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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产之药,助龙胎落蒂,可能否保住这个孩子,只能看您自己的意志力了。”
金沛姿疼的肝肠寸断,和从前生永的时候一点也不同。此时此刻,她分不清楚究竟是心疼一些,还是肚子更疼一些,全身上下没有一分气力,除了默默的忍着,也就只能默默的忍着了。仿佛是要等自己被耗空了一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边是傅恒的嫡福晋,一边是六宫的妃嫔以及皇家的名誉,为何皇上竟然是这样选的?
就不怕愧对皇后娘娘么?
“嘉妃娘娘。”曹旭延发觉,自己的话嘉妃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是怎么了,双眼里透出来的除了难忍的疼痛,竟再没有一点儿别的了?“微臣已经让人去熬催生药了,马上就能端进来,您想清楚了么?”
弘历隔着屏风,似乎听见了什么,扬声问道:“嘉妃如何了?”
曹旭延看了一眼嘉妃,连忙退出了屏风,走到皇上近前:“嘉妃娘娘的龙胎已经见红,唯一的办法就是催生。臣已经准备了催生的汤药,但似乎……”
“似乎什么?”兰昕正巧进来,听见曹旭延犹犹豫豫的,不免疑惑:“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容得你吞吞吐吐的。”
“是,臣知罪。”曹旭延淡然看皇后一眼,心里已经十分不平静。“嘉妃娘娘似乎心智涣散,使不上力气。倘若一直这样下去,臣恐怕非但龙胎有碍,就连娘娘的性命也……”
“胡吣。”兰昕打断了曹旭延的话:“嘉妃性子硬朗,怎么会心智涣散?许是一时受惊,才导致浑身乏力,这样,催生药你赶紧吩咐人弄好,给嘉妃服下。本宫自会在身旁陪着嘉妃生产,直到小阿哥平安出世。”
言罢,兰昕沉着眉头对皇上一福:“产房里血腥气中,亦不可有男子在,未免冲撞龙体,还请皇上移驾正殿稍作休息。”
弘历原是不想走的,但见兰昕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也罢,辛苦你了兰昕。”
目送了皇上离去,兰昕始终有些不放心:“曹御医,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话没有说?到底嘉妃怎么会心智涣散?”
曹旭延有些想笑,不是为了旁的,而是皇后与自己这样有默契。不能说给皇上听的话,不便说给皇上听的话,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曹旭延自然是顾不得想太多这些,连忙道:“从脉象上看,嘉妃娘娘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这刺激致使她心情低落,心志软弱,甚至……有放弃的念头。故而,嘉妃娘娘一点儿也不肯配合,臣只怕催生药用下,也是凶险。”
“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本宫来安抚嘉妃,你只要调好药候着便是。”兰昕凝重的看了一眼曹旭延,脸色阴沉的唬人:“给本宫听着,无论是大是小都得平安。”
“臣遵旨。”曹旭延一点也不含糊的答应下来,但凡是皇后的吩咐,哪怕是死,他也一定要竭尽全力。
三步并作两步,兰昕恨不得飞到嘉妃的床边:“沛姿,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因为痛苦而表情扭曲的嘉妃,兰昕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行。“好端端,你怎么会震动胎气了,到底你看见了什么还是听见了什么?本宫就在这里,你告诉我啊?有什么话,别在这个时候憋在心里,这样子会害了你腹中的胎儿,他可是你的命根子,你舍得么?”
金沛姿无力的看了皇后一眼,她怎么开口呢?难不成要告诉皇后,她看见皇上与傅恒的嫡福晋光天化日之下,于长春宫门外打闹嬉戏,还你推我抱的,毫不避讳人言?还是告诉皇后,咱们的夫君,咱们的天子,竟然做出这样有伤风化,令人不齿的事情?
