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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头盘踞着,即便是阿风温情款款的抚慰也不能减轻一二的.
不过,实际上不论我的心态如何亦是无关紧要的了.因为,火车已经越过了片片田野和树丛,正坚定地,飞快地向前行驶着.
一路上,阿风非常的兴奋,难以抑制的喜悦令他变得多话起来.他不住口地描述着未来的一切,似乎是只要一到了广州那美好的前程就在那儿等着他了.我很偶然的注意到一个问题:在阿风的未来规划中是极少提及我的,几乎全部都是他自己如何如何的.这令我有了一些不自在的感觉,心里的不安又多了一点.
渐渐地,旅途的漫长和生硬的车座让人们困倦起来.阿风也停止了议论,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而他自己也斜倚在座位上时睡时醒地摇晃着.半夜里醒来,我头昏脑涨,浑身酸痛,心中依然是不安而烦闷的.只有阿风那英俊的剪影给了我几许安慰,凝视着他,我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恋正在心里成倍地滋长开来.
车厢里很静,人们都在尽力的睡着.虽然那姿态是各异的,但他们应该是都在做着关于未来甜美的梦吧!而我,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了.听着火车的隆隆声,我猜想着这黑暗中的铁龙即将驶向怎样一个未知的新世界呢?
几经辗转,目的地╠╠╠╠广州.总算是就在我们的眼前了.
广州车站很大,也很是拥挤不堪.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的打工仔类的旅客在挤来挤去的,并且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方言在大呼小叫着.我一支手紧紧地拉住阿风不敢放开,另一支手拼命地挡着那些似乎随时都会砸下来的行李.只一会儿,我就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了.好不容易的,我们才过五关斩六将的冲出了这个偌大的车站.
"等一下."阿风放下行李对我说:"猴子会来接我们的."
我站在街头茫然四顾,一种背井离乡的惆怅油然而生.
"这里真是热闹啊!"阿风左顾右盼."只是车站就这么繁华了,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说啦!"
我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没有表示自己的什么观感.其实,我对这个新环境并没有太好的印象,眼前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喧嚣景象不仅不能让我领会到什么风光,只能增添了几许厌烦之感.
大约等待了有一刻钟之久,阿风那个绰号叫作猴子的朋友这才急匆匆地赶了来.
那个猴子还真的是名副其实,黑瘦黑瘦的,外加长手长脚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大猴子,站在那儿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我在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着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直看,既不礼貌又很是放肆,好像我是一个赤身裸体的怪女人似的.我被他看得有些脸红了,忙移开了目光装作去欣赏远处的建筑物.
“这是猴子,大名侯军,优秀的贝司手。”阿风介绍着。“白晓荼,我的~~~~~老婆。”
"这个就是你的妞啊!"猴子对阿风吹了一声口哨."整个一个良家妇女嘛!"
“那是当然!”阿风颇有一点自得的。
猴子拍了一下阿风的肩,古怪地笑了笑那神气透着那么一股不正经的味道。我不禁皱了皱眉,真不敢想像阿风其他的朋友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一边聊着这里的情况,一边拎起行李向汽车站走去。阿风示意我挽住他的手,我看了一眼猴子,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跟紧了他的步子而已。
猴子笑了。“还挺害羞的呢!”
“没见过世面啦!”阿风很男人的样子。“小家子气。”
我更加有点不自在了。
回头望了望渐渐遥远起来的广州火车站,我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过去的一切是真的要割断了,再也回不去了,南京,已经是恍若隔世的过往了!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次公共汽车,猴子才把我们带到了也不知道是城中心呢,还是郊区的旧住宅小区。走进了一栋八层楼的建筑,径自上了五楼。
当猴子打开了房门,我不禁呆了呆。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并不是因为它的小让人有什么不适感,而是它那种污秽黑暗令人感觉很不舒服。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一间家具都没有,就只有前任主人扔得满地都是的废纸和日用垃圾,被风一吹,就满屋的飞舞起来,并且伴随着“簌簌”的响声,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味。
“鳄鱼才搬走了几天,还没有人住过的。”猴子解释道。
那个鳄鱼又是谁呢?我已经没有兴趣去知道了。反正,阿风那些朋友们好像全没有真实姓名似的,只有一堆动物名字作为代号。
“叫你和我们一起住吧,你偏不干。”猴子埋怨地,“单独租房子是很花钱的。”
阿风看了我一眼没有答话。
猴子裂开嘴笑了。“哥们,女人是不能太宠的!”
