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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做派,尖着嗓子喊道,“小李子!赶紧派人寻小王爷去!”
话说已过子时,凝莲已生倦意。凝莲今晚出来最初的目的本就是向方黎先生请教,如今在阿瑾房中已听得方黎先生一曲,凝莲自然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彦南见凝莲有些疲倦便打算将凝莲送回去,不过这念头刚生出来,沈三却是来了。
“你这散花楼的大总管不在散花楼坐镇,来这街上作甚?”彦南看着沈三那略胖的体型,有些忍不住想要发笑。
“这时候花魁大赛差不多就要开始了……”看着彦南身边的凝莲,沈三有些忐忑,但还是实话实说,似乎是怕彦南误会,“太子殿下让我请您过去。”
“这花魁大赛,太子请我过去?”彦南指着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看看身边的凝莲。
凝莲也是看着彦南,似乎想要发笑,彦南见状,双肩一耸,又看向沈三,“太子请我去
看那什么花魁大赛?”
“没错。”沈三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原话是:王爷世子可曾看到?派人去街上寻他,若是看到,便将他也请去吧……就说是本宫请的,小王爷应该会给本宫这个面子的。”
沈三这话可谓是一字不差,只是重复起来与阿瑾当初的语气相差甚远。
彦南看看凝莲,凝莲也是一点头。
彦南一叹气,看向沈三,“既是太子相请的,那我自然是要去的,还请带路吧。”
“小王爷如此客气真是折煞小的了,这本就是小人应该做的。”似逢大赦,沈三急忙道,“这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还请小王爷……”
看沈三一脸的忐忑,彦南也明白,“我知道,现在便走吧。”
“那小人便多谢小王爷了。”沈三闻言从身边一随从手中夺来灯笼,走在队伍最前面,看其样子,赫然是要为彦南、凝莲二人亲自开路。
这花魁大赛除了长安富贾王侯可免费观摩,外地富贾更是需要缴纳千两白银作为门票钱,可想而知,能登上那花船的自然是非富即贵。
花船不大,看这样子仅仅可容乃数百人,在这莫愁湖上也是颇为显眼的。船分两层,第一层多为富贾,第二次则多为权贵。很明显,彦南自然是被请到第二层的,彦南方到船上,便看到阿瑾朝着自己点头了。
第一层中莫约数十人,似乎是由于太子的缘故第二层中则是只有寥寥数人。
“传闻这花魁大赛竞争颇为激烈,今日一见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冷清啊。”彦南看着楼上楼下,看着样子,显然对这花魁大赛不感兴趣。
“因为你与我来了。”阿瑾看着楼下,随口道,“若是往日,这船只怕是塞满了人,只是今日嘛……想必你也猜到了,若不是身世清白之人,是不能登上这船。”
“倒是我疏忽了。”彦南一笑,“太子怎么会让我们来看这花魁大赛?”
阿瑾自然知道彦南为何用‘我们’这个词,看了一眼彦南身边的凝莲,凝莲的模样有些闪避,显然,对于来这种地方,凝莲还是有些尴尬的,“相必你也听说此次父皇专门下了一道圣旨,而我们来的目的便是为了对面的人了。”
延纳闻言,抬头望向对面,隔着围栏,相距数丈,对面赫然端坐着沉荒国的使臣……长孙长击!
看到彦南,长孙长击抬起酒杯示意,随后便一饮而尽。
彦南微笑点头,低声道,“为何长孙长击会来?”
