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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为自己与慕源之间的距离足够隐藏自己了,慕源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好像还侧头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她立刻后撤贴在了墙上,同时心里为自己的眼明手快叫好。
她以为慕源会进电梯,但是慕源走上了楼梯。楼上是酒店客房,她继续跟上去。
慕源上楼梯的步阀稳健而快速,杨柳只见两条大长腿一晃就没了影。她一手扶着扶手,噔噔地挪着步子,高跟鞋发出咔咔的清脆响声,她上一层就停下来听一听脚步声,听到上面传来低沉有节奏的声音,于是继续爬楼梯。不知上了几层,她听到楼梯里一片安静,没了动静,她也停了下来。向上张望了一下,然后走进了所在的那一楼层的门,向走廊里张望了一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个时候,她因为上楼梯活动累得直喘,胃里酒气上涌,头脑一片混沌,不禁怀疑自己是看错了,或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但是,会有那么相似的人吗?
见到他要说什么呢,她模模糊糊地想,她什么也想不出来。而他,又会对她说什么呢,最后见面的时候他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跟你妈样,总有一天会……”想到这里,她的脑子里好像“叮”一声炸开了雷,头痛无比。
她的双肩垮了下来,转身走向楼梯准备回家,冷不防猛地撞在自己身后的人身上,撞上了对方结实的胸膛上,对方衣服上的扣子咯得她脸生疼,不禁“哎呀”一声,却听得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跟着我?”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好像被雷击了一般,站在那里动不了。过了有十秒钟,她才缓缓抬起头,看上那双曾经熟悉现在无比陌生的面孔。
他那么高,她不得不抬头仰望。他的五官那么立体让她想起完美的大理石雕像在灯光下形成的明暗光影。曾经对她温暖地笑过的眼睛此时像是散发着千年极冰的寒意,这寒意她也是曾经见过的;他的眼睫毛还是那么长,现在她看清楚了,简直想用手去拂一下;高挺的鼻梁完美地搭配他的脸型,透出骨子里的那份傲慢;紧紧抿着的嘴唇看起来是那么严肃,但是她突然就想起了她的初吻,与这线条优美的嘴唇相接时曾经感受到的颤栗。八年过去了,他仍然是那么英俊跟她记忆中的一样,除了更成熟更有气场。
---打住!
现在完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或许以后也不要再想了才好,当初有多美好,后来就有多不堪,那种用刀戳在心窝上的感觉她仍是记得那么清楚。
而现在,她说什么好呢,呃,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不太好,好像一直在思念他一样……我刚刚跟我男朋友在餐厅吃饭,没想到……呃,还是不要提男朋友这件事的好……你有听到我男朋友,呃,前男友和我的谈话吗……不不不,不要任何与“男朋友”三个字相关,哦,我刚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真是你,呵呵呵……就这个吧。
“呃……”
“你以为你是谁?”
杨柳刚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就听见对面的人冷冷地说出这个几字,她立时就愣在了那里。想了许许多多,但是没想到他会说这句。“你以为你是谁”,不是“你是谁”,意思是他并没有不认识她或是打算装作不认识她,而是说他还记得她,他还像以前一样讨厌她恨她。对啊,说到底他所遭遇的不幸都是与她有关的,他怎么会轻易就原谅她。
杨柳就立在那里,面如死灰,她的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感到全身都浸在了冰窖。突然胃里涌起一股热流直冲上食道,杨柳立刻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四下里一看,走廊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没有一只垃圾桶,而且她真的不想在慕源面前呕吐,她已经够丢人了。
胃里一浪高过一浪,她觉得自己的嘴巴快要决堤了,无法自抑地发出“嗯嗯”的声音。
完了,她想,不管是吐出来还是咽下去,她早已跟“尊严”二字无缘了,尤其是在慕源面前。这时候她感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拎了起来拽着她向前走去,她不知道去哪里,她抬不起头来,怕一抬起来就会从嘴巴里喷出来。
只听到轻轻的“叮呤”一声响,她被慕源拉进了一个房间,她意识到刚刚是他用房卡开门的声音。一进房间,她立刻冲进了卫生间,蹲在地上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她吐得眼泪都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吐完后,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立时感到一阵眩晕,眼睛因为流泪模模糊糊周围看起来白花花的,但是她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漱了漱口,看了一眼镜子里头发蓬乱面色灰白眼眶发红的自己,心想就这样吧,反正早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而且慕源虽然恨她,到底还是帮了她一把,没让她吐在走廊里,就这样吧,她会出去跟他说一声“谢谢”,然后带着最后的一点镇静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再也不要相见了。
她走出卫生间的门,看见慕源坐在沙发上。虽然她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但是仍能感到他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起最后的力气,向他走去,同时张口说:“谢谢……”
然后她的脚被地上铺的地毯绊住了,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一下倒在地上,同时头重重地磕在了沙发前的茶几沿上。她听见自己的头骨发出“柯”的一声,一阵剧痛传来。
这次上帝回应了她的祈祷,她如愿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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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久别重逢
第二天早上杨柳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还是一片昏暗。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宿醉的后果。她瞪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两分钟,只觉得大脑还是一片烂泥。她伸手想抚一下额头好让回忆赶紧明快起来,但是一摸到额头上就感到一阵痛,分明是鼓起了一个大包,顿时昨天晚上她最后扑向茶几的境头一下在她的脑子里分明起来,然后沿着呕吐-慕源-聂宇飞分手-主动表示献身-红酒牛排玫瑰这个顺序所有的事情倒着过了一遍,然后又从头到尾正序过了一遍。
她真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杨柳连发出悲叹的力气也没有了。昨天是情人节,而不是什么愚人节万圣节鬼节什么的,为什么她要这么衰?!而且偏偏又是在慕源的眼前……
--等等!她现在又是在哪里?
