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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清越眼中仍有泪光,她声音颤抖道:“突袭一拨接着一拨,各个毫不留情,李易这个傻子还要念什么好生之德,不 肯下狠手。”
云栈沉默的咬紧牙关,抬眼望向李易身后,这些人面上除了连续赶路的疲惫,更是布满了血痕,看得出每一个人都已 是强弩之末。
这第一关他们总算闯过来了,可接下来的路又该往哪走?前方是无尽的躲避和逃亡么?
那一瞬,云栈是那么无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已沉到扛不住,他紧紧握住李易的手臂,“好兄弟!”
李易的声音却越发沙哑,“大哥,公子戚这次是来真的……外面凶险万分……别出去……。”
云栈苦笑一声,他又怎会不知情形的严峻,却仍镇定的转身对阑珊道:“劳烦你,给他看看伤势。”
阑珊点点头凑上前为李易诊治。
封清越到底年少,心中隐隐担心起来,“戚王府和剑冢两路人马明暗相交封杀我们这些人,江湖中其他门派也为了赏 金到处找我们,这招摇山还能安稳多久?难道要一辈子藏在这里么?
姬谋姿不知何时已走到众人身后,她淡淡道:“招摇山大得很,你们想住多久便多久。”
什么江湖仇杀,她姬谋姿统统不放在眼里,抬眼望向颜歌,二人目光相对,竟都有着一份不顾生死的坦然。
现下众人总算聚齐,那么等待他们的明天又会是怎样?命运仍旧滚滚向前,不停下来等待任何人喘息,这命运是天定 人定,你猜得透么?
——
几日下来李易和云栈的伤势都好了很多,颜歌嘴上不说,心里却仍念念不忘寻找顾青云的事,她每每想到此事,便觉 得心里烦闷,今日云淡风轻,颜歌便索性独自到树林之中闲逛。
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她停在了一颗枯树旁,颜歌屈膝坐在树根上,她猜不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父母离她而 去,她也不明白,云栈心中再想些什么,烦躁的情绪压在心口,颜歌不由自主的将短箫凑在嘴边,想借观天箫之力平 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这番历练已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成熟起来,她心里有了杂念,有了情爱,再无法像过去一般自如的控制神识,观天 箫似也受到了影响,在女孩的吹奏下,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嘶鸣。
颜歌垂下头再度尝试,可她仿佛到了瓶颈,对于观天箫的掌控,始终停留在原来的境界,再难有半丝前进的空间,胸 中似乎被无形的缎带束缚住,这压力越压越沉几乎让她窒息。
终于气力耗尽,颜歌猛的松开观天箫,碧绿的箫管脆响一声落在了地上,她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这箫染过鲜血?”杜寒的声音突然响在前方。
颜歌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杜前辈!”对她的到来自己竟丝毫未曾察觉。
杜寒蹲下身拾起观天箫,仔细的凝视箫管,随即蹙眉道:“观天箫是神器,不应沾染血腥,鲜血可以使它短时间爆发 力量,却始终是饮鹄止渴的法子,你不要把它变成血器,到时候你控制不了它,这神物怕是要反噬你!”
关于观天箫,颜歌大多是自己揣摩,“姑姑未曾说过这些,她七年前就走了。”
望着面前的女孩,杜寒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是如何自己孤独的度过了这些年岁,心下便生出怜惜,“观天箫是用灵力催 动,但最高的境界不是无情。”
颜歌不解的摇摇头道:“修炼讲究放空杂念,不就是个空字?”
杜寒笑道:“真正的境界,是大爱,是至情!颜歌,若你能体会这点,就可以真正成为观天箫的主人,操控它。”
颜歌陷入沉思,难道她一直会错了道法的真意?
杜寒复又道:“箫管无情,人有情,你现在心中一团乱麻,箫音自然凌乱不堪,不要妄想掌控什么,你真正要做的是 用真情和意念引导。”
颜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番话倒像是姑姑的语气,杜寒自幼从师嬴嬛,举手投足之间也与她有些神似。
这时树林旁走来一个身影,红色衣裙绣着暗黑的花纹在清风下翻飞,姬谋姿绕过古树走到杜寒身前,淡淡道:“师傅 ,你找我有事?”
杜寒抬手指向颜歌对谋姿道:“和她比剑。”
第64章 十九 【指点迷津】
此话一出,姬谋姿也是一怔,颜歌不知所以的对杜寒道:“前辈,我不会使剑。”
杜寒丝毫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若论剑术,师傅剑术冠绝宇内,她所教之人竟然不会用剑?”
