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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菲心头一震,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史泽宇一直站在那里,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史泽宇在黑暗中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伸手开了灯,“程明晋这个人做事太有手段,你不是他的对手。”
童菲低下头去,她又何尝不知道。
史泽宇拾阶而下,把她拥到沙发上,语带怜惜:“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心?”
童菲故作轻松的笑笑,岔开话题,“你不是想结婚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带嫂子回来给我看看?”
史泽宇的眸光黯了黯,“你的事情不解决,我怎么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
童菲嘴角抽了抽,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子,史泽宇率先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将童菲扶了起来:“明天我陪你去产检。”
童菲一愣,显然他刚才听到她和程明晋之间的谈话了,又不能拒绝他,只得呐呐道:
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史泽宇并未有要进来的意思,童菲随手关门,门却被史泽宇的大手挡住:“一定要是他吗?”这一年她从未快乐过,更未真心的笑过,大多数时候是忙碌的,也从不和他说真心话,对钱的看法也很重,并且极度没有安全感。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很多次他夜半去喝水都看到她独自一个人沉默的坐在阳台上望着远方,手里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
以前的童菲虽然不富有,但至少是快乐无忧的,笑的时候连眼睛里都在笑,现在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口枯井,无论再开心的时候眼底都永无波澜。
他曾在她的房间看到过程明晋的各种剪报,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即使是在她喝醉失态的时候也记得紧紧抱住不让他拿走了去看。
程明晋就像是大风大浪一般彻底漂洗了她过往的生活,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攒住她通往幸福的钥匙,他早已败的一塌涂地。
童菲心底千回百转,思量了再思量,清清楚楚的将史泽宇眼底不易察觉的疼痛收进眼底,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和程明晋,无论是误会还是其他,早已不再可能了。
第二天程明晋没有来接她,史泽宇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出门去了医院。
医院是事先打点好的,她不用排队,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史泽宇去帮忙拿叶酸,让她坐下来等,等了一会儿她不耐烦,便循着路去药房找,却不料在药房碰到了熟人。
崔助理朝着她微微点头,“童小姐。”
童菲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程总拿药。”崔助理毕恭毕敬的回答。
童菲听到他这句话蒙了一会儿,“他怎么了?”
“发高烧,”顿了下看着童菲别有意味的道,“他期间清醒过一次,还吩咐我去带童小姐做产检。”
“哦……”童菲的声音拉的老长,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深意,心底闪过隐隐的担心,既然崔助理这么说,那肯定是没什么大碍了,却还是问道:“他还好吧?”
“童小姐可以跟我去看看。”崔助理建议。
童菲还来不及点头,史泽宇就出现了,不悦的看着崔助理,回头对童菲道,“药拿好了,我们走吧。”
童菲点点头,不敢去看崔助理,被史泽宇一路拉回家。
到了家里却坐立不安,一直到吃饭她都心不在焉,吃晚饭找了借口溜回房间,等客厅里彻底没有动静了才猫着步子迅速跑出家门,打了车就往医院跑。
一路上她都在不停的劝说自己回去,可惜那个声音太弱,脑子也不听指示,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未来孩子的爹,只是去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童菲这么安慰自己。
在住院部楼前来回徘徊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去,然后她傻眼了,忘记问崔助理他住在哪个病房了……而且她跑的时候只记得怕被发现,拿了钱就出门,现在手里连电话都没有。
她推推墨镜,跑到服务台,“我想问下程明晋住在哪个病房?”
小护士头都不抬,“你是病人什么人?”
什么人?她该怎么回答?“是……他的……呃……”
小护士终于抬头鄙视的看着童菲,“这两天像你这样想来看程先生的女人多得是,你早早回去吧,程先生交代了谁也不见。”
“那他……住几号房啊?我远远在外面看一眼就行。”好严格,谁都不见!那崔助理干嘛问她要不要来?!
“无可奉告!”小护士打游戏打入迷了,和童菲说一句话都嫌耽搁时间。
童菲恹恹的走开,在走廊里转了十分钟,又回到服务台,“那让我打个电话可以不?”
“你当这里是公用电话亭吗?没事赶紧回家吧,这两天程先生拒绝的女人没一百也有五十,你死了这条心吧。” ……
童菲耷拉下肩膀,不见就不见!稀罕啊!当自己是美国总统吗?扯淡!!
而且她正好也没有做好准备看到他之后说些什么,不见更好,她也不过是想确定他还好好的活着而已,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迅速转身,才走几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缓缓在她背后响起。
“菲菲?”
童菲一愣,迅速转身,果然看到程明晋一脸病容穿着病号服站在离她不远处,他眼中闪烁着光芒走上前来抱住她,“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童菲不自在的推开他,目光巡视在他脸上,除了略微苍白之外并无其他明显症状,在他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她呐呐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程明晋看看小护士惊讶的目光,愉悦的向她介绍,“我太太。”说完又拉着童菲往相反的方向走,“先跟我回去。”
被程明晋拉到病房,童菲浑身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长时间不和他相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程明晋进了房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眼神里全是自在。
童菲抽出自己的手后退几步,程明晋立刻逼了上来,童菲再后退,果然看到程明晋无奈的停在了那里,她抿了抿唇,“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再也无法面对他热切的眼神,童菲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
程明晋快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声音低沉沙哑,表情做可怜状,“菲菲,我发烧了。”
童菲一惊,可怜?他可怜?几乎是瞬间推开他,她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了,看着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程明晋以手挡住门,逼她看向自己:“菲菲,你担心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童菲背贴着门,双手紧紧摁在门上,胸口缓缓起伏着,看着程明晋几乎贴在自己身上,心里越发紧张,“毕竟你是孩子的爸爸,我来看你并不代表什么,你不要多想。”
“撒谎。”程明晋低笑一声,“你就是担心我。”
童菲有些恼怒,恶声恶气道:“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快让开,阿宇还在外面等我。”
听到她提起史泽宇,程明晋的面色沉了沉,手摸上她的小腹,“今天产检的结果怎么说?”
