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提及一个字。
……
常华点头叹道,“这就是他的性格啊!……爱恨分明,爱得深恨得也深!恨到宁愿当她是死人——既然不能真去杀死她。”
“这……也对。”
常华回到原来的话题,“这,就是我认为他会选择杨璧菲的第一个理由。”看马彭没反应过来,“你不记得了?五年前,你不是向我抱怨过他对你们那位同寝打击报复的事……”
马彭唉唉两声,不由点头。他和那个姓牛的大学同寝当时被同学戏称为“牛头马面”,几个人关系还不错。只是,毕业后,牛头留在B市,他们是一南一北,来往是渐近于无。五年前,牛头来S市找他们玩——那一次他简直就是自投罗网!第一次聚餐之后,黎迅东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在大学时代牛头得罪他的事,竟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后来又对其赶尽杀绝,逼得牛头走投无路。他从中解劝求情。黎迅东竟要他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绝交,这样才会放过牛头……
“他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更何况是遭遇那样的背叛!这个时候,他和杨璧菲结婚,一定会让那女人一辈子都不好过!”
“他没那么恶趣味吧?”马彭怀疑。
常华也太小人之心了吧?即使黎迅东对牛头是不够宽厚,那也是个别现象,必定是因为牛头大大得罪了他,他平日也不算品格低下之人哪。他虽然一直恨极了许明明,却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报复行动。或许,是没机会?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生意场上的对手,他是会放人一马;但他对牛头就……而且这个男女之情最伤人心,他耿耿于怀这么久,只会更狠更绝情!潜意识里,他肯定是想‘回报’她同样的痛苦的,对不对?何况,哪个人没有一点阴暗心理?他也只是让那个女人难过后悔而已……”
“那……”马彭沉吟,保留此意见,“你的第二个理由呢?”
常华更神气起来,“那当然是和杨璧菲恰巧马上要结婚有关!既然那女人也认识杨璧菲,也知道杨璧菲对他一直很好,这时候和她结婚,打击力度才更大嘛!而且,就算他以前对杨璧菲无所谓,如今可是真的要失去她了,肯定就舍不得了呗,这也是人之常情!还有,他刚才还说不去,就更其不正常。”他自以为分析得头头是道。
马彭听了,倒也有点以为然。对于婚姻,爱不爱也许根本无所谓,作为女人的杨璧菲都能放弃爱情接受了别人,黎迅东又为什么不能?何况杨璧菲还一直那么爱他,他再不行动就真的不能挽回了。可是,他真的是因为想去追回杨璧菲才那么烦躁不安?
下班后,杨璧菲亲自来邀请几个老同学。常华极力撺掇黎迅东一起去,马彭也不再反对,随其自然吧。
美丽女人的邀请通常是没有人会拒绝的,何况还是请吃大餐?
杨璧菲是本地人,家世良好,才貌双全,一直都自我感觉优越。只是在黎迅东那里却碰壁十几年,经受了人生中最致命的大挫折,因此是极其不甘心!这两天,她得常华三言两语有意无意地暗示,心中那一丝希望又死灰复燃了。单独跑来这里邀请他们去吃饭,而在聚会时,却对未婚夫徐立祥着实亲密温柔,对其他人也是热情亲切,尽情而不失得体地展露自己作为女主人的高贵优雅和无边魅力,似乎就是要引起在座某人的嫉妒和后悔。
徐立祥激动而惊喜,黎迅东坐在一旁依旧冷清淡漠。再热闹的场合,他都是这一副模样,倒不如三两好友在一起。只是,那落落寡欢的神情态度,在心有期待的人看来,毕竟总觉得是与平时大为不同。
俯瞰着窗外夜色下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黎迅东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其实,他只有在这样无聊的聚餐当中才会以抽烟来打发时间,而不必与人废话。
杨璧菲悄悄走近,她留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黎迅东诧异,“你们不是婚期已定了吗?”
杨璧菲一颗期待的心立即沉落。
“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是多么……”
“你是真的爱我?有多深?”
虽然他是第一次主动把他们和爱联系在一起,但杨璧菲得他如此淡漠直接的询问,真无法可想!恨怨的目光一闪而过,她又恢复常态。
“如果你和徐立祥,这个适合你结婚的人结婚后,时间久了,爱上他,还会爱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爱上他?我爱的一直是……”
“如果你爱上了呢?”
