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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摆摊卖烧烤度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些年熬下来，总算是熬出头了。”
孟念慈两三句话把老板的身世交代清楚，可个中的辛酸又如何能为外人所道也？早早的失去家人的庇佑、如孤儿一般长大，靠着一双手在这艰难世道里打拼，这样的经历宋赟是亲身经历过，也因此才会如此的憎恶袁中蕾。
宋赟本来只是随口问问，现在却是很想知道这位比自己还可怜的班长是怎么对待他母亲的。
于是宋赟问道：“那老板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老板和老板娘的对话，似乎那人成了植物人，老板还把她接回家里？”
“是啊，班长是把他那个老妈接回家了。”孟念慈苦笑道，“那时候我们都劝他不要这样做，她妈之所以沦落成这样是咎由自取，可他就是不听、非得把一个植物人接过去。如果不是这样，班长现在的生活肯定会更好，何至于会过得这么苦！”
“什么意思？”宋赟皱着眉头不解道。
“当年那个当妈的把房子卖掉，狠心把自己儿子遗弃，带着所有的钱跟男人私奔。结果没过几年，报应就来了。那个男人又找了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也有样学样的把钱卷走，丢下那老女人一个给跑了。老女人人财两空，只好两手空空回来这里，班长不计前嫌的接纳了她，把自己赚来的钱都交给她保管，没想到那女人一转身就把班长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光来打扮自己，还到处跟有钱的老头子相亲。”
孟念慈越说越生气，喝了一口汽水继续说道：“后来还真被这女人勾搭上一个六七十岁的有钱老鳏夫，还哄得那老头跟她结了婚。只是这老头的儿女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这女人动机不良，就把老头的存折都藏了起来，只给他们一点点生活费。那老女人心生不忿，就去找老头子的家人理论，结果吵着吵着，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推的，总之是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成植物人。警察来调查的时候，那些子女都一口咬定她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楼的，想追究他们责任都不行。那帮人见那女人成了植物人，就叫班长过去把她接走。我们都劝他说把人丢给他继父照顾好了，可班长心善，见到自己母亲在那个家里的光景，也不回来跟英子商量，直接就把人带了回来。”
宋赟沉默片刻，道：“他把人接回来，对那人好么？”
“好，怎么会不好？”孟念慈不悦道，“一开始也有人像你这样，怀疑班长把人接回来照顾的动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班长钱花去不少，每次我们几个老同学去他家拜年，都看见他和英子两个喂饭、端屎端尿什么的，这还会有假么？”
宋赟还想说什么，烤鱼已经被端上来了。孟念慈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先吃起来。
烤鱼做得很好，孟念慈吃得飞快，宋赟则是心不在焉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为什么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老板会这样轻易的原谅？
孟念慈吃得正香，抬头见宋赟坐在那儿发呆，便问道：“怎么了？菜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宋赟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老板会这么轻易的原谅自己的母亲。”
“呵呵，你不是把答案说出来了么？”孟念慈笑道，“因为那人是自己的母亲啊。”
“可是那做母亲的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自己儿子的事……”
孟念慈打断宋赟的话，道：“就算做了对不起自己儿子的事，可终究是做母亲的把自己儿子带到这个世界。你觉得做母亲的对不起你，但要真想去恨她，那就先把自己这条命先还给她，这样你才有资格恨她；如果你活下来了，而且过得越来越好，那你得感谢你的母亲，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你能遇到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都得感谢她，这么一来，那她之前对你做的错事就算不上什么了。”
宋赟看着孟念慈，眼神里似乎有些触动。许久他才说道：“这番话是你想出来的么？”
“当然不是，”孟念慈耸耸肩，道，“这话是班长对英子说的，后来英子又私底下告诉我们。”
“那你对这番话是怎么想的？”宋赟专注的看着孟念慈。
孟念慈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这番话当然没错，可我要是班长，一定做不到这样心平气和的去原谅一个人，甚至对那个人那么好。只是，人生苦短，我的时间短到连爱自己都来不够，又怎么会抽空去恨一个人、去报复一个人。与其把时间都浪费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还不如对自己好一点……”
孟念慈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他想起来曾经背叛过自己的谢持国，还有刚刚害自己分手的宋赟。其实自己也恨过他们，也想报复他们。言犹在耳，自己确实没必要再恨他们、更没必要去报复他们了。
宋赟心里也是一震。一开始他也确实不认同老板的那番话。他也不像老板那样心胸宽广，可以原谅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只是他虽然不能认同，但也认为老板那番话说得没错，而孟念慈的话对他的触动就更大了。
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报复而赔上自己的幸福吗？再说，袁中蕾即使逃过这一劫，估计也回不到往日的声势，自己真的有必要赶尽杀绝吗？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是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没有她，那自己今天就不会遇到孟念慈，就不会知道，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是这样的幸福平和，哪怕只是坐在河边吃个宵夜都是开心的。
要原谅袁中蕾这个女人他实在做不到，但也许他可以选择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去玩了，这章多写点字数
92
92、流氓结局之四 。。。
宋赟看着孟念慈低头沉思的精致侧脸，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
孟念慈被宋赟吓了一跳，一边把手从宋赟手里抽出来，一边对宋赟怒道：“干什么？”
“念慈，”宋赟动情道，“我喜欢你。”
“发什么神经！”孟念慈脸一红，低声道，“宋赟，别以为我不恨你了就会喜欢你。我和你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是么？”宋赟对孟念慈的拒绝也不恼，他夹起一块炭烧排骨，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对孟念慈笑道，“这排骨很好吃，你也来一块。”
“宋赟！”孟念慈见宋赟嬉皮笑脸的，以为宋赟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便再次强调道，“我绝对不会喜欢你，你赶紧死心、该干嘛干嘛去吧！还有，如果你的伤口超过轻伤标准，你想去派出所告我就告去吧，我不会因为这事而受你威胁的。”
