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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说着,露西脸上的落寞一闪而逝。
“这样啊。”
还真是让人羡慕,比起爸爸的早出晚归,军务繁忙,夜风流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就这一条也不能构成她假死离开的缘由啊。如果当初就贪恋夜风流给出的温柔,又何必要和爸爸在一起?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住宅的饭厅。饭厅里,没有夜风流和凌阡陌的影子,估计是还没有下楼。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候在那里,如果妖蓝给的资料不错,那个男人应该是管家。
“保罗管家,早上好。”露西好像和保罗很熟地打着招呼。
保罗笑着点头,看向了一边的苏浅。
“管家,这位是我让她来帮忙端早餐的。你也知道,苏珊昨天被先生赶出去了…”露西扯了扯苏浅的袖子,示意她和管家打招呼。
“管家大人好。”微微躬身,显得有些胆怯,却也有规有矩的。
“嗯。”保罗好像也不认为这么一个女仆会有什么危险性,只扫了一眼就让她们进去了。
等露西和苏浅布置好早餐的时候,转梯上终于有了脚步声。苏浅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一重一轻,一男一女。
看来,应该是夜风流和凌阡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不能抬头直接盯着凌阡陌看,容易引起夜风流的怀疑。而且就凌阡陌本身而言,未必不会因为她现在的样貌太过普通而心生不满。
更何况,以外公对自己所讲述的,她这个妈妈,可不是善茬。作为黑道第一帮的大小姐,没有几分本事,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又有何用?更别说,当年还以搅乱了老北京城的一池春水。
所以,她必须一步一步来才好。
只可惜,苏浅算漏了一点。当年的凌阡陌确实有那个本事,可现在的凌阡陌,却只能依靠本能。
“先生早,夫人早。”露西扯了扯她的衣摆,让她跟着自己喊道。
苏浅也不笨,露西怎么做的,她就照着做一遍就是了。
“嗯。”夜风流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露西身后的苏浅。随即便收回目光,温柔地为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拉开了椅子。
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无疑让苏浅有些感慨。
这个男人,恐怕也是爱到了极致。
“露西早。”凌阡陌倒是非常亲和地与露西打招呼,看起来颇为熟稔。
两位主子用餐,露西和苏浅自然选择了站在他们身后。苏浅的角度,恰好能够瞥见餐桌前的女子完美的侧脸。
美人如画…她只能如此感叹。
自然,她也认出了这个美人确实就是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妈妈。看来,老天真是优待她呢,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甚至连眼角的细纹也少得可怜。
嗯…还是有些不对劲呢。
怎么说咧?
总觉得凌阡陌的表情太过纯净,谁见过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看起来却和十五岁的小姑娘差不多?就像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一般,无忧无虑?
思来想去,就算想破了头,苏浅也没能想出原因。
夜风流很快便吃完了早餐,柔声叮嘱了凌阡陌几句,又看了露西和苏浅一眼才步履从容地走出饭厅。
这男人,还蛮帅。在他身上,苏浅似乎看到了以后的夜景澜,不由得勾了勾唇。
等待夜风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凌阡陌却是不安分了。
“露西,把这里收拾干净。要是风哥哥问起来,你就说我吃完了的。然后把我的画架弄到秋千架那边去,我要一边荡秋千,一边画画!”凌阡陌放下手里的半个水晶包,优雅地用雪白的手帕擦嘴。
手帕?
还真是个好习惯!苏浅感叹。
“夫人,先生那里…”露西有些为难,毕竟先生比夫人要可怕很多。
“叫你去就去呗,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凌阡陌显然没想那么多,然后终于注意到了露西身后的苏浅。
“她是新来的女仆?”
“是,夫人。安的手脚利索,所以我就让她过来帮忙了。”见凌阡陌注意到苏浅,露西赶紧介绍道。
“哦,那就帮我把画架搬出去吧。”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苏浅,却没有生出什么不悦的情绪。
不知道怎么的,凌阡陌总觉得这个女仆的模样,好像不该这么平凡。而且,好像在见到她的时候,自己特别想亲近…这是为什么?
自从生病醒来之后,就连风哥哥都没给过她这种感觉。可这个女仆…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医院里生产的画面,皱巴巴的婴儿。甩了甩头,凌阡陌努力甩掉自己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请问夫人,画架在哪里?”终于,苏浅可以光明正大地抬起头看凌阡陌了。
“画架在露天楼台,你注意别把上面的画弄脏了。”凌阡陌对上苏浅的眼睛,却不自觉地感到一丝迷茫。
这双眼睛,为什么看起来很熟悉呢?
露天楼台,凭着记忆里对古堡地图的了解,苏浅很快便上了露台。她倒是很好奇,她妈妈凌阡陌竟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不但要画画,还要一边坐秋千一边画。
对于这种闲着没事儿做的小情趣她还是没什么心思理会。只是希望等会儿有时间和她独处,试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当苏浅看见那画架上的素描时,不由得张大了嘴。
一副没完成的素描,画的人,从那刚毅的轮廓来看绝对不是夜风流。倒是,有几分像是苏建国…呵,什么意思?
现在在夜风流的怀里,却想着她老爸么?
古堡的后院,绝对堪比古代皇宫的御花园,名贵的花草树木自是数不胜数。两颗高大的法国梧桐中间搭着一个漂亮的草木秋千。
凌阡陌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哼着歌,远远地看见搬着画架的苏浅便向她招手。
迅速走过去,苏浅为她摆好画架。在固定画板的时候,特意露出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儿。
雪白纤细的手腕儿上,凤凰血玉手镯就这样大喇喇地呈现在了凌阡陌面前。苏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凌阡陌,希望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
可是等了半天,却发现凌阡陌根本就没有看自己,而是一门儿心思放在了她的上面。
“安,你觉得我画的这个男人帅吗?”
