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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即使是手与手的接触都会让我感受一股暖流。
晨擦完最后一块玻璃,等着我表扬一样的让我看亮不亮,我痴痴的看着他,只是感动,这感动又似感慨,像看一个怪物。
“你想什么呢?情绪不对劲儿?”
“感慨。”
“我就知道你感慨,最了解你的就是我了。”
我承认。
“好了,我洗手,然后陪你去看杨,晚上你陪我喝酒。”晨说着去了卫生间。
“算了,时间来不及了,到了那里也太晚了,什么看不看的,搞得跟情景剧似的。”我淡淡的说着。实际上我怕他太累,他的腿长时间的动作肯定不行,我坚持没有去,改为初一再说。
出去买些东西,晨又要跟着,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又没人给你双份的工钱!”
“就想陪着你。”晨说。
菜市场依旧人山人海的拥挤,最烦买菜这种事儿了,晨却津津乐道的问着问那,不断的往人群里挤。我怕别人碰着他,只好拉着他的手保护着。一次菜买回来,我已经满头大汗了。
回到屋里,不由分说把晨推到床上,不许他再干任何事情了。正要转身去择菜,却一把被晨拉住,用力的拽到床上,被他狠狠的撕咬着,脸上,胸前。他疯了。
我是那样的厌恶他,又那样依顺的被他蹂躏,泪水依旧如长流不止。这个王八蛋臭男人。
“我恨你!!”我终于大声喊了出来。
这样一个深冬的暖夜,这样一个安静的岁尾,我和晨,把暖气开的足足的,赤身luó体的坐在床上,床前摆了小桌,小桌上有酒和菜,没有语言,只有碰杯的声响,还有间或拥抱在一起,滚在床上纠缠,然后再起来,继续喝酒,反复如此,直到疲惫不堪。
第三章(七)
为体现对戒毒人员的开放式人文管理,苏提出春节期间人们可回家过春节,春节放假在冒风险的同时,也是戒毒工作效果的最好检验。而剩下的人,在除夕之夜和我们留守的基地职工及管理人员共同守岁。
三十上午,由文艺界禁毒志愿者组成的小分队和戒毒人员一起召开了春节联欢会,大家同台演出。军的一曲《珍爱》让气氛渲染到高*潮,大家跟着一起唱的同时眼里都聚满了泪水:
也许你的心在沉沦里摇摆
也许你的心中不再有澎湃
面对诱huò;你总是一脸的无奈
醉生梦死把你引向了悬崖
多少人为你在默默的关怀
多少人为你在苦苦地等待
面对亲人;你不必一脸的悲哀
人生苦短;我们要学会珍爱
祝福今天;祝福明天
祝福每一个人
让生命展现风采
远离毒品
让世界花开不败
让我们一起去讴歌未来
除夕之夜,专门用于拜年联络的爱心电话几乎没有停止过,笑声,哭声,祝福声。。。。。
我再一次感动了,人,如此脆弱,心,那样易感。
这样的时刻,正是交流的好机会,于是我们听到了更多的那发自内心的忏悔,其中一个男孩向他的母亲朗读了一封六千字的长信,然而他的母亲已经因为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他来的两个月以后就脑溢血去世了,他说母亲在天上会听到。
整个晚上我们除了观看春节晚会之外,听到的最多的语汇就是珍惜生命,远离毒品。
子夜,我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是杨。这是监狱允许服刑人员给家里打的拜年电话,杨说:春节好。我的眼睛有些潮湿,晨在一旁抢过了电话,说:“咳!好好的,她等你。”我们听到了电话那一边的哭声。
这个除夕过的,我哭的次数比笑的次数多了不知多少倍。
惠过完春节从老家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两块金华火腿,这是她老家的特产。惠说:“姐,我也是跟你来告别的,这次我回来是办理手续。”
“你去哪?”
“南京的一个戒毒中心,我已经喜欢这个工作了。”
“怎么不在这里了?”
“我害怕自己。”
“爱?”
“嗯。”
“我懂。”
“我知道。”
“你们的暗语我也听得懂!”晨搭茬说。
我清楚惠的心态,她爱上苏又不能走近,她惧怕这种折磨,放弃是为了珍惜,惠是善良的女人。
惠跟我一起,参加了两次禁毒万里行活动,而且能说清每个禁毒志愿者来龙去脉的恐怕只有惠了。因此,某种意义上说,们是中国禁毒志愿者档案馆,从她们这儿翻找出的资料一定是最原始版的。我回想起每次置身于万里行队伍中,随时能看到惠的付出。她的劳动简单到,每天分发房间钥匙,每天迎送离队和归队的成员,每天联系各种繁杂事务,每天最后一批坐到饭桌前。这些简单的事情每天张弛有序地进行着,你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一旦停下来,简单的事情顿时变得复杂化,你才会意识惠这种女孩存在的重要性。当惠穿梭在万里行队伍里忙碌时,她们的背影就像一种符号或工作概念,甚至暂时会忘记她的性别。但没有她的存在,缺憾立刻彰显出来。
女友往往才是最贴心的,送走惠离开家门,我对晨说,我的朋友越来越少了,而且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欣悦于这种孤独,沉默中有一种强大的快感。惠的走让我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和元叶和萍联系了,而且我的手机换号也没有告诉她们,在我的心目中,我和她们似乎已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们共同认知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了。但是我们的友谊是最温暖的。
我还记得,在我过去的一些时候,她们聆听着我的痛苦,而我的宣泄是唯一的医治手段,如今我学会了在封闭的空间思索,我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点示了,我的成熟与自信是连带的。
由于春节的气氛还没有过去的缘故,人们变得懒散,再过五天才是元宵节,而那之后才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前一天的大雪开始被风和阳光慢慢销蚀,天气也因此变得暗凉,路上的人稀少,使人格外意识到家的温馨。
此时晨正在安静的捧一本书读着,他身边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助添了寂寞,看他有如看一座雕塑,而我则在着宁静的气氛中感受祥和。
然而我突然问自己,这一切是属于恒久的快乐吗?这便是我追求的极致了?我不!我决定不!