她说不出口,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口,除了默默的忍着疼痛,金沛姿不想做任何的抵抗。她的心,似乎是在看见这一切的那个瞬间,轰然死掉了。粉碎粉碎的被碾成了粉末,一把风就扬的再也不见了踪影。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其其格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直直的奔至床边,见皇后也在,才觉出自己有些冒失,连忙告罪。“臣妾失仪……”
“都什么时候了,别说这些了。其其格,你快替本宫劝一劝沛姿,究竟什么天大的事情,竟比她们母子的性命还要紧?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不配合着生,只怕等下会虚脱的晕过去。”兰昕一边说,一边四下里张望:“稳婆子怎么慢吞吞的还没有来?热水预备了么?你们这些奴才,再不好好伺候,本宫就把你们全都发落去慎刑司。”
其其格看一眼床榻上神情呆滞,只晓得疼的嘉妃,泪水便涌出眼底:“好端端的,姐姐你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永琪还在阿哥所里,给姐姐祈福呢。还有永,你舍得他这么小就没有额娘么?天大的事情,都不如你的性命要紧,还有你腹中的小生命,难道姐姐要带着他一并下黄泉么?”
第六百五十八章 :百种相思千种恨
见愉妃把话说的慷慨激昂,兰昕亦觉得血脉膨胀。'调教女王 '“沛姿,你傻不傻,这些年来,你都是为了什么活着?恩宠,本宫知道你根本不屑争宠,荣华富贵,你与本宫一样,从不喜欢金玉加身,你所凭借所依仗的,不就是永和你腹中的孩儿么?
本宫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可你竟然连他们都舍得下了是么?你知道没有额娘的孩子有多可怜么?即便本宫把永当成滴亲骨肉来疼爱,可本宫永远也给不了他一个亲额娘,那种缺憾是无法弥补的你懂不懂,他才多大啊,你是要逼着他自己去面对后宫里的勾心斗角,逼着他看尽人世间的险恶无常么?”
金沛姿自然是不舍得,再没有什么比她的孩子更重要,皇上负心,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就提不起这一口气呢?“皇后娘娘……我……”
其其格见嘉妃愿意开口了,连忙跪倒在床边,牢牢的攥住她的手:“姐姐你别怕,有皇后娘娘在这里,有我陪着你,还有曹御医精湛的医术,你一定能平安的诞下这个孩儿。你别怕,我们都回陪着你的,姐姐,要挺住。”
返回府里,妙芸依旧惊魂未定。不远处的骚乱她不是没有看见,而且她一下子就明白,必然是嘉妃看见了什么才会失了心智一般的跌倒,伤及了腹中的皇嗣。愧疚并着畏惧,搅得她心乱如麻,她很想对傅恒说出整件事的经过,但她又害怕之前的传言已经惹恼他了。
这一开口,也许会断了她们这些年的夫妻情分。
到底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了,妙芸很想哭,很想放声大哭一场。他不在京城的这两年,一个府邸的事情都是自己操持,除了入宫与皇上说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打发时间,安定自己躁动且被思念填满的心。
谁知道,好不容易盼了他回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正想得出神,师傅恒推门进来了。
妙芸嚯的一下站起了身子,直勾勾的对上傅恒的一双眸子,低低道:“爷,回来了。”
“唔。”傅恒冷冷的应了一声。
“妾身有几句话想和爷说。”妙芸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待。“爷,不知道您这会让有空么?”
傅恒淡淡看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好,只缓缓摇头:“才回京,应酬多些。我是回来换件衣裳,等下还要出去。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可是……妾身……爷,您能不能晚点出去?”妙芸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语气,可怜巴巴的问道。
傅恒站住脚,平静的看着她:“那你说吧,我听着。”
他这样来了一句,倒是让妙芸把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叫她怎么开口呢?难不成直接说,宫里传言我于皇上有染,今儿还惊着了孕中的嘉妃娘娘?妙芸有些哭笑不得,张着嘴,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他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温柔体贴,怎么现在变得让她有些不敢认了?
“妾身……”有些尴尬的面对着面,情意不见,温柔缱绻不见,妙芸真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没话好说,那我走了。”傅恒一刻也不想多留,自顾自的往内寝去。
妙芸傻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片刻的功夫,傅恒更换了如常的衣裳,又经过妙芸面前:“你脸色不大好,若无事早些歇着吧,不必等我回来。”
“爷……”妙芸还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身前的人已经如同风一般的远去了。除了捂着脸痛哭,妙芸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本就是强忍着脚痛站起来的,现下只剩下心疼了。
“福晋,这是怎么了?”芷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看着哭成泪人的嫡福晋,心里乐开了花。“您还好吧?”
