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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歆见皇上不住地看自己,脸也渐渐滚烫起来,皇上看她脸上的飞红,像是日出时天边的朝霞,格外娇俏。
殿中一阵沉默,如歆暗想桌上的茶怕是凉了,自己借机换茶退下。哪成想自己刚碰上茶杯时元昊也去端茶,元昊只觉得肌肤触手温润细腻,如歆一慌,整盏茶就撒在了他的衣袖上。
如歆惊慌一呼,殿外的王德海听见了急忙跑进来,见皇上左臂衣袖都湿透了,斥责道:“你是如何当的差?”
如歆连忙跪下,元昊道:“不妨事,又没有烫着。”方才那一触令他心头一动,看如歆还是一脸惊慌跪在地上,“怎么,怕朕叫人也将你拖下去责罚?”
王德海机警,看皇上神色也不像是生气,“万岁爷去换件衣裳罢,奴才这就叫尚衣的人进来。”
元昊“唔”了一声,起身走向寝殿,看见如歆仍是跪着,“来替朕更衣。”
王德海忙向如歆使了眼色,如歆这才起身,跟在元昊身后。王德海见这情景,八成知道大概,悄悄退出殿外。
小五子见他出来,问道:“刚里头是出了什么事,公公刚才这么急跑进去,现下又出了来?”
王德海笑着整了整衣服,“你小子,日后瞧好吧。”
小五子再问,王德海只是笑而不言,只说一句,“出了个有福气的。”。
如歆随着元昊进了寝殿,看架上搭着一件黄色团龙窄袖圆领袍,知道要换这件,伺候着将弄湿的这件脱下,幸好穿的外衣尚厚,还没有弄湿里头的江绸中衣。
将外袍穿上,又将玉带束在腰间,如歆垂首又把所佩的扇袋儿、玉佩等物一一挂上。一阵馨香扑鼻而来,元昊低头看着如歆白皙的脖颈,像是小时候自己喜欢的初雪,干净又不敢轻易触碰。
如歆抬起头道:“皇上,都收拾好了。”
元昊这才回过神,寝殿里只有他二人,暖气氤氲,更是说不出的暧昧。元昊一时情动,握住了如歆的手。如歆猛地一震,脸上又滚烫起来,急忙一挣,可元昊力气极大。如歆忙道:“皇上。”
元昊嘴角含了抹笑意,越发凑近了如歆,低声道:“怎么了,嗯?”
“皇上这是…。。”如歆羞极,想要躲开。
“弄湿了朕的衣服,这样就完了?”元昊问道。
元昊靠的愈近,如歆愈是慌乱,龙涎香的气味渐渐包围了她,如歆紧紧咬住了下唇。元昊笑着,正要伸手,想将面前的可人儿拥在怀里,外头王德海的声音忽然响起:“皇上,敬事房的张顺喜来请皇上掀牌子。”
元昊听了这话,脸上带了不快,放了如歆的手向外间走去。如歆猛被一松,心里暗舒一口气,镇静下来,觉得方才元昊的靠近就像是一场梦,突然之间,全都没有了。
张顺喜跪在地上,手里托着放绿头牌的盘子,“请皇上翻牌子。”眼色看着元昊,觉得万岁爷今天晚上面色不善,平日里即使是叫去也没有这个样子,心里也暗暗开始打鼓。
元昊看着面前的牌子,牌子上的墨像极了那个丫头瞳孔的颜色,暗暗一想,翻了林钰儿的牌。
张顺喜见皇上翻了牌子,心里也是一松,行礼退下记档。王德海更有眼色,也跟着退了下去。
出殿门后擦了擦额头,对王德海道:“我说老哥,万岁爷这是怎么回事,脸色那么难看。”
王德海笑了下:“我就说你平日里运气不好,断了万岁爷的好事,你说脸色能好看嘛?”
张顺喜蹙眉一想,依稀记得有一个宫女随皇上从寝殿出了来。不由得也带了笑意,“老哥你也不提醒我,倒是那一位是什么身份?”
