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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了这个换位思考，左申海心中就有了答案。
“我完全认为祁宏祁总的开源节流、收缩战线的想法是正确的。”他此话一出，孔震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祁宏的嘴已经笑的咧到耳朵根了。
项玉瑶、郑秀敏一脸茫然，Lisa更是脸如死灰，她们要在这里一败涂地吗？
“但是，”左申海突然开始了转折：“我认为在医院还没有对祁纳做出一个清晰的诊断的当下，任何针对对祁纳的董事会决议都是错误的，我不能支持。”
郑秀敏猛的跳了起来，Lisa泪水一下子就流淌了下来。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对左申海说道：“那么左总，关于撤换财务总监的决议你能同意吗？”
左申海点点头：“这是CEO的工作，我支持CEO。”
“我支持”：“我也支持。”郑秀敏和项玉瑶马上表达了支持。瞬间的逆转让她们欣喜若狂，年近六十的左申海在她们眼中看来充满了男人的魅力。
她们都没有发现孔震一脸木然的离开了会议室，也没有发现尴尬的Jenny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第238章 内讧 （三）杨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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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快要过去，月初第一人民医院前的大量记者已经不见了，一院是宁南最好的医院之一，每天来往其中的人很多，无数陪护、陪床的家属、护工们顿时少了许多谈资。
对于大多数平常百姓来说，不关心生死，只关心是否有趣。
杨婷婷依旧在VIP病区服务，中午难得空闲，没有让同事带饭，而是独自到食堂吃饭，伙食一如既往的烂如猪食。
她要了个拌黄瓜，又要了个蒸鸡蛋，最后犹豫了半天要了个夫妻肺片，加上米饭要十五块，她有点肉痛，护士的工资不高，所以她给自己定下的午餐标准是十块，但是今天超标了。
不过辛苦之余，用美食来安慰自己，也不能太苛求自己。
毕竟，这三菜并不考究厨师的水平，尤其是夫妻肺片，也都是在外面卤菜店买的，滋味不比紫燕的差。
“吆，小杨护士今天伙食不错嘛。”这是与杨婷婷熟悉的董医生和她调侃。
“好吃就是太贵啊。”杨婷婷抱怨。
董医生哈哈一笑，他端着饭盆和杨婷婷坐到了一起。
董医生什么都好，就是年初刚刚结婚了，这点让杨婷婷倍感遗憾，因为是被同院的护士捷足先登了。
董医生给杨婷婷带了一份水果。
杨婷婷忙说谢谢，又道：“你这是要我增肥的说啊。”
“嗨，你才多重啊，胖点又如何，再说之前受伤，也该补补。”
杨婷婷微微一笑，亏得他还记得自己受伤，她问道：“嫂子呢，今天休息？”
“嗯，请假了，在家安胎。”董医生眉头闪过一丝幸福。
“哇，恭喜啊。”杨婷婷说道。
“谢谢，谢谢。”
两人之间冷了场，董医生忍不住找话说：“对了，你们VIP病区的那个麒麟之翼的老板，最近怎么样？”
麒麟之翼，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笑柄，人形机器人更成为人们攻击的话题，无数人都在传播一个网贴，那个帖子揭露了所谓Peter的人形机器人其实是由人内部打扮的，麒麟之翼造假了。
于是这又成为继龙芯后，国产创新的又一个污点。
而麒麟之翼的老板祁纳依旧不省人事，躺在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
“还不是老样子吗？”杨婷婷心中有些伤感，为什么这样的好人会遭此不测呢？
“嗯，估计他要就此躺下去，恐怕麒麟之翼用不了三、五个月就要散架了。”董医生八卦道，：“现在网络上已经有董事会内部的会议争论被曝光了，那个CEO不光漂亮，人也真是厉害，已经把财务全换掉了。不过这也没有用啊，没有产品，研发后继乏力，最终还是无法面对公众的啊。”