妙芸止住哭泣,从指缝里看了芷澜一眼。“也就是能和你说说话了,这些年来,都是你陪在我身边。”
芷澜轻纱遮面,自然是不会有情绪外泄让妙芸瞧出来。慢行至福晋面前,她微微的颔首示意:“让妾身陪福晋到内室说话吧,您有什么委屈,尽可以细细说来。”
“也好。”妙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会子,也只有和你说说,不然非憋死我不可。”
兰昕皱着眉,看着曹旭延施针,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嘉妃已经晕过去三次了,这样反反复复的施针,会不会伤及她的身子?”
曹旭延直言不讳:“施针刺激穴位,使嘉妃苏醒继续生产,本就损耗体力。更何况催产药药力凶猛,伤身是必然的事情了。臣这会儿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让嘉妃先将孩子生下来,再慢慢调养。”
“那你快些。”兰昕才生下永琮,分娩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依然缭绕在她心头。只是,再怎么也不如嘉妃这样痛苦。
“姐姐,你一定得撑住啊。”其其格依旧跪在床边死死握住嘉妃冰凉的手,一直用力的握着。就连自己的膝盖酸麻失去知觉,她也没有动弹。“姐姐,你别吓我,你一定要撑住啊。”
四角盖在身上的锦被由把双手抬着,几个稳婆子接连从缝隙里看进去,或是伸手去摸,个个面如死灰。
“怎么样?”兰昕看着表情奇怪的她们,不悦的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已经能摸到了,可由于嘉妃娘娘产力不足,小阿哥被卡在那儿动弹不得。”其中一人忧心忡忡的回道。
曹旭延紧忙吩咐人拿了参汤过来:“用参汤给嘉妃娘娘吊着气,臣施针救醒娘娘,无论如何也得要再试一次。”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兰昕强忍着不让自己掉泪:“尽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参汤灌了进去,针也施完,嘉妃果然幽幽的醒转过来。神智还不算清醒,她就已经感觉到了锥心刺骨的疼。
“姐姐,用力啊,用力,配合着稳婆子的使劲儿,用力啊。”其其格紧紧的攥着嘉妃的手,边说话边掉泪。
兰昕也是不住的给她打气:“沛姿,你别担心,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别怕,本宫和其其格都在这里陪着你呢。”
乾隆十一年丙寅七月午时,景阳宫妃子金氏,诞下皇八子,赐名永璇。
“兰昕,你终于醒了。”弘历近在咫尺,兰昕才稍微动了动手指,他便已然发觉了迹象。
缓缓的睁开眼睛,兰昕问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嘉妃如何了?永璇可还好么?”
弘历连连颔首,语调亲昵:“永璇虽然不足月就出世,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嘉妃疲惫,这几日与你一般,总是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好在曹御医医术精湛,总算也安然无恙了。倒是你最让朕忧心,嘉妃顺利诞下皇嗣,你便累的虚脱晕厥,这一躺足足三日的功夫。怎么叫朕不担心。
还有那愉妃也是,心惊的缘故,也大病了这一场。病还没好利索,就心急着去景阳宫照顾,弄得自己也憔悴的不行。”
兰昕总算是放下心了:“臣妾倒是无妨,不过是自己身子不济罢了。只要嘉妃母子平安,臣妾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许是生就多疑,也许是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兰昕从嘉妃濒临生死时的绝望,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妥。这会儿静下心来,稍微一想,便能得出一个浅显的结论。此事一定是与皇上有关,否则,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好好的人,打击成那个样子。
“臣妾有件事一直心中疑惑,好端端的嘉妃怎么会跌倒在平坦的用路上?而且臣妾问让索澜问过当时在身边伺候的人,均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兰昕真的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差一点儿一尸两命,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弘历其实也并不知道,嘉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跌倒。并不是他没有仔细去想这件事情,反而是他自认为与妙芸没有什么,所以也没多生疑心。“朕当时离得不远,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也曾经让李玉查问过身边的人,与你一样,没有发现什么。”
兰昕从弘历的眉眼间看出的唯有坦诚,心里也稍微松动了一些:“许说真的是意外吧。嘉妃也不想如此,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去计较的必要了。”
“那你好好歇着。”弘历端了一盏温水,双手喂到兰昕口边:“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再好好的睡上一觉,别的事情,就让朕来处理。”
“是。”兰昕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