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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辛美华气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倒是不乐意陪你妈了,还不准你弟弟多陪我几年?”
边媛不回话,双臂环胸,站着不动。
辛美华想了想,又推了推她,说道:“有时间你去问问他,劝劝他。”
边媛刚要开口反驳,一想又是一场争执,遂把话噎了回去,只是说道:“行吧,找机会我问问。”
辛美华似乎还是不放心,嘀嘀咕咕道:“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这一放假你弟的心都野了,最容易让那个女的有机可乘……过几天就是你们爸爸的祭日了……对,就趁这个机会!”
说着,辛美华走出了厨房,回了客厅对边城宣布道:“过两天你陪妈回趟河北老家住一阵子,一来给你爸上坟,二来也和乡里的亲戚多来往。”
边城愣住:“啊?这都要春节了还去上坟?清明节再陪您去行不?”
“你爸的祭日能等清明吗!不孝子!”辛美华火气又上来了:“这事我说了算!”
那晚,边城给平琰琰打了电话。
“琰琰,这两天我要陪我妈回趟河北老家,估计要等开学了才能回来。”
“啊?你老家在河北啊?”
“嗯,我跟你说啊,乡下可好玩了,有猪有羊,全都是新鲜的,现杀现吃,可惜我们这回是去祭祖,等下回再带你去,保准你玩的开心。”
“真的啊!我还没去过乡下呢!”平琰琰乐了:“那你去了多穿点,注意保暖,没事就给我打个电话……其实吧,我倒觉得既然你们家都迁来北京了,倒不如找个机会把你爸的骨灰也带过来,放在北京的公墓里,每年清明节上香也方便得多。”
“嗯,行,这得和我妈商量商量,要是成没准这次就一起办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大多是围绕河北老家的乡亲邻里,还有边城父亲年轻那会儿的事。
挂了电话,平妈敲门走进平琰琰的卧室,把切好的苹果放在桌上,坐到床边道:“琰琰,找对象了?”
“嗯。”平琰琰疑惑道:“妈,你怎么知道?”
“哎,我是你妈,我能看不出来吗?不过你也成年了,也该找朋友了,再过两年毕业了考个律师,也给咱家争口气。”
“我就知道您要说这个,找对象,结婚,生子,好好工作,又是这些。”
“嘿!什么叫又是这些,这是正理!你爸也是这么说的。”平妈站起了身:“得,我也不唠叨你了,省得你嫌我烦。要是有机会,你把那男孩儿带回家给我和你爸看看。”
平琰琰坐直了身子,突然道:“要是他是单亲家的孩子呢?你和我爸允许吗?”
“什么?单亲的?”平妈又坐了回来,不由自主的蹙眉:“那是没有爸还是没有妈?”
“他和他妈还有姐姐一起,后来姐姐嫁人了,现在和他妈住。”
“哦……”平妈有点犯愁,试探道:“那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我干嘛问您啊?您看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过男的啊?”
“哦……那再看看吧……反正我这个当妈的是不建议你找个单亲家的孩子,不过要是你喜欢就带回来看看,我和你爸帮你参谋参谋。”
“行,找个机会给你们看看,我的眼光其实还是不错的!”平琰琰终于笑了。
之后的几天,丰铭在家养病,阴月月看着他养病。只要丰铭一拿起文件,阴月月就炸毛,一把抢过去藏起来,再将丰铭按在床上强制他休息。
一开始丰铭还算听话,渐渐地病情缓和了,人也有力气了,遂拉着阴月月一起躺在床上,不时聊几句,直到昏昏欲睡。
女生外向,这话一点都没错。
自阴月月放假后也没在家多待,整日外出,每次出门都从冰箱拿走一堆食物,令程欣荣时常费解。
一天早上,程欣荣逮着了机会一把抓住急着出门的阴月月:“我说你整天拿那么多吃的干嘛去啊?”
“哦,我去同学家复习啊!”
“复习带吃的干嘛?”
“复习饿了得补充热量啊!”
阴月月眼疾手快就溜到门边,急急忙忙打开门:“妈,我不和您说了,我赶时间,要迟到了!”
程欣荣还没来及说话,就不见阴月月的身影,眼珠子一转,立刻走到阳台往下看,却见阴月月没有走出小区反而拐进了隔壁楼的单元门。
程欣荣心里有了计较,决定和阴为国汇报女儿的最新动向。
阴为国一听这事,从电脑前转移开了视线,皱着眉下了个结论:“咱闺女谈恋爱了吧?”
