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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演了一晚上的戏,他累,我也累。
重新坐直身,眯缝眼,“怎么样?”我问,“还有什么招要与我无痛分手?快点来,我等你。”
野人摇头,对比我,他反倒像清醒得很,眉微蹙,答:“没有了……”
“没有才怪!!”我不信。
他还是摇头,“……我斗不过你……你想留便留,随你吧……”
“斗不过我?!所以这招叫以退为进吗?”我森森笑,“……怪新鲜的。”
猝然间手便被人用力握住,吓得我全身一僵,抬眼用力瞪他,“你又想干什么?!手这么凉,想吓死我?!”
野人神色一黯,慢慢收回手,“……对不起。”
“为哪件事对不起?”我问。
他闭起眼,迟迟才答:“……所有……”
“所有什么?”
不爽我的追问,又不敢不答,“……你说得对,”他道,“我并无资格决定你去留……但若有朝一日你想离开,亦无须顾虑我……”
“我顾虑你个大头鬼!!”暴喝,我觉得头顶青筋都快冒出来了——“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一般见识,邵野人你只需要给我记好,老娘我孙青山就是时空裂缝,想走想留我自己说了算,不用任何人来替**这份心!”
说完傲娇地一扬头,第一次发现,原来超能力让人这么有底气的,野人睁开眼,虚假又虚伪地笑了笑,不再吭声。
“我觉得你这样是在折腾你自己……”我说了句实话,转头看窗外,天都快要亮了,鸟雀都开始唧唧喳喳出巢乱叫了,他却折腾了一晚,没对自己做一件好事。
“你说你有几句话是出自真心的?”我问,“你是不是骗人骗惯了,从我认识你,甚至在还没有离开野人谷之前……你问你自己,究竟说了多少谎话?!”
他点头,代表全部都认。
“你——你怎么就闲得没事找事呢!”我无语,“别说我刺激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想要什么,我开不开心,我愿不愿意为你付出,你全都没有问过我——你个任性又自私的**t!!”
野人静默。
“说话啊!”我激愤捶床,“别以为当过哑巴就能当一辈子哑巴,本青山今天跟你耗上了,我就不信——”
“说什么……?”他却忽然开口反问,我一愣,“说什么……”郁闷。
“孙青山……”野人便转过头,目光清醒冷凉,像是静下心来说真话的前奏……我不出声,等他,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芝麻花生来?!
“你以为这个游戏很好玩?”他却略略一笑,“从第一日出野人谷,从第一晚我梦见昔日家中惨象——爹娘身死,我为达目的、双手染血……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心淡超脱、放下一切种种?
“……在你身侧之时,我便用尽所有方法逼迫自己,不可再回想过去,不可再思及仇恨,因此晚晚发梦,我娘被开膛破腹,满脸是血、指我不争——而那些死于我剑下仇家,更是笑我无能懦弱,连血海深仇都可以轻易不顾……甚至希望自己能够统统忘却……
“孙青山,你从未见过我所见之象、从未经历我所经之事,你说你理解支持,却又何谈理解支持?……石尤风一家,你知晓我是如何将他们捆于一处活活烧死的么?辰罡殿殿主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可知我又是如何回报他的?在我眼中,这世人诡谲奸诈,若我不去利用他们,便会反过来遭他人利用……
“……即便我确如你所说,此生只剩青游一个亲人,昔日曾钟情于石笙桓,四年前更想过为你抛开一切、重头来过……但尘埃落定,兜转一圈却还是走回旧路……至今日局面,怪不得别人,是我心性如此,求仁得仁……
“但你却与我不同……孙青山……这世上只得一个邵颜阖就够了,我没有道理要将你变得如我一般,绝望仇恨全部尝过一遍,至最后,扭曲变态……至于我所经历之事,不需要你理解、也不需要你接受,你眼中所见人世澄澈明亮,为何却非要陪我看尽疮痍、仇怨愤懑?