“呵呵……”阿瑾笑道,“男人嘛,来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每个人都如你我一般。”
凝莲闻言,脸色更红了。
“你去传话,此次花魁大赛,除了对面的沉荒国人,其他人都不许出价。”阿瑾对身后一声吩咐道,“否则,后果自负。”
“诺。”那小厮退下。
不久,彦南便看到第一层的人群便开始骚动起来,甚至有不少人朝着这第二层看来,目光中带着畏惧。但是很快,那骚动便静下来了,只是这氛围却是没了当初的轻松了。
那骚动静下不久,甲板中便是走出一人:模样清秀,身上更是穿着七彩绸缎袍子。刚一出来便朝着楼上楼下众人作揖,“诸位大人、老爷进来安好,小的田三,今年的的花魁大赛便由小人主持。各位老爷想必期待已久了,今年花魁将从三人中决出。”
说罢,手掌轻拍三声。
随着那掌声落下,身后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三位女子。
第一位,一身白衣,腰间白色清带更是将那蜂腰衬托的极为自然,凤眼柳眉;手执绢宫扇,扇上绘有清兰;每走一步似乎都带着娇喘,似是风拂柳树。百合髻的发式更是将这人儿衬托的极为可人。
第二位,一身蓝衣,那蓝衣蓝得有些清冷,有些寒意。正如那衣服的颜色,那女子脸上也是一脸的冷漠,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都精雕细琢,似是件精美的瓷器。精致……或许是唯一能形容这张脸的词语了。似是素颜,无论是脖颈还是手间都没有任何金银等装饰品,自中央朝两侧自然分开的发式虽不是主流,但这幅摸样看上去确是极为自然,甚至于绝美。
第三位,一身红衣,那红衣红的烈焰。正如那红衣,这女子看上去极为妖娆,虽是隔得极远,但却好似可以闻到那身上散发的充满诱惑的香气。蛇腰微微露出,配以那半露的大腿,尤其是那眼睛,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让人感觉一股欲火在心中燃烧。
三人,可人的可人、清冷的清冷、妖娆的妖娆。可以说各具特色,若是真要分个高低怕是不易。
“左边的这位便是‘花开人逝花为哗,为卿散尽天下花’,散花楼的清风;中间的这位便是‘寻缘问情佳人与,日日笙歌不夜楼’,不夜楼的冷月;右边的这位便是‘纸醉金迷消日月,优哉游哉神仙慕’,快活楼的红花!”
田三话语一出,人群顿时发出啧啧声。
人如其名:清风,如风般的女子,如风般柔弱;冷月,如月般的女子,如月般清冷;红花,如花般的女子,如花般妖娆。
无须多说什么,仅仅是这三位的容貌便让整个花船沸腾起来,虽说碍于之前的密令,不能竞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这三位美人的渴望。
“老规矩,凡是候选之人皆是处子之身,琴棋书画皆是精通的。哪位客官看上哪位姑娘便对某位姑娘出价,起价一千两纹银,出价最高者便可得到这第一夜。三位姑娘最终价格最高者便为此次花魁!”
田三说完,便看向众人。只是这众人原本的啧啧声却是陡然静了下来……这静的极快,反倒让田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回头看看身后的三位美人,又抬头看看楼上楼下,第一层的富贾都是低头交耳,随后看向田三身后的美人。田三看得出,那些富贾很是心动,只是却没有出价的。
田三只是听说这次来了个大人物:原本花魁大赛也是在花船上举行的,只是诸位客人乃是分别置于房间内彼此隔开的,这也是为了避免由于竞价产生一些纠纷;但这次由于这个大人物,散花楼、不夜楼和那快活楼却是改了规矩,每个人都不得掩盖本来面目。
‘之前便担心这些个富人由于尴尬不会出价,如今看来还真是冷场了!’见这场景,田三心中也只能是暗恨一声,同时心中暗暗诅咒那强迫三楼改了规矩的大人物,只是那些话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不仅仅是田三,就连田三身后的那三位姑娘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色,她们对于自己的姿色可是极为自信的,往届花魁之选曾经更是有人拍出二十五万两银子的高价!纵然比不得当年的那位,可怎么也不至于冷场啊。
正当诸位富贾因为密令不敢出价,田三及身后三位姑娘懊恼的时候,二楼之上却是传来笑声,“久闻长安富甲天下,城内富贾更是数不胜数,如今这三位美人起价仅仅千两便没人出价了吗?看来长安这富甲之名不过是浪得虚名啊。”
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正是二楼中正在饮酒的长孙长击!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攻心
长孙长击笑声回响于整个船舱,那寥寥几句话更是让有些人气恼。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在场富贾不少都是涨红了脸,虽然如此,接到的密令之上透露那是皇宫中的意思,顾虑到这一层,在场富贾仍是没有人敢出价。
在场的非富即贵,自然不是那种简单埋头做生意的人,对于城中大小事宜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眼看说这话的人乃是第二层的客人,看其左右侍卫模样也不是一平国人的模样,反倒是像西北民族的服饰。隐约便猜出,这或许便是近日出使一平的沉荒国使臣了。
“怎么?若真无人出价,本王可就不客气了。”长孙长击端着手中酒杯走到栏杆前,俯视而下,眼中透着戏谑,“看来当真是无人出价啊。”长孙长击手中就被轻晃,眼睛也不知是在看酒杯中摇曳的清酒,还是在看楼下的那三位美人,“既然如此,本王对每位美人皆是出价一千两,三位姑娘一共便是三千两吧?”
