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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两小时之后能把钱送到指定地点,我事先去那边望望风,如果确定没问题就把钱拿回来!”
“老大,你一个人去行吗?”矮粗壮有点担心。
“这种事我干得多了,没什么问题。”延悟一边发动摩托车一边说,“你们俩留在这儿,好好看管人质,我每隔15分钟会给你们打个电话确认安全,如果我的电话延迟了超过10分钟,你们就撕票然后转移到老地方去,知道吗?”
“两个票都撕?”没有女朋友的小和尚延性,有点舍不得地把目光飘向宫彩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延悟紧握了摩托车的把手说,“就算只撕一个票给对方警告,也是应该把姓叶的人渣给留下!他更值钱知道吗!”
这个时候总算没有人堵住我的嘴了,我从旁抗议道:“喂!首先我不是人渣!其次你这种15分钟通讯一次的方法太欠妥当了!万一你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把这事给忘了,我和我马子岂不是死的冤枉?”
“少罗嗦!”矮粗壮再次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我,面对着枪口中可能射出来的橡皮子弹,我只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地沉默了。
延悟骑摩托车离开了半小时,果然每隔15分钟就和同伙进行一次通话,此时夜风更是冷得要紧,宫彩彩在我背后哆嗦成了筛子,我不禁向矮粗壮抱怨道:
“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啊?拿点衣服、毯子来给我马子盖一下!她冻出病来还不是我要吃亏?”
矮粗壮哼了一声没有行动,他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个小马扎上,瑟缩着肩膀似乎也觉得很冷,小沙弥延性倒是会偷懒,直接跑回面包车上去取暖了。
从绑匪们之前的对话当中,我隐约可以听出来,见仁寺的两个和尚关系比较好,矮粗壮和被捕的老三关系比较好,四个人并不是铁板一块,于是我趁着只有矮粗壮看管,低声对他说道:
“让你们老大一个人去取钱,难道不怕他卷了钱一个人跑了吗?”
“用不着你操心。”矮粗壮貌似没有受我的挑拨,但是他回答之前有一段明显的犹豫,最后望了望面包车的方向才安定下来,好像是确定延悟不会连延性也抛下。
他的肢体语言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阴恻恻地笑道:“这年头人心难料,900万不是个小数目,你们老大心里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别人谁也不知道。”
仍然蒙着脸的矮粗壮没有跟我搭话,但是也没有阻止我继续往下说。
“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打算留我们活口吧?”我突然把话挑明,使得身后的宫彩彩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就要死了吗?明明还没有亲手照顾过小兔子,还有我养的那些植物该怎么办呢”
矮粗壮一皱眉,仿佛是觉得宫彩彩自知死期将至的这一番话,并不像是我之前所描述的拜金小女友。
我赶紧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说:“这位老兄,你手上应该没有人命,也没有下定决心做亡命徒吧?证据就是你从头到尾不脱面罩,你跟见仁寺的两个和尚不一样,你还指望着能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对不对?”
矮粗壮拿枪的手一抖,仿佛被我说中了心事,我立即加强了攻势:
“不如咱们俩做个交易吧?你把我和我马子放走,那么900万就全归你!既然老大和老四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活着放我们走,那么我没必要跟他们交易!如何?”
“你说的轻松”矮粗壮表面上并没有赞同我的意思,但是他已经不再拿枪口对准我,看得出他动心了,只是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可以依循。
“你有枪,你们三人当中只有你有枪。”我提醒他说,“虽然里面装的是橡皮子弹,仍然是不可多得的优势,你为什么不马上到面包车里去,把偷懒的老四延性给绑起来堵住嘴呢?反正他只负责接老大每隔15分钟打过来一次的电话,到时候你只要说老四睡着了就可以”
都说近墨者黑,我跟艾淑乔通话n次以后,似乎蛊惑人的本领也有所上升。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钱?”矮粗壮重新把枪口指向了我,“说不定你就是一个大忽悠,别说是我,就连我们老大也未必能拿到钱”
我从矮粗壮的眼神看出来他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冷笑道:“我昏迷的时候,你们把我身上的钱包也拿走了吧?后来你检查我的钱包的时候,为什么愣了好一会?反复看了几次对不对?你发现了你同伙没发现的东西吧?”