“好。”童菲一个字总结。
程明晋挑眉,“怎么个好法?”
“就是很好。”童菲不愿多说,只专注于推开程明晋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
“怎样你才肯原谅我?”程明晋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如小动物一般挣扎有些不忍心,而童菲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的拳头缓缓握起,“我后悔当初没有解释清楚,以为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后悔轻易的放你走,菲菲,我后悔了。”
童菲心里掀起了风浪,一年来她一直在等,等到终于要放弃的时候他才说后悔了,心底那隐隐的晦涩别人看不到她却感受的清清楚楚,他生病她会担心,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原谅。
伤害已经落地生根,他们也已经不可能了。
☆、第64章
“我回去了。”她低低的说着;依旧不看他。
程明晋苦笑一声;“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你想清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叩叩叩。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敲响;童菲一惊;推开程明晋就要往卫生间走;程明晋微微蹙眉,伸手拉住了她;不悦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童菲一愣,她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下一刻房门已经被人推开,唐欣怡看着里面正在拉拉扯扯的两人微微蹙眉;随即笑了起来:“阿晋,你还好吗?”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果篮。
程明晋眼中闪过厌恶,下意识的低头去看童菲,果然童菲已经变了脸色,冷声道:“我走了。”说完越过唐欣怡就要往外走,手臂被程明晋拉住,在他还未开口之际她几乎是尖叫着出声:“滚开!”
说完不仅程明晋震惊了,连自己都震惊了,一年来的隐忍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更为刚才的心软而觉得羞耻,他们之间的矛盾从来都是存在的,无论的姜琳还是唐欣怡,就像是火药,一点即爆。
看着童菲慌不择路跑开的身影,程明晋并未追上去,目光却一直跟在她身上,看着她的步子慢慢减速下来才放下心来,在这种时候他甚至不能去追她,他的任何动静都有可能惊吓到她,出现不可预料的结果。
收回目光,程明晋冷冷看着唐欣怡,出口声音毫无温度:“唐小姐,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来挑衅我?”
唐欣怡心里一惊,漂亮的脸上霎时毫无血色,上一次能够和他一起出席宴会完全是她安排的结果,她只是要借他的名声,可不想毁了自己,“如果程总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向童小姐解释。”
程明晋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欣赏有手段的人,但是并不代表我喜欢别人把手段用在我身上,而且你犯了一个大忌,你实在不该一次次的招惹菲菲。”
唐欣怡也只是听说过程明晋的手段,从未想过程明晋会说出这样的话,程明晋要收拾的人,从来不动声色,今日这算是警告,还是……?
作为女人,她是骄傲的,一个骄傲又漂亮的女人,是不容许自己低头的,一次次的失败已经够让她气馁,可如今她面对的人是程明晋,即使她再骄傲,也不得不低头,“只是时机不对而已,我从未真正陷害过任何人,我为自己努力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是一次次时机不对,遇见的人也不对而已,判我死刑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不服!”
程明晋掠过她满脸的不服和倔强,转过身去,“若是有下次,你一定会后悔你做过的事情。”
唐欣怡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再见都没有说便夺路离开。
出了住院部,童菲六神无主的往外走,心就像是迷失了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脚下的台阶在眼中变成了一条条线,她毫无知觉的走下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眼看脸就要贴着地面,腰上被人大力提了起来,然后便看到史泽宇愠怒的脸。
童菲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史泽宇将她塞进车里之后便一直沉默着开车,车厢里的温度霎时降到了最低,童菲的电话响了又响,她只是拿在手里看着,并不接。
很久之后,电话终于不再响,有短信进来,童菲随手打开。
菲菲,不要为了一个外人误解我,无论是姜琳还是唐欣怡,她们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我做过一些让你误会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而且,我再不愿伤害你。
童菲怔怔望着这条短信,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可这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轻轻碰一下就会疼,今天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了家里,史泽宇将车子停在小花园里,童菲开车门就要下车,车子迅速被锁上,她回头看史泽宇,便见他正沉着脸看着自己,“怎么了?”
“既然不是非他不可,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史泽宇多少是有些生气的,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凭什么这么给人糟蹋?
童菲沉默,手里摆弄着电话,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史泽宇加重了语气,命令道:“以后不许再见他。”
童菲继续摆弄着电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史泽宇继续道:“明天我去和阿ben商量停掉你的通告,你这段时间安心在家养胎吧。”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什么,“孩子的父亲……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
童菲许久才拖拉着声音道:“哦……”
史泽宇气极反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管的太宽了?”
“没有没有。”童菲摆了摆手,她哪儿敢说他管的宽啊,他一生气还不管的更宽了。
史泽宇还想说什么,看着童菲诚挚的眼神笑了笑,开了锁,一路将童菲送回了卧室才离开。
夜里童菲睡的很不好,程明晋又发来许多短信,每每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