“你很清楚……我并非看不透,也并非不知你如何想法……曾经我也试过不择手段想要与你长久,但那时我给得出承诺,我可陪你一世、不理会旧恨梦魇,全心全意与你一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重新捡回这段仇恨,做出了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你说我任性自私,不顾你感受,自作主张、强人所难……我却又何尝不知,你心念坚定,愿与我同甘共苦,从不劝我罢手,只求我安心平静……
“……道理我懂,是非对错我也会分,但即使面前这条路错得离谱,我会坚定走下去,却不想你陪我一起,我不想你担惊受怕,不想你身处陷境,不想自己他日有个三长两短……你身边,却连一个护你周全的人都没有……所以你不开心,怪我执念私心,这些我都不在乎,将来有一日我痛苦悔恨,却至少不会拖累你在不属于你的时代、面对你不该面对的一切……
“孙青山,如果我真的于南宫世家的那场火中丧生,你就算哭也好、为我伤心难过也好,我也全都看不见了……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就是有如此一日,无论你流再多眼泪,再大声叫野人,我却两耳闭塞,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能再为你做任何事,什么感觉都没有……只留下你一个人……”
他慢慢抬起手,为我擦去两颊眼泪,“……歪……理……”我声音哽咽,鼻涕流出来粘到他手上,“……邪……说……!!你谬论——根本就是谬论!!”
野人点头,自己眼睛也红彤彤的,声音更是早就哑得离谱。
“你会死吗?”我问,“报仇这么危险吗——既然危险就别去报!混蛋,不只你有怕的事,我也有,所以不论你怨我也好,从此噩梦不断也好,我孙青山发誓死都不会放开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野人静静看我,过半天,缓下神情,“我知道你不会……”他相当无奈地笑了笑,“本来,就是我不够狠心……你是越挫越勇的性子,我却故意激你,若我只将吐血那场戏做给你看,或许你已经动心了——先别急着摇头,”野人将手握在我手上,“我自认也算了解你,既然你肯为我留下,也就愿意为我离开,如先前那般,若你见自己将我逼至那种境地,你敢说,你狠得下心再逼我……?”
我沉默,无话好讲。
他却得逞地笑起来,笑着,又忽然间叹了口气,“……就算心里再如何坚定,若真到了去做的时候……”不再说话,他由半坐的姿势往前移,把我抱进怀里……
“……孙青山……你要我说给你听的话,我一字一字练习了无数次,想等一见面给你一个惊喜……”
“咦?”我愣了愣,靠在野人胸前,“什么话?”
“算了……”他却道,“本当是最先说给你听的……但我一点点学,连再次开口讲话都学会了……却……”
“什么话什么话啊?!”我因此就更好奇了,抓着他的头发乱打结,忽然间觉得颈间一热,便听到他说:“……孙青山……我爱你……爱你……爱你……好爱你……”
第 70 章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见证新一任武林盟主横空出世。
此时凉风山庄后山,偌大的空地划分出三个区域:有顶挡光、有漂亮姐姐扇风的贵宾坐席;靠近比武擂台、人流复杂的次等站席;以及最为重要、木头架子高高搭起的比武擂台。
所谓擂台,自然是两侧插起明黄大旗,正中铺出红毯,擂鼓声四起,而站在其上的人,则神情严峻肃杀、动静皆费心斟酌,外加太阳太大,汗如雨下。
我和野人此时坐在主人席的一个小角落,席位坐北朝南,前排分别是假庄主、红宝姐、山庄总管、护卫总管……总之位子坐得满满的,无人缺席,也就把我和野人挡得严严实实的,没受到任何关注。
我有椅子不坐,酷暑天,亲昵状痴缠于野人的大腿上——可能是因为前排情敌频频回头,我也知道自己怪故意的。
野人倒是没什么抱怨话,人安安静静,自然也不觉得热,手里拿着小葡萄给我剥皮,剥好了再塞进我嘴里,我嚼完哼两声,他就自动伸手上来等我吐核,像足了心情好时、便给予我无限溺爱的我老妈。
虽然从小到大被爱惯了,但并不代表我这个人不懂惜福,下一刻我有样学样,剥回葡萄给他,不过晶莹剔透的去皮葡萄是放在掌心里,平举到他嘴边,看他怎么吃。
如果他敢说不吃,我就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下去。
好在他只往我手心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下唇先碰到我的手,然后半张脸整个埋了下来……“野人……”我觉得胸口突然有一种酥酥绵绵的感觉,他埋头舔我手的样子好可爱,像我养的宠物野人,又想到他以前要了命地娇惯我,大概把我当成他的宠物青山。
不多时两人缠绵完了,野人拿白布给我擦手,又用自己手背给我擦嘴,前排红宝姐再次回头,我回视一眼,露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效果的得意之笑。
当然两个女人较劲,野人不可能不知道,也没有装聋作哑置身事外,但他的回应却又简短得气人——我与她,并非你所想。
“那人家怎么想你知不知道?”我在今早,床上帐帘垂落的一瞬问他。
野人点头,“知道一些……”
“那你怎么能保证,”我眯视野人,“那女人在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同时,就不会对你有非分之举?!所以——我要验身!!”