之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描述过往的故事。。。。。
第三章(八)
周日的早晨,简单的吃过早饭,我和晨一起去监狱探监,晨已经是第二次去看杨了,上一次是春节的大年初一。那是杨的情绪确实不好,年前自杀未遂的原因我不敢深问,晨也只谈了做书的有关细节,探视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什么都没来得及细谈。这次,我们把印好的两套样书送过去让他看看。晨说买点儿吃的东西,我已经接受了教训,最好到监狱的小卖部去买,这样杨肯定能收到。
我们到了那里,犯人们还在出操,在我们之前,已经有十多个人等在那里了。这时我们看到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母亲,据说是经过乘驴车、汽车和火车的辗转,探望服刑的儿子。在探监人五光十色的物品中,老母亲给儿子掏出用白布包着的葵花子。葵花子已经炒熟,老母亲全嗑好了。没有皮,白花花的像密密麻麻的雀舌头。他说她千里迢迢探望儿子,卖掉了鸡蛋和小猪崽,还要节省许多开支才凑足路费,来之前,在白天的劳碌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嗑瓜子。嗑好的瓜子肉放在一起,看它们像小山一点点增多,不舍得吃一粒。十多斤瓜子嗑了许多夜晚。在所有探监人当中,这位母亲的衣着是最褴褛的。
晨感动了,把我的手都攥疼了。
当隔着探视的玻璃杨看见我们举着的书上写着他是编委的名字时,他的表情不亚于那个母亲的儿子看见母亲手里的瓜子肉的感觉,啜泣着。我赶紧说:“下套书接着出,你再想死我饶不了你。”
杨点点头,并且说他争取减刑。晨告诉他,出书的报酬由我替他保管,到时候别忘了要的。
杨笑了。
警察催了两次,杨终于被带走了。
晨突然感慨的说;“如果没有你,说不定你探监看的是我,”
“那我就嗑二十斤瓜子带来。”
晨深情的看着我一眼。出了监狱大门,我们又转了一会儿商场,买了几件衣服,然后回家了。
回去的车上,我在沉思,一直以来,我喜欢悲剧主义的美。喜欢震颤心灵的悲戚和压抑而形成的艺术作品。正是它们的感染力烘托了人类的高尚和情操,也展示了艺术作品的魅力。我不是为了作品,因为我的心灵所产生的遐想本身就是作品,张扬了人格的魅力。
人一生,困惑越多,盲目的可能性越大,无论哪方面的盲目都会给人带来苦恼,我并不羡慕那些所谓的活得轻松快乐一族,在我看来,他们的轻松快乐是一时的,因为暂时的回避生活的尖锐,并不等于永远远离锋芒,生活的重量,人们迟早都会感受,到时候,只剩下无能为力的伤感已时不我待,岁月是公平的。
我可能就是一个悲剧主义人物,如他人所说,但是我乐得其所。个中的愉悦在于我的独特的内心感受,不是谁的,是我的。别人,别人是谁。对于一个自私的人而言,是自己表演的观众,而表演,仅仅是展示。不存在演技,于是我坚持演完整场,即使观众全无,我追求自己生命的艺术。
我的确常常激愤,内心的忧郁和痛苦难以释放,只是我喜欢玩味它们,我真的喜欢。所以我坚持。我完全可以骄傲的说,我是疯狂的,疯狂于一种无畏。我常常想,我的这种高度的亢奋,没有间歇的亢奋来源于什么,我说不清,但是我清楚自己的是,不达目的,绝不气馁。于是坚持。坚持是需要神经质的,因为忘我,因为需要一种境界,即使是自造的。
并非说我没有脆弱,我也需要鼓励自己,鼓励的来源更多的还是痛苦,即或无由,坚持的低线是勇于对自己残忍。没有人可以否认,在坚持的道路上没有挫折,挫折也是动力,最好是致命的痛苦,方可触及灵魂,膨胀起义无反顾的悲壮。
俗人的视角是大范围的,我不是。我仅仅盯住一个点,即或偏执。只要我的思维是调理的,或许行为就是一种病态,坚持,往往都会导致如此。
坚持。我如此解释:
坚持,坚持什么,坚持只是一种性格,一种意志。
无论什么。
有时候想,人活着,的确要有一种状态,一种精神。
与结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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