“去你的!”阿风打了他一拳。
然后,阿风把猴子拉到了一边,两人嘀嘀咕咕地在商量着什么,还不时地向我看上几眼。隐隐约约地,我只听见了几句:“暂时的而已。”,“你小子可别赖帐呵!”“过几天就行了。”之类的话,意义不是很明白,但我看见猴子递给阿风几张钞票时就恍然大悟了,是阿风在向猴子借钱。我心中不由得一惊了,阿风的经济差到这种地步了吗?怎么才到广州就得靠借贷为生吗?在我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中借债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到万不得以是不可以向别人伸手的。所以,阿风的景况很让我担忧起来了。
猴子走了,屋里只剩下我和阿风两个人,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一时之间反而无话可说了。
“我怎么收拾一下好呢?”我竟有了一点紧张。
“收拾什么啊?”阿风笑了。“这里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呀!”
我四处看了看,也不禁失笑了。
阿风走了过来,温柔地抱着我。"别担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我回抱住他."没关系,重要的是有你."我诚心诚意的,心里已经充满了自我牺牲的柔情.
"谢谢你!"阿风动情地,"晓荼,我一定要让你拥有全世界的."
"我不需要什么世界,你就是我的世界了."我也动情了.
阿风突然有了点不好意思,避开了我的目光,"我们该睡在哪里呢?地上吗?"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于是,我们拿出所有的衣物全铺到了冷冷的水泥地板上,也算作是一张床了.
"晓荼!"阿风坐在"床"上轻叫."你过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脸红了,忸怩着不肯走过去.阿风笑着走过来,他一把就抱起了我把我放到了"床"上,开始很细致,很温柔地吻了起来.......
当一切都已经结束,我悄然起身,站在房间唯一的阳台上极目远眺.
虽然这早已是时值深夜了,但我所见之处依然是一片辉煌,那夜空在它们的映照之下显得并不是那样的黑暗,看上去,整个广州城就是一个美丽而繁华的不夜城.面对着这样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亦忍不住有了几分激动,这里,会是我们永久的家园吗?这里,会是我们梦想中的国度吗?我再回过头来,凝视着酣睡中的阿风,心中爱恋无限,从此以后,自己是什么也不想有的了,唯愿跟着他╠╠╠╠这个自己选择又或者是命运选择的男人.在这个陌生又似乎充满了希望的地方长相厮守了.
我们,会很幸福的吗?
我举头问天,苍天无语.
第二十五章 一九九三年(2)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广州完全是一个五光十色的现代化大都市,是整个中国经济改革开放的最佳典范.这里到处都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其地理和政策上的优势使得各种经商,建筑,创业的机会日益增多,随之而发展了形形色色的娱乐方式,这,当然也是全国最为新潮,最为发达的了.所以,在这个城市里就挤满了搞音乐的与吃娱乐饭的年轻人们,一走上街头,你总能碰见几个穿着时髦,打扮前卫而又身背乐器的"音乐人",他们已经成为了广州城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阿风与他的那些朋友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他们自成一派,为数众多,但同时也有那么多的夜总会,酒吧,迪斯科,咖啡屋.......可以供他们尽情的浅饮低唱,从而借以维持生活,甚至是过上极为宽松的日子了.但是,若想要出唱片或者成为当红的明星什么的,那就是几乎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这样的奇迹也不是没有过的,偶尔他们这个里也会传出某某一夜扬名天下的神话来,可终究这只是凤毛麟角,大多数的歌手也只能是歌手而已,并没有别的眩目光环,阿风也不能例外.