她立刻坐了起来,不顾头晕目眩看向自己的身上,还是昨天的裙子,但是因为是抹胸的,现在都快抹到腰上去了,而且现在已经皱皱巴巴像是一块破抹布了,仙气全无,她立刻把衣服重又拉上来。呃,孤男寡女,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她直觉慕源是根本不想见她的,更别说碰她。再次仔细地审视自己,除了头痛没有其他的任何不适。她知道慕源有洁癖,想到昨天晚上她还大吐了一场,昨天他把她拽进房间,现在她躺在床上而不是在地上睡了一晚她已经很感谢他了,何况他恨死她了,估计根本不想看见她吧。
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不成想被窗外明亮的阳光刺得立即闭上了眼。环顾了一下房间,没看见慕源,但是卫生间里传来轻轻的响声,她心里一阵紧张,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其实她应该称着慕源不在眼前,就赶紧走人才对,再与他打照面她仍能想象得到那种种难堪与痛苦,但是想看他一眼的念头是那么强烈,哪怕只是个背影也好。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她向里一探,立刻石化了--慕源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平角裤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有些凌乱地贴在耳后,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后,有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滴下来,滑过他光滑的后背上,顺着他的脊柱凹进去的曲线流下,滑过精瘦的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亮光,更显出背部完美的倒三角形。她的目光顺着水珠看下去,两瓣紧实的臀~瓣包裹在白色的布料下,然后是两条大长腿。
杨柳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还是赶紧悄悄地走出这个门比较好。就在这时,慕源像是察觉到背后有人一样立刻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杨柳彻底石化。她的脸瞬间血气上涌,感觉热得要开锅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呵呵,身材不错?呃……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呃……
然后慕源完全转了过来,杨柳的视线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快速扫过了他的全身,而且无法不注意到他腹部垒块分明的腹肌,还有……
一阵电流窜过她的身体然后消失,使得她感到一阵空虚。
呃……他整个人比八年前强壮多了,那时候……不不不!现在完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看见慕源的清俊的目光在似笑非笑戏谑地看着她,仿佛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她突然想他是不是要说:“你看够了吗?”
但是,慕源只是又瞟了一眼她,然后淡定的慢慢地拿过浴袍套上,目不斜视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走过她身边时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
“呃,对不起,慕源,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撒谎!完全是撒谎!她明明是听到声音才过来的,但是难道她要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嘛,顺便欣赏一下人体美”?
慕源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千年寒冰的面瘫表情,好像刚才那种轻松的表情只是她的错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打量着她。
杨柳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额头上顶着个大包,宿醉呕吐浑身散发着怪味。在慕源静默的目光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惭形秽。
“你跟男人交往的时候都是这么主动的么?”他幽幽地吐出这一句话,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地围着她绕了个圈,“你总是这么随便地就进别的男人的房间吗?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他离她那么近,杨柳能闻到他身上刚洗过澡后的清新的沐浴水的味道,而她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但是她动不了,听到他说出的话,她就僵在原地不能动了,立时感到了眼眶的湿热与鼻腔里的酸涩,浑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可是她已感觉不到那柔软,而像是踩在尖硬的石头上甚至是刀刃上。
她看向他的眼睛,她又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那种满是不屑与鄙视的眼神。那眼神曾经在深夜里将她从梦里惊醒,而那时他说的话更像是钝刀凌迟一般让她痛彻心扉。他残忍地用几句话就为她的人生下了定义,将她一直为之努力保有的一点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尤其是他曾经给过她一些希望,她永远记得他们之间曾经拥有的那些温暖美好的小段时光。正是因为曾经那么美好,所以后来的记忆才会那样狰狞。
可是她无法怨恨他,他遭受的不幸都与她有关,那不幸用家破人亡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无法给他任何弥补。
即使过了八年,他对她的恨意仍然使她感受到当初的那种深深的、强烈的心痛、绝望与震惊。
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多年以来努力做出的那一副不在乎无所谓的姿态已经无法再支持下去了,她用来保护自己的盔甲顷刻间全部碎裂,她几乎听得到那唏里哗啦的声音。
“想不到你是这么恨我。”她拼尽力气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她感到眼泪马上要夺眶而出,于是扭开了头。
“昨天晚上,谢谢你。”她穿上鞋子,抓起风衣跑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几乎窒息的地方。
慕源看着那个纤细清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望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去关上门开始换衣服,但是思绪却仍是围绕着她。
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仅是容貌上的变化,更是在性格上。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一个敏感脆弱的小猫一样紧张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现在的她从容淡定皮实多了。
昨天晚上在餐厅,几乎是一进门他就认出了她,注意到她为了约会而精心妆扮的妆容和服饰,而且他不能否认感到惊艳,接着便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个夏夜。
那时的杨柳还只是个青涩的小女孩。有一天晚上他回家很晚,客厅里的灯己经熄了,只有上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亮着一盏明亮的灯,散发着白亮亮的光。他往上走的时候,正看见杨柳下楼,她穿着细薄的棉布睡裙,身后那盏光亮的灯将她那单薄的刚开始发育的少女身体曲线映得隐约可见,细长的双腿,不盈一握的纤腰,胸前刚刚开始微微鼓起小小的圆丘,他与她平视的时候发现这个少女苍白清瘦的脸上的目光是那么清澈透亮,像是夏夜里清凉的一汪泉水。
“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啊。”少女轻轻地说了这一句,嘴角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并不是问他,只是一个客观表述。
窗子里吹进来的风也带着夏日的潮湿热气,吹得少女脸颊边的一缕头发飘了起来。他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只看得到刚刚少女说话时嫣红湿润的唇,闻见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神秘幽远的体香。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少女的美丽,带给他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