杨璧菲看他竟如此认真而执拗地问这个问题,只觉得可笑。他是不结婚的,他早就告诉过她,可为何还要知道她结婚后是否还爱他?为何要知道她爱上别人后还爱不爱他?他是只要这爱情的虚荣,还是在一贯无情嘲讽她的爱情?——可她偏偏没有答案。多少年来的等待和期盼最后落得一场空,她还是没有办法死心。
“那是不一样的!怎么会一样?……”
黎迅东走到电梯门口,将手中的半截烟摁灭,丢进垃圾桶,走进电梯,转身。
“谢谢。”
电梯门合上,杨璧菲呆呆地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愤恨屈辱的泪水一涌而出!十几年了,为了他,她耽搁自己如花的青春;为了他,她几百次地拒绝、伤害那些爱她的人;为了他,她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倾尽全力去爱……最后就只得到一句“谢谢”?
一扭头,见马彭满脸怜悯地看着她。
“璧菲,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是老同学才劝你:珍惜你该珍惜的人。他不是会为你停留的人,他不会爱你,永远不会。别在这个时候还伤害徐立祥,他又能包容你多久……”
“别说了!”杨璧菲一反常态,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抬步欲走。
“许明明!”马彭低喝一声,一把抓住她胳膊,“你难道忘了那个许明明了吗?你傻呀,你忘了他也不会忘!他刚才那样问,不过是……”
杨璧菲欲去追逐的脚步陡然定住。
、(九)
许明明依旧每日上班下班,去医院照顾婆婆,接送儿子上学放学,十分忙碌。
下了班,出了公司大门,就见曹三七在门外等着。她装作没看见,离他远远地走过。曹三七几步赶上她。
“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钱?不会真是你们那个经理吧?”
他实在疑惑她是从哪儿借的钱,连附近的几家高利贷,他也打听过。他妈和婶婶也都没问出什么来,看来真是来头不正哪!他愈发奇怪而忧心忡忡了。
“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那是我婶。我给你钱,你还了那人吧。”
曹三七递给她一个信封,看她不接,硬往她手里塞。明明只推开快步走离。
曹三七呆了一瞬,瞥见一辆超豪华黑色奔驰车紧贴着他缓缓开着,心里晃过一丝羡慕妒忌,忙又赶快去追明明。
“喂!我不要结婚了,还不行吗?总不能真让人说我无情无义,连自己的婶婶都不管不问吧?我也不是那么坏的人!”
“真的?”明明站住,回头,挑眉看他。
曹三七心里一动,急忙诚恳点头,“真的。”
明明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真的我也不要。”
“喂,你这女人!……”
曹三七捏着信封,看着她头也不回径自上了公交车绝尘而去,肺都快气炸了!他不顾自己的小店周转困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凑了十几万,求着借给她,她居然还不领情了!
明明牵着儿子走出来,拐了个弯,就看到黎迅东靠在车旁看着她,她已不那么意外了。
他说要她还债,其他的……只怕不比那一百万少,他怎么会觉得那一次就还清了?
有时,她觉得上面的想法真是荒唐可笑,他们两个怎么竟成了这样子呢!有时,她觉得他可以直接告诉她,你就用那个方式还我的钱……找什么借口,她才不欠他的情呢!何况,即使是欠,难道就那样还?他把她当什么人了!……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可更多的时候,她心中的这种屈辱感比遭遇这件事应有的更加强烈,而她的愤怒却比它该有的愤怒要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爱他太深太多,逆来顺受已成习惯,如今竟连那样的事也默默忍受下来了……
曹鸣看到黎迅东,站住了。他似乎见过这个高大漂亮的人,而且,这个人似乎很不喜欢看到自己,可又总是忍不住对他一扫而过。然后,他就去看妈妈。那目光就像是粘在妈妈身上,可妈妈一看向他,他就又看别的地方了——那片瞬间炽烈而又飞快闪躲的目光……就像以前爸爸看妈妈时一样。
“刚才那个人是谁?”
“什么?”
黎迅东眸中怒火一闪,明明牵着儿子退后一步。他居然看到曹三七了?跟踪她?只是,他那神情态度……
以前,当面遭遇追求她的男生时,他从来都是不屑理会,毫不放在眼里,直接揽了她就走;至多对那些纠缠过分的人,会发出一声警告,她是我女朋友,你给我离她远点!
