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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一道芊芊的身影利索的从蓝色的跑车上跳下来,大步流星的走到我们车子的旁边,然后敲打着我那边的车门。
她……我和她见过,那个说话奇奇怪怪的女生,那个在医院里敌视我的女生,眼睛拥有灼热温度的女生。
“是你?”哥哥打开车窗打量了一下,正色道。“你在干什么?”
凛冽的寒风从打开的窗溜进车厢,肆意的席卷车内的暖流。车厢内的温度一下子跌了下去,让我冷的有点发抖。也许是因为冷而发抖的,或许不是。
“你叫……静宜,对吧?”良久,紧闭的唇轻轻的开启闭合。这女孩的名字是东方煜告诉我的,住院的时候他总是把皇甫谨曦那边的消息带来,只是他带来的都是关于这个女孩怎样伺候皇甫谨曦的内容。我知道他是有意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只是我没有拆穿他,也没有让他看到我暗自神伤的表情。其实我是很介意的,可是我还能怎样呢?!
“我们谈谈。”她很冷漠,也许是因为我是她讨厌的人,所以她对我的态度很不好。说完她转身走开了几步。
我拆下安全带,“哥,我去去就回。”打开车门,风更加狂热的涌入车内,“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我们走到旁边的行人道上,清晨的道路人烟稀少。连清洁的工人都还没有开始工作呢。长长的街道弥漫着孤独的气息,令人伤感得窒息。
寂静的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不作声。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来的目的。
“你要去哪里?”良久,她终于开口。
我伸手把玩着路旁的矮树上细碎的冰雪,踌躇着她话里暗含的意思。冰雪看上去硬邦邦的,很是坚强。可是只要稍微用力,便会折断,粉碎。如果遇上温热,还会融化成水,然后在空气中被蒸发,消失。坚强的外壳底下,蕴藏着柔弱的心,那里通常是最脆弱的。
她看我没说话,于是接着说,“想要去外国?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哼!”她哼哼,讥讽的冷笑,比我手里的雪花的温度还要低。“想要离开,逃避所有你需要解决的事和人?”她一口气的说出了我不敢说出口的话。
她说对了,我在逃避。
“你怎么知道的?”事实上我确实打算离开,因为我无法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做不到每天看着东方煜在我面前述说静宜与皇甫谨曦。我做不到明明爱着一个人却对另一个人虚情假意。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逃避。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原谅我的自私。
“那他怎么办?”还是没有温度的笑,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他?皇甫谨曦么?
“谁呢?”
“活骗子。”她咬咬唇,狠狠地骂了句。“你辜负的人太多了,分不清了?!”
应该是皇甫谨曦了。辜负?应该是吧!我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要让他好好的养伤。不好好调养以后就会很麻烦了。”我转身,很累。累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突然好想闭着眼睛,就这样一直,一直的睡下去。再也,再也不要醒过来。
“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么?你这该死的……”她冲上来,在离我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赏过来。狠狠地打在了我苍白的脸上。倏地就红肿了起来。
……
46。第三章 被缠绕了的生活第十二章 许愿薰衣草幸福 45。 他想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不然我还能怎样呢?不走吗?怎么去面对皇甫谨曦?还有你——静宜!
“你以为你走了一切就了结了吗?”她轻笑,自嘲的笑。“不是。”她开始大吼,在静谧的大街上形成了诡异的回响。“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一走了之?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他们的……感受?我留在这儿,谨曦是不是会更难受呢?相爱却不能相守,这才是最折磨人的吧!