嬴嬛的剑法已臻化境,灵力之大早可飞升成仙,只是她偏要逆天,不走修仙之路。
颜歌哪知道这些,不解的摇头道:“我不爱使剑,姑姑只教过我一套刀法防身。”
杜寒倒吸了口气,她心中分外杂乱,那个孤傲的缥缈城主心中到底遗留着怎样的遗憾和惋惜!
嬴嬛一生不过传授过两个人剑法,一个是她这个叛逃缥缈城曾有异心的忤逆徒弟,另一个却是这不爱使剑,心思单纯 的小颜歌。
想到此处杜寒呼吸越发急促,“你不会使剑!”
颜歌感觉到面前压抑的空气,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不会……”
可还未等她说完,杜寒便冷笑一声,“你怎么可以不会用剑!”话音刚落,她便猛的将手中的观天箫甩向颜歌。
观天箫夹杂着杜寒的巨力当头袭来,所幸颜歌反应灵敏,飞身一跃将短箫接在手中,颜歌落在地上后退了数步,还未 等站稳身形,耳边便传来杜寒一声怒喝,“今天就让我来教你!”
话音刚落,颜歌便觉眼前白影一晃,定睛看去时,杜寒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根枯木,它毫不停歇的夹杂着呼呼风声 向颜歌袭来。
当枯木和观天箫相对,结果可想而知。
可这次那看似不堪一击的枯木枝击向观天箫,却丝毫不损,倒是颜歌,猛的后退数步,险些站不住脚跟,她抬起被震 得发麻的手臂道:“前辈!”
杜寒冷哼一声,“连剑都不会用,不配做她的传人!”说罢反手又是一招,枯木打向颜歌。
不知她为何竟如此愤怒,顾颜歌招式单一,灵力又尚浅,与杜寒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如今只得依仗灵敏的轻功狼狈逃 开。
姬谋姿也未曾料到一向淡漠沉静的师傅怎会勃然大怒,她微微蹙起眉头凝视着场中二人,右手却暗暗抚上了腰间的凤 凰。
颜歌自幼修仙,体内毫无杂物,又苦练腿上轻功,因此功力竟可与修炼多年的杜寒一较长短,杜寒见状方站定身形, 冷笑道:“轻功倒是有几分火候!”
颜歌此时方才得以喘息,她拄着膝盖道:“前……前辈!我……真的只会使刀!”
“那便使你的刀法看看!”杜寒说罢又横剑胸前,刺向颜歌。
当日嬴嬛离开之时,颜歌还是个九岁孩童,对刀法的领悟只停留在最初的招式上,无法应变灵活,更缺少实战经验, 独自生活在琅峫山的这些岁月只有这一套三清刀法和观天箫解闷儿,事已至此,颜歌也只得反守为攻,将早已练了不 下万遍的“三清刀”使出。
哪知第一招刚出,便被杜寒一棍挡住,她将枯木枝反手一转,打向颜歌手臂,“小臂上挑!你这点力气,砍柴都不够 !”
颜歌的手臂被枯木抽出一条淡紫色的淤痕,她却不退反进,紧握住观天箫,使出三清刀法的下一招。
不出所料,这招又被杜寒轻巧化解,她以手中的枯木隔开观天箫,一脚踢向颜歌膝盖处,“这条腿不做好准备借力闪 躲,你如何给自己留防守的余地!”
颜歌膝盖受力,猛然弯曲跪倒在地,但她心中的倔强执着却在被一点点激发而起,她双手驻在落叶上支起身子,再次 袭向杜寒。
“手腕下压!”伴随着杜寒声音而来的是手腕上传来的剧痛,颜歌猛的咬紧牙关,手腕处红了一片,但这痛楚也使她 牢记住了招式中的缺陷,她身子一转,飞起一脚踢向杜寒。
杜寒一把抓住颜歌的脚腕,“不够快也不够准!是在给敌人可趁之机不成!”说罢她猛的一拉,颜歌失去重心,狠狠 摔倒在地。
姬谋姿看到此处也不再插嘴,最初略微紧张的神情也缓缓舒展开来,她心道:看得出师傅是在指点颜歌武功,想来自 己是多心了,这个姑娘简单聪慧,不知何时,连自己这个独来独往的人,也对她多了份欣赏。
颜歌一向喜爱干净,此时衣裙早已满是泥土,身上更是青红相接,多了数道数不清的伤痕,可她却咬着牙,忍住手上 传来的疼痛,将三清刀的最后一招使向杜寒。
杜寒木棍一挑,使得颜歌招式走偏,不留给女孩任何喘息之机,杜寒一个回旋,翻身落在颜歌身后,将手中的枯木直 指向颜歌的后心。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寒意,颜歌所有招式也已全部用完,她转过身望向杜寒,眼中少了往日的娇弱单纯,却多了份执着 和倔强。
杜寒心中愤怒的情绪也已渐渐平复,她与颜歌相视许久,失望的深情也渐渐淡去,这一场剑比下来,她终于得以在这 个年轻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昔日嬴嬛身上倔强的影子。
杜寒昂起头背过双手,将枯枝丢在地上幽幽道:“别给缥缈城丢人!三清刀你练得还不到位!我给你十天时间练好它 ,来山顶找我!”说罢杜寒转身便向林外走去。
颜歌想到自己还有寻亲一事,便上前道:“前辈……”
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杜寒头也不回道:“若达不到我的要求,莫说是要寻亲!招摇山也别想出!”