矮粗壮便秘一样“嗯”了下去,我知道这件事有门了。
他在我的钱包里翻到的,肯定是我那张已经作废的运通黑卡。
话说艾淑乔虽然冻结了这张卡的使用权,但是我并没有随手丢掉,仍然是装在钱包的夹层里,以便有朝一日可以拿出来装逼唬人。
矮粗壮反复看了好几次我的运通黑卡,但是却没跟同伙说,代表他粗中有细,有自己的小心思,说不定是从哪里见过运通黑卡的介绍说明,以为光凭这张无限透支的卡,就可以让自己大捞一笔。
“老兄,运通黑卡必须有本人的签字才行,”我以一副识破了他打算的表情说道,“而且在任何地方消费,都会暴露你的行踪,为了你好,那张卡你还是不要随身携带了。”
被我戳破心事的矮粗壮咬了咬牙,我隔着面罩都能看见他在咬牙。
为了趁热打铁,我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指了指苹果树另一侧的宫彩彩。
“你觉得我这马子家底怎么样?如果让她联系自己的父母,她父母肯花多少钱赎她?”
矮粗壮随口道:“2、300万吧,老大这么说”
“不错,”我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你想想看,我马子自己的身价就有300万以上,以她为参照系,我仍然算是高帅富,那么”
“你哪里帅啊?”矮粗壮冷不丁吐槽道。
“你帅不帅又不是你来决定的!反正我马子觉得我很帅!”我气道,“她不止一次跟我说:‘我最喜欢叶麟同学的钱了!为了能天天躺在钱堆上,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女朋友这这么拜金?外表看不出来啊”矮粗壮有点不信。
“切,人不可貌相!”我撇嘴道,“不信你问她,她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一边说一边狠狠用后背撞了苹果树一下,提醒宫彩彩配合我。
宫彩彩没办法,用颤抖的声音重复道:“我我最喜欢叶麟同学的钱了!为了能天天躺在钱堆上,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沙弥延性可能真的在面包车里睡着了,我和矮粗壮说了那么多,现在宫彩彩又尖着嗓着重复了羞耻性的话语,面包车里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930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打算和矮粗壮私下达成协议,让他背叛同伙,然后自己独吞那900万的赎金。
矮粗壮显然动了心思,他甚至告诉我可以称他为“二壮”。
“二壮兄,你意下如何?”我虽然被绑在苹果树下,但反倒像是胜利者一样笑吟吟地问他。
二壮摆弄着手里的枪,犹豫道:“你怎么保证我能拿到钱?你怎么保证我拿到钱以后不会被抓?”
“其实我妈是个超级大坏蛋。”我突然说。
“诶?”二壮和宫彩彩都吃了一惊。
我没理他们的惊讶继续说道:“我妈妈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贿赂官员,雇用黑帮,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也有不少对头天天想着取她的性命,职业杀手什么的,平均两、三个月就会遇上一个。”
二壮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被绑架了还这么淡定呢!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我没有理会二壮的“夸奖”,我只是为了脱身,在使尽浑身解数,拼命扮演被艾淑乔从小养大的“艾麟”呢,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从前呢,我妈妈经常以身作则地教育我,把敌人派来的职业杀手干掉固然不错,却不如用更高的价钱策反他,让他去把原主人给干掉,这样形成的威慑力更大!”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一下,好让二壮把我话里的意思消化消化。
“也就是说,敌方阵营的人想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通常会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肯弃暗投明,就既往不咎相对的,如果我们的手下出现了背叛的行为,那么不管以前他的功劳有多大,都会立即剪除,绝不留下来让人效仿!这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原则,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敌人分崩瓦解,而我们的手下会抱有最大程度的忠诚。”
二壮眉头紧锁,“你妈妈真的只是做生意的吗?”