“不论是东方煜,欧阳嘉俊,还是……皇甫谨曦。他们都不会接受你离开的事。从你出现那天起,从你接触他们,让他们爱上你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永远的忘不掉。你离开了,只会让他们痛不欲生。自私的笨蛋,你明不明白?”她几近疯狂的抓着我的胳膊,很疼,我却没有推开她,也没有皱眉。我的心开始麻木了,只能让其他的疼痛来告诉我自己不要麻痹自己的心。“我不想成为他的包袱,他喜欢你,她很爱你……为了你的话,他努力的让自己接受我……可是,他并不快乐。我知道,她只会痛苦……”她的话带着哭腔,最后哽咽了起来。可以看出,她对他的爱比自己的要多很多,很多。
“静宜……”
“我以为只要你不介入,他会爱上我的。他会慢慢的放下你。至少能够收藏在不触及的角落。可是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他却始终惦挂着你。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每天深夜,他都会偷偷的去看你。隔着朦胧的玻璃,遥远的距离。可是他却坚持。他……是怎么样都放不下你了……”她清清嗓子,继续说。“如果你是真的爱他,就不要再伤害他。”静宜强势的命令我。
“我们之间不只隔着你这道薄纱,还有一面厚重的墙。我们之间的爱情,找不到突破的口子……啪!”又是重重的一掌,两边的脸颊都生生的涨疼。怎么样都不比碎了的心疼吧?!
“够了!既然是爱的,为什么不去爱呢?为什么你拥有一切却还是不懂得珍惜呢?既然你不喜欢东方煜那你就去说清楚啊!说清楚你爱的是皇甫谨曦。然后让他放手啊!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我不想伤害他们……”不想这样子,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子呢?
我们为什么要再次相遇呢?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多管闲事,我没有去招惹东方煜,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得不可收拾呢?为什么时间不能倒流,一切都不可以重来一次呢?
“你这样只会伤害了更多的人。更加的伤害东方煜。也会伤害到你自己和谨曦。你不快乐,他也不会快乐的。”静宜突然轻轻的抱紧我,在我耳边用近乎恳求的语气。“不要离开谨曦,不要伤害他,好吗?只要他幸福我就会快乐了,只有你能够给他,他想要的幸福。答应我,不要离开他,好吗?”
“静……宜?”只有我,能够给他他想要的快乐?是这样么?!
“跟我来!”她突然放开我,拉起我的手,把我拉上了她的车。然后二话不说的扬长而去。哥哥是知道我们在讲什么的,他一定知道。而且静宜想说的也正是他想劝我的吧!所以在静宜打我的时候他才没有冲过来,他才忍住。我是该打,不打打怎么会醒呢?
……
“为什么带我来这?”车子像旋风般卷进一幢白色的欧式建筑的地下停车库。死寂的白色衬托着沧桑的白天有点儿让人窒息的局促。白色是天使神圣的色调,却也是死神聚居地的唯一专属颜色。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其实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有种感觉,我被带到了一个决定我属于天堂还是地狱的批判大会。这也是事实。
静宜没有回答我。下了车,我们走到了大屋子的大厅。楼顶与地板大约是三层楼高的距离。屋顶上是高贵的壁画,中间悬挂着一盏水晶灯,褶褶生辉,晶莹剔透,就像黑夜里调皮的星星,偶尔偷眨着眼睛,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安安稳稳的继续漫游飘荡下去。
“上去。”她像是鼓足勇气,头朝二楼尽头的一间虚掩着房门的房间轻轻一点,平淡的说。
我有股奇怪的预感。总觉得我走进去以后,我就再也走不了了。然后再也割舍不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觉。
偌大的房间里,我只听到静宜轻轻叹息的鼻息和我不安的心跳。这间屋子里,只有我和静宜,还有房间里的人。空荡荡的感觉很不好,孤独寂寞,冷清。
良久,我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是他?”我直视自己的脚尖。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懦弱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我’了,或许只是我从来都不了解我自己。
“他不知道你要走。”
“哦。”
……
47。第三章 被缠绕了的生活第十二章 许愿薰衣草幸福 46。突然害怕离开你
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浓郁的药水味冲击着鼻子。他的病还是很严重么?!幽暗的房间里有着与医院相同的风格。苍白的墙壁,没有一丝瑕疵;纯白的窗纱被拉了下来,风若有似无的流连其中;房间里面的一角是白色的书桌椅,上面堆砌着厚厚的白色的文件。
他很喜欢白色么?为什么他能够这么了解我,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呢?!
