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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这一位，不需要介绍一下么？”玖兰李土看着琉薰，诧异之至。
无论是谁送来的报告，里面都有这样一句。
夜间部有一位神秘的少女，无法调查出她的身份。这位少女称呼羽原公主为姐姐，似乎是有什么亲缘关系。
玖兰李土看着琉薰与羽原翎相像的面容，做出了一个大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猜想。
于是，他决定在这个猜想未被证实之前，只需要拿到羽原翎的血液。
翎将心思从若叶身上收了回来。
“她是谁，不关你的事！”翎瞪住他，挡在了蓝堂英和羽原琉薰面前。
“呵呵……”李土并没有生气，而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那么，公主殿下，你的小赖，你还要么？”
羽原翎再次怔住。
“我可以不过问那个孩子是谁，相信凭我的能力，一定能查得到，只要你给我你的血液。公主殿下，我保证，将你的小赖还给你。”李土悠闲的看着翎，与她进行交易。
若叶沙赖脸上这才出现了一些生机，但却只是愕然。
“父亲大人……”
“住口！”李土看着翎骂道。“如果你干得好，本来我可以不必来到这里，与这么多人交锋的。”
“可是，我……”若叶想要辩解。
“不用说了！”李土看着若叶，眼神冰冷漠然。“我只需要帮手，不需要会拖累我的笨蛋。至于我答应过的，不过是为了让你帮我带来公主。可你没有完成，所以，你就必须要成为我交易的一部分。”
翎看着若叶，还是没办法恨起来。
小赖对于父亲的渴望。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好……”翎刚说出一个字，琉薰就放开蓝堂英站起了身，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琉薰……？”
“你想给他什么？你的血液？！你不要忘记，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保护你，才站在这里的。刚才帮你挡下攻击的英，一直以来保护你的枢哥哥和零。所有的人，都在保护你。”琉薰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脾气。“而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背叛你的混蛋而要主动送出你的血液。好啊，很好，那你不如现在就把你自己送给他！然后天下大乱，然后玖兰李土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然后玖兰家族和羽原家族的所有人都会白白的牺牲！然后呢？你就会高兴了么？”
琉薰再次蹲下，扶起蓝堂英，背对着翎说：“这样的话，母亲一定很欣慰，她用生命来保护的女儿，竟然是这样一个懦弱而又不识大局的混蛋！现在，你可以把你的血液尽情的献给那个恶魔。然后，带着你口中的小赖一起去死吧！”
“琉薰……”
“住口。这样的羽原翎，不配做我的姐姐。你知道么？你不是善良，而是愚蠢。仗着大家都在保护你，于是你干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琉薰转过身，眼中的嘲讽一览无余。“这样子的你，当初就应该跟着母亲一起去死。”
——终究是……两者必择其一么。
翎低下头苦笑。
若是这个世界因为自己而落到李土手里，恐怕……大家都会恨死自己吧。
琉薰所说的，也未尝不是大家心里所想的。
再抬起头时，翎看到李土竟然对着琉薰做出手势。
枢站在一旁，他可以阻止，但他没有理会。
他是在赌。
翎微愣，却已然失去了阻止的最好时机。
站在翎身边不远的若叶，扑向了琉薰，挡下了这一击。
如果说，先前的那一击是为了阻止，那这一击，就是为了取琉薰的命。
枢的唇角轻轻的扬了起来。
……这就是他计划里的结果。
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结果，他才一直按兵不动。
……他就是在赌，李土只是在利用若叶，那么，得知真相的若叶，一定会放弃她所谓的父亲大人。
但她留下始终是一个威胁。
琉薰转身，看清帮她挡下攻击的人时，满脸错愕。
“为什么……”
“……你说的没错，但你没有体会过翎和我的感情。如果是我，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换回她。很抱歉，我明白的太晚了。”若叶向翎微笑，终于释然。
她抬起手，将手中的枪扔给玖兰枢。
却被中途劫走。
“若叶大人，万分感谢。”他扬了扬手中的枪，单膝跪在了李土面前。
“大人。”
李土拍拍他的肩。“做得好！”
蓝堂英最先反应过来。
“一条拓麻。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该死。”玖兰枢暗骂。
被若叶沙赖的事情牵扯住了注意力，竟然完全忘记了那个男人。
蓝堂英见一条没有反应，激动的喊了出来。
“一条拓麻！你给我们一个解释！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条冷笑。
