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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把左琛唯一说的那几句话,跟秦安森和陆展平他们说了。
“就他妈的是被陷害!我靠!!”陆展平很气愤,不过也只能是狠抽了一口烟后把烟摔碎在地上,无处发泄这拥堵在心里的情绪,双手用力抹着那张气愤而红的脸。
这会儿顾暖的眼睛还是疼,风吹得眼睛很干,她安静的想着该怎么办,该从何入手,陷害左琛的人到底是林铮,还是另有其人?
她愿意无条件相信左琛的任何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去质疑。
秦安森问,“他怎么样?”
“……”
顾暖抬头,扯动嘴角,“还好。”
她深呼吸,不是吃醋的时候啊。还是跟个男人,更犯不上,她这样告诉自己。
秦安森舒了一口气,对左琛的担忧,他大概不会比顾暖少。
秦安森是一个思维严谨的人,他做任何事都极其专注,但是,这世上唯一能打乱他完整思维的人,只有左琛,也仅有左琛。
他对左琛的感情,很深,很深。次日,陆展平在公司处理工作,他说林唯唯两天没来公司了,顾暖猜测,大概是在照顾陈海洋。
顾暖只让陈海洋这个叫人作呕的名字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去想这个男人多肮脏,跟了她的女人们,林唯唯,沈晓菲,简琳,还有那个她心中无辜的美啬啊,每次这些名字混乱在一起,她就为美啬而揪心的痛……
下午,顾暖和秦安森到了小胡同外,没有下车,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放了下来。
“还是在封锁现场……真头疼。”顾暖戴着墨镜,和秦安森出来这样会方便一点。
“嗯,这应该是当地派出所配合上级公安机关处理的,死者没有后台,身份背景普通,亲人都联系不上。大概公安机关不会层层向上汇报,就怕有人恶意为之。”秦安森蹙眉说,看着小胡同方向。
顾暖也看过去,“死者没有后台并不影响事态的严重性,左琛的身份敏感,这种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希望他生,有多少人是希望他死……”
就好比某个官员倒台,牵连的人会甚广,且都掩藏在暗处,不到最后彻底宣判,那些人都见不得光。
背地里,有多少人是恨着这个人快点死的!一定不会少!利益下,人性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观察了小胡同这里的情况,秦安森和顾暖返回,等待机会,寻求办法。
和秦安森陆展平商量过后,顾暖觉得该去跟左琛说一说,争得他的同意,她们才好做些什么,可是,忽然见不到左琛了。
单独会见犯罪嫌疑人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顾暖急了,急的站不住坐不稳。
第二天的上午,陆展平在电话中跟顾暖说,“听我说,你别急。我也是刚联系上这个律师,他不靠谱,是谁的人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这边已经在准备另外聘请律师。由于死者没有家属,没有代理人,左琛的犯罪证据看似充足,人民检察院对左琛的犯罪行为已经向人民法院提出控告,要求法院通过审判确定犯罪事实、惩罚犯罪人……”
陆展平的声音特别压抑。
顾暖懵了,再次懵了,她问,声音极轻,“这说明什么?说明法院接受起诉?同意审理,起诉成立了,说明审判程序正式开始了?”
“还没有同意审理,但不知道什么人从中作祟,单独见左琛难上加难。”陆展平的意思是,几乎不可能单独见到。
“……”
不能张扬,又见不到左琛,怎么办?
顾暖急的没有办法,找了一切关系,包括董伟川和文远,他们是值得信任的,他们是知道恒科是左琛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值得信任,她已经没有办法去问左琛,只能靠自己的判断力,步步小心,步步谨慎,也心慌。
可是,文远和董伟川都不生在这个城市,也在这个城市时日不多,认识的人还不涉及到这方面,如果用钱,他们有的是,用权,没有的。
如果说从小到大听着热锅上的蚂蚁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现在她知道了,急得乱转,很深刻地知道了,一刻都无法安静下来。
左琛在外面的时候,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争相巴结左琛,左琛也给了他们丰厚的油水,现在不能找那些人,一是不知道善恶,二是不能张扬出去。
可是想见左琛,要找谁呢?
