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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麻雀。
“你这小东西,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爸爸妈妈呢?”
我捧起麻雀准备起身离开,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两团黑影闪了进来,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声。不过,借着隐约的亮光,我还是判断出了闪进来的是人,而且是两个人。
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一点儿反应,他们的对话就展开了。
“你真的对我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吗?”一个娇柔的女声说。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性感,但却有点不耐烦的意味。
捧着麻雀的手一僵,怎么这么倒霉,居然遇上这种事情。
“不,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会受不了的。”那个女子的声音逐渐喑哑,慢慢演变成为啜泣。
“那你想让我怎样对你?”听得出来,男子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
“我知道你不爱我了,从康熙四十六年起你就变心了。可是你要知道,你和那个蒙古格格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她现在还把你给忘了。”
“我和她可不可能不用你操心。至于你说的变心,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从没有花过心思在你身上,何来的变心?”
“可是我爱你啊!”女子的声音透着绝望,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那男子哈哈大笑两声:“你现在是皇阿玛的女人,请记住自己的身份,郑母妃。”最后三个字充满了讥诮和讽刺。
我正听得心烦,却被男子口中的“皇阿玛”三个字吓得瞪大了眼睛。现在是什么情况?皇帝的儿子和宫妃偷情?!
我也太倒霉了吧!
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捧着麻雀的手在瑟瑟发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吧!
就在这时,说话声结束,接着便是一阵衣服悉悉疏疏摩擦在一起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了,然后就是……我顿时瞪大眼睛,从高低不平的喘息声判断,这两个人是在接吻。
甩甩脑袋,我不打算在这里免费看表演了,正准备转身偷偷从假山的另外一边出口离开,却听见两人分开的声音。
“你没有推开我。”女子的声音起伏不定。
“我为什么要推开你?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我九阿哥风流成性。春华,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女子很讽刺地笑了起来:“是啊!谁不知道你是风流不羁的九爷,你的心思又怎么会放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呢。好了,看在你刚才没有推开我的份上,你烦恼的事情我今天晚上就帮你解决掉。”
我一手握着麻雀,一手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抬起的一只脚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落下。我想我没有听错,九阿哥爱新觉罗。胤禟,正在和康熙的妃子偷情!
不过,刚才九阿哥叫这女子郑母妃,现在又叫她春华,那这个正在和九阿哥暗通渠款的宫妃不就是那个二废太子的导火线郑春华?!郑春华不是和太子有一腿的吗?怎么现在和这个九阿哥也纠缠不清了?
一阵沉默过后,谈话声彻底结束,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那两位主离开了。我觉得自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都快要成提线木偶了,收回悬在空中的那只脚,试着小范围地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还好,全身上下都还能动。
、第六十七章
“听得好玩吗?”
寂静无声的山洞,一个暗哑低沉的声音从我耳边飘过,就好像一阵狂风肆虐刮过,带走了我所有的感官意识。我反映了好久才弄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听壁脚被人给当场抓着了。
“啊!”一声惊呼从我口中溢出,手里的麻雀应声落地。转过头,一双不带一丝温度的茶色眸子冷冷锁定住我,仿佛想要将我看穿似的。我连连向后退着脚步,却不知道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给绊倒在了地上。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面前这人必是九阿哥无疑!只是,我并没有发出声音,他是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的?
昏暗中,我看不太真切九阿哥的脸,但那双茶色眸子就好像会发光一样,紧盯着我不放。不知怎么的,这一刻,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害怕,不知道是怕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怕这悄无声息的黑暗。
忽然,他抬脚朝我走来。我见状,立马准备朝后退,可天不遂人愿,我退无可退,背后已经是假山石壁了。
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我的眼前,紧接着,我的下巴被一支骨节分明的手强行抬了起来。九阿哥蹲在我面前,他的脸上打着一束光,那束光是从对面石壁上的小洞里照进来的,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他的脸上。
我下巴被他抬起,只能被迫仰起头望向他。不得不承认,这九阿哥确实是长得好看。和宜妃竟有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正打量着我的狭长凤眼,简直是一摸一样。
我斜着眼不去看他,心想,你不说话我也不开口,看咱们谁扭得过谁。可是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看着眼前慢慢放大的俊脸,我一个使力打落了捏着我下巴的大手。
“你想干什么?”他该不会是因为我撞破了他的好事,想要来个先奸后杀吧?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昏暗中,这声音听起来却是该死的低沉性感,使得我晕晕乎乎,摸不着头脑。
“我要真想干点什么,你觉得你能阻止得了吗?”他站起身讽刺我。
这人好是狂妄!不过,他的话倒是说对了,我当然阻止不了他。他虽然长相偏柔,可好歹是个男人不是?凭我这身子板想要阻止他,简直就是不自量力!但我想说的是:我虽然阻止不了他,但也不会让他得了便宜去!
我从地上起身,快速拔下头上的簪子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心里思考着一个问题:万一他真要先奸后杀,我是该用这簪子来对付他还是结果了我自己?
他挪动脚步再次走近我,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噔噔”的声音,在这一刻听来尤为刺耳。我正准备拿出簪子来,腰上却是一紧,然后唇上就多了个湿热的软东西。
我仿佛石化掉一般,手里握着的簪子完全派不上用场,桂花的香味铺天盖地。那人见我呆了,吻得越发肆意,已经撬开我的牙关在我口腔里面攻城掠地了。
我眼睛一闭,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就着他的舌头就是一口。他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放开了我。我快速退到石壁上靠好,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胸口在剧烈起伏着,呼吸的声音浓重且急促。
“看吧,我说了,我要真干点什么,你拦不住的。”他说完这话,用手揩一下嘴,撇下我大踏步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石洞,我一下子虚脱坐到地上。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竟然有血的味道!
