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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神思恍惚地回到公司楼下,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马晓蓓捧着一盒娃娃头雪糕,平静地看着他。她脸上有些泛红,或许是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吧。张生正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听见马晓蓓说:“你干什么去了?”
张生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加班啊,刚才出去吃饭了。”马晓蓓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张生心虚地把眼光挪开,一边上去拉她的手,说“一起回家吧”。马晓蓓突然气冲冲地推开张生的手,狠狠地把一盒雪糕扔在地上,大喊了一声“你去找愿意和你一起回家的人回家吧!”然后转身就走了,扔下张生一个人在初夏夜晚的街头伫立着,一阵阵惬意的微风拂过他的脸,他却觉得心头仿佛如寒冬般冰冻。
第二十三章 人为什么要结婚
张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为陈莎莎打架,马晓蓓不生气,但这天晚上却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和马晓蓓认识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像那天晚上这样生气过。
他打电话问徐程,徐程也觉得很奇怪。后来还是程燕飞一语道破天机:她是生气你跟她说谎了。
张生这才恍然大悟。第二天晚上,他心存愧疚地赶到马晓蓓家门口。马晓蓓先是怎么也不肯开门,张生在门外好话说了一千遍,深刻地反省了自己撒谎的错误,并且解释道:“我不告诉你,我是怕你不高兴,我和她真的是没什么了,我喜欢的是你。”
啪嗒一声,门打开了。马晓蓓面带羞涩微笑地扑进了张生的怀里。张生抱着她,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大的满足和欣慰。想了一晚上,他终于想明白了,原来马晓蓓在自己的生活中已然如此地重要。
第二天早上,张生走到门口,又转过来对马晓蓓说:“如果你还愿意,我下周可以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就这样,张生和马晓蓓同居了。
令他意外的是,在这以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踏实。在这同居生活中,有一个细节是他最喜欢的。无论他加班到多晚回家,马晓蓓一定会等他,给他留一盏灯。在疲倦的黑夜里,走到楼下,看到阳台上升起的那一团温馨的灯火,张生心中就洋溢着暖暖的感受。
走进房门,有时候会发现马晓蓓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张生把她抱上床,她会迷迷糊糊地抓住张生的胳膊。
张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就可以叫幸福。但是,关于两人同居的事,他除了徐程谁也没告诉。就算是告诉徐程,也是迫不得已,怕他哪天心血来潮来找自己会扑空,而不代表是公布某种关系。
一天,张生洗了澡出来,听见马晓蓓在兴高采烈地打电话,他本来以为马晓蓓又是在和哪个闺蜜谈心。但听着听着,他觉得很不对劲。马晓蓓一直在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了”。“阿姨,他还喜欢吃什么?”。再仔细一看,马晓蓓手上握的明明是他的手机。
“喂,你干嘛接我的电话?”张生一脸不开心地抢过手机。
“申儿啊,你有了女朋友怎么也不告诉妈妈。”张生妈喜滋滋地问,“这个姑娘人很懂礼貌,又和气,比那个……”
“行了行了,别瞎说了。”张生赶紧打断:“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了,该说的都跟她说了。下次我就直接打你们家的座机了。”老妈果断地挂了电话。
看到张生生气了,马晓蓓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伸出两条胳膊来勾张生的脖子,嗲嗲地说:“对不起嘛。谁让你今天泡澡时间长,你妈妈打了两次电话了,我怕她担心才接起来的。不过我幸好接了,我现在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菜了。你妈妈对烧菜很懂行嘛,讲起来一套套的。”
被马晓蓓这么一撒娇,张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只好推开她,嘟嘟囔囔地走开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会拿女人没办法,尤其是这个女人和生你养你的那个女人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时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马晓蓓和张生妈越聊越开心。张生妈干脆懒得再打张生的手机,有什么事情都靠马晓蓓转达。
张生觉得奇怪得很,自己和老妈都认识二十七八年了,搜肠刮肚地也谈不了半小时的话,马晓蓓却和老妈能找得到这么多话题。张生有一次实在好奇,就问马晓蓓。马晓蓓想了想说,基本都是关于你的话题。什么你抓周抓了一瓶婴儿米粉啊,小时候在女浴室洗澡东张西望啊,小学第一次考试公然把课本拿出来抄啊。诸如此类的。
张生哭笑不得地说:“你们无聊不无聊啊。还有呢?”