王德海忙摆手:“你可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儿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关系好才告诉你的,让人知道了又是一件事。”
张顺喜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最是个滑头。”说完就回了敬事房。
王德海送走张顺喜正在廊下立着,如歆就开了殿门出了来,见是王德海,见礼道:“王公公。”
王德海看着四周无人,低声道:“姑娘也是个有福气的。”
如歆听了,脸上又红起来,“公公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竟不懂了。”
王德海看向如歆,知道她脸皮子薄,何况现在还没什么准头,正好听见元昊在里头唤人,忙放了如歆进去了。
如歆端着茶盘,脸上烫的可以,幸好是后头打断了,不然又不知道出什么事。念头一转,林钰儿当时做司茶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事,随即暗啐自己,好歹也是相府小姐,竟然也同乡野丫头一般瞎想。
回到院子里,芸烟秋痕两人的屋子早就熄了灯。如歆拿出素锦接着绣,可毕竟是心绪不宁,针扎了手好几次,如歆怕不当心让血给污了也就放下了。
梳洗完后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眼前总是元昊低笑着的模样。嘴角含着笑意,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一直到了三更,如歆才迷迷糊糊睡着,一夜无梦。
第二日如歆碰到了小五子,小五子看向如歆道:“姐姐今日气色可是不错。”
如歆笑道:“混夸人就是你了,不去殿前伺候,在这里瞎逛什么?”
小五子道:“皇上下了早朝,正跟几位机要大臣在一块呢,王公公也让我知会内务府,天暖了让把皇上书房里糊的的明纸撤下来。顺便就给我放了半天假,好歹也让我歇一歇,”
如歆听了点头道:“也是,天也暖了,那明纸厚厚的没得让人气闷。”
小五子凑上来悄声道:“姑娘可知道,今儿早上皇上如何处置的林上元?”
如歆听了,“今日就处置了?”
小五子笑道:“可不是,要说林贵人也是个有福气的,昨儿晚上偏就翻了林贵人的牌子。皇上判的是□□二十年,虽说是□□,可既没要人性命,又没抄家,也算是不错的了,林上元那么大的罪名。”
如歆听了也是暗暗点头,这样对于林钰儿而言也是个好结果了。
小五子说完,看向如歆道:“照我说,姐姐的样貌品行不输于林贵人,日后一定能腾达呢。”
如歆听了笑骂道:“这样的话再让我听见往死里撕你的嘴,胡话也得有个把门的。”
小五子忙道去内务府就跑了。
如歆回到茶房,只有芸烟一个人在里头忙活,随即问道:“秋痕呢?怎的你一个人在这里?”
芸烟收拾好茶具:“秋痕姐姐说要去看一个要好的姐妹,那人病了。”
如歆点点头:“那人是哪个宫里的?”
芸烟答道:“以前听秋痕姐姐说好像是严常在身边管器皿的,虽然不是很得脸,也还算可以了,听闻跟秋痕姐姐是同乡。”
如歆看着芸烟鬓边的一朵嫩黄色的迎春花,衬得肤色白皙。不禁细细打量了芸烟,长着容长脸,一双杏目极是讨喜,柳眉弯弯,自己平时没有注意,芸烟可也是个美人。
芸烟红了脸:“姑娘老是看我做什么?”
如歆笑道:“原来芸烟也长得这么悦目,可是耐看。”
芸烟把脚一跺:“姑娘惯会嘲笑人。”正看见了进来的秋痕,芸烟忙道:“秋痕姐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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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变
秋痕一进门就看见了芸烟如歆二人在说笑,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向如歆行了礼,“方才听见说我那姐妹病了,姑娘又不在,故而就先去了。”
如歆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去就去了。”如歆说完就开始收拾起午时要给皇上端去的茶叶,可秋痕听见却是一阵难受,如歆对着芸烟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可是一看自己就冷下了脸。心里一阵不舒服,抿着嘴去生火烹茶。
午时如歆将茶送到上房,小五子正在殿前当值,悄声道:“万岁爷还在歇午觉呢,这会子先别进去了。”
如歆应了一声,就在廊下与小五子一同立着,没过多大会儿,王德海就出来喊人了,司衾尚衣的人鱼贯而入,行动皆是安静。
王德海看见如歆笑道:“今日可巧儿,去东暖阁伺候吧。”
如歆本打算过会儿去书房就是了,哪想到王德海吩咐,就进了东暖阁。
上次进是伺候皇上更衣,如歆并不敢打量太多,这次暂且无事,仔细看着。正对面是一张紫檀雕花长桌,上有一只五彩加金鹭莲纹尊和一只粉彩描金云蝠专心瓶。窗下是张黑漆嵌螺钿花鸟罗汉床,平日里皇上看书嫔妃来拜见都是在这里。侧面是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宫人将明黄的床帐子挽起,正侍候皇上穿靴。
元昊一打眼看见了站在最后的如歆,也是什么都没说,待人侍候穿好了衣服,元昊方道:“茶。”
如歆听了,向前走了几步,垂首将茶盏呈了上去。元昊接过,对其他人道:“都下去吧。”
宫人道一声是,鱼贯退下。
元昊看向如歆:“怎么眼睛红红的?”