“对,我也觉得是,她这两天躲躲闪闪的,对方还是咱们院的。”程欣荣越说越肯定:“不行,我得盯着她点,看她去了谁家,可别让她吃了亏!”
毫不知情的阴月月一路奔到丰铭家门口,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屋就见客厅被扔了一地的废纸团,捡起一张展开一看,又是市场评估报告,阴月月一恼火立刻冲进了卧室,就见丰铭正昏睡着,半个身子露在棉被外,半个身子挂在床边。
阴月月怒火又忽然的全都消散了,走了过去掀起棉被给他盖上,又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刚要收回手,却不防丰铭忽然睁开了眼,正对上阴月月的视线,在吓着她的同时又一犯坏,将人拉倒在床。
阴月月挣扎的要起身却屡次失败,每次直起腰又被拉下,最后只能气喘吁吁的放弃,滚到床的另一侧,抱怨道:“你怎么又来这一招,你玩不腻啊?”
“那你怎么每次都上当?”
“我这不叫上当,我是让着你!”
丰铭大笑,翻身压了过去,凑过去就要亲,被阴月月一把捂住道:“你刷牙了么!”
“现在就刷。”丰铭嘟囔着,又凑了上去。
“不行!我不是牙刷,你大爷的丰铭!啊!”阴月月几声尖叫,始终没躲过充当牙刷的命运。
一阵腻歪后,丰铭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交给阴月月,阴月月起先没接,后来由丰铭代为打开一看,是一个珍珠和母贝做的胸针,精致而华丽,险些闪花了她的眼。
“给你的。”
“我不要。”
“怎么了?”
“没怎么,总之我不要。”阴月月把胸针扔在床上,接着就要下床,却被丰铭按住了手背,只好背对着他不说话。
丰铭从后面搂了上来,问道:“生气了?就因为我没刷牙?”
阴月月侧过脸来没好气道:“这和刷牙没刷牙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
“怎么都扯到原则了?你到底怎么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阴月月有点火了:“我不想要不行么!”
阴月月一生气一手拍在床铺上,正好拍上了胸针后的针,刺痛的一瞬间叫出了声。
“怎么了!”丰铭紧张着抓起她的手看,呼呼吹着:“你也不小心点,叫你不要它,扎你了吧!这就是给你定做的,昨天才送了过来,可你非要嫌弃它,它这是抗议了。”
“特别定做的?为了我?”
“那当然,别人可没这个福气。”
阴月月抽回手,也不好再拿乔,只得和缓了脸色,拿起胸针放回盒子里:“那好吧,这回我就收下,下回别突然袭击。”
“是,遵命!”
丰铭口上答应了,但很显然他并不知道阴月月为什么生气,只是将此归类为阴月月变化多端的脾气上。
——恋爱中的男女总是猜心,当局者迷。
Chapter 37
等丰铭又睡下了,阴月月拿着备用钥匙出了门,走到单元门口才想起胸前的胸针,正要摘下来却听侧前方一道声音。
“月月!”
阴月月心里一凉,连忙拔掉胸针抬头看去,正是程欣荣。
“妈。”阴月月僵着笑走过去,见程欣荣一直往她手里看,遂状似不经意的往背后伸去。
“什么呀?我看看。”
程欣荣拉起阴月月的手,掰开手心一看,愣住。
“走,回家。”
程欣荣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阴月月只好跟上,心里凉了半截。
进了家门,程欣荣走到里屋用手捅了阴为国一下,阴为国一抬头见程欣荣脸色阴沉,也愣了一瞬,关上电脑站起身跟着程欣荣一前一后来到外屋。
阴月月坐在厅里佯装专注的看电视,余光瞄见父母走了出来,遂咽了一下口水,默默按下电视遥控器的静音键,再面对已经坐在斜对面的父母。
程欣荣问:“胸针谁给的?”
“朋友。”
“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没多少。”
“没多少?”程欣荣脸色一暗:“你拿出来给你爸看看!”
阴月月也有点不悦,赌气似地将胸针扔在茶几上:“看就看!”
阴为国一见那精光闪闪的几颗钻就愣住了,拿起来翻过来翻过去的反复看了几遍,然后说:“这得好几万吧?”
