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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太像,就算撇开其他的不说,光是她带的那个能生出结界的护身符,那岂是寻常随从能有的?我看八成是地府哪位阎君家的千金,借此机会乔装跟过来凑热闹的。”
“我说也是,非庸君跟地府联了姻,保不准那边的哪位待嫁小姐便也想来我们东海钓一个金龟婿呢……”
“那我们东海的公子可真是抢手呢,嘻嘻……”
随着低低的笑声,两个婢女渐渐走远,谈话便也听不到了,柳姗姗只记得那两个婢女对她身份的推断,想起龙宫里的婢女侍从都对她客气有礼的样子,本以为是东海热情好客,对一个小随从也如此礼遇,却不想是误会了她的身份,不由怅然的看着手腕上的玉珠串,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吃早饭时柳姗姗听说非庸那个很粘他的妹妹——东海龙王最小的女儿流姬,因为之前放话要跟桑格过不去,临时被她老爹关了禁闭,直到桑格返回地府之后才会被放出来,刚刚松了口气,桑格却一头冲了进来,说非庸他娘下了帖子要请她喝茶聊天,死活要拉上柳姗姗陪她同去。
柳姗姗以前看戏听八卦时也知道,富贵人家里的女眷平日无事,最喜欢下帖子串门,喝个茶聊个闲话打发时间,但这往往也是各种女人是非的发源地和主战场,什么勾心斗角明嘲暗讽尔虞我诈应有尽有,更何况这还是婆婆找儿媳妇聊天,天晓得会是个什么情形,她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可不想凑这种热闹,于是无论桑格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答应。
桑格心头火起,直想弄个法术把柳姗姗直接打包捆了拖走,奈何突破不了那个玉珠串的防线,只能动手生拉硬拽。旁边的婢女看她俩你追我躲上蹿下跳的闹腾,越发笃定了柳姗姗其实是桑格闺中密友的判断。
最终桑格还是在来接她的婢女的催促下忐忑不安的单刀赴会去了,临走时瞪着柳姗姗那个哀怨的眼神简直像弃妇在瞪负心汉,瞪得柳姗姗头皮微微发麻。
不过柳姗姗很快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开始惦记起龙宫漂亮的海底花园来。据说昨天她逛的只是龙宫里很普通的一个园子,更漂亮的还有好几个,于是便又有些心痒痒。
这次柳姗姗学聪明了,没有自己一个人乱溜达,而是叫了一个婢女领她逛花园。反正大家都误会她是地府来的贵小姐对她客客气气,这种难得的高级待遇她不享受就白不享受了。
有了婢女领路外加详细导游讲解,逛累了还能随时歇脚吃茶点,柳姗姗这回的园子逛得十分爽快,等把龙宫最大的御花园逛完,被各种华丽晃晕了眼的柳姗姗只觉得现在直接让她瞑目也无所谓了。
在又一次歇脚吃茶点之后,柳姗姗趁着婢女收拾东西的时候跑到回廊里研究嵌在廊柱上的贝壳和珍珠,并企图发现有没有哪颗珠子没嵌稳的好发一笔横财,却无意中听到回廊后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悄悄蹭到镂空窗子边探头看过去,便见那边一棵珊瑚树下正站着四五个年轻男子。
柳姗姗装作研究窗子上的装饰,耳朵却立刻八卦的竖了起来,余光也瞟到了那几个男子的脸上——
“……你又发什么神经,东海都被你翻了大半天了,什么结界啊婢女啊,头发丝都没找着,我看你是昨天喝醉酒做梦,再这么折腾下去让父亲知道你昨天醉成那样,我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做梦!她那法器着实厉害,碰也碰不得,我后脑勺摔得现在还疼着呢,我一定要找着那丫头弄清楚!”
“嘿,别是你自己喝多了走不稳,摔了头不好意思说,编出这么个谎来,你倒说说哪家的婢女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能把你都摔得不省人事?”
“是真的!!信不信随你们!!”
“哦哦,生气了啊?好嘛好嘛,我们信就是了,做哥哥的哪能欺负小弟呢是。”
几个男子发出一阵哄笑,显然还是不信的语气。突然见一道绿影唰的从他们中腾起,越过回廊落到了这边的一块大珊瑚礁顶上。
那边几个男子见状只抬眼望了望便好笑的摇摇头,结伴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
柳姗姗便也佯装无意的转身躲到了回廊粗大的廊柱后面,问刚刚跟上来的婢女:“你们龙宫里的水草精算个什么级别?是侍从还是有阶书的官员?”
