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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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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蔡晓菲看着刚刚那一幕,眸子晶亮晶亮的辗转着啼笑皆非,好笑的摇摇头,轻快的说:“没关系!”

有了蔡晓菲这一强烈对比,杨玲简直连丑小鸭都不如了,肿起的眼袋,憔悴的面容,满脸的泪痕,微微臃肿的身材,同样是娇弱,可蔡晓菲是一种高贵的,阳光的,舒服的,恰似金秋盛开的郁金香,杨玲的气质在蔡晓菲面前倒有些像路边任人践踏的野花了。

杨玲见花智杰不仅无动于衷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对她说出如此无情冷酷的话,一时间心都伤碎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掉,上齿紧紧咬着殷红的下嘴唇,都要咬出血来,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花母担心的看着杨玲:“小玲,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要不要去医院?”

杨玲这个模样花智杰看过太多,平时都会惹他心疼,可今天不知怎么,只会惹他心烦。

他没好气的说:“娟姨,放心吧,她每次都这样,每一次真昏的!”

蔡晓菲差点笑出声来,她收敛着自己的性子,看着听到花智杰的话之后伤心绝望之后反而不再摇摇欲坠的杨玲,微微有些惊奇:“花先生,你果然很了解你们家佣人,刚刚脸色还那么苍白,一副随时都支撑不住要昏倒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花智杰一听,觉得自己的脸都给杨玲丢光了,甚是尴尬,朝杨玲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客人在这吗?还不去重新泡杯咖啡!”

杨玲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一般,瞠目结舌的直直的看着花智杰,眼泪哗哗的流,微微摇着头,突然捂着嘴巴,呜呜哭着跑了,跟花宏伟一样大男子主义的花智杰一下子火了。

花母赶紧劝道:“小玲想必是觉得受了委屈,你就别和她置气了,下人么,毕竟上不了台面!”

花智杰极有风度的笑着说:“娟姨说的是!”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杨玲的方向看去。

咖啡是杨总管端上来的,不过两年的时间,他仿佛老了十岁,两鬓已见斑白。

花智杰与蔡晓菲相谈甚欢,蔡晓菲含蓄的表示下次愿意继续见面。

等蔡晓菲回去之后,花智杰心底突然有些内疚,觉得应该去看看杨玲,可一想到杨玲的眼泪,这个念头立刻就被打消,可又不放心,走到杨玲房间前,想了想又退回去,这样来回几次,烦躁的回到房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看着自己女儿受委屈的杨管家,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可这怨谁呢?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这些苦也只能她自己受着,每个人都得对自己的事情负责。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杨管家心焦的如被油煎,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疼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他怎么去怨?他怎么去怨太太?过去太太虽然不亲近小玲,但对她也像是对小西一样,可这女儿都作的什么孽,怎么就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他没那老脸去怨去求啊!

那件事他一直没有问过女儿,他怎么问的出口?

毕竟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杨管家也不例外,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那么善良的女儿会做出那种事,也算是自欺欺人吧,自从太太跟他说过之后,他一方面相信太太的话,一方面又矛盾的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那种事!

杨管家痛苦的坐在房间里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烟雾迷蒙,袅袅散开,将视线都缭绕的模糊起来,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去找女儿谈谈,他要问清楚,那些事,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

在杨老父的心里,还是保留着希望的!

敲开杨玲的房门,进去后坐下,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的房间大约二十几个平米,朝西方,一年四季虽然晒不着什么太阳,但也很宽敞明亮,西北两个方向各开了一个窗户,窗户上挂着大红色和米色相间的横条窗帘,喜庆的大红色部分印着四个金边大字‘天长地久’,米黄色部分是两朵盛开的鲜花,一朵正红色,一朵粉色,下面简单的垂着两根绿色藤条,旁边是古朴的弯弯小桥,远山近水,山上同样写有‘天长地久’四个绿色大字,依稀能看到正中间的那的四字上面用黑色粗笔加了两个稚嫩的打字‘友谊’。

杨玲眼泪已经干涸,两只眼睛依然肿的像两颗硕大的山核桃,她被杨管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忐忑的去倒了杯水,走到杨管家面前轻轻唤了声:“爸…喝水…”

花智杰在房间内踱了很久,扒了扒头发,想到杨玲还怀着他的孩子,今天他又说了那样重的话,况且她自小娇弱,终究是放心不下,打开房门,坚定的朝杨玲房间走去。

杨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问道:“小玲,你实话跟我说,小西车祸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啪’一声,房间内传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劣质花瓷杯霎时摔的粉碎,杨玲连退两步,收到惊吓似的紧盯着杨管家,身体发抖!

