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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欢笑笑,“我知道,谢谢。”
对方一走,她又皱眉趴在办公桌上,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其实她是突然想起女儿了廓。
上午在儿科帮忙看病时一个患了病毒性感冒来就诊的小女孩虽然是黑眼珠黑头发,可表情和小动作却和女儿极其相似,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天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其实让自己变得忙碌也只能暂时忘记那些痛苦,等静下心来或者不经意被触动某根神经而想起时,心里还是会疼得难以承受。
因为换了电话,加上每天除了上班的医院外就是回家,也不去其他地方,她似乎真的开始在远离过去。
虽然还是难免会想起那个人,但好在已经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动不动就流泪,或者想打电话给他了。而这是好的开端。
“岑医生。”急促的呼喊声打断她的思绪。
而许雅旋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岑医生,何主任让你过去外科帮忙,刚才医院附近的马路发生一起车祸,有十几个人受了外伤需要清创缝合,现在外科只有彭医生和小儿科的李医生,根本忙不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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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姚霏站在自家公寓楼下,不时看时间,或眯眼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情半是惊喜半是心烦。
喜的是藿莛东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在看到他的来电时,她几乎是难以置信。
而在接通电话听他说清楚打电话的用意后她的心冷了半截。
原来他是要她帮他女儿做心理治疗才打电话给她。
而她也没想到他女儿居然还活着。
她一直以为岑欢会和藿莛东分手是因为他们的女儿死了,而死因和藿莛东及柳如岚母子有关,岑欢没办法仇人朝夕相处所以才分手。
可现在他们的女儿却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思乱想的当头,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她面前。
她蓦地回神,扬起笑容走向驾驶座。
“东。”
藿莛东看她一眼,把手头一个超大号密封纸袋递过去,然后绕去后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轻轻抱起因服用医生开的药物而昏睡的女儿。
姚霏关了车门走在他身侧,看他把怀里的小人儿视若珍宝,而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和岑欢的宝,还是因为他特别喜爱孩子?
她思忖着,在电梯口等电梯时望着藿莛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而藿莛东怕吵到女儿,一声不吭。
直到走进姚霏的住处,把女儿放在她床上,替她拉好被子,他才走去客厅。
“看你挺累的,喝杯咖啡提提神。”姚霏把一杯热咖啡递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藿莛东点头,指着刚才拿给她的东西说,“你先看看那些资料,那是M省脑科医院的专家给的建议。”
“你刚才安置你女儿睡觉时我已经看过一遍了。”姚霏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我想我在帮忙之前应该要熟悉我的病人受到过什么样的刺激,这样才好对症采取相应的治疗方法。”
藿莛东皱眉,很反感她把女儿说成是病人。
将女儿遭绑架时受伤的经过大致说了遍,他立即叮嘱,“我女儿的事我希望暂时保密,你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姚霏一楞,“你现在还不打算告诉岑欢?”
“这是我的事。”
他冷漠的语气让姚霏心有些发沉。
“我知道了,我除了给你女儿做治疗外,其他的事情一律不会过问。”
“我只是想再等几天,看我女儿的状况有没有好转,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快告诉她。”
“你对她真好,一心为她着想。”姚霏苦涩一笑,长舒口气,故做轻松道,“别太担心,你女儿的情况应该没那么糟。不过这几天她可能就要住在我这边了,这样我和她独处的时间才会多一些。”
“只要对我女儿有利,我没问题。”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把父亲这个角色做得这么尽职。”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对一切都冷漠以对,冷眼相待的藿莛东么?她很怀疑自己是否真正认识过他。
藿莛东没回她,却问,“有东西吃么?”
开了七个多小时的长途,一路上不但要随时堤防女儿醒来,还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开车,他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吃饭了。
而原本充当司机的关耀之在女儿检查报告出来的前一天就因事提前回来了。
“你先吃点水果,我去做饭。”
藿莛东没有拒绝。此时就算再不想和她独处,可为了女儿,他不得不委屈自己。
一个小时后,姚霏把两菜一汤端上桌,藿莛东走过来刚坐下,就听见姚霏的卧室传来一声大的动静。
他惊了下,意识到或许是女儿醒来了,立即起身走去卧室,而姚霏也跟过去。
打开卧室门开了灯,果然见床上没了女儿的身影,藿莛东刚要喊,就见女儿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到他,小嘴一扁用力哼了声,而在看到随后进来的姚霏后立即变成了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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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怕所有女人(3000)
2012…4…11 10:15:21 本章字数:4138
女儿沙哑的叫声让藿莛东揪心,他急步走过去,而姚霏也跟着,奇怪的是小丫头不但叫得更厉害了,而且脸上出现惊惧的表情,一双眼睛瞪着姚霏,抱头拼命的叫,人还往角落里缩。
“橙橙,别怕,是爹地。”藿莛东蹲下身去抱女儿,原以为女儿会像之前那样对他乱扑乱打,让他意外的是女儿居然反过来抱住他一条手臂,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往他身后躲,仿佛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女儿的反应既让藿莛东感到惊喜又感到困惑。
回头见姚霏单手支着额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女儿在躲到他身后后已经停止了叫喊,却是不肯出来廓。
“东,你让开一下。”姚霏忽然开口。
藿莛东看向她,“怎么?”
“我想确定一件事,一会再告诉你,你现在先让开一下。
迟疑了一会,藿莛东狠心拨开女儿抱住自己手臂的小手,在她再次欲缠上来时迅速起身走开,而姚霏紧跟着走过去。
随着姚霏的逼近,在藿莛东离开后一脸惊慌无助的小丫头再次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瞪着姚霏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仿佛姚霏是一只超级恐怖的怪物。
而在姚霏走到她面前站定时,小丫头不再瞪她,却抱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小脸埋在膝盖里,发出如同受伤的小兽般的哀鸣。
“够了!姚霏,你要确定什么!”
