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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叫我透不过气儿来。
我想起身走，走远点儿，离凌钰远远地，可是我起不来，我没力气。
她还在说：“罗意，你真以为你有多特别凡哥哥会莫名其妙就看上你了。他是故意接近你的，你让我难过，他就跟你在一起，叫你喜欢他，到时候他再告诉你其实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把你给甩了，叫你也尝尝我的那种滋味儿。他疼我，才会这么做。他心里喜欢我，才会这么做。他压根儿就没喜欢过你。他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你真以为凡哥哥喜欢你不是？别瞎想了，他没那么没眼光。你这种人，也就只有肖单太简单会看上你。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能对你好这么久。你看，你现在已经很喜欢凡哥哥了吧。要是现在凡哥哥要跟你分手了，你一定受不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活该。”
我抓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深呼吸了好多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看着她：“我凭什么要信你的话。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笑起来：“就看凡哥哥都没跟你说过我不是他表妹，你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罗意，你就醒醒吧别自作多情了。”
一开始我就担心过自己是自作多情，后来终于慢慢地觉得不是了，现在，凌钰一句话就又让这种感觉扎扎实实地回来了。跟带子一样紧紧地死死地缠着我。
我平复了很久的心跳又加快起来。我忍着发抖的手，像自虐似的问凌钰：“你叫我买打火机是故意的，我们吃完自助餐之后被人跟着是你叫的，我约好跟许秉凡看话剧一起吃饭是你拖着他让他没法来的，保研名额是你抢走的，是不是？”
不管怎么样，我心里记着的，一直纠结着缠着我的问题，我不问出来，就没法安生。
她看着我笑：“是。”
我把手里已经快被我折断的筷子放下，起身：“凌钰，你真恶心。”
我想不到别的词儿了。
但是我还有话说：“就是我马上就跟你凡哥哥分手了，肖单也还是不会喜欢你。就是我没人要了肖单也不会喜欢你。我告诉你凌钰，像你这么恶心的人，我怎么也不会让肖单跟你在一起。我就是死霸着肖单，也不会叫肖单来看你一眼。你这辈子，就别想肖单会跟你怎么样了。只要我还在这儿，你就没这可能。你等着看。”
我看着凌钰的脸色瞬间就是一白，然后我转身就走了。
我就是威胁她跟她放狠话，也没有提到过一句我会对许秉凡怎么样。
Chapter 19
我没有直接回宿舍。一是没有给文蕾买到饭不想回去被她给抽死了，二是现在我有那么点儿想哭。
许秉凡最初找上我的时候，我除了惊讶不敢相信，还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幸运，居然有个这么优秀的人要跟我在一起。然后这段时间，不长不短的，但是已经叫我真的喜欢上他了，而且很喜欢很喜欢了。我以前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不知道这还算不算初恋，可是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我一直以为许秉凡也是渐渐地喜欢上我了的，我是真心想就这么一直跟他在一起能多久就多久的，我真的抱着很美好的希望的。
可是现在我明白过来了，知道真正的事实是什么了。
原来一切都只是他为了凌钰的报复。
我突然明白了他很多时候的眼神和言语。那时候我不懂，现在一下子就都懂了。就像那回我们一起吃饭，他对肖单说的很多话一样。
原来看着那么优秀的人，也可能是混蛋的。
我坐在学校花坛边儿。没办法，身上没带钱不敢出去，我现在这情况我也怕到街上乱晃，万一神游中被车撞死了不划算。
我一边儿乱想，越想越难过。天又热，我觉得难受，抬手往脸上一抹。
靠，老娘居然在哭啊。
我想把脸上抹干净点儿来着，手机就响了。
肖单真是，何时何地都忙着凑热闹。
一想到是这人搞得我被许秉凡那混蛋给欺骗了，我心里就马上又生出一份愤怒来。
我接起电话来就气势汹汹地：“干吗呀你又？”
肖单在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说：“吃火药了你。这么凶干吗呀。”
我一边擦脸一边说：“你有什么屁赶紧的放，老娘现在听你说话都烦。放完了我好挂电话调整心情。”
肖单又顿了一下，说：“你在哭？”
