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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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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两个字。”
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少了哪两个字。
“夫……嗯,夫君。”我有些生硬地说。
魏郯嘴唇弯起,转向伤足,将上面的结拆开。
我看着他动作,心里不住地回想我昨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这人为何把一个称呼死揪着不放?
魏郯把我的伤足放下,又扳住我的肩膀,拉着我坐起来。
被子从身上滑下,我的单衣露出来。
魏郯的目光忽而在我的脖颈下停住。
我一怔,顺着看去。只见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衣领低低地拉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起伏……我登时脸红,连忙把衣领掩紧。
“穿上衣服,收拾收拾就该上路了。”魏郯眼睛带笑,面上却一本正经。
“阿元!”他把我放开,朝屋外喊道。
“在。”门开,阿元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半个脑袋。
“服侍夫人更衣。”魏郯吩咐道,起身走开。

洗漱之后,吃了些东西,魏郯进来,问我收拾好没有。
我说话了,他就把我抱起,走出门去。
范悦领着家人都在堂上,看到魏郯出来,又看到他怀里的我,表情微僵。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是心中大慰,并且从所未有地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么抱着,乃是一件趾高气扬的事。
“多谢范公款待,我等叨扰多时,就此告辞。”魏郯对范悦道。
范悦含笑:“寒舍粗鄙,招待不周,大公子勿嫌怪才是。”说罢,他看向我,“昨夜闻得夫人足疾复发,不知安好否?夫人若不嫌弃,颍川亦有良医,留下养伤亦是大善。”
“多谢范公,不过小伤,几日便可痊愈。”我笑笑,声音柔婉,毫无歉意,“恕妾行走不便,竟不能行礼。”
范悦道:“夫人言过,老夫岂敢受礼。”
车马从人早已列队齐备,一番寒暄,范悦领着众人又送到门前。
他们行礼的时候,我瞥见昨夜那舞伎立在范悦妻子的身后,低眉之间,杏目顾盼,容色娇美。
呵,真可惜呢。
我昂着头,顺着魏郯的臂膀坐上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又指天发誓,裴潜这个名字是我呕心沥血翻查字典拼凑到的,绝没有想到过什么谐音啊TT
嘻嘻,昨天筛子来通知,说这文可以上官推呢~所以暂且不入V啦~



、说客

脚再度受伤,马车劳顿,旅途又变得苦不堪言。
我身边的人对我这般状况表现不一。
魏郯照旧把我抱上抱下,指手画脚。
魏安似乎很高兴,歇息的时候拿着矩尺跑过来,对着我左量量右量量,还拿出一块木板让我看。上面,他用炭条画了一个车不像车榻不像榻的东西,这就是他口中的“推车”。
阿元则是唠唠叨叨,一时忧伤地说怎么又扭伤了脚,一时又好奇地问我终于跟夫君同房,感觉如何。
我不理她,躺在褥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夫人有所不知,”阿元凑过来说,“我听说,昨夜夫人走后,那些家伎又是劝酒又是喂食,范悦果真想送美人来着。”
我睁开眼睛:“听说?听谁说的?”
“大公子那个叫王晖的随侍说的呀。”阿元道,“夫人猜后来怎么着?范悦就差让家伎侍奉大公子安寝了,可大公子突然就起身告辞,回房了。”
我扬扬眉,不置可否。这过程,我早已大致猜到。
“夫人,你说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是傻瓜。”阿元一脸思索,“那……大公子是傻瓜么?”
“是,谁说不是。”我说。
送美人无非就是送人情,若是不要,也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能收,二是收不起。至于魏郯是出于哪个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是为了我。
“夫人,你是不是决定留在大公子身边不走了?”
“谁说的?”
阿元愕然:“可你和大公子……嗯?”
这小女子一天到晚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我瞥她一眼,无所谓地说:“走不走以后再说,丞相还没打败谭熙呢。”
其实昨夜那番谈话,我是预备等魏傕赢了再跟魏郯说的,当然,要是魏傕没有赢,那就是另一番话了。谁知中间冒出个范悦来送美人,我得先稳住魏郯的心思,否则还没等到魏傕和谭熙打出结果,我就被一脚踢出门,那可哭都没处去了。
无论如何,我是希望魏傕赢的。他赢了,就会占据最大的土地,最多的人口,加上手里还有天子,我身为他的儿妇,无论生活还是生意,都会比去别的地方强。
这也是我当初在淮南决定跟魏郯走的原因。
没错,这是赌博,可是去哪里不是赌博?
阿元看着我,好一会,轻轻叹口气:“我是觉得可惜,大公子待夫人挺好。”
她的脸有点红,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今天从颍川出来,魏郯的表现是一个十足的丈夫。除了把我抱上抱下,走在路上还常常骑马过来看看我在干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低头凑前,暧昧有加。别说阿元,我有时都觉得脸红。
“阿元,你知道韩广么?”我问。
阿元愣了一下,点头:“知道,夫人那位前夫。”
我继续道:“阿元,他从前每天都会乐呵呵抱着,早晨问我饿不饿,晚上问我冷不冷。我有微恙,他衣不解带地照料,连我坐起来吃东西都不许。”停顿了一下,我又道,“可是后来我被送走之时,他一只脚都拦不住。”
阿元睁大眼睛。
我拍拍她的肩头:“阿元,大公子也一样,他是个男子,也只是个男子。”
阿元看着我,好一会,点点头,似懂非懂。
如果我是在当年刚出嫁时,必定会满是春心荡漾。但我如今已是过来人,明白了夫妻日常相处是怎么回事。一个成年男子,无婢无妾,只有我一个妻子。从前隔着裴潜,他礼让有加;如今里里外外都名正言顺,魏郯不过搂搂抱抱再加上时而暧昧,已经算是克制了。
我想,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会真正地经历床笫之事。
虽然我会感到别扭,但是贞操什么的,早已对我没有了意义。我已经嫁为人妇五年多了,童贞仍在,这事说出去,恐怕阿元都未必会信。
换句话说,魏郯对能对我做的,也就比韩广多那么一件而已。换来的是前程,何乐不为?

