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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双心中好不是滋味,只得敷衍道:“是……是这个……是这个理……”
司空绮风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还美哉美哉的摸着下巴轻叹:“唉,却不知三弟喜不喜欢我家绮云呢?二弟,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喽,等三弟什么时候醒了,还有劳你去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也有意,那这门亲事,我看就这么定下得了!唉?二弟?”
回头间却见武双怏怏的离去,司空绮风好生纳闷,为什么二弟会突然间不高兴的样子?唉,真是让人费解啊……哦!莫不是?难不成?二弟看上了我家绮云?唉呀呀,这事儿弄的,要真是二弟看上了绮云,而绮云偏偏相中了三弟,唉!这还真是不好说了啊……
直到次日天明,武双再次来雪艾房间时,雪艾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见武双推门进来,立刻满心欢喜的挣扎着坐起,武双急忙上前扶着他问:“小艾,你醒了啊!还疼不疼?”
“昨天我就醒了,我想你了,双儿!”扑身搂紧了武双的腰,把脸在他胸前亲昵的蹭了又蹭,泪水便止不住溢出眼眶,“我好想你啊!我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没想到……老天爷,你对我雪艾不薄,终于又把我送回到双儿身边了!双儿,你就在这里守着我,哪儿也不许去,好不好?”
“我守着你,那司空姑娘……”
“不!我只要双儿陪着我,没有双儿在身边,我生不如死!”
武双心中这一阵感动,把他搂了再搂,赢弱的身子在他怀抱中止不住颤抖:“双儿,帮我把绷带都解开吧,捆绑的我好难受!”
“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可以解开?”呵气如兰的温柔耳语,双手扣住他的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那双暗淡的唇瓣,挺直俊秀的鼻峰相互磨蹭着,说不出的亲昵和温馨,胸中的热情再一次被点燃,聆听着彼此强烈的心跳和凌乱的呼吸声,这个世界仿佛突然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深深的吻下,忘乎所以,纠结缠绵难以分割。
“从今以后,我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你,我不许任何人再伤你一下了。”
苦咸的泪水淌入二人的唇齿之间,雪艾贪婪的吮xi着,如饮甘露,一只手伸入武双衣下,在他肋间来回摩挲,武双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好痒啊,小艾,不要摸了。”
雪艾搂紧了他,满脸认真的说道:“老天爷,保佑我赶紧好了吧!双儿,等我好了,我……”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司空绮云正端着一碗人参粥进来。武双猛的惊起,一把将雪艾按倒在床,握住他的手道:“小艾,你终于醒了啊!真是……真是太好了!”
司空绮云笑道:“看把你高兴的,殿下早就醒了!殿下饿了吧,来吃点粥啊。”
武双接过碗来笑道:“这里有我呢,就不劳烦司空姑娘了。”
雪艾亦是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双儿自己在这里就行了,不劳烦司空姑娘了呃。”
哇,这两个人,嬉皮笑脸敷敷衍衍的样子,嘴上说的动听,其实是在下逐客令吧!这两个人,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呢,司空绮云自讨无趣,只得满腹狐疑的退了出去,心中却是一阵莫名的酸涩,哼,武双啊武双,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人厌!
接下去的日子,当然是二人在一起形影不离的度过,在武双精心的照料呵护下,雪艾的身体得以迅速的恢复,绷带解除,身上虽然落下了不少疤痕,但连日的调养,身体竟比从前更加强健了许多。
看着雪艾已经完全康复,二人便道别了司空绮风回北岳王府,临行时,司空绮风赠予二人快马两匹,并与贺小豹、苏满等人把他们送至山下十里外长亭方才住足。
兄弟五人依依道别后,雪艾武双骑马直奔北岳,用了不出三天功夫,就已顺利到达。
前行不久,便看到了恢弘庄严的北岳王府,门眉虽不华丽,修建的却是大气磅礴,门厅上下执剑侍卫肃立把守,门前街道打扫的干净利落,少人来往,一派庄严肃穆的景象。
雪艾不禁笑了笑道:“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嘛,叔父怎么就不知道再添些修饰,或是修缮一下?”回头见武双不知在哪里弄了套黑袍和斗笠来,递给雪艾道:“把这些衣服都穿起来,不要让别人认出你来。”
雪艾冲他会心一笑,接过黑袍和斗笠穿戴好了,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宽大的黑袍,低压的斗笠,既像个巫师,又有些大侠的味道,不伦不类,形象古怪。
二人牵马走近王府门口,便有侍卫上前拦住问:“站住!什么人?做什么的?”武双款款而笑:“怎么,不认得我了?”