“啊?”苏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帅!”
她老爸,当然帅!
“我也觉得他很帅,可风哥哥却说没有他帅。这个人最近经常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好想知道他是谁啊。”
像是在和苏浅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她好像并不排斥眼前的女仆,反而觉得自己心底不能对风哥哥说的事,都可以对她说。
“你想知道他是谁?”苏浅杏眸圆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原本以为,她可以用血玉手镯顺利地引起凌阡陌的注意。然后得到她的信任之后再把自己本来的样子展现出来,再试探她是回避还是与自己相认。最后嘛,对当年的事情总要有个解释。
可是现在呢?她竟然说她不知道老爸是谁,竟然还说只是在梦里出现过?
“你失忆了?”一个没忍住,苏浅问出了声。
失忆…对啊,从见到凌阡陌开始,她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失忆这么狗血的事,对于苏浅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027。陷阱
“失忆?”听苏浅的问话,凌阡陌有些呆愣。
风哥哥说,她只是生病了,所以忘记了一些东西。可她并没有失忆啊,从小到大的记忆她都有,记忆中她和风哥哥一起长大,然后在教堂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难道不是?”
这下子轮到苏浅不解了,她这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自己根本没有失忆。难道,还是他们错了?其实,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凌阡陌。可很显然这个想法不成立,无论从长相还是耳后的桃花胎记,都可以辨认出就是本人。如果说脸可以整容,胎记却做不了假。即便是假的,她也能一眼认出来。在凌帮,跟着白虎身边的日子,这些东西自然学得不少。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人的画板上所画的人分明就是她老爸苏建国。若说她不是凌阡陌,那只能说明,这是夜风流早就布好的陷阱。
可是,夜风流也不能这般料事如神吧?如果真是,那就太可怕了。
“我怎么可能失忆?”对于苏浅提起失忆这个问题,凌阡陌分明是觉得难以置信的。虽然她的脑海里会经常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影像,可她却从来没有听风哥哥提起过自己是失忆了。
“你确定?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长大,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知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知不知道自己有丈夫,有儿女?”一说着,苏浅就压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了,特别是说到丈夫儿女之时,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她苏浅从出生一起,纵然得到万千宠爱,却从未见过自己的妈妈。记忆中,是自己的出生导致了妈妈的难产而死,她心里或多或少都怀着愧疚的。
特别是幼年时,最先跟着小叔识字,翻看到字典上那个“獍”字。
古书上说的一种像虎豹的兽,也叫“破镜”。状如虎豹而小,有说长大食其父;也有说始生食其母。
生下来就会吃掉自己的母亲,那她呢?她生,妈妈就难产而死,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就像是书中所描述的獍兽?
很可怕的想法,是吧?还不是从小受到的影响。
“我一直在古堡长大,从小和风哥哥相依为命,哪里来的父母,兄弟姐妹?”凌阡陌被苏浅问住,被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说出这番话自己的心底会生出疑问?
“从小在古堡长大,和夜风流相依为命?”苏浅重复着她的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盯着凌阡陌久久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专门用仪器消除了她的记忆,然后再植入了假的记忆吗?据说,现在的医学界有专门的研究课程就是研究这个的。原本她还觉得不可思议,植入记忆的行为实在太过冒险,人的意志力如果足够坚强,那么在消除记忆和植入记忆的过程中就可能导致大脑混乱,从而变成植物人。
这个夜风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安…”正在这时,远远的传来露西的声音。
“露西,你来了。”苏浅瞬间收敛了神色,对着露西微微一笑。
三分亲热,七分腼腆。
“嗯,我来伺候夫人。”露西点点头,又古怪地看了一眼苏浅,“哦,对了,管家让你去一趟,他要见你。”
管家要见她?那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难道她真的被发现了?
“露西,管家有没有说找我做什么?”
“估计是叮嘱你别惹夫人不高兴吧,你快去,别让管家等急了。”她也很想知道管家为什么突然对一个不起眼的小女仆上心了呢,希望不要坏了她的计划才好。
“好吧,我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苏浅再次瞥了一眼凌阡陌,她还是那副迷茫的表情,摇摇头,转身离开。
保罗已经在偏厅等着苏浅了,等她进了偏厅,门“嘭”地一声就被关了过去。
霎时,房间里一片黑暗,只余下苏浅一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请君入瓮?
“苏小姐,欢迎来到萨尔古堡。”萨尔古堡,也就是这里,是夜风流的地盘。自从她进入这里之后,一举一动都在夜风流的监控之中。
包括妖蓝查到的资料,也是夜风流故意让人放出去的。没想到,阡儿的女儿还真是有胆有某,竟然敢独闯古堡。
刚才还一片黑暗的偏厅墙壁上上,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银幕,银幕上赫然就是早上和苏浅有过一面之缘的夜风流。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是真正落入敌人之手时,苏浅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毕竟,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了一个幼小的生命。不论怎样,她应该尽自己所能保障孩子的安全。
“夜先生,我能要求面对面与您谈话吗?”整理了一下思绪,苏浅的目光对上银幕上那双眼睛,淡淡地问道。
“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一个俘虏而已。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夜风流冷冷地笑道。
不过,在他心里还是欣赏苏浅的。在明知道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还敢平静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她识趣的话,他可以看在阡儿的份儿上不为难她。
只可惜,她刚才不该对阡儿提及她失忆的事情,更不该那么咄咄逼人地质问。除了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质问阡儿。
“就算是俘虏,我也有人权吧?”这个时候,苏浅反而放松了下来。
既然已经暴露了自己,苏浅干脆大摇大摆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她现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