不管阿风在他们那个小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但很显然的,他在这个大城市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虽然,阿风一直都是在很勤奋地追求着他那个成名的梦想,但他依然还不是一颗"星".他还是一个辗转于各个夜总会与歌厅之间的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歌手,这样的处境离他的理想真是相去甚远了.我不禁代他烦恼起来,真担心他会承受不了.
谁知阿风自己却还是充满了信心。“你担心什么?以我的实力是一定会成功的。”他总是很坚定地说:"现在只不过是缺一点运气罢了."
看来,在广州大半年的生活反而像是某种催化剂,令阿风原本就有的出人头地的欲望更是加倍的膨胀了起来,很迅速地发展为了他最大的,甚至开始说是唯一的生活目标了.对于阿风这种近乎狂热的心态,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男人,是应该如此的吧!
而在我这一方面,我在这座城市的生活却是另一番有些奇怪的状态了.
在广州的我,竟然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式的人物.每日里除了柴米油盐之类的事情,就只有等待着阿风的归来.这样的日子重复又重复,不能不让我感到有几分冗长而困倦起来了.
"我想出去工作."我对阿风说.
阿风看着曲谱,头也不抬的."为什么?"
"这样闲着有一点无聊."
"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他抬起了头,盯着我问:"还是我让你过得不好?"
我已经太了解他那种敏感的个性了,忙摇头否认"怎么会?我真的只是无聊了."
阿风不耐地挥了挥手."那还工作个什么?别让人说我阿风连老婆都养不起了."
我很想说工作并不只是经济的问题,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了,只柔顺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闷的话就和阿芳他们去逛逛街什么的."
我默然,阿风是不明白我所谓的社交生活是怎么一回事情.那,真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阿风的朋友是不少的,几乎全是在演艺这个里打拼的年轻人们.他们全是那种爱玩爱闹的类型,什么各种聚会呀,郊游呀,酒会呀是很常有的事情,比一般的人更加的不甘寂寞.阿风是这种场合的中心人物,而他又是每一次都会带着我去参加的,他自然就认为我就应该是有很多朋友才对,可是,我偏偏就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交到的.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我自己,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到极度的疏远与孤寂,以前我在白家所养成的生活习惯和观点使我没有办法能够与他们打成一片.我不习惯他们那种日夜颠倒,灯红酒绿的嘻闹;我无法接受他们那种男女随便交往的态度;我不喜欢他们所开的那些暧昧不清的玩笑......而他们呢,也很明显地不喜欢我这个人。我的缄默,我的冷淡,我素净的穿着——这些,在他们的眼里不但是孤僻,更是一个十足的异类了。既然与未我是无话可谈,也就敬而远之了。所以,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我认识的陌生人而已,我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只是阿风的女人罢了。渐渐地,我也就借故不大去参与那些聚会的了,倒宁可躲在家里看看书,写写东西什么的,阿风在拉了我几次不成以后也就不勉强我去了,他自己仍然去玩他自己的。很显然,阿风是非常喜欢那种娱乐方式的,那些地方一直都令他有如鱼得水的感觉。这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大的不同之处。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我的生活也如此一成不变的定格为了一种模式了。
就在这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出现让我的生活起了一丝涟漪。
他叫方志林,是广州城一家报社的编辑。因为我有几篇散文是经过他刊发的,便有了几次联系,主要是通过书信和电话交流了一些文学观点之类的,并没有涉及到其他的问题。但他的文笔颇让我欣赏的,久而久之,无须中我对于他本人也产生出了不少的好感来了。故而,当这个方志林提出见面的要求时,我也就并无反感的欣然前往了。
等见到这位素未谋面的"朋友"时,他那出意乎料的年轻着实让我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