长孙长击此话一出,在场无数富贾皆是哗然:历届花魁大赛可从没出现过一人将候选之人全部买下的情况啊。不仅是在场富贾,就连田三和他身后的三位美人也是一愣:毕竟任谁千想万想可都没料到竟会是这个情况啊。
三位美人皆是忍不住抬头看向长孙长击:一身菱纹长袍;虽是栏杆阻拦,但也可以看出这人体态修长;模样看来有些粗犷,只是这人此刻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可以竞价了。”阿瑾眼见长孙长击出价,这才向身后的人吩咐道,“可以开始竞价了。”
阿瑾身后那仆从接到话后立刻走开,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渠道告知,仅仅几秒,下面的富贾便得知可以开始竞价。
“清风姑娘,我出三千两!”一位稍胖的富贾首先开口,说罢价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光向长孙长击那里看了一眼。
“红花姑娘,我出四千两!”之前那位富贾话语一落,便又有一人出价。
“冷月姑娘,我出五千两!”一位年轻公子出价,出价之时眼睛直直盯着冷月,看样子是对那冷月势在必得了。
“我出七千两,红花!”
……
听得四周骤起的竞价声,田三脸上这才恢复正常,脸上堆满笑容,“王老爷不愧为长安最大的米商!对红花姑娘出价两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张少爷对冷月姑娘出价三万两!不愧为长安钱庄的大公子!”
在场虽是有数十位富贾,但田三竟能在每位富贾喊出价格的时候准确认出每一位富贾的名号,这份眼力也着实厉害。
听得周围四起的竞价声,几位姑娘脸上也是暗暗露出得意之色,稍稍偏头看向其他人,每当听到自己的价格超过其他人的时候,眼中更是多了一分骄傲。
当竞价达到五万之时,那加价和幅度便慢了下来,毕竟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夜,五万两银子的价格……这未免也太高了。
“十万!冷月。”
“长安钱庄张少爷对冷月姑娘出价十万!”张少爷竞价声音刚落,田三眼睛似乎都发光了一般,“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十万价格一出,周围顿时静下来了,不少人都看向这出价的公子爷。即便是红花、清风听到这个价格后也是不由得转头看向冷月:往届花魁一般最终不过十万身价,不想这才开始没多久,这长安钱庄张少爷便出了十万的价格,莫不成如今的公子哥都喜欢清冷之风?还是说冷月之前便与那张少爷认识?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这冷月却好像一直没有正眼看那张少爷一眼。
只是这张少爷却似乎直接无视了周围的目光,他的目光似乎自从冷月登场之后便一直未曾从冷月身上离开过。
“好、好、好!”楼下暂时平静之时,长孙长击拍手道,“看来本王之前的确是错了,长安富甲天下果非虚言。仅仅只是个女人便能出到数万两白银的价格,那位长安钱庄张少爷更是出价十万!想来对那冷月姑娘必然是极为倾慕了。”
那张少爷闻言,目光第一次从冷月身上移开了,看了一眼楼上的长孙长击,作揖,“在下不过曾于静安寺偶遇冷月姑娘,冷月姑娘虽是对在下不理不睬,但在下对冷月姑娘却是极为倾慕。”随后更是向周围富贾作揖,“元思在此想向在场诸位承个人情,诸位大可对红花、清风两位姑娘竞价,只是能否顺了元思的念想,不要对那冷月姑娘再加价了,鄙人在此感激不尽。”
“哦……”
张元思这一解释,众人才了解,唏嘘声传出。其他两位姑娘看着冷月眼中更是透着复杂,是不屑,还是嫉妒?
若是细数长安青楼前三,自然是散花楼、不夜楼和快活楼了,但散花楼一直能独占鳌头,便是那不断传出的风流韵事。虽然世俗眼光容不得青楼,但对于其中的风流韵事却是一直有种包容的态度,毕竟那些风流韵事多为感人之事……这是种很奇怪的现象,但不可否认,的确存在。三楼之中便是散花楼中传出的风流韵事最多,往届数次散花楼夺得花魁便是由于此,不想今年却是不夜楼……众人如今唯一的疑问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