一连三四天,路上歇宿的都是些小村。世道萧条,村舍破陋,没有遇上雨天已是万幸。为了腾地方,魏郯没有再跟我睡一起,夜里我都与阿元共铺。
路上取水不便,魏郯没有给我用水浸脚,不过每日换药却是准时。欠债还钱,这伤是魏郯弄的,我对他的伺候颇为心安理得。
“还有两日就到洛阳了,忍耐些。”魏郯把我脚上的布条缠好,对我说。
“嗯。”我答道,在草铺上卧好。
“到了洛阳,我带你去住住老宅。”他说。
我点头。魏傕曾在洛阳任北部尉,他们家在那里留有家宅。听他这话语,好像那老宅有多么好似的。
“去过洛阳么?”魏郯问。
“没去过。”我说,片刻,补充道,“但我母亲是洛阳人。”
“哦?”魏郯笑笑,“我母亲也是。”
“我听说,夫君幼年一直住在洛阳?”我问。
“嗯。”魏郯颔首,“我十四岁才去长安。”
哦,原来他十四岁之前都是乡下人。
我心道。又算了算,十四岁?那他去长安的时候……
“你九岁。”魏郯说。
此言就像一声不大不小的雷响,我猝不及防,愣住:“什么?”
“你算数的时候,眼珠会瞥去右边。”他淡淡地说。
柴火在丈余外“噼啪”爆出火星。
我看着他,又是惊诧又是狐疑。
他也看着我。
“是么。”我心里想着绝不露怯,强自摆出不以为意的表情,“夫君怎知我在算数?”
魏郯笑笑。
这时,不远处的军曹大声地叫他。
魏郯应一声,对我说:“睡吧。”说罢,起身走过去,留下我兀自躺在草铺上,一头雾水。

第二日晨起之时,出乎意料,一彪人马来到,领头的竟是许久不见的程茂。
他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是加急赶路而来。
“公子!”他先向魏郯一礼,转眼看到魏郯身后的我,又礼道:“夫人。”
魏郯神色沉着,不多废话:“何事?”
“公子,”程茂道,“主公与谭熙战于武陟,交兵甚急,主公令我催公子即刻回营!”
魏郯颔首,即刻令军曹收拾轻装,分派人马。他转向我,正要说话,程茂却出声打断。
“公子,”程茂看看我,又道,“主公说,若傅夫人在,也请夫人同往。”

马车在路上飞驰,颠簸得教人坐也不是卧也不是。魏郯弃了徙卒,只带了有马的几名从人跟着程茂一行上路。路赶得很急,好像后面有恶犬在追一样,跑上几百里就在附近州郡换马,几乎不带歇息。
我有伤在身,阿元跟着一起同车。魏安说要去跟父兄一起打仗,魏郯没有拒绝,也带着他一起上路。一路上,最高兴的恐怕只有他了。
魏傕为何要我去,程茂已经说得清楚。
赵隽,先帝时的丞相少史,由父亲一手提拔。傅氏灭族以后,赵隽不满卞后一党在朝中排挤异见,辞官而去。后来谭熙起事,发檄文笼络士人,赵隽响应,到谭熙帐下做了一名谋士。
程茂告诉我,赵隽其人有谋略之才,魏傕很是欣赏。不久前,赵隽被魏军擒获,魏傕对其百般劝降,可是赵隽坚决不从,于是,魏傕想到了我。我千里迢迢过去,就是要做说客的。