那侍卫定睛一看猛然惊起,慌忙拱手道:“原来是武双公子回来了!属下一时失神没看清楚!还望公子见谅!”一面替他二人牵马,一面差人去报知四王爷,一面请他二人入内。
此时雪艾激动的心情已经无以言表,跟随着武双一路大步流星直奔内宅,他从小来过无数次,自然对这里十分熟悉,更何况王府内景致还和数年前一样未变,这一进门,便如同回到了家中,说不出的亲切温馨。
雪艾在他身后又不禁犹豫起来:如果等一会儿叔父见了我这个被废黜的储君,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远远的看到四王爷隆利迎了出来,欣喜之色写满双眼,口中叫着:“双儿,可真是你回来了?”
武双大步上前,屈膝礼拜道:“武双拜见王爷!”
隆利扶起武双,便迫切的问道:“你可知道雪艾的下落?你们可否在一起?”
武双一指身后的雪艾,说道:“王爷请看这是谁?”
隆利顺指望去,就看到那个一袭黑袍的男子,只见他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那张英俊高华的脸上早已泪水纵横,那深蹙的眉宇,那秋泓般的明眸,那挺直俊秀的鼻峰!
隆利心中好一阵酸痛,犹如突然间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至亲骨肉,泪水瞬间滚落,颤声叫道:“艾儿!”
雪艾几步奔上,扑倒在他身前,历经磨难,九死一生,今天终于见到了他最亲近的叔父,此时之情又岂是一言两语可以概括?
、家宴
叔侄重逢,抱头痛哭,紧紧相拥难以分开。就连武双在一旁看了,也忍不住落泪。这时,隆利之妻董王妃,也就是雪艾的亲小姨,早已闻讯赶到,一把搂过雪艾便哭的死去活来:“我的儿,姨妈总算又见到你了!我的儿,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雪艾想着自己蒙受的冤屈,遭受的磨难,母后又离自己仙去,诸般委屈一股脑儿的齐涌心头,便伏在董王妃怀中,像个孩子似的放声痛哭起来。
看着他娘儿俩哭的悲伤,武双一时间感慨万千,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在这个世上,他一个人孤苦零丁的漂泊,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独自默默承受,现在身边虽然有了雪艾,但又怎能抵得上母爱之情?想到此,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董王妃看到他独自在那里伤感饮泣,心中也是一万个怜惜,急忙招手让他过来,武双拱手道:“王妃有何吩咐?”
董王妃柔声道:“双儿也是可怜的孩子,快到我怀中来,不要一个人在那里冷冷清清的!”
武双惊慌道:“属下不敢!”
董王妃柔声笑道:“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儿子般看待,你和艾儿年纪又相仿,都是孩子,怎能不盼着有个娘亲来关爱自己?快过来吧,到我怀中来!”
武双心头一暖,走过来趴到董王妃膝上,轻轻的合起双眼,董王妃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我的儿,你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吧!”
好温暖好让人心酸的感觉,眼泪止不住的流落,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母爱吧!深深呼吸着王妃身上慈爱的味道,喉间已是酸涨的说不出话来,王爷王妃,你们待武双这样亲厚,武双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是心甘情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伸手抱紧了董王妃的腿,真的好想叫她一声母亲!
隆利叹道:“艾儿,自从你出事后,叔父不知派了多少人四处打探你的下落,你姨妈也急的病了好几场了,这么多的日子,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雪艾暗然道:“侄子自从在大牢中被武双救出,这一路走来,幸好有武双在身边保护,我与武双生死与共,相依为命,如果不是他,我不知已死了多少回了!”
隆利点头道:“难得双儿如此忠心!”
雪艾流泪道:“叔父,侄子并没有半点谋逆之心,安氏一直在加害侄子,只可恨父王不分青红皂白,让那妖后迷惑了心神,叔父,侄子是冤枉的!”