现在……
“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不看他,嘟囔一声。
“许明明!……”黎迅东一把抓住她胳膊,明明呼痛。
“妈妈!……”曹鸣忙跑过来要保护妈妈,这人好可怕!
“放开,你吓着曹鸣了!”明明挣扎,用力掐他的手背。
黎迅东松开她,咬牙切齿,“你要是再敢随随便便就跟别人结婚,我……”
明明略略抚慰儿子,听而不闻,不理他。
黎迅东在一旁默默站了一会儿,看她要走,才开口让他们母子上车。明明当然拒绝。可曹鸣看到那么漂亮而气派的大汽车,自然很喜欢,满脸艳羡之色,怎么也不肯动步。明明在心里千百次要自己坚决一点的,可还是抗拒不了这个人的坚持,又想儿子在一旁,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吧。
这回,黎迅东载着他们去的是市北游乐园。
自爸爸去世后,好几个月了,曹鸣都没能出去玩了,大人们都在忙,他吵闹着也没人理,本来就不是很听话的年纪,一个人又很孤单,自然更其淘气顽劣。这回,坐着这样高级漂亮的大汽车——有别于他所拥有的那么小的玩具汽车,神气活现地到一年里也只能来玩一两次的地方,自然兴高采烈,玩得不亦乐乎。
明明只紧紧地跟着儿子,虽然又累又乏,但还是耐心地跟在儿子身后到处跑。黎迅东站在远远的地方默默看着他们。
一时,曹鸣又去坐旋转木马,明明才得以站在一旁歇一口气。黎迅东慢慢走到她身边,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不理会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黎迅东眯了眯眼,斜晖透过旋转的木马空隙时不时地照在她侧面。宁静安详,目光澄澈,还带着些母性的光辉。真是很少见她这个样子。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却忽然才想起来去追逐那早已远去的影子。
“我想……”他的目光从那双明显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睛移开,落在她微微嘟起的淡红唇瓣上,“我要结婚了。”
明明扭过头。
“……哦。”
她想起来了。冯欣第一次提起他的时候就说他要结婚了的,她有时也想到这个的。怎么忽然就又给忘了呢,似乎没真正放在心上呢!可他竟然还对她……!
木马在一圈一圈慢慢旋转,孩子的欢笑天真而快活,童话的歌谣欢快地循环重复,而现实也紧紧依偎在近旁,残酷,苍白,冰冷无情。
“我听说了……恭喜你。”
听说了?黎迅东微微疑惑,撇开目光。这个恭喜他却根本不看他的人,不诚挚而慌乱的眼神——好像不仅仅是因上次的事而羞愤吧?他眉头一跳,旋即又皱紧。
“你会……参加婚礼吗?”
明明犹豫了一瞬,“什么时候?”
“还没订日子……”他也没想到要这么快,这么突然就想要结婚了。“到时候告诉你。”
该找些话说的,却没有话。她只得回应了儿子的招手,然后沉默。
“你在想什么?”
明明慌乱答,“我在想……买什么礼物给你……”唉!她胡说这个干什么,现在结婚谁不是送礼金的?
黎迅东默然。以前他从不期待她的礼物,虽然她每次都那么兴致勃勃地用心准备。分手六七年来,才知没有她的礼物的日子,竟也忽然会有一点期待,竟也忽然猜着,她究竟又在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呢?是那些让他当时觉得可笑甚至根本不喜欢的东西,还是那些偶尔也能动他心弦的心意?可……
“不需要什么礼物,只要你来……”
明明飞快地瞥他一眼,转而更专注地看着儿子。
曹鸣越玩越兴奋,明明好不容易以去吃好吃的,并允诺下次再来才让这贪玩的小孩恋恋不舍地离开。黎迅东带他们到附近一家饭店吃饭。
明明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全错了。他要结婚了,这次该是来了结一切的,毕竟他算是什么都得到了……否则他那样的人焉能带着她的儿子,陪着一起玩这么久?或许是对上次的事感到抱歉?只是,那样的事……
她还是把他当从前的他了,怎么可能呢?中间隔了六七年了,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在S市那个繁华大都市,那么优秀出色的他又岂会把那什么……一夜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