“正如你所看见的那样。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你……！”蓝堂英忽然收声，双手紧紧的按住伤口，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刚才大喊大叫，牵扯到了伤口。
李土看了看身体已经开始消散的若叶沙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只放一个毫无力量可言的小女孩在你们身边么。真是大错特错。如果不是这个小女孩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她早都应该陪她那个愚蠢的母亲一起下地狱了。这个孩子。”李土赞许的看着一条。“他才是我着力培养的助手。枢，看到你以往的兄弟投靠了我，你有什么感想么？”
玖兰枢揉着眉心，手心覆住了自己的眼睛。唯一能清晰看见的，只有嘴角那抹不屑。
“真抱歉，李土伯父，我毫不在意。”玖兰枢放下手，犀利的盯着一条。
“枢大人你……”蓝堂英想说什么，枢却做出了住口的手势。
远处的翎握着若叶的手，看着她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心里只有无法言语的愤恨。
迎着李土和一条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玖兰枢缓慢的说道。
“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一条拓麻。真正的一条拓麻，早都被你囚禁起来了吧。”
“你……怎么会？”一条有些结巴。
这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
“你的气息和一条很接近。接近到足以以假乱真。但是，若是再集中精神，还是可以觉察到细微的差别。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有了怀疑。
“我认识一条这么多年，他的习惯，我再清楚不过了。他的温柔几乎是从内到外的，而你。很明显，有时候你的伪装，连你自己都觉得不耐烦。而且，每次我们提到一条拓麻，你都会压抑不住你心里的愤恨。我不知道原因，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恨一条拓麻。
“所以。这样子的伪装，你指望骗的过我么？
“还有。最明显的一点。李土伯父，这么多年，你们谁听过一条称呼我枢大人？真正让我确定我的结论的，是你每次见到我时喊得枢大人。
“李土伯父，难道说，你就只有这一点能耐么？除了往我身边安插人，你就真的不敢与我对抗么？
“连我最熟悉的人都敢冒充，伯父，你到底是明智还是愚昧呢。”玖兰枢眼眸中的不屑愈发的明显。
“枢！算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树林的不远处忽然传出声音。
枢的唇角扬了起来。
“一条。你可真是慢啊。”
众人都转向了声音传出的方向。
玖兰李土和假的一条拓麻满脸惊愕。
一条从树丛里走了出来，虽然脸上难掩疲惫的神色，虽然身上有明显的外伤，但他的温柔依旧，微笑依旧。
“还敢嫌我慢？你从我家逃出来试试看。”
……他怎么会出现。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如果一条拓麻逃了出来，那么，一定有哪个方面有了漏缺。
可与玖兰枢对抗怎么能允许有漏缺。
李土向身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行撤退去检查所有的环节，然后迅速的向蓝堂英，以及一条拓麻放出两枪。
羽原琉薰直觉性的护住蓝堂英，玖兰枢拉住一条拓麻，想带他闪开攻击，这才发现一条早已经没有力气闪躲。
没有丝毫的迟疑，玖兰枢抱起了一条。
零想要将翎从若叶的身边拉开，却被假冒的一条拓麻绊住了手脚。
李土制住羽原翎，将她带离了这片区域。
抓上翎的手，李土眼中才有了了然。
“公主殿下，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我最大的威胁，原来……你的力量根本没有觉醒半分。这样的你，根本无法与我抗衡。既然这样，那就跟我走吧。”
羽原翎愤怒的瞪着他，却无法行动，也无法说话。
“枢，放心吧，等我拿到公主殿下的力量，我一定会把她还给你的！”玖兰李土张扬的大笑，身影已经消失。
琉薰等人看着李土的离去，无力追赶。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第十九章
发觉反抗只是无用功的时候，翎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都无法接近玖兰李土，那么这一次，也许可以要到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事情的答案。
还有那个预言。
虽然说玖兰李土并没有看过完整的，但是，至少对于他所知道的，他能给出最完美的解释。
还有，关于小赖的身世，一定要找出来。
小赖一直在追逐她所在意的家的感觉，可这个男人。
翎闭上眼睛，不敢再次回忆小赖死时说的抱歉，还有怨恨和失望的表情。