如果她眼睛没出问题的话,刚才那几个男子中气急败坏的,这会儿飞到珊瑚礁上生闷气的家伙,分明就是昨天摁着她要抢玉珠串的那个土匪“水草精”。可听那几个男子说话的语气,又并不像是龙宫里普通的小兵小卒。
婢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半晌才呆滞道:“我们龙宫……没,没有水草精的啊……”
……
没等柳姗姗做出反应,蹲在珊瑚礁上的“水草精”已经察觉到这边有人,一扭头,直直对上了柳姗姗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眼中瞬间迸发出万丈光芒:“终于找到你了!!”
经过昨天的交锋,柳姗姗深知在这种会瞬间移位的家伙面前,逃跑是毫无意义的。
眼看“水草精”纵身跳下珊瑚礁朝她跑过来,柳姗姗心想昨天把他踢进水草丛的时候他是晕着的,应该不记得这件事,也没有其他人看见,那她也用不着怕他追究,再说抢东西的是他,她就更加没必要逃跑了。
于是柳姗姗便心安理得的站在原地,看着“水草精”满脸兴奋的到了自己跟前:“喂,你这丫头究竟是在哪儿当差的?我把新来的婢女都寻来看了一遍都没找着你。”
果然是不记得自己被踹过的模样,柳姗姗终于放了心。
不过这一脸久别重逢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深厚的交情呢。领着柳姗姗逛花园的婢女见状有些茫然,但还是动作麻利的行了个礼:“印迟君。”
原来“水草精”叫印迟。
柳姗姗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什么时候听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印迟随意挥挥手,仍是目光热切的等着柳姗姗的回答。
因为印迟昨天性质恶劣的土匪行径,加上喝酒喝到醉翻的纨绔表现,柳姗姗很不待见这类人,便也很不待见他热切的目光:“谁跟你说我是你们龙宫的婢女了?”
喝醉酒了把她当婢女不算,酒醒了也没认出来,她长得就这么有当婢女的潜质么?柳姗姗一联想到自己生前死后都是个打杂的命,脸色就怎么也好不起来。
印迟被柳姗姗明显不悦的模样弄得怔了怔,加之后面的婢女一直给他使眼色示意他搞错了,便开始仔细打量起柳姗姗的衣裙,一脸努力回想的样子,企图分辨出她的衣饰跟那批婢女有什么区别。
没等印迟想起来,柳姗姗已经被他盯得发怵了,只得叹气道:“我不是你们龙宫的婢女,我是昨日随非庸君来作客的……”
话还没说完,印迟已经瞪大了眼,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当即恭敬的后退一步行了个大礼:“小弟眼拙,竟没认出是未来的六嫂……小弟昨日失礼冒犯了,嫂子可千万不要跟我计较……昨日的事嫂子没有跟六哥?”
柳姗姗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那几声嫂子更是叫得她头脑发胀:“喂喂,你乱叫些什么,谁是你嫂子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个叫印迟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印迟的表情便囧掉了,正尴尬而茫然的跟柳姗姗大眼瞪小眼,远处一蔟珊瑚后面冲过来一个随侍打扮的少年,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的爷啊可找着你了!陛下到处寻你呢,快到大殿那边去,怕是昨日喝酒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啊?!”
印迟的表情一下子就垮塌了,也不敢耽搁,对柳姗姗急急道:“我得走了,明日再来找你。”说罢就跟那少年一起瞬间没了影子。
明日?
还要找她?
……为什么啊?