如歆忙揉了下眼:“昨晚睡得有些晚了。”元昊“嗯”了一声,放下茶盏道:“今日跟朕出去走走。”
如歆答了一声是。随着皇上向外走,将茶盘交给小五子,嘱咐他送到茶房。如歆跟在王德海身后,后跟数宫人。元昊看了一眼让退下,王德海向前道:“万岁爷,这可不成,倘若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儿,人少顾不过来,就…。”
王德海看了眼元昊的脸色,忙改口道:“是,是,奴才这就让他们退下。”
元昊这才面色好转,向外走去,也不乘步辇。王德海慢走两步,对宫人吩咐,“远远地跟在后头,别让万岁爷看见。”这才向前头跑去。
出了养心殿沿长街向北走,经过永寿宫和翊坤宫便到了,来往宫人看见元昊皆是垂首请安。
恰是早春,御花园也一扫往日枯黄之色,满目的嫩绿更是说不出的怡人,早春的阳光并不烈,照的人一阵舒服。咋一见到如此景色,同乾元殿里日日不动的摆设、终日熏着的龙涎香大有不同,如歆不由得精神一振。
转过了天一门,元昊便让如歆进了万春亭,如歆看去,万春亭亭重檐,上圆下方,合于“天圆地方”之说。
遂笑道:“奴婢也未曾来过这里,今日一看这亭子果真是漂亮的,名字也好,万春,天地长春。”
元昊听了也是笑,转眼看见王德海想跟着进去,道:“外头守着罢。”
王德海脚步一顿,急忙称是。如歆随元昊进了亭子,当中摆着一张填漆戗金龙戏珠纹宴桌,四周为一色的黄花梨卷草纹窗扇。窗扇皆开,四周景色全收眼底。
元昊看向如歆,“平日里也甚少来这边吧,今日无事且带你出来逛逛。”
如歆听了,心里一动:“奴婢不敢,承蒙皇上关怀。”
元昊在凳上坐了,看向如歆道:“你也坐。”
如歆忙往后退了一步:“奴婢不敢僭越。”亭子里静极了,只听见外头一两声鸟鸣。元昊抿了唇,沉声道,“何苦总是自称奴婢。”
如歆缓缓回道:“奴婢为殿前司茶,身份卑微,不敢同皇上同桌而坐,乱了规矩。”
又是一阵静默,如歆抬眼看外头风吹过的树丛,虽然是早春,可风大了仍是冷的很。若那些叶子没有了树根作为依傍,就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只消一点风就可以无影无踪。
元昊道:“朕的心意,你当真不明白吗?”
如歆一怔,看着元昊的面容,眸子里皆是动容。“奴婢惶恐,不敢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半晌,元昊低不可闻叹了一声。外头起风了,冷风扑面仍是说不出的难受。元昊看向如歆,面色微微不虞:“朕认准的东西,就没有人能改的了。若是身份卑微,朕明日就去求了太后,封你为皇后如何?”
如歆一凛,心如直直坠入万丈深渊,“奴婢不敢。”可是整儿身子都如软了一般,背心更是一阵热一阵凉。恰像幼时顽皮闯了祸,跪在廊下等着爹爹来训,可这次,再不像幼时。
元昊看向如歆,眼里皆是淡漠,幽幽道:“朕是对你太好了。”
随即不再顾及如歆,抬步出了亭子。王德海忙随在元昊身后,“万岁爷,方才严常在过来要请皇上的安,而后见皇上一人在,怕扰了皇上,严常在托奴才告信儿请皇上安。”
元昊冷声道:“请朕的安也要借他人之口?严惜芳怕是禁足还没禁够吧。”
王德海看元昊发了怒,不敢再多说一句,看向如歆也是低垂着头。心里明白大概,也是暗暗叹息。
晚间如歆让芸烟去了殿前伺候,自己只在茶房收拾。到了戌时,突然见王德海来了茶房,如歆急忙行礼让座。王德海一摆手,“今儿是怎么了?都是好好的怎么就惹得万岁爷生了气。”
如歆垂眸:“不过是奴婢粗苯。”
王德海笑道:“若说你粗苯,怕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聪明人了。”看如歆还是不发一言,王德海劝道:“别怪咱家多嘴,没几个人能跟你一样有福气了。您出身相府,自然与平民丫头不同,可好不好都得顺着那位爷才是。”
如歆答道:“多谢公公关怀,也不是我一人情愿就是了的。”
王德海愣住,道:“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可这福气也得自己握住才是,宫里有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得,何苦在乎那么多,跟自己过不去。”
说罢,就离了茶房。如歆站起身,看着茶炉里的火苗,心里也是闷闷透不过气。
三月中旬,已是数日不降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