杜寒昂头望着缓缓西沉的太阳,沉沉叹了口气,向远方走去。
若无法确信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外面如此乱世,贸然让她进入尘世,只会害了她,她杜寒辜负了嬴嬛的期望, 背叛缥缈城主,这悔恨一生无处补偿,上天让颜歌机缘巧合来到招摇山,是在给她这个机会,一个弥补曾经过错的机 会吧……
姬谋姿望着师父的身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懂得,这样的严厉才是最大的爱,若没有这样的严厉,她也不会成为 名满天下的铸剑师。
颜歌自然知道杜寒一番苦心,缓缓握紧手中的观天箫,暗暗下定决心。
——
久在招摇山上休养,这些时日李易的伤口也好了大半,正在庭院处望着月光吹凉风,月华如水般散落了一地,清风徐 起,推开燥热的空气,李易闭上眼享受道:“此时若有酒多好。”
一声不合时宜的大笑,却打破了这份沉静,“哈哈,老李!你说是不是兄弟同心!我刚下山弄了四壶酒,刚给大哥和 孟水牛送去,剩下两坛咱哥俩分了吧!”万舒词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大步向李易走来。
李易张开眼微微一笑道:“我们不是正被追杀,你此时下山未免太危险。”
万舒词抱着酒走到李易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管他呢!天天担惊受怕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我才不会为了那 个什么追杀令打破我饮酒的习惯。”说罢万舒词将两坛酒放在桌上,双手一翻开启遮布。
酒香四溢着沁入空气,李易大笑着揽过酒坛道:“辛苦兄弟了,我着实也馋酒了!”
“来,咱哥俩不用碗,直接干!”万舒词举起酒坛与李易手中酒坛猛的一撞,酒水激荡而起,二人相视大笑一声昂首 便饮。
酒香入喉,是豪爽是清雅,五脏六腑似也瞬间舒缓了许多,连伤口也不再那么痛了,李易正闭目沉浸在酒海之中,突 然“咔嚓!”一声脆响,手中的酒坛受到利器撞击,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冰凉的液体洒满一身,美梦刹那间幻灭,李易一时没能反映过来,双手仍保持着举着酒坛的姿势。
直到封清越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才缓缓回过头去。
“景大夫都说了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现在有伤还吃着药,你还想不想养好身子了!”封清越插着腰站在二人身后不 远处直指着李易的鼻子道。
“你怎么不改名叫疯婆子!”万舒词也怒气中烧,对着迎面而来的泼辣女子吼道。
“你敢叫我疯婆子!”封清越诧异的瞪大双眼对万舒词道。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到这些酒,这是酒!不是你练暗器的靶子!你个疯婆子懂什么!酒就是男人最好的药! ”万舒词这次也毫不退步,上前喝道。
“我不知道什么酒不酒的,我就知道李大哥有伤,不能喝酒!”封清越抻直了脖子大喊一声,摸向腰间便是一记暗器 打向万舒词,“你有胆子说我,就该敢承担后果!”
万舒词侧身躲过暗器,狠狠道:“你砸了我的酒,今天我就没风度!”
二人说罢便互不相让的斗成一团。
李易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有气无力的劝了几句,“别打了!”
可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哪有人有空理他,他摇头笑了笑,拿这对冤家毫无办法,也只得抓起桌旁万舒词还未喝完的酒 向一旁一瘸一拐的走去。
走了半晌,早已远离刚刚的庭院,穿过一片小树林,李易寻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绿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