“还有啊,”马晓蓓狡黠地眨眨眼睛,“你妈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
在和陈莎莎分手以后,张生一听到结婚两个字,整个大脑就一篇空白。他甚至想过,如果结婚真的这么麻烦,人又为什么要结婚呢?不如一个人闲云野鹤,孤独终老算了。
如果不是为了爱情,结婚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生儿育女,为了供养父母,又或者,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孤独?可是,人最终都是孤独的,孤独地从混沌中来,孤独地到混沌里去,婚姻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徐程笑他胡思乱想,再想也想不成一个哲学家。结婚么,不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婚姻能把你变得很现实,不管你原先觉得自己多么清高。”徐程带着点苦笑的说。
“你现在不说因为爱情而结婚了?”张生调侃他。
徐程说:“不管是因为什么,结婚必须结的无怨无悔,否则你的人生一定杯具。”
“这怎么讲?”张生很好奇这个“无怨无悔”。
“做个极端一点的比喻,有些人为了钱结婚,那就找个最有钱的。有些人为了结婚而结婚,那么就找个最适合的人。有些人为了爱情结婚,那就找个最爱的人。总之,一定要让你自己觉得,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
“因为无论是和谁结婚,婚姻都是一样艰难。只有你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才能说服自己去忍耐,你忍耐的期限也就越来越长,一直到一辈子。”
张生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哥们也不过刚结婚一年,就快从一个卖韩国泡菜的富二代变成哲学家了。原来婚姻是用来培养哲学家的啊!
“你打算为了什么结婚呢?”徐程问张生,“如果你是为了爱情,那就一定要找一个最喜欢的人。”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徐程不止一次地问过张生。张生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可每次的答案都是模模糊糊的,似是而非的。
但如果说不喜欢,肯定不是的。如果不喜欢,两个人不可能一起度过那么多开心的时光:看《我猜》看得抱在一起傻笑;随便坐上一辆公交车,闭着眼睛猜下一站到了哪里;如果不喜欢,每当马晓蓓在睡梦中紧紧抓住他胳膊的时候,他的心中绝不会涌起那么多温柔的感受。
可是,如果说喜欢,他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Chris的那一拳,用尽了张生最后一点对陈莎莎思念的力气;而陈莎莎的那句“放开他”,也割断了张生对她的最后一点眷恋。曾经沧海难为水。可是,那种深爱过的感觉,张生却永远不可能忘记。所谓深爱,就是你把另一个人完全纳入到了自己生命的轨道里,没有了他、她,你的生命也就不再完整。
对卫敏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当初张生决绝离去,其实是因为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无法承受失去的她的痛苦。张生拒绝把她纳入生命的轨道,是因为他害怕面对一个不完整的自己。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想起他、她的时候,你是开心的;而爱一个人,想起他、她的时候,你的心里会很欢喜,却又会有一点痛。
对于马晓蓓,他却没有这种感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平实温暖,但不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不会想起她。如果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马晓蓓无疑是一个好对象,她喜欢自己,尊重长辈,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他们不会为了从前那些事情烦恼。
可是,张生觉得自己并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
面对马晓蓓期待的眼神,他只好支吾着糊弄过去。忙工作啦,等着升项目经理啦,等换了大房子再说啦。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生都不敢去看马晓蓓的眼睛。
第二十四章 生活的意外
第二十四章
当然,张生也没有完全说谎。二十八岁的张生,的确渴望着在事业上有一点小小的突破。他们这个组的项目经理有望升职,作为组里资历最深的员工,他当上项目经理的可能性也最高。张生这小半辈子都是温吞水,不求上进的性格,但工作以后发现,在他这行,不求上进就意味着永远也鼓不起来的钱包。在适当的时候稍微努力一下,他对此也并不排斥。如果还能借此来逃避一下逼婚的女友,那当然更好了。
张生所在的部门近来在专门为各个报社开发媒体采编系统。老板说要走出上海,走向全国,将在上海报社的成功经验推广到全国报社。此话一出,大家就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到处出差了。而且,这种差一出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要驻扎到人家报社里去搞项目。
张生第一个主动请缨。他知道,这种差使躲也躲不过,不如积极点,给老板留个好印象。而且,越早派的地方越近,越晚派的地方越远。果然,张生的如意算盘算是给打着了。他被派到了南京的C报。
给张生收拾行李的时候,马晓蓓一直厥着个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她问:“那你多久回来一次啊?”
