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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那里环境好,到时候我们搬去那里住?”
“我住这里挺好的,锻炼身体下下棋也好找伴儿,要我搬去西城,不行!”
“爸爸啊,自从妈妈走后您就不再住原来的大房子了,空了出来,还搬来机关大院里住,那时我没意见,那时我想着等您退休了再接您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后来您是退休了,也没答应我的小要求,我也由您决定,现在呢,要您换个环境好让我尽点孝道,您也拒绝。寒爸怎么说,爸爸不肯搬。”孟母闪乎着眼睛看向丈夫。
寒锋喝下最后一口汤,“那就尊重爸爸的意思。今后我们多来看望爸爸就是了,小宇也是,多来陪陪外公。”
梁衍赞赏地看了一眼寒锋。
母亲问外公话的时候,亦宇给了父亲一个质询的眼神,不过父亲没理他。
匆匆一聚,寒锋夫妇吃完午饭就要走了。寒锋是要见客户,孟缘则是要赶回服装店里处理事情。在他们上车前,亦宇寻了个间隙委婉地问寒锋,“妈是真的想换个环境工作,还是想和舒言阿姨做伴?”
“交付定金的时候,你可是没什么异议的,现在怎么?”
“做邻居也不错,到时给我留个房间,而且窗外景色要最好的。”
亦宇说完拍了拍父亲的胳膊,寒锋被儿子的话和行为弄得莫名其妙,但也是一小会的问题,之后他给了亦宇一个熟悉的眼神和笑容。
“俩父子嘀咕什么呢,那么亲密?”寒母已经在车里朝他们稍有抱怨了。
亦宇给了母亲一个笑脸,“和老爸谈着公事,没什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亦宇目送父亲的车子消失在肃穆的大院大门尽头,满心嘲笑,老头子你不点头,妈她会选择在那里买房子?难道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还不够大吗?
他走回大院里唯一的独立小苑,知道梁衍今儿肯定是不会午休的,索性把围棋拿了出来等待着准备厮杀一场。
“他们什么时候才不那么忙呢?每次吃完饭就走了,剩我一个老家伙,还是没退休的时候好啊。”梁衍已出招,又跟外孙抱着既无奈又幸福的怨气。
“外公嫌弃什么了?现在这个闲差教授做得不舒坦?我看你走下政坛,再走上三尺讲台传授知识还挺有激情和魄力的。况且,”亦宇断了梁衍一出路,“教授都做这么多年了,还不习惯?”
亦宇不懂怎么形容自己整日忙碌的父母。父亲寒锋,大男人主义的一个人,打小管他就很严,只是他天生有着自己的想法,不愿被束缚着,所以只要有外公默认着不帮寒锋教训他,他大可独立独行,闯祸也有外公撑着,可想而知,上中学前他是多么不受管教的一个人。没法理解的是,父亲对母亲那女人包容到无可附加的地步,就拿母亲当初为独创服装品牌要开拓国外市场,他可是资金,人脉任母亲支使,就算有很多次母亲在国外一待几个月不回国也没什么意见。后来他才知道,父亲之所以理解支持母亲的事业,包容她的所有,是因为父亲心里那个最重要的女人,不是母亲,是别人。
对于母亲孟缘,亦宇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心态永远年轻的女人,不乏魅力和才华。
有个既懂风趣又体贴人的母亲,亦宇感觉挺好。
“该你了。”梁衍提醒迟迟不肯落子的外孙。
第38章 chapter 38(些许回忆)
切磋棋技,用博弈来形容最为贴切,然而在交谈上,“博弈”一词,也是亦宇最喜欢用来形容他和梁衍之间关系的词语——不是你噤声就是我达到目的,完胜。
梁衍不时又绕回茶饼那事上了,说着说着自然就把周全早年一些事情回忆起来。正常的,每遇到这样的情况,亦宇都能从外公这里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关于老师的故事,这次说的是老师和他父亲的成长小事。可他要知道的可不是什么小事,便随意打断梁衍的讲述,
“按您说的,爸妈,舒言阿姨和老师是青梅竹马。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老师和老爸的关系才那么僵,以至于两家都无来往了。”
梁衍摇头,看来不想和亦宇深讨这件事。亦宇心里思忖着,也不急着问了,套话嘛,总得讲究点技巧,慢慢来。
“据我所知,那场让舒言阿姨得病的意外没那么简单。”