藿莛东见女儿吓成那个样子,心疼得在滴血。连忙走过去拉开姚霏,轻柔的抱起女儿,让她躲进自己怀里。
险些被他不受控制的力道一把推倒的姚霏踉跄了两步后站稳,心头苦涩而受伤——以前在他眼里只有岑欢,现在在他眼里只有他女儿。
他眼里还真的是从来就没有过她,即使是在需要求助她的时候。
“东,我想我帮不了你。”她轻轻开口,在藿莛东转头看来时又道,“你发现了么?你女儿是在看到我以后才尖叫的。尤其是在我接近她时,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恐惧和敌意,她怕我。”
“这有什么奇怪?她一开始也怕我,不让我抱,我脸上这些抓痕都是她留下的。”
“不,她对你的怕和对我的怕不一样。她一开始排斥你,是因为在她失忆后对你感到陌生,而她讨厌陌生人的碰触。但她对你的这种排斥是能够通过时间来改变的,就像现在,她在害怕我时会主动缠着你寻求你的保护。可换做是我,不论我和她相处多久,她对我的排斥和恐惧都不会减少,还有可能会因每日活在恐惧中而导致精神方面的疾病。”
藿莛东蹙眉,“她为什么这么怕你?”
“她不是怕我,是怕所有女人。”
“怕所有女人?”
“这是她在遭受假扮成岑欢的那个女人暴力虐待时残留的心里阴影,虽然昏迷前的记忆她一点都不记得了,但她对那个女人的恐惧却会在看到女性后潜意识冒出来,让她排斥所有女人的接近。”
姚霏叹口气,“虽然我曾在美国的一家权威儿童心理机构任职5年,但你女儿这种情况,我能为力。”
听她这么说,藿莛东想起在M省时女儿不论是看到酒店的女服务生还是医院的护士,都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个脑科专家没说这一点。”
“脑科专家精专的是大脑,并不是心理。我可以用我所学的专业知识担保,我的诊断百分之百正确。而你只有找男性的儿童心理咨询师才能接近你女儿。”
藿莛东没再说什么,抱起女儿就往外走。
姚霏知道他是要离开,苦笑,“东,幸好你没先带她去见岑欢,不然岑欢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最怕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藿莛东在她十步之外的地方停下来。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假扮岑欢,不论发色发型和衣着,甚至是连脸型都极其相似,在你女儿眼里,那个女人和岑欢没有区别,所以岑欢才是她心里最大的恐惧,这种情况下如果让她们母女见面,岑欢难以接受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会加重你女儿的阴影,让情况更糟糕。”
闻言,藿莛东心头发冷。
“我有男性朋友是美国有名的心理咨询师,专攻儿童心理这一块,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藿莛东收回目光,“再说吧。”
关门声传来,姚霏望着餐桌上已经冷掉的三菜一汤和两副整齐摆放的碗筷,自嘲地哼笑了声,随即一个耳光重重打在自己脸上,希望能够把自己打清醒,直视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和她在一起的事实。
只是感情若可以控制,不让自己那么爱他,那也就不是爱了。
或许选择回来根本就是错误的,这个地方只要有他在,只要知道他是单身一个人,她的心就会不受束缚的为他跳动,即使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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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第一次亲自下厨不是为了我父母,也不是为了我女人,而是你们父女,真是可惜了我的第一次。”
关耀之惋惜的语气,把最后一道菜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端到餐桌上,然后在抱着女儿用餐的藿莛东对面坐下。
藿莛东白他一眼,懒得说他脸皮厚。
不过是把酒店送过来的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却说成是他亲自下厨,还是第一次,他好意思说他都不好意思听。
“欸,阿东,照姚霏那么说,那欢欢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和小丫头见面了?”
“总会有办法。”藿莛东淡然回他,垂眸睨一眼怀里眼神怯怯地望着关耀之的女儿,舀了一小匙肉粥喂她,紧接着又喂她一口汤,然后再拿纸巾替她擦拭嘴角。
关耀之看着这一慕摇头,“阿东,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像一个家庭煮夫兼超级奶爸,如果我把这一慕拍下来传给凌风他们看,不知道会不会刺瞎他们的眼。”
藿莛东皮笑肉不笑的看过去,“除了我,你是我女儿最熟悉的人,我若实在有事忙,有女人的场所不方便带她,那只能把她交给你,所以你最好现在看清楚我是怎么喂她的,饿着我女儿,丝楠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关耀之眼皮一抽,凤眼瞪来,“关她什么事?”
“向朵怡的事李仁办妥没有?”藿莛东岔开话题。
“已经送去M省的康复医院了,有专人照顾。”关耀之喝一口汤,问,“你还真打算让人照顾她一辈子?医生都说了除非奇迹,否则她永远都只是一个活死人。而她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反正什么都不能做。”
“我留住她那半条命不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也不是因为向嵘。”藿莛东低头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亲,“我是在为我女儿积福。”
虽然他和岑欢都从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但却都为了女儿做过这种在别人眼里看来很傻的事。
岑欢自怀上女儿后开始吃素,而他在岑欢离开后渐渐淡出那个充满杀戮和血腥的圈子。
他们用不同的方式为缠绕在彼此心头的罪孽赎罪,都是希望对方过得好。
“那宽威呢?你也要放过他?”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我能留他一条命已经是他万幸。放过?”藿莛东摇头,没再继续说。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