张生连忙哄她:“只要有个空,我就跑回来,好不好?”
“那我想你的时候可以来看你吗?”马晓蓓歪在张生怀里。
“这个,这个,我是和同事一起住啊,就是那个曹小胖子……”张生连忙说。
眼看马晓蓓的眼圈都要红了,张生只得说:“你想来就来,你提前跟我说,我就让小胖子滚蛋。”
马晓蓓这才破涕为笑。她把两人的合影硬塞进张生的钱包里,还在张生的电脑上贴了一张大头贴。张生怕她哭闹,也不敢有异议。
马晓蓓这才满意地继续开始收拾行李,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跟张生说:“对了,你爸爸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哦。张生冷冷应道。
“你不喜欢你爸爸吗?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淡?”马晓蓓不解地问。
自从和陈莎莎分手以后,张生和父亲的关系再次降到冰点。人有一种本能,总是倾向于把难以承受的结果归咎给他人。理智上,张生明知父亲不该对这次分手付全部责任,但他却总是想责怪一点什么。对呀,如果不怪自己,不怪陈莎莎,那又该怪谁?
张生恨过父亲。“谁让你多嘴?”“谁让你脾气那么差?”“谁让你那么斤斤计较?”张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埋怨着父亲,埋怨他把事情推向了不可调和的结局。他埋怨父亲把他生在一个糟糕的环境里,还要亲手毁掉他即将到手的幸福。
但看到父亲气得发抖的双手,苍老憔悴的面容,看到父亲把自身的尊严放到一边,不屈不饶地为他争取最后一点利益,他又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些愤怒、埋怨只好憋在心里,憋成内伤。
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不再和他说话。
可是这些马晓蓓怎么会懂呢?张生只好敷衍地说:“如果你有一个把你从小打到大的爸爸,你也不会喜欢他。”
“你是男孩子,我爸说男孩子就该打。”马晓蓓竟然笑嘻嘻地说。
对于马晓蓓的一家,张生再熟悉不过了。她唠唠叨叨地跟张生描述过一百遍,那是一个让张生有些羡慕的幸福家庭。马晓蓓还有个弟弟,是她爸妈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弄来的生育指标。在马晓蓓的描述中,马家爸爸是一个充满智慧和幽默感的父亲,虽然是个小小的官,但似乎比张生爸爸还亲民。马家爸爸的教育方针在口头上是:把女儿像公主一样对待,儿子就得打,不打不成材;但实际上,他也只贯彻了前半句,对马晓蓓弟弟虽然有几分严厉,但也没怎么打过。
张生有一回难得上了次qq,发现有个叫“幸福的小飞”的安徽qq加他。信息提示为“申哥,我是马晓飞”。这位马晓飞正是马晓蓓的弟弟。头像上的马晓飞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上的是安徽最有名的大学。这马晓飞很是可爱,申哥长申哥短的,一点也不跟张生见外,弄得张生也不由自主地把他当自己人了。
“申哥,你说当男人怎么这么难?”有一次晓飞向张生诉苦。
张生忍住笑问他:“恋爱挫折了?”
“才不是呢。”晓飞打了个痛苦的表情:“为什么我爸对我姐的要求是早点结婚,但对我的要求就是出国,读博士。我问我爸,为什么不去逼姐,我爸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切~有啥不一样啊,我要是女的该多好。”
这一席话让张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觉得自己和马晓飞简直是知音。他问:“你爸怎么逼你的?”
“其实也不算逼啦。就是总在网上给我发一些国内外成功人士的励志故事,比如什么《乔布斯和他的三个故事》,连《杜拉拉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