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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栈知道她在为午时的事生气,也没再解释,“我上山闲逛,就走在邻近的小路上,碰巧听到野兽的声音,就……”
颜歌望向前方,“这条路是通向万殊崖的,我真不明白,你不好好在山下待者,总跑这深山老林、悬崖峭壁闲逛什么 。”
“我不喜欢热闹,山上清静些。”其实他不过是不喜欢和青鹰等人共事,每日的生活充满算计和防范,让人觉得喘不 过气。
颜歌撇撇嘴不再搭话,她是要回琅峫山谷的,必然要去万殊崖这处门户,便径直向前走去。
云栈除了万殊崖,也不熟悉别处,也只能向前走去。二人间隔了约莫五步远的距离,只是默默的走着自己的路,谁也 没再说一句话。
云栈恍然抬眼间,突见前方古树上缠绕着一条吐着蛇信的蟒蛇,它瞪着明黄的双眼,伸直了身子迎向颜歌,而颜歌却 恍若未觉,仍旧向前大步走着。
“顾姑娘,小心!”云栈不禁脱口提醒。
颜歌挑眉望向毒蛇,摆摆手道:“小绿,这么早。”那蛇也晃晃身子似在回礼。
颜歌得意的回头望向面色诧异的云栈,“你不是不认识我么?还叫什么顾姑娘。”
着实没想到她竟然有这般与山间的毒蛇猛兽谈笑的本事,云栈深知自己被揭穿,也不再隐瞒,侧头望向一旁,“午时 的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顾颜歌见他面色为难,好像眉间藏着很多心事,心中原本的怨气顿时消了,“好,你不问我的秘密,我也不打算问你 的,咱们一笔勾销了。”
这份豪气,却比江湖上那些做作的正派之士光明磊落的多,云栈绷紧的脸也露出微笑,他缓步走到颜歌面前;“我叫云 栈,浮云的云,客栈的栈。”
“好名字,就是漂泊了点。”颜歌轻点下颚,随即转身向山上走去,“你的长明饭庄,怎么都开到董村了?”
“董家村商贾众多,地理位置极好,在此开设分号,何乐而不为?何况丹穴山的事也不急”云栈负手答道。
“那不是以后常常可以见到你?”
云栈答:“其实家兄不喜欢我与外人来往,有些事怕会牵连到你,所以……最好离我远些。”
颜歌恍然大悟,“你哥哥真奇怪!怪不得你刚刚装作不认识我。不过我一直很羡慕有兄弟的人,向我孤身一人,想人 管我都没有。”
“你不是不长下山,怎么会到长明来?”云栈不解道。
颜歌掰着手指叹道:“今天下山拿新酿的蜜换点东西家用,却听到红姨一直抱怨新开的长明饭庄抢了她的生意,我记 得你跟我说过这个名字,便来看看。”
“你终日都以物换物来生活,过岁旦也是自己一人么?”
颜歌咧嘴轻笑,“不还有这么多毒蛇猛兽陪着我呢么,琅峫山谷多得是我的朋友。”
想着一个不满双十的女孩,一个人在深山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份孤寂可想而知,云栈身处满是猜忌的闹市,何尝不是 孤单一人,那不知敌我的九骏,和野心勃勃的青鹰由不得他松懈半口气,“你还有毒蛇猛兽做朋友,我身边却只有毒 蛇猛兽,没有朋友……”
虽然云栈的声音极轻,但颜歌耳朵异常灵敏,还是听到了,“你这么惨……”颜歌抿嘴眼珠一转,“我请你上谷里做 客,介绍我的朋友们给你认识啊?”
云栈一想起琅峫山的青山绿水,顿觉心中开过,他莞尔一笑,“你不怕忤逆了你姑姑的意思?”
颜歌摆摆手,“姑姑也不知道,何况我只是请你做客,随后就送你离开,只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
颜歌转身认真道:“不要再抢红姨生意,她酒坊的伙计都是些孤苦无依的孤儿,董家村本来就不大,你抢了他们的生 意,这一大家子都没法生活了。”
云栈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含笑,“此事有何难,我应了!”
