若她是妙芸,她会好好的守着他们的家,即便他不在京城。为何妙芸已经得到了这样好的日子,却不晓得珍惜呢。
“李玉。”魏雅婷声音艰涩,十分的不悦。“富察大人的嫡福晋,究竟是何时入宫的?”
“这……”李玉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话,皇上没有吩咐讲,他是真的有些害怕说出去了。
“你只管说,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人知晓本宫也知道此事。包括皇后娘娘,本宫亦会守口如瓶的。”魏雅婷以为皇上不过是看上了哪个丫头,宠幸之余,就册封了官女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傅恒的妻子。
“回令嫔娘娘,皇上下朝的时候,福晋就已经来了。话还没说几句,皇上就觉得头晕目眩,自那时起,就是福晋一直侍奉在侧。奴才也觉得并不妥当,可皇上说不要让皇后娘娘担心,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这福晋一陪,就足足陪了整整半日,直到这个时候也不肯离去。你才慌了神是么?”魏雅婷接过他的话,凛眉而笑:“我现在终于知道,公公为何找我而非请示皇后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曲终红袖落双缠
李玉连连摇头,直挺挺的跪下去:“令嫔娘娘恕罪,是奴才自作聪明了。其实皇上与福晋并没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奴才只是担心后宫里的人言,怕没有什么也说成了有什么,皇上怪罪。再有……再有也因为奴才身份尴尬,不敢擅自将皇上这里捕风捉影的事儿,告之皇后娘娘,想着令嫔娘娘最得皇上的圣心,故而斗胆去了娘娘延禧宫。”
瞧着李玉急出一头冷汗,魏雅婷反而坦然了:“李公公快起来吧,本宫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何况你做的对。本宫前来处理此事,远比皇后娘娘亲来看见要好许多。”这样不假,魏雅婷虽然对皇上有所改观,但到底不是真爱,她不会着急上火。
说句不好听的,漫说傅恒福晋只是在一旁伺候着,就是真的爬到床上去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心里甚至有些暗爽,倘若这事儿败露,傅恒会休掉她么?起了这个念想,魏雅婷狠狠的攥了攥拳头,让坚硬的指甲刺痛了掌心,这才稍微清醒一点。
“你现在赶紧去传御医来,顺便知会皇后娘娘皇上发了高热。转告娘娘有我在这里伺候着,请娘娘不必忧心,天明时分再来陪伴皇上不迟。”魏雅婷怕越是瞒着,事情反而越会不好,倒不如先打个底,纵然宫里有什么丑话流传出去,她也能挺身而出,为皇后做些什么。
“嗻。”李玉应下,麻利的就退了出去,他哪里敢对令嫔说出实情。其实富察大人的福晋,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偷偷的入宫,陪伴在皇上身侧了。虽然……虽然真的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样的话好说不好听。走漏风声用膝盖想,后宫里的人也会想成那个样子,他实在不敢宣之于口。
兰昕已经宽衣睡下,宫门也已经下了锁,听了李玉由门房送进来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平静。“索澜,你替本宫更衣,再让薛贵宁去取钥匙,本宫想去养心殿瞧瞧。皇上身子硬朗,鲜少生病,怎的好端端的发了高热,本宫不去不安心。”
索澜摇了摇头,乖巧的端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