正在顾暖急的头疼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问,“有事吗乔东城?”
“左琛被刑拘了怎么回事?”乔东城张口就问。
“你怎么知道的?”顾暖诧异,这件事乐乐和美啬都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乔东城那里?除了她,知道这件事的任何人都不认识乔东城的呀。
“你别管我怎么听来的,老实说他怎么回事。”乔东城口气很不好,在意这件事,如果左琛单纯的只是他左琛,这件事与他乔东城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偏偏顾暖那么喜欢这个男人,他想,她一定是很着急吧?
见不得喜欢的人难过,那滋味,想想都让人肝肠寸断。
去见乔东城的路上,顾暖接到了董琴的电话,董琴问她这么晚干什么去,顾暖说乔东城找她有事儿,得过去,董琴以为是美啬和乔东城怎么了,没多问,就挂了。
乔东城一个人在家,顾暖坐在沙发上,乔东城站在客厅落地窗边,他样子挺严肃的。
这一路上,顾暖就在想,告诉乔东城吧,如果他愿意帮忙的情况下,如果不愿意帮忙,只是单纯的落井下石图个嘴上痛快,她会转身就走。
她不相信,冤枉真的能成事实?
如果邪压了正,她会再也不敢睁眼看这个世界。
乔东城走过去攥住她的手腕,顾暖没说话,被他拉向书房,他的书房很简单,摆设的东西和左琛的书房也大不相同,乔东城更喜欢一些大男孩喜欢玩的稀奇玩意儿,恰好,那是左琛从不会碰的玩意儿。
两个人这样独处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乔东城混蛋的时候,大多数是人多时,可以说是有点人来疯儿,人越多,越是被起哄,这人就能越是混蛋的又一个境界,但本性不混,那都是他的表象。
他喜欢顾暖,很喜欢,所以跟她独处时,目光恍恍惚惚,想往她身上放,又觉得自己是在盯着一块儿吃不到的甜点。
“下午在酒店,反贪局的一个哥们喝多了,说的。”乔东城回头,看书架旁的顾暖。
顾暖心里一沉,反贪局的?
“你还认识反贪局的?”顾暖问。
心里却在想,到底什么人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的,还是反贪局的人本就知道进去了?这谋杀案件,是单独的一次被人陷害,还是跟反贪局的人也有关?亦或是,有人在背后做主脑,把左琛玩在了手掌之中?
如果反贪局的介入调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跟林铮有关系,林铮从某个途径知道了左琛让他的公司走上绝路。就拿出证据要破罐子破摔了。二,是有人盯上了左琛,不管林铮还是左琛,一网打尽。如果是这样,这人只是知道左琛行贿,大概并不知道林铮的存在。
可是这两者是哪一个?顾暖很混乱……
乔东城笑了笑,“我怎么就不认识?小看我了,我能在国土资源局任职副局长,你就该看出我奶奶和我死去爷爷的势力,如果我爸当年不经商,他该是北京的一个干部……”
顾暖点头小声说,“知道……”
知道乔东城爷爷厉害,如果乔爸爸不是爱做生意,他们一家便都是当官的,一直会延续到乔东城这里。乔东城的爸爸没当官,乔奶奶一直耿耿于怀,一把年纪,当年还跟乔东城撒娇,说乖孙要是不当官,她死不瞑目。
乔东城没有人生目标,混日子是他**的高尚追求。奶奶安排了,他就去做,人聪明,圆滑,诡计多端,给他安排在哪都成,他都能干的像样。
乐乐那时候跟女同学介绍乔东城,都唏嘘地说:暖暖男朋友不是一般的帅哦,像一个摇着尾巴的风***红狐狸成精了,幻化成了人形儿,公的哦,公的红狐狸!帅才!
“怎么就摊上这种棘手的……”
顾暖接话,“他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的。”
乔东城为她那么肯定的样子而勾唇笑了笑,“你这么肯定?哪个变态在变态之前表露过?不都是变态过后你才惊讶,哦,原来他是个变态。不是这样吗?”