野人一怔,“……什么?”
我脱衣服,“来吧,看你四年时间有没有对我不忠?!”
野人被我逼退至角落,神情可怜又无奈,“……孙青山,你……”
“我等了很久了!!”恶吼一声扑上去。
事成之后才枕着野人手臂惨叫:“死了!……这回太冲动,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又侧身问野人:“爽不爽?”
野人仰面看着床顶,忽然就一笑,手臂抬起勾住我不着寸缕的背部,也不开个声说句话。
“不爽没关系……”我安慰他,“可以慢慢来的。”
野人却说:“若我始终做不到你满意,或许,我们……”
“闭嘴!”我拍他脸颊,“这种事哪有一上来就合拍的,况且你……野人,我知道我有时候色迷迷的、做人也随便,但是你相信我,自从和你在一起,我就再也没想过爬墙偷吃了……和燕朝红那次,我不是有心的,和徐夷嘴对嘴这次,我是故意想刺激你……野人,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立过协定的,不能背弃对方,有效期是恒久远……”
第 71 章
午后四点,一名身着蓝白道袍、头戴道士小方帽的青年帅哥跃上擂台。
自打他上台,对手就换得没停过,人群从静默到熙攘、再重归肃穆……高高的擂台上,只他一个人长身玉立、仙风道骨的凌越之姿,独领风骚。
而这股风骚,在他与某人对战、太投入一不小心甩落头顶方帽、一头乌黑长发漫天飞扬、最终一脚踹飞对手……长发落定,风骚爆满到了顶点。
“哇……”我伸长脖子,“那人谁啊?”
野人没答我,我转头看他,才发现他面色阴郁,直盯着斜前方擂台,目不转睛。
却也没有等我开口问第二遍——“衡山朱陵观、方宁道人入室弟子,李诰白。”野人终是完整又简洁地答了我的问题。
“就是那个纵横武林三十年无敌手的方宁道人、他徒弟?”我语带惊疑,“野人你别告诉我……”
话才说一半,就被擂台之侧的一声震天锣响打断,我赶紧投去目光,高冠黑衫的司仪大哥站在台子上,拍卖一样地叫问——还有没有自认技高一筹、上来挑战的了,没有就李诰白第一次,李诰白第二次,李诰白第三次——
嚯地声,我们这方席位的前排,便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假庄主甘蓦。
众人都往这边看,假庄主便就在如此万众期待的目光下缓步登上了擂台。
“果真无人上来挑战,盟主便非这位李兄莫属了。”假庄主甫一登台,高高在上往下宣布。
我晕死,原来他不是去打擂台、而是去组织颁奖活动的——“野人。”我来回摇野人,“那李告白不是真这么厉害吧,看着年纪也不大,难道真没人打得过他?那些武林高手都去哪里了,天下第一排行榜呢?不是真让告白当盟主吧?”
野人侧过眼看我,一准料到我会像看电视剧一样看发展,问题一大堆,还索性把他当剧透。
“并非他武功超凡入圣。”野人答,“而是盟主之位理当由年轻一辈居之,成名高手多不会无事凑上一脚。”
“哦……所以我从头到尾看到的都是XX派首徒、XX帮大弟子,而没有师尊师傅师叔师伯,就是这个原因?”我问。
野人点头,“不错。”
“那——”
“青山,”野人却忽然打断我,问,“惧高之症可好些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