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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用倩碧啊!”李欣随手拿了一个绿色的晶莹的瓶子,上面印着CLINIQUE,不禁啧啧了几声,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倩碧是什么?”颜嫣想也没想。等她说出了口,才有些后悔不该问这一句。果不其然,白芊芊冷笑了一声:“这个都不知道。”
“世界知名品牌。”李欣回答。颜嫣心里有些别扭起来,她有些不想去了,实际上她确实和别人是有差距的。她开始为自己对这些“名牌”的无知而感到羞惭起来。
芊芊并没有看到她的尴尬,三下五除二,找了个粉红色的发圈,把她的“雀巢”绑起来,挽在一起。头发很短,发圈绕了两圈,刚好打个结。
“‘雀巢’变成了当下时尚的‘雀屎’了。”素素摸了摸颜嫣的头发,嘲笑道,说完,直接往头上扣了顶帽子,感叹了一句“女人啊!”
芊芊白了她一眼,在颜嫣的耳际别了两个亮晶晶的发卡,把多余的发丝别起来。“别听她的。好看!”
颜嫣照照镜子,突然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从头开始”的意思是不这样来的呢?刚才的别扭一扫而光。
“还有,你那件T恤太旧了,换这个!”芊芊扔给颜嫣一件红色T恤,手工绣花,中间镶嵌了许多黄色的珠片。颜嫣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穿上了。
“哎呀,我们寝室又多了一个大美女了!啧啧!真是人靠衣装!”李欣拉过颜嫣,仔细打量起来,便转身央求芊芊,“芊芊,给我化妆!”
颜嫣照着镜子,还沉浸在镜里的影像中。她觉得里面的人儿有些不真实,甚至有些陌生。突然,眼前一亮,寝室里一团白色的光影射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下意识地蒙住眼睛,回头一看:对面男生走廊上,胡帅正拿个镜子晃来晃去冲他们怪笑:“美女——,弄好了没有?快点哈——,不用为了我这么精心打扮,我不会嫌弃你们的哈!在楼下等你们!”
芊芊淬了他一口,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楼下,韩冰穿了件格子衬衣,牛仔裤,背了个吉他,有点象美国的乡村歌手,不过手里多了个塑料袋,装着报纸、水果、矿泉水。胡帅一身运动装,提了个破烧烤炉,看起来实在不搭调,尤其是黑漆漆的烤网上粘着黄色的油,粘不拉基的,看着就让颜嫣食欲骤减。
“淫妇”和一个矮矮的男生走在最后。
“赵华!”“淫妇”指了指男生。颜嫣点过头,“颜嫣。”赵华盯着颜嫣,愣住了。
“淫妇”典型的苦力劳动者,左手提了几斤木炭,右手提了满满的一袋菜,男生也提了满满一个口袋,品种还很丰富,有白菜,茄子,火腿肠,还有肉。
“美女,”胡淇走过来,侧着身子,“你咋个认到韩冰的呢?”
“说来话长。”颜嫣并不想如实相告。
胡淇似乎也并不想知道缘由,并没有追问,换了副讨好的口气,说了一句:“白芊芊耍男朋友没有?”颜嫣立即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便道:“回去帮你问问。”
一行八人做111路车直达南山脚下。终点站有一座石牌坊,四柱落墩,三重飞檐,作展翅欲飞状,横梁正反各有浮雕雄狮一对,古朴雄伟。牌坊旁的石碑上刻有“矢志守贞”,“恪守妇道”,“初终不渝”等字,是一座贞洁牌坊。
“这里面有一个爱情故事呢。”韩冰一本一眼地说。
“什么故事啊?快说来听听。”素素立马凑过来。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明朝的时候,有一个陈氏,是家里的大小姐,长得很漂亮,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她都不同意。原来大小姐看上了村里的穷书生,把手绢作为定情物送给了那个穷书生,还资助他进京赴考。家里人反对,陈氏干脆就梳头做了自梳女,发誓不嫁人。后来书生进京考取了功名,娶了同僚的千金。陈氏一个人孤独一辈子,直到死。为了纪念她坚贞的爱情,族人就修了这一座贞洁牌坊。”
颜嫣听了,凄凄然:“爱情这个东西不可靠,陈氏一个人单方付出,到死都没有嫁给那个男的,太傻了!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
“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不可为,何不祝福呢,因为所爱的人的幸福而幸福。”韩冰淡淡地说,“何况,爱情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不相信了,岂不成浊人一个?”