我和魏郯是在莱阳城外的军营成的婚,所以,我并非第一次去军营。
不过这次的营地显然要比我上次待过的大得多。在路上,我就望见了辕门上的旗子,周围立着拒马,气势隐隐。
还未到门前,已有一队人马迎将出来。
“长兄!”当先一骑是魏慈,笑容明亮。
“子贤。”魏郯打声招呼,“父亲呢?”
“丞相正在帐中。”
魏郯颔首,二人一边交谈,一边策马入营。
我透过细竹帘往外瞅着,只见营帐一列一列,许多军士在两边偌大的空地上操演,呼喝声此起彼伏。
当魏慈看到魏郯把我抱下来,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又笑嘻嘻地,上前一礼:“长嫂。”
“子贤。”我颔首。
这时,只听前方的大帐内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孟靖回来了么?”
魏郯与魏慈对视一眼,答道:“是,父亲。”
早有侍卫撩开帐门,魏郯带着我入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鹅要去培训,今天只能码出明天的更新,后天大后天就要请假了。
鹅的地理知识在本文中已经混乱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地名或方向时常南辕北辙,路程时间绝对凭空捏造,架空架空,大家不要认真。。
给大家推荐文吧,水下行者的《lucky coin》,现代文,BG,已完结,。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74775
哦,还有汤姆克鲁斯的电影《好人寥寥》
哦,还有乱马《1/2》。。。鹅从小看到大,每看每笑,冷饭控的命啊
大家有好文也推荐一下,共同进步哇~



、鏖战(上)

帐内很是亮堂,天气热,魏傕身着薄衫,正坐在案前。
下首坐着好几人,俱是文士打扮,我认得两人,一是魏昭,还有一人,是担任我和魏郯婚礼赞者的王琚。
魏郯把我放下,让阿元抚着我,向魏傕一礼:“父亲。”
我也行礼:“拜见舅氏。”
魏傕颔首,片刻,目光落在我身上,一笑,“听说我儿妇崴了足,果不其然。”
我赧然,微微低头:“让舅氏操心了。”嘴上说着,心中却不住冷汗,我崴足的事他也知道,这老狐狸,耳目伸得那么长?
魏傕抚须:“是孟靖照顾不力,你可罚他。”
众人皆笑。
这时,魏傕看到跟着我们后面进来的魏安,更是高兴。
“孺子,过来!”他朝魏安招招手。
魏安走过去。
魏傕看着他:“你一箭射死了梁充的儿子?”
魏安抿抿唇,道:“不是,是军士射死的,我造的弩。”
“哦?”魏傕哈哈大笑,拉他在身旁坐下,转头对魏昭说,“下次阿嫆再说阿安不务正业,就让她也去打仗,看她能否赢一场。”
魏昭微笑:“正是。”
一场见礼之后,魏傕让我们入座,又让人盛茶水解乏。军帐中本没有妇人的位子,我又有伤,魏傕让人搬来胡床,在魏郯身旁安置下来。
“叔璜与我儿妇家是故友,又是赞者,当是熟稔。”魏傕向王琚道。
王琚道:“正是。”说罢,向我一揖,“夫人别来无恙。”
“胡说。”魏傕又笑,“我儿妇伤了足,岂言无恙!”
众人皆笑。
我向王琚和声道:“妾无恙,足伤并无大碍。”
侍从端来茶水,魏傕等人并不避讳我,开始谈起战事。
在座的除了魏郯和魏昭,其余人都是谋士,年纪有三十出头,也有须发花白。我尽量端坐,听他们说话。
谭熙声势浩大,一路从北方攻来,魏傕名为伐谭,其实已是退守。谭军一路紧逼至武陟,魏傕若是再退,就只能退到洛阳,到时候,河南大半皆落入谭熙之手。
如今困境,一是粮草艰难;二是谭熙在魏军营外筑起土山,以强弩俯射兵卒。征战对峙,粮草乃是首要,军士疲乏,则攻守无力;而谭熙居高临下以强弩来射,兵卒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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