顾暖皱眉,她希望乔东城严肃点,不必这样说左琛,反倒叫人心里不痛快。
乔东城又说,“左琛这件事很麻烦,现在不只是他有命案在身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顾暖的心再次一沉,下坠。
乔东城蹙眉,认真地态度说,“喝酒时,反贪局的哥们喝醉了,提到了左琛,轻描淡写,我就借机问了,可是为你问的。他说……”
“不知道吧?海城最大的房企总裁左琛,往日风光无限的左总,犯事儿了,命案!”喝醉了的反贪局工作人会员摆着手跟乔东城吹嘘,“这次是有人故意整他!命案告破之后他要是被判刑了,他行贿的罪也就跟着一块儿出来了!”
乔东城当时问,“那如果命案不告破呢?”
“不告破就说不准了,他一天在被刑拘阶段,行贿的罪也就一天不露出来。等他万一杀人罪名真成立,他也就彻底完了,公司也跟着完了!”反贪局工作人员醉醺醺地打个了酒嗝,又说,“我倒希望他能被无罪释放,这样我们几个就不用调查搀和这事儿了,真怕这调查的中间出点什么事儿,难做啊!”
……
顾暖听着乔东城说的这些,只觉得本就空虚混沌的脑袋里像是被一个网捆住了,挣脱不开,无法自由思考。
“所以说,如果左琛是被陷害的,从命案入手,为他先洗脱罪名。”乔东城没再开玩笑的语气了,很正经,很严肃。
顾暖点头,“证据已经被提送公诉了……”
“那就难办了,要从证据上入手,如果是被陷害的,证据上一定有蹊跷,不会天衣无缝,毕竟他没有做过,除非……他真的杀人了。”乔东城直言,他并不了解左琛,他和左琛同样生在富裕家庭,乔东城记得,小时候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大院里的孩子,两三个犯了事儿的。
现在社会上变态太多了,难保左琛表里不一,也是那种男人。
谁说有钱男人就不找那种地方的卖春女?下流龌龊富有的男人,大有人在。
顾暖无视乔东城对左琛的怀疑,她只在乎下一个方向是什么,该为左琛做些什么!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帮到左琛,也许左琛就被陷害成功了!想再翻案,不易!
按照乔东城说的,左琛被刑拘这件事在社会上没走漏风声,可是在政府这一圈人里面,早已经走漏了风声,甚至有人在预谋,如果左琛命案告破,左琛被判刑,有人想从中渔翁得利,要的,是什么……
别人心里也许不清楚,但是顾暖心里清楚,想必秦安森也能想得明白清楚,任何知道恒科谁持有股份第二多的,都能想明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是多棘手,多可怕,陆副市长,岂是她得罪得起的?
抱着一丝侥幸,顾暖问乔东城,“你那个反贪局的哥们不是说,他们不愿意查这种事么?也是怕得罪人对不对?”
乔东城的眼神仿佛在说,不查不可能,他嘴上也说了出来,“如果左琛十成准的会被判刑,一定会查。”
“反贪局查左琛,从何入手?他们的职责并不是直接能查私企老板的经济来源和去向吧?”这点常识顾暖还是懂得,现在她要把这些事情跟乔东城掰扯清楚,否则,她怕自己知道的少掌握的少,有什么自己无法想到的漏洞。
“顾暖,刑法第八章第三百八十五条有规定,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这属于是受贿。”乔东城从头至尾未吸烟,这会儿点上了一支,皱眉说,“他们目标是左琛的资产,下定了心思就会全力以赴的查他。当然不会从他查起,会从涉案的官员查起,挑出一个小的拿出来开刀,真正目标是左琛!”
“有人放话?”顾暖不可思议,“太复杂了。”
“这个社会就如此残酷,没有人放话谁敢查?他们反贪那边,平级的或者上级的干部,他们根本不敢去查,除非是上面有命令。”乔东城说的再直白不过了。
乔东城一而再的言出有因,明明白白的告诉顾暖,如果在左琛被定罪之前找不出有效的证据,左琛会被这些野心巨大的人一次性消费掉。
从而榨干左琛手中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