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我弯一下嘴角,摸索着找到那只被我掉到地上的麻雀。麻雀到手,我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迈着步子也出了石洞。
离开时,我回头望了一眼,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石洞里面的一切都是梦,都是梦……
九月三十日在不情不愿中还是到来了。一大早,我照往常一样去给太后请安,刚走出自己的院子,却遇到前来传康熙口谕的李德全。
听李德全传完口谕,我无奈地叹口气,居然要我随行去畅春园。可是,康熙要废自己儿子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是老天爷要我去见证历史?
“格格,收拾收拾,随奴才一道走吧。”李德全对我说。
我点头,转身进院子给正在打扫院子的雪砚交代了一句,匆匆跟着李德全一起走了。
马车行得四平八稳,我的心却跳得七上八下,坐在软垫子上也如坐针毡。和我同坐一辆马车的是两个乾清宫的宫女,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大,见我表现随和,那两个宫女也就没有多大顾虑地聊开了。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忽然回想起郑春华昨天在假山石洞里对九阿哥说的那句话,她说九阿哥烦恼的事情她会帮他解决掉。难道她说的解决就是去和太子私会然后故意被抓?她知道八爷党现在正在想办法让康熙再次废了太子,所以她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私会太子?
如果真是这样,我应该说那郑春华痴呢还是该说她傻?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的名誉和性命丢了值得吗?
一到畅春园,皇子们以及部分大臣、太监就被集合在畅春园的花园内。太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满脸的悔恨样。其余的阿哥则排成一排跪在太子身后,他们都低着头,我看不到他们脸上是幸灾乐祸还是假装伪善。
我跟着李德全一起站在康熙佔慕巫颖呱希滴跖萋妫谥谌嗣媲袄魃丛鹛迂返i的错处,说的无非都是些骂人的气话,大致意思是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
四年之内两次废立同一人,在历史上找不出第二个记录。康熙是一个事业型的帝王,他绝对不可能将江山托付给太子这样无用的人。再废太子的想法,肯定深深灼伤了康熙的尊严。为了合理合法合情地废储,罪名必须扎实,不能留下遗患。因此,他重提会饮结党案,可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的是想做实太子的罪名,使再废之举有充分的理由。
我听着心下一阵好笑,只字未提太子和郑春华昨夜私会的事情,到底是天家的颜面大过一切。
小心朝九阿哥的方向斜了一眼,他若无其事地跪在一众阿哥中间,腰杆挺得笔直。心里一阵恶寒。一个女人为他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居然还可以这么的风轻云淡,果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六十八章
十月初一,康熙向诸王、贝勒、大臣等宣谕重新废黜太子胤礽的原因: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不辨,大失人心;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康熙还告诫诸大臣,说是今后如果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立即诛杀。
至此,康熙正式宣布废黜太子,并明确表示,今后不再册立太子。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了。忽然就想到魔术师刘谦的一句名言: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那么,我是不是也算得上是见证过历史了?
据传言,清朝的历史多被后世篡改过,我穿越过来不久,也没有时间考证这一说辞的可信度。再则,古代是男人的天下,女子能留名留姓的并不多,虽然学历史,但我所知道的有关于郑春华的信息也不多。
不知道康熙是怎么处置那郑春华的?是不是真的将她贬入冷宫了?八爷党和四爷党又会拿郑春华事件做些什么文章?
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的原因,总之,我失眠了。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跑去夜游畅春园。
不管是在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畅春园我都是第一次来,自然是打不到方向,只能随着心情瞎逛。一阵流水的声音传来,我便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座假山。假山上有潺潺的水流流入旁边的池塘里。水流声叮叮咚咚,甚是好听。
假山边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四角亭,抬头望了一眼,“鸢飞鱼跃亭”几个字跳进眼球,是个好名字。亭子顶部向外延伸出来的四个角上分别挂着精致小巧的水晶宫灯,四周罩着水蓝色的轻纱。微风吹拂,轻纱随风轻轻舞动,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沿着石阶一梯一梯地往上走,走近了,才赫然发现亭子里面有人。此刻,那人正背对着我坐在亭子里面的石桌边。由于晚上灯光不好,我认不出那人是谁,只觉得背影有点熟悉。
正准备转身走人,那人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是四阿哥。
雍正发话,我怎敢不从,不清不愿踱着步子走进亭子里面。正准备给他请安,他却抢先一步道:“这大晚上的,请哪门子安,坐吧。”
不必请安,我乐得自在。许是因着德妃的缘故,我并不怎么害怕这冰冻四阿哥。坐下才看见石桌上摆着两坛酒,一坛已经拆封,一坛还未拆封。四阿哥一只手拿起那坛拆了封的酒灌一口,说:“怎么大半夜一个人到处瞎逛?”
我抿着嘴小心瞟了他一眼,答道:“睡不着。”心想,这大半夜瞎逛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您老不也在这里坐着一个人喝闷酒吗。
四阿哥又仰脖子灌了一口酒,这次却没问我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神里有着我读不懂的情绪。虽然是晚上,可被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男人这样看着,我还是觉得脸上烫。
“四爷,蛮儿在贵府上可还好?”我决定找话说。
四阿哥不答我,只是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仰脖子猛灌酒。我有点看不下去,伸手从他手里抢过酒坛:“四爷,酒喝多了伤身。”
夜,寂静无声。昏暗中,他目不斜视地望着我,深邃的眸子里面光芒闪动,仿佛黑夜里闪烁的星辰。他的眼神有温度,并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我想,他大概是醉了。
“今天是十三弟的生辰。”他转过头看着远处,淡淡地说。
呃,被圈禁在养蜂夹道的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