一瞬间,颜嫣疑心韩冰似乎是在表达他的爱情观,很傻,竟然还有男孩子这么相信所谓的爱情。
“哦哟,我们痴情的韩帅哥又在编故事了,他胡诌你们也信呢。”“淫妇”戏谑地说。
“就是,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傻的人啊,我才不信呢。”芊芊道。
走过牌坊一百多米,路口分了两个岔道。一是去西山,一是去芦苇荡。
“嘿,听说芦苇荡风景很不错,前几天我兄弟才去了。”胡帅提议,“我们去芦苇荡吧。”
颜嫣看了看前面的烂石子路,犹豫起来:“路这么烂,肯定很偏僻,不安全。”
“没有开发才与意思嘛。鲁迅不是说,路是人走出来的嘛。”素素来了兴致。
经过表决,大家决定更改野炊地点,改去芦苇荡。
“春夏芦苇一片绿,秋后芦花赛雪飞。” 说实话,夏天的芦苇荡并不美,最多只能说有几分野趣。塘堰水湾,芦苇一丛丛,一片片地铺展,无边无际,竟有几分荒凉和萧瑟。
找了干净地,大家就忙开了。四个女孩子把地上铺上报纸,把带来的水果、食品、水堆了上去。胡帅把烧烤炉搭上,赵华把木炭胡乱塞进炉里,丢了张报纸进去,报纸很快熄灭了,木炭一点没有燃起来的意思。
“看来,今天大家就凑合喝点芦苇荡天然矿泉水,混个水饱吧。”李欣一副看起来没戏的样子。
韩冰漫不经心地说:“烧烤嘛,小儿科,看我的。”他把木炭夹出来,在炭网上铺了一层,堆成金字塔形,倒了点酒精助燃,刚把报纸点燃,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大家立马对他刮目相看。
“可以烤了吧?”素素迫不及待地拿起肉就想往火上丢。
“等一下。”韩冰不慌不忙地加上烤网,“这个要燃十分钟才行,等木炭表面出现了白色灰状物才能烤。”
八个人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烧烤炉,大概为了这顿烧烤都没有吃早饭吧,一副“饿痨饿虾”的样子。终于等到木炭发白了,素素把肉片,排骨,茄子一股脑全部夹到烤网上,“淫妇”则一边刷海椒面,一边抹色拉油,嘴里哼哼:“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终于可以大鱼大肉的招呼了,八个**块朵颐,吃得不亦乐乎。“淫妇”辣椒放的太多了,颜嫣嘴里就一个辣味,其他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矮个子赵华是北方人,很少吃辣椒,眼泪汪汪的,嘴巴红得像挂了两条香肠。尽管这样,大家还是拼命往嘴里塞,唯恐落后。吃饱喝足,大家起哄韩冰弹吉他。韩冰也不推辞,拨动琴弦,开始唱起歌来。那是一首任贤齐的《我是一条鱼》:
可不可以不想你
我需要振作一下
七**月的天气
像我和你需要下一场雨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
是你小心眼和坏脾气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
快要活不下去
不能在一起游来游去
能不能让你清醒
爱是快乐的事情
我只有真心而已
世界末日我都不会离去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
是你小心眼和坏脾气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
快要活不下去
不能在一起游来游去
我是一只站在岸上的鱼
如何能忘记曾经活在海里
曾经我活在你的生命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
是你小心眼和坏脾气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
快要活不下去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
是你小心眼和坏脾气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
快要活不下去
不能在一起游来游去
大家和着音乐哼起来。
那一瞬间,颜嫣觉得时间好像屏住了呼吸,风也变得轻柔起来,他额前的头发随风拂动着,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手指柔软而缱绻,此刻,芦苇荡安静的只有他的歌声。
“你们男生有歌手,我们这边还有个诗人!”李欣连忙把颜嫣推出来,“朗诵一首海子的!”