突然,心就像是被无情的拉扯着,好疼。好疼。
进去的时候他倚着窗睡着了,坐在窗台上。多日不见,他更加的憔悴了。连睡着的时候都不自觉地紧紧锁着眉头,睫毛总不安定的调皮的跳动着。双臂紧紧抱着,这个天气只穿薄薄的睡袍倚窗入睡,连被子都不盖,会不冷吗?!
从软绵绵的床上抱了被子,咧手咧脚的盖了上去。轻轻的,生怕惊醒了他。不知道他已经多少天没有睡过了,厚重的眼袋无辜的招供了。
“你过来!”静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进来,她开口,有点吓着了我。可是她声音很轻,仅仅能够听到。
她站在书桌的前面,尽管详装着镇定,可是流离的眼眸还是透着不难发现的悲伤。爱情,总是这样的伤害人,“什么?”
“看看,这个。”她递过来一叠凌乱的纸张,纸张因握着它的手而微微的颤抖着。
那都是一些灰色与白色相结合的描画。画上的女生很美,美得有点梦幻,不像是真实的。女孩的一颦一动都是那样的生动。那,是我吗?他竟然连我平常的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发现并且记了下来。他是怎么可以做到的呢?那些都是连我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呢!
这样的画,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吧!
“你都是看了这些,才知道的我吗?”我问旁边看着画发呆的静宜。
她轻轻地点头,“第一次看的时候都惊呆了,现在跟你一起看更加是蒙了。”她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给我看。
“那时候我第一次看这张画,简直不能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女生能够有这么美。那天,在医院看到你,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着。”静宜继续端详着这一张张美轮美奂的素描。
“你是在什么时候看的画呢?”
她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画。“你姐结婚的时候。”
桌子右下方的抽屉没有关好,还有三分之一透在了冷清的空气前。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本精致的本子,还是白色的封面。白色,代表着纯洁,但也代表着死亡。
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拉开抽屉,拿起本子,并且打开了它。是日记,皇甫谨曦的日记。这本日记本是从他来到这个城市开始的。
……
9月13日今天终于又看见了她。让我魂牵梦断的她。可是她没有想起我,连一丁点记忆都没有。我不停的追问她,可是她的坚决,让我彻底的心疼。
可是,我只能装作无所谓。不能让她不安,我不要她不快乐,我不要她有烦恼。不能,绝对不能。
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想起我呢?
……
原来他第一天就在想着如何让我想起他呢,难怪他总表现的那么的暧昧。为什么当时不用砖头砸我的头,让我立即想起那些曾经的曾经呢?!
……
9月14日为什么她能够忘记得那么的彻底呢?把曾经的一切否定得没有丝毫的意义。曾经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是不是真的说消失就消失了?!
他,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或许他还没来得及想起我。只是我能确定的,他还是喜欢上了她了。有些事情种了根,就必定有果的。她似乎就像从前那样,丝毫不抗拒他。是不是他们,才是……
还好,她还懂得找我。只要她开口,我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更何况只是当你的秘书而已。这个傻丫头,竟然还笨的跟我谈条件呢。呵!还是那样的可爱啊!
丫头,你不知道么?即使我嘴上说不答应,我背地里还不是偷偷的帮着你么?!以后都不许那么的操劳了。身体又不是特别的好,累着了怎么办呢?
……
那时候跟我谈条件只是在逗我啊?真是恶劣!害我担心了那么久。这个可恶的笨蛋,为什么呢?担心我只说好拉,为什么宁愿被我误解呢?明明你都是在做为我好的事情啊!
……
9月17日我就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女生。美的是那样的不真实。特别是穿上礼服的时候,给人一种天使的错觉。不过,你就是我的天使。只是你忘了要守护我罢了。
如果我能够挽着你的手,穿着纯白色的礼服,步入布拉格神圣的教堂,那该有多好!这会不会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