柳姗姗愣愣的站在原地,然后听到婢女向她介绍——这个衣服绿得像水草模样长得像流氓的俊俏小青年,就是东海龙王家的第七位公子,印迟。
……
确定昨天没有人看到她的暴行?知道自己那天是对东海龙王的儿子连踢带踹,原本坚信自己是“受害者”的柳姗姗着实心虚了一晚上没敢睡好。根据她跟婢女打听得知,印迟是现今东海龙王已成年的儿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尚未领得什么头衔职务,只在龙宫里跟着夫子读书习武,但大多数时候是在上房揭瓦拈花惹草什么的,常被他老爹拎过去臭骂,不折不扣着实是个纨绔公子。
第二天躲在房间里心神不定了一整天也没见着印迟的影子,柳姗姗刚放了心以为这公子哥儿贵人多忘事,应该不会来招惹她了,却没想到第三天一大早印迟就跑来拍门,说那日冒犯了她,前一天又爽约没来,实在是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带她逛龙宫赔罪。
柳姗姗总觉得这是印迟惦记她的玉珠串想出来的借口,不太肯去。不料推脱得多了,印迟便不由分说拖了她就走,行径跟抢她玉珠串时如出一辙,十分不讲道理。柳姗姗一边被拖一边骂娘,却全无挣脱的本事,倒是一路上引来不少形形色色的目光。
想来印迟上头那几个大哥不太有空陪他,他平日在海底便也无聊得慌,拖了柳姗姗这一次便拖上了瘾,三番五次来找她去各种地方吃喝玩乐,柳姗姗虽然不待见他的邀请方式,但也不得不承认逛龙宫这种活动还是十分有吸引力。加上桑格被非庸的三姑六婆轮番惦记着,每日奔波于各种茶话会,一得闲便要抓紧时间跟非庸腻在一起,根本没空搭理柳姗姗,更别提跟她找茬对掐。而非庸听说印迟喜欢找柳姗姗打发时间之后更是求之不得,丢下句话让印迟负责招待柳姗姗,自己逍遥自在的跟桑格花前月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柳姗姗自己呆着也无聊,跟着印迟到处游荡还能进入许多她自己进不去的殿阁宇看新鲜,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逛了两三次之后,柳姗姗看印迟举止虽然有些纨绔,但没再出现什么流氓土匪的征兆,便只当他那天是喝醉了才发的酒疯,不跟他计较,相处得便也算融洽起来。
而印迟的注意力确实很大一部分都在那串玉珠串上,柳姗姗多次含糊无果,干脆正色道:“我什么自保本事也没有,也不会法术,这是我家府君借给我的护身符,要是没了它我是一刻也不能在你们东海待下去的,所以你别老打它的主意行不行?”
印迟哐哐点头做保证状,仍是羡慕的看着玉珠串在柳姗姗身上包裹着的结界:“能布出这样的结界,不是一般修为能做到的,你家府君一定很厉害,是谁?”
虽然印迟夸奖的是珩胥的玉珠串,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柳姗姗却顿时觉得十分骄傲,仰着头:“那当然,我家珩胥君连五极战神都能打成平手,当然厉害了。”就算她并不知道跟五极战神打成平手具体是厉害到什么概念,但有东西可以吹嘘的感觉实在很爽啊。
印迟一听到珩胥的名字眼睛就闪亮了:“珩胥君!你家府君居然是他!!可他不是前阵子才回天宫么,怎么又到地府做了阎君了?”
柳姗姗知道珩胥出名,但不知道他的名声不但传到天上地下,就连水里也不放过,看印迟兴致勃勃追问不已,便把自己知道的原委大概说了一遍,少不得也略提了提她这个废柴是怎么混到转生殿里捧了个饭碗的来由。
“什么?你是个凡人魂魄?!”
柳姗姗看印迟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有些愕然:“别告诉我你一直没看出来啊。”
她听说过印迟虽然脑子不笨,但对学习却很没兴趣,尤其对舞文弄墨研习术法之类的事情很不上心,虽然一身武艺学得不错,但论起文字道法来却实在很有向废柴进发的潜力。
可不论怎样废柴,身为东海龙王的儿子,底子还是有的,他总不能连地府里最低级的差使能都看出来的事实也看不出来?那东海龙宫的家教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一些……
柳姗姗正在为东海龙宫的未来堪忧感叹,印迟却一摊手道:“你身上这个结界这么厚实,别说是我,怕是我那几个哥哥都不能看穿,谁知道你是仙身还是凡胎……你别是看我术法学得不精故意诓我的,大家不都说你是地府那边乔装过来看热闹的大小姐么?”
“……”
珩胥给她的护身符究竟是个怎样的宝贝,屏蔽能力竟然能达到这样的境界?难怪别人都误会她的身份……柳姗姗在内心震撼着,想起印迟还有后半句话,立刻回神正色道:“我自然是没骗你,我若是有些什么本事还需要带着这么招摇的护身符晃来晃去?再说了你那天来抢玉珠串的时候我就把你打趴下了,还等你来摁我?”
又提到自己酒后失德的“壮举”,印迟干咳一声,脸上竟有些微红,踯躅片刻才诺诺道:“那日是被灌醉了,所以才那般失态,真对不住……唔,你要是觉得我口头道歉不够诚意,呃……你不介意的话,我便娶了你负责好了,左右确实是我不对……”
哈?!
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