程欣荣从他手里接了过来:“你真是脱离社会太久了,按照现在的物价,这么大的钻哪还有几万便宜给你的?我看……最少得十几万。”
阴月月脸色也很差,双拳紧握,随着父母口里的数字心里也一阵“咯噔咯噔”的。毕竟还是学生,就算估计到胸针的价值不菲也不敢想到这么高的数字
“这不是我的,我就是借来戴戴玩的,一会儿就还回去。”阴月月说道,抿了抿唇,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不断暗骂丰铭。
“这不是人家给你的?”程欣荣步步紧逼。
“不是,谁这么缺心眼会送我这么贵的东西啊?”
“那谁又这么缺心眼会借给你戴着玩?”
“妈!”阴月月也火了:“您到底什么意思,直说成么?”
程欣荣“啪”的一声放下胸针,说道:“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问你,送你东西的男的是谁?是不是十号楼那个姓丰的!”
“什么姓丰的?”阴为国插了话。
程欣荣解释道:“就是九几年就买了大奔的那家,还一买就买两辆的那家,一白一黑,一百多万一辆,家里是做珠宝的,后来全家移民了,前阵子见他们家的儿子回来了,院里停的那辆新车就是他的!”
阴为国半信半疑的起身走到阳台边往下看了一眼,回头道:“这车得三十多万呐。”然后又看向阴月月,说道:“这胸针……他给你的?”
阴月月低下了头,倒不是因为羞赧,主要是因为在阴为国和程欣荣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怀疑和猜测,这令她不安。
父母在猜什么她懂,可她无从解释,要解释说自己和丰铭没有半点关系,父母会信么?眼瞅着她一大早就往人家跑,又拿着贵重的胸针回家,这任谁看也不会往好处去想。
阴月月没了辙,只是倔强的小声道:“反正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们爱信不信。”说完站起身,拿起胸针又道:“我这就还给他。”
阴月月跑出家门,理也不理程欣荣的叫喊,奔出楼道口的时候还如芒刺背一样不敢回头往阳台上看,直到拐进十号楼的单元门,马不停蹄的上了五楼,已经顺不过来气了。
开了门,一路走进卧室,站在床前瞪着丰铭,阴月月攥紧了胸针,连扔在他脸上的冲动都有了。
丰铭感到有人,睁开了眼,一见月月吓了一跳,坐起身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你别叫我亲爱的!”阴月月怒吼着,借机将方才的憋屈一股脑的发泄了。
“丰铭我告诉你,你别老搞金钱攻势!胸针还给你!”
阴月月把胸针扔在床上,气的脑子嗡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也涌上了喉咙,接着哽咽道:“送什么送啊!送的我妈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你叫我怎么解释啊!”
说到这,阴月月又捡起胸针递到丰铭眼前,问道:“我问你,这个多少钱!”
丰铭拨了拨头发,下了床,走到椅子边拿起外套穿上,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然后才背对着阴月月回道:“没多少钱,这是公司这季的样品,正好剩了一个。”
“没多少?”阴月月走了过去,对着他的侧脸刨根问底道:“没多少是多少?你给我个数。”
丰铭放下杯子,转过身直视道:“那你是想知道出厂价?还是市场价?对我来说,这就是个小玩意儿,可要是放在商场里,可能要翻百倍。”
阴月月恍然的频频点头,慢慢移开视线,移开步子,在屋子里打转,边走边说:“难怪我妈那么看我,难怪你说没多少,你们有钱人看待钱是和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
绕了一圈,阴月月顿住步子,背对着丰铭,回道:“这东西我不要。”话一说完,立刻往门口奔去,在打开大门的一瞬间被丰铭拦住。
对着门板,阴月月使劲挣扎着被丰铭紧握的手,闷声道:“放手。”
“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胸针吗!”丰铭的脾气也上来了,非要阴月月扭过脸,一手去抓她的下巴,转了过来。
“一个胸针!”阴月月不可思议道:“也许它在你看来就是一个样品,什么克拉数啊都只是数字,因为你赋予了它和弹珠一样的价值,因为你唾手可得所以不知道昂贵和低廉的区别!可是在我看来,这是你在用钱砸我!我还要找各种理由去说服我爸妈,告诉他们其实我和你很清白,这并不是我需要付出什么所换来的代价!丰铭,我问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丰铭喘了口气,说道:“我当然当你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