董医生显然很关注麒麟之翼的一举一动，其实在宁南，但凡认字识数的没有几个不关心麒麟之翼的前途。
尤其董医生这样的知识分子。
“嗯，要我说，这就是公司运营中，KPI导向、财务报绷上的KPI派与创新、产品至上的产品派之间的对垒。”董医生的话语吸引了同事——另一个董医生和杨婷婷都不熟悉的同事。
但这不妨碍董医生与他的交流，他们很快对机器人Peter的真伪做了分析，又为麒麟之翼的前途做了分析。
但杨婷婷已经听不下去了，草草的吃完饭，跟董医生打了个招呼，就回病房了。
她照例拿起记录本，顺着病房挨个给病人们量体温。
祁纳病房里，他的助手Emily不在，可能去吃饭了，护工也不在，杨婷婷小心的给祁纳翻了下身体，然后把体温计塞在祁纳的腋窝中，小心的为他拉上毛毯，跟着去了隔壁病房。
她一圈病房走完，看见祁纳的那个护工大婶正在和人聊天：“那家伙，好大，这么长。”
“我亲眼看见的啊，我还摸过，给他换过衣服呢。”
“跟个驴家伙一样。”
杨婷婷有些恼怒的瞪了那护工一眼。
猛的摔了下护士站的门，护工们不敢再聊天了，四散而去。
杨婷婷瞧着祁纳那护工悠闲的走过护士站，没去病房反而往电梯走，她急了叫道：“你去哪里？”
那护工眼一翻，道：“吃饭。”
杨婷婷怒极却不好发火，心中暗道等会一定要跟Emily告一状，把这护工给换了，他们欺负别的病人占别的病人便宜可以，但是祁纳对她来说并不一样，她不能忍受有人这样欺负他。
“小杨，体温计收了吗？”
杨婷婷听见同事催她，忙道：“我现在就去。”
Emily还没有回来，杨婷婷将祁纳的体温计留到最后收，走进病房，发现祁纳额头上都是汗珠，忙用纸巾擦拭，拿出体温计记录下体温，然后再帮着他翻身，想起那护工的话，忍不住低头瞥了一眼那处。却没有胆量实施猥亵。
女护士对男病人猥亵未免有些匪夷所思，那是日本AV片子里的情节吧，杨婷婷脑子里一瞬间全都是这些念头。
她扭头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心里扑通跳个不停，一只手假装给祁纳的大腿按摩，另一只手小心的把毛毯往下拉，又将他的膝盖弓了起来，慢慢放下，两只腿依次伸缩若干次，假意把毛毯往上拉，一只手贴着大腿网上，慢慢游走到大腿中间。
终于，感受到一团硕大的物件，吓了她一跳，马上抽开手，把他的毛毯盖好，刚喘匀了气息，病房门就开了，Emily回来了，看见杨婷婷站在病床前，疑惑：“怎么了，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我刚来量体温，看见这么长时间没人，就给他翻翻身，做了简单的按摩。”杨婷婷脸红红的说道。
Emily知道杨婷婷受过祁纳恩惠，所以并没有多想。
杨婷婷又道：“你们请的那个护工不行，换一个吧，还有你要是出去的话，跟我打声招呼，我会来帮忙的。”
Emily点点头，道：“Alex的父母马上就要回来了，还有他的朋友也会过来，到时候大家轮流来照顾他，应该就没问题了，谢谢你了。”
杨婷婷有些失望，回到护士站，发呆了好几次，被护士长说了一通。
她正委屈的时候，Emily过来找她：“我要回公司开会，那个护工我让她走人了，你帮我有空的时候照应一下。”
杨婷婷大喜，来不及说话，头不停的点。
Emily心中想起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能够在危机时刻帮忙的总是那些最普通最下层的下里巴人，而越读书多，关键时刻总会让人失望。
她这话不是针对孔震，她觉得孔震的抉择符合他的个性、身份。她难以释怀的是Jenny的选择。
她受惠与Jenny，也强迫自己理解Jenny，但却无法原谅她。
也许是祁纳占据了Emily自己生活的全部，所以所有对祁纳不妥、不善的安排，都会引起她内心的反感。
Emily关上车门，刚要发动汽车，耳边似乎幻听了一下，上次祁纳生病感冒，她开车送祁纳回家休息，那一幕幕似乎还在眼前，那时候的祁纳充满了活力、动力，简直就是整个麒麟之翼的发动机，经由他来点燃所有的引擎，带领着麒麟之翼高速奔向未来。
这一瞬间的愣神，让她心中倍感伤怀，强忍伤心，倒车、加速离开了医院。
到了麒麟窝的办公楼，出乎她的意料，办公楼里安安静静，办公室里员工们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出现交头接耳，无所事事的情况。