我一边哭一边说：“哭你妹的哭。”
肖单坐在我对面，有点儿无奈：“你说你这算个什么事儿，你就只哭，我问你你又不说。你总得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不是。文蕾呢？她知不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许秉凡？”
一说到许秉凡，他脸色就严肃起来了。
我知道，我从来是轻易不哭的，肖单一直都嘲笑我说我没泪腺。所以现在我这么来势汹汹的，把他给吓着了。
我吸了一口奶茶，然后擦擦脸：“你他妈就不会一次性只说一句话啊，你不知道老娘现在心情不好啊，你说这么多话我很烦啊。”
肖单：“……”
我知道，一般人看见我这种搞法是会有点儿无语和惊讶的。就是肖单也不例外。
等我抽抽搭搭停停顿顿地把事儿给说出来，肖单就不无语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许秉凡这个王八蛋。”
我抽搭着说：“对，跟你一样。”
然后肖单又无语了。
我接着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干什么就得我遭殃啊。”
我抬起头看着他：“肖单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从凌钰讨伐我开始就一直在我脑子里纠结，只是我一直没来得及深究，况且唯一能证实这个事儿的人又不在，所以我一直闷着。现在这个人就在我面前，我憋不住了我一定要问出来一定要得到结果。
肖单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是。”
我马上就不哭了。
虽然凌钰一直在说，但我心里脑子里是一直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肖单不会喜欢我的。咱们俩是多好多铁的兄弟啊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我不过想问一下，得到他的否定回答而已。
可是现在，肖单直接就这么肯定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
我不说话，所以肖单接着说了：“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别人觉得你傻你奇怪，可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也很奇怪，所以就跟你对上盘了。只是你不知道，你不觉得我会喜欢你，所以我也不说。我怕说出来，咱们俩的关系就变味儿了，到时候咱们就连好兄弟都不是了。我一直跟这个女朋友在一起跟那个女朋友在一起，可是我从没有喜欢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只是在给自己安心也给你安心。我不想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想给你找好的，可是到最后给你介绍的反而都是那些不怎么样的。是我自私，我心里不想你就跟一个好的跑了。所以到最后你老是跟那些人分手。我心里就很开心，很放心。总算你还是没有喜欢人家的。可是许秉凡一出现就不一样了。他那么优秀那么好，我一眼就知道你看着他的眼神就不一样。可是我不能阻止你们俩在一块儿。我总不能这个时候跟你表白。所以你不知道，我心里很难受。我是到许秉凡这里才心慌的。我先前也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动机不纯，可是后来，我看着他对你，也不像假的。现在想或许是我错了。文蕾都知道我的心意，那个时候她故意兴冲冲地给我打电话叫出来跟你们还有许秉凡吃饭。她跟我不对盘，所以她想看我的好戏。我不怪她，反正我也看她不对眼，我理解她的心情。只是我就一直很郁闷，怎么她都知道，你就一直都不知道呢。”
我听着肖单说，越听嘴巴张得越大。
是啊，怎么，我就一直不知道呢。这么大一件事儿啊。
说到底，还是我脑子不好使。
我第一次听肖单说这么多话。演讲除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愣了很久我说：“那你现在还……？”
他点点头：“暂时，是的。”
我无语。
他这叫我怎么办呢。我们俩，我们俩那么铁啊。
原本我只是发泄许秉凡的欺骗，结果现在又多了一个肖单，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有多悲催。
肖单把一张纸巾递给我，很平静地说：“是你问我，我才这么告诉你。你没必要觉得心里难受。我都已经习惯这么久了，再习惯多久也不是难事儿。你就像以前一样就行。咱们俩什么都没必要改变。我知道你没那个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现在我说出来，也没抱着希望你接受的意思。你也别觉得内疚郁闷，我还有这么多的时间，谁知道我就不能什么时候把你给放下了去喜欢别人了。所以，没差，真的。你别不把再当好朋友就行。”