花智杰按上门把的手猛然顿住,惊骇莫名!

看到女儿这样的表情,他基本上已经知道女儿做了什么,但他依然希望能听到她亲口告诉他,她没做,小西的事情与她无关。

杨管家老泪纵横,沉痛的骂道:“小玲,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会小西做出这样的事?小西…可是你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啊,你们从小像姐妹一样啊!”

杨玲本来脸上尽是苍白的悔色和眼泪,可听到花父这样说,杨玲眼泪顿时就汹涌而出,哭着朝杨管家疯了般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不要跟我说小西!”

“是,她是我好朋友,可我不稀罕!凭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她哪点比我聪明?她哪点比我高贵?就因为她投了个好胎,所以才是小姐我是佣人,凭什么?凭什么花小西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美丽漂亮的裙子,香甜美味的糖果,温柔爱她的母亲,还有个笨蛋哥哥,我只比她大十一个月而已,凭什么她有的我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混账!”杨管家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杨玲脸一偏,身体不稳撞到在床边。

杨管家立刻呆呆看着自己粗糙的大手后悔莫及心疼不已,这是杨玲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打她…赶紧奔过去扶杨玲,却被杨玲狠狠甩开。

“爸!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你居然为了花小西打我?我有什么错?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我错了吗?是,我是该死,我是该遭到报应,是我将小西引到郊外,是我安排那三个男人强 暴小西,可我从来没想过害死她,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发生车祸,我不过是想让她失身,让她和李爵夜解除婚约而已,只要她失身,李家就不能接受这样的媳妇,我只是想嫁给李爵夜!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真爱!追求自己的理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我错了吗?”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爸,我错了吗?”

六十二。出国留学

门外的花智杰气的浑身发颤,浑身血液都仿佛逆流了似的,不停的颤抖,疯癫似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一直以为的真相,他一直爱着,一直认为的纯洁善良的女孩,他通红着眼睛狠狠的推开门,痛苦而愤恨的瞪着那个欺骗了他的恶毒的女子。

杨玲一下子惊呆了,刷白着脸愣愣的看着花智杰不知所措!

花智杰第一次感到她的这张纯洁动人的脸是如此可怖,简直令人浑身发冷:“你刚刚说的那都是真的吗?”

“智杰……”

“我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花智杰失控了一般疯了似地狂吼。

他看看同样惊愕状态的杨管家,再看看面色苍白如纸的杨玲,仰天痛苦的大叫了一声,转身摔门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哭叫,形容疯癫。

“智杰…。智杰!智杰……!”杨玲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砰的声响,这一次她真的慌神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如同窒息了一般,痛的无法呼吸,呆愣的看着花智杰跑出去的身影,眼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她像突然惊醒一般,推开门冲了出去,哽咽哭喊着花智杰的名字。

她此刻已经憔悴不堪,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摧残,头发凌乱如鸟窝,步伐不稳,杨管家担心的赶紧追了出去,已然来不及,她居然在楼梯处居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如同寒冬腊月之中残败的枯叶,整个人从楼梯上翻滚下去,满目鲜红。

“小玲!”杨管家大惊失色痛呼一声,三步跨作两步的跳下楼梯,哀痛不已的抱着血泊中的杨玲,如同一只孤立无援受伤的苍老衰败的狼,嘶声力竭的哀嚎:“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杨玲颤微微的睁开失了神采的眸子,手掌之中尽是艳红的鲜血,红的诡异,红的刺目。

她的眉尖全部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脸上失去了生命力般,无力苍白的令人心痛。她低低的念叨了声:“智杰…孩子…孩子……”

“没事,小玲,乖,不怕,爸爸在!爸爸在!爸爸带你去医院!”苍老粗糙的脸上纵横着老泪,杨管家哀求的望着缓缓下楼面无表情的花太太:“救护车,太太,求求你,快叫救护车!”