“好,这次我不用黄杜鹃弄昏你。”颜歌低头从衣裙上撕下一块布条,缠在云栈眼睛上,“我蒙上你的眼睛过结界, 就不怕你知道结界的法门了。”
云栈素来疑心颇重,此时却没有半点担忧,他微笑着任由颜歌拉着他向崖边走去,带他走向万丈悬崖。
做客好友家,这样温暖惬意的事,何曾发生在剑冢云爷的身上…
在颜歌的带领下,二人迅速的度过了琅峫山谷的六道结界。
“到了!”颜歌一把扯开云栈眼前碎布。
当琅峫谷的景致再次映入眼帘,沉重的心情霎时放开,云栈起身尽情呼吸着谷中清新的空气,顿觉胸中畅快淋漓,他 张开怀抱,轻闭双眼,享受着谷中的自在。
颜歌坐在木桩上静静望着云栈,他总是一本正经,好像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连自己看着他,都会觉得累,如今见得 他能得以喘息,自己又怎忍心打扰。
青鸟自天空飞下,盘旋在树林之间,众鸟见状叽叽喳喳的叫做一团。
顾颜歌皱了皱鼻子,随即从腰间取出短箫,箫声轻起,鸟儿鸣叫之声戛然而止,那箫音让人平和安静,一切仿佛归于 恬静美好,心中的烦忧也渐渐远离。
突然听得“簌簌”的声音在草丛之间响起,颜歌精力分散,箫音骤停。云栈也缓缓睁开双眼,二人一齐望向溪流对面 的古林中,不多时,一只鹿蜀探出了脑袋,那神情略带歉意,瞪着溜圆的眼睛望着颜歌。
“飞风!”颜歌见到那半截身子,“又打扰我吹箫”
听到颜歌唤它,鹿蜀飞风低着头仿若做错事的孩子般踏着蹄子,慢吞吞的向二人走来。
云栈转身对那鹿蜀,“你扰了我和颜歌的雅兴,须得做些补偿!”
鹿蜀听得此话,着实吓了一条,蹄子不住后退,充满敌意的望着云栈。
“今日是岁旦,况且招待朋友总要有酒有肉!你做主人的,是不是要去准备一下?”云栈道。
颜歌一把挡在鹿蜀身前,“你不是要吃它吧!它还载过你!”
“肉我可以不吃,酒却不能没有,山中奇珍无数,帮我去采摘些梅子来可否?”
“你会酿酒?”顾颜歌皱起了眉头,“姑姑很爱饮酒,可我从来都没喝过……”
“今日让你尝尝?”云栈自幼好酒,又是长明饭庄的老板,酒意厨艺自是不在话下。
颜歌面露喜色,当下答应了云栈便向远处寻去。
云栈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随即来到古树旁寻找断裂的树枝,此时四处无人,他才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刀,坐在一处空 地,磨制起来。
——
世界很大,同一时间却发生着不同的事。画面转向千里之外的——桂林郡
突然万千火把将漆黑的街道映照的亮如白昼,寂静无人的道路上顿时鼎沸起来。
“抓到他!”后方追捕的队伍将城中早已睡下的个家户都惊醒。
身受重伤的男子捂着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向前奔逃着,踉跄的步伐勉励的支撑着越发沉重的身体,而不断流出的鲜 血为后方的追捕指出了一条醒目的道路。
当追兵来到东城的街道,那血迹竟然消失在街道正中央,众人东张西望寻觅着那人的身影,整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却只有街尾仍旧不合时宜的传来“叮当”的响声。
众人寻着声音向其走去。
“当!当!”一名红衣黑衫的女子正在铸剑。
猩红的火花只映出女子半边容貌,另一半则用图腾繁复的花纹面具所遮盖。
虽然只见得这半边容貌,但也足以另寻常男子呼吸停滞,那女子眉眼细长,鼻尖高挺,脸颊瘦削白皙,面无表情却极 尽魅惑之姿,正全神贯注观察铸剑炉中火候,不望来人半眼。
领头的那人觉得十分奇怪,拦住身后寻来的众人,向前走入店中,朝那女子俯首一拜,“在下西吴楼的大管家薛庸, 今日有贼人来府上偷窃,追查到此地,想请问姑娘,可曾看见一名受伤的黑衣人?“
那女子仿若未闻,只低下身来细细查看熔炉中的火焰,片刻后便将熔炼成熟的液体浇灌于剑范之中,等待其冷却,作 罢便从壁上抽出一块磨剑石,打磨起身边另一把长剑。
薛庸见状又道:“姑娘,在下也是公事公办,叨扰了!”
女子却仍是未抬眼看他,明灭的熔炉淬火,显得她更加妖艳冷漠,那半面图腾面具,也令人心中生出丝丝寒意。
身后却有一人按耐不住了,他绕开众人冲进屋里,薛庸忙抬手拦道:“这姑娘磨剑力度均匀平整,丝毫的歪斜也没有 ,岂能是寻常铸剑师之流!你不要大意!”
那人急道:“老子是齐田府的大少爷,怎么能让她如此嚣张,何况放走了刺客,薛管家如何向楼主交代!”