“扑哧——”宋赟忍不住笑出声来，“念慈，我说你从我受伤后怎么就一直怪怪的，还老是偷偷看我的头，原来是因为这事。”
”是啊，这有什么好笑的。”孟念慈板着脸，道，“现在夫妻反目、对簿公堂、甚至你死我活的事我都见多了。夫妻间尚且如此，何况是你跟我？就算你喜欢我又怎样？我弄伤了你，你要去派出所报案、追究我的法律责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会，”宋赟乘机握住孟念慈的手，情深款款道，“我不会那样做的。我喜欢你，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你绝对不会伤害我？”孟念慈直视宋赟，嘲讽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当初我俩上床的事偷拍下来、还要给乐正遥看？你这不是伤害我是什么？”
“我当初只是想跟你保持肉体关系，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你呢？”宋赟解释道，“至于把视频发给乐正遥的事，我很抱歉。我一开始是想……”
“是想什么？”孟念慈见宋赟迟迟没有下文，便开口追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宋赟像是下了决心似地，想了片刻，才对孟念慈说道，“不过我想，这件事就算我不告诉你，迟早也会有人告诉你的，所以我现在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你。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而且是认真的。”
宋赟的表情太过认真，那专注的眼神让孟念慈觉得有些发憷。孟念慈忍不住别过头，道：“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就算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我，我跟你也是不可能的。”
“你喜不喜欢我，跟我对你是否坦诚是两码事。无论我俩的结局会如何，我都希望能让你知道真相、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知道我最真实的想法。”宋赟看着孟念慈，那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夺人心魄，像是要把孟念慈整个身心给吸进去一般。
孟念慈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虚。他低下头，听宋赟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开始诉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夜渐深，烧烤店的顾客也渐渐稀少，英子和店铺里面的人见客人不多，便开始收拾。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深夜听起来却分外突兀。
英子一开始以为是有客人醉酒闹事，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拍桌子的人是孟念慈才松了一口气。她快步上前，拉住孟念慈劝道：“怎么啦，念慈？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孟念慈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对英子勉强笑道：“没事，我们只是说得太激动了。你去收拾吧，不用在意。”
英子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孟念慈做事向来有分寸，于是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英子一走，孟念慈便咬牙切齿的看着宋赟，低声说道：“姓宋的，我不想在这儿揍你，你跟我回去，我再跟你慢慢算账！”
回去？宋赟笑了，他可是求之不得的。
孟念慈以最快速度结了帐，又安抚了很是担忧的英子，然后和宋赟上了车，回到宋赟住的地方。
一路上孟念慈的脸都绷得紧紧的，等两人进了屋，孟念慈立刻上前质问道：“宋赟，你要报仇是你的事，干嘛要把我和乐正遥扯进来？你以为你拆散我跟乐正遥，谢持国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帮你忙吗？”
宋赟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不知道谢持国是否会兑现他的诺言，但我那时候已经别无选择了。”
“别无选择？”孟念慈冷笑道，“那你现在带我去找谢持国兑现你的诺言啊？你不是很想报复你母亲么？怎么又不去？”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宋赟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再报复下去了。你说得对，与其把我的人生浪费在那人身上，不如想想如何好好爱你……”
“放屁！”宋赟话没说完，孟念慈已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TMD什么狗屁话？我跟乐正遥好好的，就因为你要用我来讨好谢持国，就施诡计将我俩拆散。现在你顿悟了，不想报仇了，就说来好好爱我！姓宋的，我是不是还要我谢谢你高抬贵手，放过你妈、放过我、放过全世界？”
“念慈，”宋赟双手紧紧握住孟念慈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你和乐正遥不合适，就算没有我从中作梗，你们也长久不了……”
“滚！”孟念慈一脚踹到宋赟身上，宋赟不躲不闪，生生吃了他这一脚。
孟念慈这一脚丝毫不含糊，把宋赟踹得脸都白了。
其实孟念慈已经原谅宋赟了。可当宋赟当着他的面大言不惭的说他跟乐正遥不合适、拆散他们也不后悔时，孟念慈心中又不由自主的愤怒起来。
他指着宋赟继续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上帝还是爱神？我跟谁合不合适是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说我跟乐正遥不合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乐正遥？可现在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如果没有宋赟的腌臜手段，乐正遥就不会打自己；如果乐正遥不打自己，自己就不会对乐正遥失望、更不会逼着乐正遥跟自己分手；如果不分手，此刻他会和乐正遥甜甜蜜蜜的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不得不回到宋赟屋子里。
没错，他也知道乐正遥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可就算他跟乐正遥不合适又如何？他还是喜欢乐正遥，而乐正遥又是喜欢他的，他们应该走得更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戛然而止。但如今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他和乐正遥也回不去了……
之前一直被孟念慈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他举起拳头再次扑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向宋赟打去。
这一次宋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打不还手，而是伸手隔开孟念慈的拳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