花太太只是看着满目鲜红的地板和血泊之中的杨玲,淡淡说了声:“救护车马上就到!”

事实上,她不仅拨打了救护电话,还报了警。

想到她听到的那些话,胸腔中翻滚的恨意如同火山滴喷薄的岩浆,烫的她心都疼了三分!捏紧手中硬币大小的录音器,转身上楼。

这些证据,她会直接交给律师。

那天,天并没有下雨,晴空一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出国留学的事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那边LAN教授也都安排好,就等着她过去。

对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三分惶恐七分向往,至少那里没人认识她,也没这么多的是非。

杨玲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却无心再去掺和什么,听说她并没有坐牢,精神失常之后就住进了精神病院。

花智杰夜夜流连酒吧,每天喝的烂醉如泥。

花母一直在瞒着,没有告诉花宏伟,不想他居然喝的胃出血给送进医院,事情还是让花宏伟知道,看着儿子如此不争气,花宏伟气的将插着鲜花的花瓶狠狠灌在地上,也没舍得打花智杰一巴掌。

花智杰活着也跟死了般,整天也不说话,眼中毫无生机,穿着淡蓝色的病服,消瘦的身材几乎不能将单薄的病服撑起,骨瘦嶙峋的呆呆出神望着窗外。

两年前,花小西也是在这个病房,在这张床上,静静的注视窗外的景色的。

花氏的最后一笔资金也被架空,彻底成了一个空壳子。

半月后,花氏宣告破产。

苍老了十岁不止的花宏伟心脏病再次爆发,十分危急。

张书记退下之后,新省委书记毫无悬念的是顾远宸他父亲,这场政治斗争结束的很快。

蔡晓菲跟花小西说,张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从H市消失,好像跟齐少复婚之后离开了Z国,小甲和猴子也退出了碧阁。

在离开H市的前一天,花宏伟苍老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小西耳里。

“小西……”花宏伟的声音很虚弱,干涩而疲惫:“来看看我吧……”

小西推开病房门看到病房内的李爵夜的时候,她就笑了,眸子像流溢着星系般的芒光,丰盈润泽的唇瓣讽刺的浅浅勾向一边,压抑着心中喷薄而出的撕心裂肺般的痛和恶心感。

嘴角的讥诮再也无法掩饰,素白的指关节紧紧的捏的泛白,眸光淡淡的瞥过花宏伟,嗤笑的转向李爵夜,尖锐的嘲讽:“李氏和花家联姻不就是为了吞并花氏么?现在花家都破产了,李少爷还在这?”

在自家公司内磨砺了两年,李爵夜满身的戾气都已经收敛,像一把入鞘的宝剑,敛藏了满身锋锐。

可李爵夜毕竟是李爵夜,他再怎么收敛还掩藏不了他霸道的本性,被花小西这么一刺激,他浓如墨染的眸子霎时像着了火般,熊熊而起。

每次她都能将他气的失去理智,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就像浑身长了刺一样,见到谁戳,将关心她的人戳的鲜血淋漓。

她眸光昏暗的如同夏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天空,乌云密布,却生生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客气而有礼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花先生,我走错病房了!”

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花母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奢望关爱而被父亲咬伤的小兽,满满的脆弱。

看到她时,她浅浅的展颜,轻声唤了句:“妈。”

她不知道女儿这性格像谁,既不像她,也不完全像花宏伟。

她知道以她女儿的固执是不可能低头过来看花宏伟,能让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花宏伟给小西打了电话。

会心软,因为那是她父亲。

不论受了多少伤害,在她心底依然对亲情怀着一丝希翼,这个女儿,太笨!

看到李爵夜的那一刻花母就知道发生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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