薛庸压低声音道:“齐大爷,薛某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何况咱们发现的及时,那人没探听到任何楼中机密!”
两人正欲争执下去,却听得“嘶嘶”的声响从刚才的剑范之中传出,女子放下手中磨石,起身从剑范中取出长剑。
只见那长剑青白相间,剑身青黄,剑刃却白亮如雪,连薛管家也不由得发出了赞赏之色。
齐大爷不由得赞道:“当真好剑!”
却见那女子皱了皱眉一把将剑扔在桌上,“废铁!”
齐大爷上前大骂道:“你这婆娘好不识趣,别以为有几分姿色,铸了把破剑便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快说见没见到一 个受伤的黑衣人!不说话你就跟这桌子一个下场!”说罢他便抽出长刀向女子身旁的长桌斩去。
木桌登时被削掉半边,女子却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转向身后的红木柜子,望向里面各色原沙,呢喃自语:“哪个 比例出了问题!”
齐大爷顿觉失了颜面,气的挥刀便向女子当头砍去。
诡异的女子太过冷静,众人早已不知所措,如今齐大爷震怒,眼见这漂亮的女子便要香消玉殒了,众人心中竟都感叹 “好生可惜!”
然而电光石火间,“嗖”的一声,那女子挥袖一推,将桌上的长剑掷向齐大爷,长剑锋利无阻直穿过咽喉,剑势不减 仍旧呼呼向后飞去,竟将他连根提起直插入墙壁之中。
“真吵!”女子不耐的摇了摇头,继续凝视原沙,仿若刚才只是打死了一只苍蝇。
追捕的众人登时目瞪口呆,要有何等功力,才敢在众敌临门千,仍旧泰然自若,何况她随手一剑,便了却齐田府的人 ,在场之人哪个敢拿头颅去试剑!
而那名姓薛的管家,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口中沉声道:“梵花铸……姬谋姿!!!”
姬谋姿指尖一顿,终于回首望着薛庸,她冰冷的脸颊竟牵起一丝浅笑,那笑容似能融冰化雪,媚态万千,看的人骨头 都酥了,“竟识出我了,西吴楼的薛庸管家,仲孙阳那个老家伙到没白栽培你。”
众人一时恍惚起来:这当真是刚才杀人如麻的女子?
那男子听得此语,立刻低头俯身重重一拜,“姬姑娘,在下也是为了追捕要犯,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担待!这人… ”说到这里抬眼望了望墙壁上那血管已然崩裂出来的尸首,薛庸硬生生的将心中寒意压了下去,“这人对姬姑娘出言 不逊,该当有此下场,在下…”
姬谋姿却没有耐心再听,她抬手阻住薛庸,“薛管家,我的剑铸坏了,心情不好,不喜欢被人打扰。”说罢她便转身 回到红木柜旁摆弄原沙配比,不再看他。
薛庸望着姬谋姿的背影,汗水不住从发间悄然滑落,她若想杀他,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想到此处,他忙哆嗦着嘴唇 吩咐人将那姓齐的尸首取下,随即快步离去,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街道片刻后又再度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第6章 (五)铸剑神话
“吱嘎。”房门开启,从那铸剑炉后的小屋内走出那名重伤的黑衣男子,他的伤口此时已包扎完,只是脸色仍有些苍 白,“多谢谋姿姐!”
姬谋姿放下手中原沙,走到那男子面前似笑非笑道:“小万,西吴楼除了仲孙阳,没有人能伤你,他不是去了始安郡 ?难道云栈给你的消息有误?”
“不是他,是另一个人!当时屋内漆黑,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的剑异常锋利,几十招,便废了我的武器。”
姬谋姿峨眉微蹙,“你的任务既已失败,就回招摇山养着吧。”
“我还没向大哥复命!咳咳!”话音未落,小万胸口又隐隐渗出鲜血。
姬谋姿头也不回淡淡道:“你是想复命,还是想没命?”
小万仍调笑道:“不给大哥个交代,我也没脸见他,相比之下,还是没命的好。”
姬谋姿不快的睨了他一眼,“这次什么任务?”
“取整条地锦街的地契。”
姬谋姿丹凤眼轻轻眯起,“回去,其余的事我会解决。”
听了这话,小万才松了口气,“总给姐姐添麻烦!”
谋姿别过去头,也不理他。
“这么好的复合青铜剑,剑身柔韧,剑刃刚硬,刚柔并济,工艺十分繁复,配比原沙一定很难!用这无赖开剑,着实 是暴殄天物。”小万拾起地上染血的长剑赞叹道。
“一片废铁,杀个废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