这会儿梁衍有些探寻地看着亦宇,倒是给他一些无形的压力,“当年你急着从美国回来,还私自动用我的关系翻查那年的那场意外,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让你给查了出来,我知道了也没阻止,只是我很不解,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亦宇为外公续上一杯茶,字句清晰地说,“不为别的什么,就因为周老师是我的恩师,他女儿堇昔,是我爱的女人。”
梁衍是不住长叹一声,说,
“当年,你父亲年轻气盛,如果不是他非逼得那家地产公司那么绝,一场官司就要人家赔那么多钱,人家怎么会用到报复这一招啊?无论蓄谋还是意外都那么无常,连累了西城贺家的大小姐,害得阿全不得不同意办了离婚,他自己也因此过早就去了。而且在当时,那件事情轰动太大,甚至惊动了上面,那么多年过去,时至今日,后遗症还在。”
亦宇克制自己颇不耐烦的情绪,轻押一口茶,这些他都知道,但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更早的一些事。他必须得知道寒锋,贺舒言那辈人的事情,如果什么都模糊不明朗,他怎么去面对最无知的堇昔?现在就只有她不知道,他和她的命运早就交织在一起,无论生死轮回。
亦宇放下茶杯,看着小苑的树木有些都抽出新芽来,“人做错事,可以原谅,但往往有些事情只要做错了,这一辈子都无法挽回了。关于爸爸当年所做的那一切,连我都无法原谅他,何况是……也只有舒言阿姨那样的人才做得到——宽恕。可仔细分析事情的始终,当时爸爸只是坚持了他自己的职业操守,不能说全是他的过错。只能说,我们都不是当事人,真的无法评判那件事的是非对错。”
不料梁衍就一句,“毕竟,是因为无良的金钱利益才造成阿全一家家破人亡的,到底是咱们家亏欠了人家。”
顿时,他也没了下棋的兴致,把棋收起来。
坐在藤椅上的梁衍换了刚才那种消沉的语气说,“小寒啊,外公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关于你的选择,我一向都不反对。那什么时候,带她来给我看看?周全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很好奇。”
亦宇把棋子装盒,不语,心里嘘唏,外公您想见外孙媳妇,这事儿八字都没一撇呢。
梁衍又说起他和周老师父亲早年的一些旧事,无限感怀。亦宇静静地听着,心绪有些飘忽。
四年前,他提早结束学业,没有继续申读硕士学位,从美国赶回来送周老师最后一程。葬礼上的堇昔孤单地站在角落里,看似不喜不悲,眼里全是洞然,但他还是能够看出她心里无限苦恨的悲伤。可惜当时他无法让沉浸在失父之痛中的堇昔认识他。
之后舒言阿姨送她出国留学,他在机场远远的角落里目送她登机,她的泪灼痛了他的心。后来很多年他都在想,如果他能看到别的女人,也许就不会爱上堇昔那个孤冷而漠然的女子,只可惜,自他认识她开始,他就看不上别的女人了。
她去了伦敦,而他选择留在A市,也好,那时早他两年毕业的玖哥正式盛邀他加盟,就是现在颇具规模的宏宇证券,他大二开始就为之出谋划策的地方。他知道,终有一天堇昔会回来,就算不能来到他身边。毕竟,她的家在这里,她的母亲也还在这里。
那些年,关于她在伦敦求学的生活,他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其实,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那一个陌生的女子。
骄傲如周老师的她,硬是凭自己的实力拿稳了少有中国留学生能拿到的全额奖学金;选修双学位,各科成绩全优;课余打零工赚取生活开销,假日独自一人出游采风;大二那年,作为科学院心理系的优秀学员跟团到美国斯坦福大学做交流;偶尔在国际报刊发表个人论文;提前修完学分,后来想方设法办了休学……
前两年她胃出血住院的那一次,得到通知的他还火急飞去伦敦看她,而她并不知道他曾站在她身边看守了她一整夜。当他看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知道,这一生,自己怎样都无法放弃她了。连睡着都噙着泪的女子,脆弱到无可依靠,他怎么放得下?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想在她脸上得到一个奢侈的笑容,从她口里听到一声专属的慰藉,在她心里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他对堇昔,就是这种心理。