隆利愤然道:“我早已察觉到安后的野心,这次安后陷害你,也是明摆着的事情,但凡有脑子的一看即知分明。只恨你父王他听信谗言,不但对你痛下杀手,还收了我的兵权!幸好有江丞相等一干忠良拼死上奏,如若不然,你叔父只怕……唉!”一面说着,一面止不住落泪。
雪艾闻言吃惊不小,本以为前来投靠叔父,不想叔父也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了牵连,一时间不知所言,心也冷了一大截。
隆利叹道:“你父王对安后言听计从。每日与其寻欢作乐,弄的身体空虚,隔三差五的才早朝一次,朝政多半都交给了安太师权全处理,那安老贼如今一手遮天,不断铲除异己忠良,左相江吴也在他的逼迫下告老还乡了,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撺掇隆杰把他侄子安孝先调来了北岳,做什么监理大将军!”
雪艾讶然道:“什么是监理大将军?”
隆利怒不可遏的道:“就是专来监管你叔父的!艾儿啊,如今叔父的兵权全部交给了安孝先,我这个北岳王只不过是个空职,形同虚设啊!”
雪艾愤怒道:“一定是安后在我身上借题发挥,在父王面前污言陷害叔父,父王鬼迷了心窍,再若如此下去,朝中忠良必定都遭她毒手!这南氏的江山岂不眼看就要落入安氏手中?”
隆利道:“这口恶气不能不出,我们更不能看着南安数百年基业败给安贼!”
雪艾道:“既然天不亡我雪艾,我必将重整旗鼓,挥军直杀王城,只可惜,如今他收了叔父的兵权,我们要想攻入王城,岂不是难上加难!”
隆利道:“幸亏你二叔那里还有五万兵马,再加上你舅父的五万。唉!只是我这里的十五万兵马,可恨都在安孝先手中!这件事,要先召集你二叔和你舅父来作商议,看还能不能在别处调集人马过来。”
雪艾道:“叔父,侄子在民间组建了一支小规模的军队,不过只有两千多人,现由侄子的结义兄弟带领,在裹云山风云寨随时候命,而且,双儿也和武林盟主等一众江湖势力取得联系,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隆利闻言大喜过望,感叹道:“艾儿果然长大了!叔父怎么就没看出你有这般才能!你这一路收益也是不小吧,所见所闻,待会儿都和叔父细细的详谈一遍,叔父一直挂念着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今日艾儿总算平安归来,今晚我们爷儿俩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是夜,董王妃亲自下厨,炒了满桌丰盛的饭菜,都是雪艾素日里最爱吃的,让人一看便胃口大开,尤其让雪艾喜欢的还属那坛望乡。望乡,是隆利珍藏了二十多年的佳酿,甘美悠长,微微的辛辣中透着浓浓麦香,喝上一口,便让人有种回归乡野田园的错觉,因此得名为“望乡”。雪艾前些年来的时候曾喝过一次,那种味道他至今记忆犹新,所以,不等饭菜上齐,便迫不急待的与隆利对饮了起来。
等到饭菜上齐,众人都已入座,他和隆利早已数杯酒下肚,幸好这酒度数不高,喝了半晌也不见醉意,回头见武双正坐在自己身边,这半天一直和叔父说话,倒把他给忘了,于是赶紧斟满了一杯递给他说道:“双儿,感受一下这种望乡的味道如何,这酒柔的很,喝不醉人的。”
武双接过来饮了,在他耳边低声笑道:“这酒确实不错,小艾,难得和王爷一聚,你就不要管我了,今天的酒你可要开怀痛饮哦,你确实需要纵情一下了。”
雪艾心头一热,这话儿他最爱听,抬头间看到苍穹中那轮明月,今晚的月似乎比往常皎美了许多,尤其是面前的男子,美伦美奂如画中之人,若不是碍于众人的面,雪艾早就把他拥入怀中,好好的亲昵一番了。即便是这样,他也忍不住凑近到武双脸前悄声调笑:“双儿,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啊,不过你比月亮要美的多,唉?你会不会是月宫里的仙子下凡呢?我可真有些怀疑哦!”
武双轻笑道:“傻瓜,月宫里的仙子是嫦娥。”
雪艾指着他吃吃笑道:“孤陋寡闻了吧!月宫里何止嫦娥一人?若是她一人独守广寒,岂不是太过寂寞了?难道你没听说,还有个砍桂树的吴刚陪伴她呢……哎呀呀!你俩的姓氏还真差不多!双儿,你不会真就是那个帅哥吴刚私下凡间了吧!”
武双扑哧一笑,逗弄道:“嗯,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吴刚,想不到竟然被你看穿了!天机既已泄漏,那我只好杀人灭口了……”
“等等!既然要杀,横竖都是一死,那能不能让我死在你的床第之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