Emily心中一阵安慰，看来公司内的局势逐渐好转了。
进了会议室，保洁正在里面打扫卫生，Emily有些疑惑，问道：“等会是在这里开会吗？”
保洁阿姨反应过来，道：“会刚开完，大家都散会了。我来收拾。”
Emily一看时间，会议通知难道不是下午三点钟吗？现在才两点四十，她马上拨通了李雯雯的电话，李雯雯没有接电话，她索性给Lisa去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Emily有些恼怒，愤恨的回到CTO的办公区，就瞧见郑秀敏从祁纳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的是一个镜框。
Emily一眼就看到了那是祁纳和郑秀敏、Lisa、段是非的合影，那张照片祁纳非常喜欢，打印了一张后找了个镜框放在办公桌前。
她有一次跟祁纳开玩笑，他的心思是不是要把这三个女人都收了。
祁纳当时心情很好，直接了当的说道：“那三个可还不够，最好能有三十个。”
Emily就骂他无耻，心里却有些期盼，如果他收了那么多，是不是有自己的位置。
“哦，Emily你回来了。我把这张照片拿走，反正放在这里只有落灰。”郑秀敏神情黯淡的对Emily说道。
Emily点点头，便问：“会议通知不是三点吗？为什么会结束了？”
郑秀敏愕然，抱歉的说道：“会议通知上有你，我也奇怪怎么没见到你，不过当时情况太匆忙了，稀里糊涂就提前召开了。”
Emily愣了，什么叫稀里糊涂就召开了？
郑秀敏靠近Emily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道：“Lisa辞职了，原本祁宏谋的是COO的位置，现在他倒成了CEO，恐怕你这边也不会好过，如果熬不下去就回我这里来，生活在线的大门永远对你打开，还有李雯雯、简宁、田岫，也是一样。”
郑秀敏的话让Emily大吃了一惊，叫道：“Lisa怎么会辞职？”
郑秀敏摇摇头，道：“昨天晚上我们交流的时候，她提到父母催她结婚，和那个姓魏的，那姓魏的也不是好东西，最近似乎和祁宏走的很近。唉，算了不提这个事情了，今天，项总、孔震、我，还有左总来的都很早，杜娟书记安排了秘书刘霜霜过来，调停矛盾，原本以为能缓和下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只是大家一见面祁宏就冲我们挑衅，说是我们泄露了公司的机密，这真是贼喊捉贼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当时项总就和他吵起来了，项总以前跟他打过交道，非常不喜欢祁宏，没想到项总脾气这么火爆，就差动手了，拍桌子大吵。”
“孔震说人到齐了，我倒是也是被吵糊涂了，忘记了你还没到，然后就开会了，孔震就说CEO经常出差，下个月又要婚假，所以必须安排一个人员来协助她，那就是所谓的COO了，首席运营官了。”
郑秀敏说道这里，Emily就道：“我知道这个情况，但是Alex之前就说过，麒麟之翼在未来一两年里只会有双O，CTO和CEO，保证产品创新为导向的发展目标不变化，不会增设COO、CFO等等之类的新的高管岗位。”
郑秀敏点点头，：“祁纳之前给你的邮件，我们都看到了，但是包括左总都认为不能墨守成规，让祁宏做COO能够缓解双方的矛盾，而刘霜霜代表政府，也对这件事的达成表示乐见其成。”
“最后Lisa没法只好以辞职相逼，但大势已去，她不想委屈求全，就真的辞职了。”
Emily心中默念：Lisa真傻。
“不，她压力太大了，家庭对她的压力，公司的压力，你知道吗？叶庭飞已经安排一部分国防部的研究人员短暂撤离了，这意味这国防部的资金断掉了，整个研发的资金压力陡然增大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谁都不知道，腹背受敌，也难为她了。”
Emily开着车子上了长江大桥，却不经意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塞车，桥两边的人行道上挤满了不堪堵车之苦的行人。
她坐在车里，却在想：表面的矛盾得到了缓解，但是后果是什么？结果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