他不知道她会提前回国,而且还是在没拿到文凭的时候。
得知舒言阿姨拜托玖哥让她到宏宇上班的消息时,他人还在香港谈一笔生意,他怎么会拒绝?为了能尽快赶回A市,通宵达旦完成交易也好,半夜赶飞机也好,他提前两天完成了所有业务。他没想到,先巧然在台球俱乐部遇见了她。他知道她是玩台球的高手,却没意料到她一个女孩子酒量厉害到连敬谦都比不上。
在球场上,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看她怎么赢得那场球,而是担心她喝了那么多白酒,胃难不难受。后来跟着她的车到中央公园,远远地看到她在下雨的夜里待了很久才回到车上,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真是不懂得自爱。
拒绝他要送她们走就算了,酒后开车也算了,还好当时她还知道开慢车,可喝了酒还跑去淋雨,真是任性到让他生气,很生气。可他还是没做好让她认识他的准备,久久留在车上,远远地看着她。得知她急性肺炎住院的事,他也只好让玖哥代他去看望一下。
勇敢地去看一个还不认识自己的女子,他居然有些怯弱。于他寒亦宇,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从知道她开始,到如今的这些年里,她在他心里不能说是最重要,但或轻或重之间早已经分不清,终究是那一个无法忘怀的人了。注定是命里的劫数,怎能逃脱?纵是一场云梦一场空,他也甘愿与她一起沉沦,无怨无悔。
堇昔从上海回来后就把自己弄得异常忙碌,倒也不是工作忙,而是她刻意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十分甚至极为紧凑。
现在已是芳菲四月。
白天提早半个小时起床,六点二十分准时到学校环形跑道晨跑已成习惯,吃完早餐赶到公司的时候时间通常还很宽裕。忙完寒亦宇交代的工作,陪他赴约见客户,她就利用自己特有的闲暇时间上网搜索资料,把自己那篇停滞很久的论文慢慢赶出来。而真正的写作灵感还是来自于她自己的那家酒廊,所以她把自己的笔记本和一些必要的专业书籍都搬去了那里,中午和下午下班她都得去酒廊“坐班”。但大多数时候,她帮忙连郁照顾生意的时间多过她独自安静地坐在吧台一角摸电脑,写论文。
有进度总比没有进展的强。她每天都坚持完成一定量的论文草稿。
贺舒言自上次出院以来休养得还算不错,只是她自己也是把义务之内的工作排上了日程。堇昔是不愿意看到母亲那样劳累的,多次和秦榕商量,怎样才能使母亲既不延误工作,又不影响身体。后来倒是贺舒言先不愿意了,
“省书协每年都举办书法大赛,我是评委,有义务也有责任关注整个流程。”
“那您的慈善捐赠会交给别人帮忙处理就好了,没必要隔三差五的就去把持吧?”
“慈善这种事情,在公众面前讲究的就是一个透明度,钱从哪里来,要支付到哪里,总得明明白白。我既然是倡议善捐的第一人,怎么能随随便便交给别人处理?出了问题我又该怎么向那些本着爱心做善事的人交代?”
“可是妈妈……”
“哪有那么多可是,我只不过是想在自己还有能力和时间的时候多做点事。”
母亲最后一句话,彻底说服了她。
这天是周末,堇昔是要到老宅吃饭的。贺舒言的主治医生欧阳也在,依旧是大/波浪的黑色长发,今儿还搭上了素雅的白色套装。她正替贺舒言看脚。
“言姐,这次是不是又站得太久了?”
“可不是吗,小姐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她还说坐着来审作品看不出哪副字才是最好的,得站着看。有时候临场指导站的时间也长。在场那么多位书法家,她还是要坚持挑起重担,也不懂她人是怎么想的,也不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秦榕给刚坐下的堇昔端来杯牛奶,有些数落贺舒言。
“那需要做检查吗?”堇昔问欧阳。
“小腿静脉曲张。你妈妈体质特殊,的确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这样,言姐,你把明后天的预约都暂缓一下,到医院做检查,顺便做这个阶段的第一次复查。”
贺舒言看了看欧阳,又看了看堇昔。堇昔懒得探寻母亲的意思,直接朝她对面坐着的欧阳医生说,“她的预约推了,明天早上就会去医院。”
“言姐,我不得不再次说明,像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