颜嫣有些羞怯。
“怕什么,不是天天抱着海子的诗吗?”白芊芊戏谑道。
颜嫣沉吟了一下,轻声吟诵: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 劈柴; 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 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韩冰笑了:“我最喜欢的一首诗。”他轻声和着:
从明天起; 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 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天格外蓝,心格外静,而爱情似乎就在那一刻悄然来临。
错位
更新时间:20100130 21:48:04 字数:2334
从芦苇荡回来的路上,颜嫣视线的余光再也移不开韩冰了。他的浓密的头发和宽宽的肩膀都让她的心莫名的激动。
晚上,颜嫣早早爬上了床,把日记本翻开,准备写大学的第一篇日记。帐子里,日光灯的光芒并不刺眼,握着笔,想着他弹吉他的样子,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芊芊,”颜嫣突然想起胡帅所托,便问道:“有人看上你了,托我问问你耍男朋友没?”
“谁啊?”素素追问。
“胡帅!”
“你的白马王子看上别人了,素素,你就死心吧!”李欣嘲笑。颜嫣听见素素夸张地“嗷嗷”直叫。
白芊芊也笑岔了气。
“问你呢!”颜嫣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便听见白芊芊懒洋洋地声音:“有没有也不找他,没钱没势的,靠脸吃饭啊,又不是养小白脸!”
大家一阵沉默。
突然,肚子一阵绞痛。颜嫣扯了几张卫生纸,冲向厕所。灰色的厕所里,白炽灯昏黄的灯光,黑色的灯罩把厕所显得分外地阴森。颜嫣蹲在茅坑里,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坑,有股凉气自下而上。她想,如果从厕所里掉下去,会不会直达一楼呢?想想,又开始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好笑起来。
不幸地,颜嫣拉肚子了。平均五分钟就跑一次,一阵阵疼痛扯得背心全是汗水。
“你怎么了?”李欣看着颜嫣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拉肚子了,好疼啊!”颜嫣疼得脸都扭曲了,脸有些发青。
“马上要熄灯了,你这样不行啊,还是去校医院一趟吧。一会儿关寝室门了。”李欣有些着急。
“校医院晚上只有值班的护士。”素素建议,“去学校旁边的人民医院嘛,出门左拐,五分钟,看你疼成这个样子,拉肚子可不能开玩笑。听说要拉死人的。”
“素素,你给吴阿姨说一声,我陪她去医院。”说完,李欣扶起颜嫣。颜嫣疼得没有力气。立秋后的晚风把颜嫣额上的汗水吹干了。学校里,水泥路面上几个学生走得很快,颜嫣估计是因为寝室门快要关了。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男生从身边匆匆走过,有些像韩冰。她想叫住他,但张了张口,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又闭上了嘴巴。就这样,她任凭李欣架着送到了学校旁边的人民医院急诊科。
医生略一询问:“急性肠炎,要输液。我把单子开好,去隔壁交钱。”
“糟了,”颜嫣暗想,出门太匆忙了,忘记带钱了。
“这样吧,”李欣想了想,“我回寝室去取钱,你在凳子上坐一下,坚持会儿。”
“钱放在柜子里了。”颜嫣递给她钥匙,说完便蜷缩在凳子上,没有力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嫣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腹痛,一阵痉挛,她不由疼地哼起来。
“哎,小妹妹,你怎么了?怎么不去看医生?要不要我扶你进去。”一个成熟的嗓音从耳际传来。颜嫣疼得说不出话来,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个眼睛,挺斯文的。
“你朋友还没有把钱送来啊?”护士端着输液盘随口询问了一句。
“多少钱,我先给你垫上吧,护士,你先给她输液吧,看她疼得!”男人掏出钱包。颜嫣有些感激,觉得自己总是遇到好人。
颜嫣躺在洁白的病房里,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她的体内,阵痛慢慢有点缓解了。男人坐在我面前,“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颜嫣尽力支起身子,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杯,喝了一口。
“谢谢,我同学马上就过来,我就把钱还给你。“颜嫣虚弱地说。
“没有关系,正巧我女儿也在这里输液。急性肠炎要多喝水,不然很容易脱水的。”男人关切地递过水杯。
男人的女儿睡在隔壁床,五六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