我马上说：“怎么会。我有那么不成熟吗。我这也不就是惊讶吗，总得让我缓缓。我怎么可能就不把你当好朋友了。你们不是老嘲笑我头脑简单吗。你都这么说了，我不会多想的，你放心。”
他点点头：“嗯。我知道。”
好吧我就是在安慰肖单。其实我心里乱得跟团麻似的。
就像你亲哥哥突然跟你表白了似的一言难尽。
我跟肖单各想各的又坐了会儿，然后肖单起身：“咱走吧。”
我马上站起来。
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再这么跟他面对面地坐下去，我要癫狂了。
肖单送我回了宿舍，然后就走了。我行尸走肉似的进宿舍去，把她们都给吓了一跳。
文蕾看到我的时候还在说：“靠，就回来干什么，不是没给我带饭怕被我给追杀的吗。”
等她看清了我红肿未消的眼睛，马上就变腔调了：“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
林珍珍和莫妍马上就围了上来。
谈个恋爱被太多熟人熟知的结果就是，有了什么进展或者出什么事儿你都得一个个地报备。
包括现在这种，伤心难过了还得再跟她们说一遍。
等我把许秉凡的事儿给大略略地概括了一下，她们仨就沸腾了：“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真好，她们还是在牛人和我之间做了让我欣慰的选择。
林珍珍说：“晚上我去把宣传栏给砸了得了。这种烂人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待在宣传栏里，叫我们学校的面子往哪儿搁。”
莫妍挺着她的胸说：“怎么其他方面看着都这么优秀的人，在这方面就这么混蛋呢。他以为我们意的感情这么好欺骗是吧？就是咱们意简单单纯他也不能这么利用啊。再说意哪儿错了还是？不该对他这么好是吧？没见意为了他几次三番地把肖单给撂了吗？”
文蕾直接说：“靠，这混蛋活腻了不是。”
好吧，虽然她们说的很粗俗，虽然我还是有点儿郁闷她们这么说他，但是我心里还真是得了一点儿安慰。
我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去水房洗手。文蕾马上就跟过来了。
很好。我刚才没跟她们说起肖单的事儿，就是想这事儿只跟文蕾说。
我一边洗手一边说：“文蕾，肖单今天跟我摊牌了。”
文蕾马上就明白了：“他告诉你他喜欢你了？”
我点点头：“嗯，吓得我个半死。”
文蕾：“……”
我说：“我真没想到啊我。还有你也太阴损了，知道他喜欢我上回还那么叫他来吃饭。你怎么这样啊。虽说你们俩是讨厌对方吧，你也不能这样啊。”
文蕾“切”了一声：“谁叫你脑子不好使总是不知道。我这是自己娱乐而已。”
我：“……”
文蕾看着我，说：“你不是就为了这个，不想理肖单了吧？”
我白了她一眼：“哪儿的话。我刚才自己也想了很久，兄弟还是兄弟。他自己也说了，只是现在喜欢我而已。以后他说不定就能找个真正他喜欢也喜欢他的人。我干吗这么别扭给自己也给他找不痛快。怎么着也真有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只是我得注意着点儿别故意去刺激他。唉，我尽量吧，尽量还跟以前一样该怎么着怎么着。怎么说我也不能没了他这个朋友。”
文蕾点点头。
我擦擦手，抬头看天花板：“你说我怎么就碰得到这么一些玄幻的事儿呢。我还真的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自己真有那个魅力。你说的对。”
文蕾白了我一眼：“对，对个毛。谁说你就没那个魅力了。许秉凡这么对你是他瞎了眼，是他自己没看到你的好。你等着看，他这么浪费了你，到时候有的后悔的时候。”
我笑了一下：“虽说你这是红果果的安慰，但是谢谢啊。他我就不想了。真的。我就是有点儿难过。过段时间就好了，你放心吧。”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安慰文蕾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文蕾还是有点儿担心：“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呢？分手的事儿？别看着我，就你那脾气，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再跟他一起——”
我叹口气：“再说吧。”
今天是不行了。今天我受的刺激和打击太多，一时半会儿我没那个心思再去应付许秉凡。我怕我情绪一时失控爆发了，到时候不是许秉凡受难，而是我自己承受不住自己了。
我默默地爬上床。
怎么着我这传奇的跟牛人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