“哼哼,”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这年头,摆摊卖鞋垫也是生意,颠覆一个国家也是生意,你现在没必要知道我妈妈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打算在我妈妈面前进言,让你在我们的公司里谋个保安队长的职位,然后那900万会随着你每月的工资逐步打到你银行卡里,你以前有什么案底我们也会帮你洗清,如果问题太大也可以把你送到国外”
“我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二壮急忙自白道,“我只偷过线缆和井盖,还有这把枪”
“偷枪可是不小的罪名,你这次做绑架从犯也是。”我装作很懂行的样子道,“不过只要没有背上人命,对我们来说都比较好办。你也不喜欢逃亡吧?你也想有一个稳定的落脚点是不是?”
二壮沉默了半晌没说话,我知道他是在心里面做抉择,就没有再出言打扰他。
“光有黑卡还不行,”他好半天之后才慢吞吞地回答我,“你得向我证明你确实有那个能耐。”
我笑道:“我被绑在这里,连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你要我怎么证明给你看?要不然的话,你给我通讯簿上的白教授打个电话,那是我妈妈公司旗下的情报人员,掌握了冬山市乃至全国的重要情报,你随便问一件他不可能知道的事,他都能够给你准确答案。”
“那怎么可能?”二壮见我吹了这么大的牛,他一边摇头一边给白教授拨打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二壮就说:“叶麟被我们绑架了,你知道吧?听叶麟说你是什么情报机构的头子,全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那我问你”
“别问了,”白教授在电话那边冷冷说道,“你不就是二道沟小王村的王二壮吗?跟你一起绑架叶麟的,是见仁寺的延悟和延性对不对?”
二壮兄大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老三他全都交代了?”
“所谓的老三,就是你的邻居何绍清吧?”白教授不紧不慢地说,“他被抓住之后我还没见过他,这些情报我是独立收集到手的。”
“不可能!”王二壮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就算你成天负责收集商业情报,也不可能把我们的档案也收集进去吧!老三都跟你们说了对不对?别想忽悠我!”
白教授叹了口气,声音悠长颇有道骨仙风,然后才说道: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为了证明我这个情报机构的头子不是徒有虚名,我也只能说了——你怀疑自己的老婆跟村长的小舅子有一腿,还真是没猜错,去年腊月二十九,你们村在烧‘旺火’的时候”
王二壮面目慌乱地起身到稍远处去讲电话,后面他和白教授的交谈我听不见了,我只知道,绝对是受了白教授的忽悠。
我被乙醚一类的药物迷倒,拖上面包车的时候,黄风怪手机处于后门模式,受白教授他们的监听。所以从绑架犯离开现场,一直到他们搜出我的手机关掉之前,他们的交谈都被白教授听了去,就算不把声音和信息都输入因果计算程序,和已有的庞大信息库进行整合,白教授也能靠自己的大忽悠技术,把王二壮给忽悠得信以为真。
过了一会儿,二壮兄继垂头丧气,又怒火满胸的回来了,他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的问我:
“之前那个郁博士,和这个白教授,都是你妈妈公司的人?”
“是——啊。”我拉着长声答道。
“这个白教授他掌握的情报太可怕了!”王二壮说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战,“我简直怀疑他是东厂的公公,然后在我们村安插了二十个锦衣卫!”
“那啥,锦衣卫是直接向皇上负责的,”我纠正他说,“跟东西厂不是一个部门,不过由此可见我家公司的实力了吧?不太客气地讲,你觉得把我俩撕票以后,你们能逃得过公安部门的缉捕,还有我妈妈的追杀吗?”
二壮兄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半晌之后他狠狠在地上跺了跺脚,下决心道:“你真肯给我一条活路?我绑架了你你还不记仇,反倒要给我安排一个职位?”
我心里好笑:这个绑匪胆子也太小了,把我绑在这里自己还拿着手枪,却请求我“放他一条生路”。
“二壮兄,高端人士有高端人士的做法,”我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听过买千金马骨的传说吗?千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