但如果能知道小赖的身世，以及一些其它的情况，这也会让她开心一点吧。
另外，还要想办法套出他所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做“他一直以为我会是我最大的威胁”和“我的力量根本没有觉醒半分”。他说所的这些力量，究竟是指什么呢。
翎暗自理清了头绪，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被李土束缚住自己的控制力，只是跟着他向前走。
翎暗自打量着玖兰李土。
其实从这样近的地方看过去，枢和这个男人，有着很相似的地方。
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吸血鬼。
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偶尔所流露的表情，都很相似。
但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却拥有截然不同的性格。
玖兰李土野心极大，当初单纯的为了抢夺树里的初衷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现在的他，在手刃了自己的爱人之后，心里只剩下了对于权利的追求与渴望。
被这样一个走在极端的人爱着，树里……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玖兰李土停了下来，面对着翎。
玖兰李土只是轻轻的动了下指头，翎就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你……和枢很像。”略微的一停顿后，“不，并不像。枢比你温和。枢无论何时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枢也很清楚他的目的。而你。”
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悲哀。
“你早都忘记自己最初的初衷了。”
李土轻笑数声。
“公主，不要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我是枢的伯父，我自然了解他是怎样的孩子。如果你得知他所做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什么意思？”听到话题中牵扯进来了枢，翎警觉了起来。
“不要多想。这种事情，即使我说，你也不会相信的。可枢瞒不了你多久，等你的力量完全觉醒之后，不用他坦白，你也会了解一切。那个时候，才是他陷入绝境的时刻。”
“……你到底再说什么？”翎的语气急切了起来。
“公主，你不要以为你所看到的玖兰枢，就是真正的玖兰枢。在黑暗中生活了几千甚至上万年的他，早已经深深的被黑暗束缚住，仅凭一个你，就能解救他么？枢的过去，比我黑暗一百倍。真正进入绝望之渊的，不是我，是他。”
“你……”翎还想说什么，却被玖兰李土阻止。
再想张口时，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玖兰李土再次开始前进。
这一段路，他设下了很强大的结界，因此，只能靠步行。
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与翎的对话，玖兰李土嘴角的微笑显得格外的诡异。
枢，我会等着看你所做的那些被公主殿下得知的时候。
相信那个时间，你会绝望到宁愿从未清醒过。
即使恢复了始祖的力量你又能如何？你内心里的黑暗，恐怕早已把你侵蚀到无力求生了。
假使这个唯一被你在乎的孩子也对你失望，那么，你会怎样呢。
对于羽原翎，你到底是在真心喜欢着，抑或者只是在利用呢。
我可是，很期待啊。
***
“枢大人，怎么办？”蓝堂英看着翎被带走的方向，不无担心。
枢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砸向了身旁的一棵大树。
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才开口吩咐，只是。
已无暖色。
“你们回去。蓝堂，照顾好琉薰。我还有事。”
说罢，枢便僵硬的转身。
“枢。”
玖兰枢顿住，却没有转身。
“一条。不要说话，不要让我后悔……刚才的举动。”
他的声音疲惫，甚至带着深深的委屈和绝望，冷然的背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唯一的光彩。
一条从未听见过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于是他不再说话。
枢等了片刻，再次迈出了脚步。
“等一等。”琉薰跑去他身边。“枢哥哥，你记得大家都在你身边的，对么。”因为不知道能怎样安慰他，所以琉薰仰起脸对枢微笑。
“好。”枢拍拍琉薰的头。“我记得，回去吧。”
***
直到走进黑主学院之后，大家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几乎抽去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