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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来过两次,除了带来一大堆补身子用的补品外还带来了一大摞他老人家亲自写的字帖。他说我的字上不得台面,叫我跟着他写的临摹。我刚想开口拒绝,他那张勉强算得上温和的脸瞬间变冰山,我便赶紧把那字帖收了下来。
八阿哥带着十阿哥来过一次,同四阿哥一样,一人带来一堆养身的补品。十四阿哥在八阿哥和十阿哥之后也来了,没带补品,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扔了两本书给我就转身走了。我翻开一看,竟是笑话书,想必是怕我整天躺在床上无聊吧。
五阿哥、十二阿哥虽没有亲自来,却还是让人送来了一大堆补品。
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从什么时候起,我竟也变得这么人缘好了?
那些人送来的东西,我是照单全收。面带微笑一件件的把那些东西打开排成一排,心里面却是酸痛难忍。不该来的来了一大堆,该来的却始终都是望眼欲穿。
雪砚收拾桌子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把那些补药用来入药,我摇头如捣蒜,只说收到柜子里以后再用。他们送的都是人参,雪莲之类的珍贵药材,要是都进了我的肚子,我怕是活不了多久就要去见如来佛祖了。
北方的冬天永远都是白雪覆盖的季节,自打第一场雪落下后,这雪便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下,总是没个尽头。到了十一月尾巴上,我那所谓的风寒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腊八节当天,一大早太后就叫人送来了腊八粥。打开食盒,顿时香味四溢,馋虫乱窜。
太后赐的东西,我自是要亲自去谢恩的。于是趁着书砚和雪砚在小厨房里忙活之际,我揣了个暖手炉便自己出了门。
“你个不听话的丫头,身子才刚好利索,竟又跑来给我请安。”太后和蔼可亲地责备我,顺手把我拉到身边铺着雪白狐裘毯子的炕上坐下。
我连忙笑着回答:“笙歌是来谢老祖宗的,劳烦您惦记,竟一大早就差人送了腊八粥。”
老太太伸手拂了拂我的鬓角,把我脸颊边的一丝散发细细地替我别到耳后,笑道:“天寒地冻的,要是再病了,我这宁寿宫的大门又要被那帮小子给踏破了。”
我稍微愣了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我上次生病的时候那些个还算得上相熟的阿哥都给我送了礼,有的还亲自来探了病,宫里人多嘴杂,那些阿哥怕都是借着给太后请安的名义来看我的。
想通这一点,我脸颊红了红,忙低头对太后说:“老祖宗请放心,笙歌这病好全了便不容易再犯,上次倒是多亏了阿哥们惦记。”
太后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对着我笑,我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索性低了头陪着她一起笑。笑了一阵,一个宫女躬着身子进来说:“启禀太后,给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的腊八粥已经备好了。”
太后收敛笑意,对那宫女道:“备好了就快些给她们送去吧,再放一会儿该是冷了。”
那宫女答了声是便要出去,我赶忙对太后说:“老祖宗,上次笙歌生病的时候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送了药材,不如让笙歌去给她们送腊八粥吧,也好顺道答谢二位娘娘。”
太后想了想,点点头,对我说道:“也好,德妃和宜妃也不是外人,是该多走动走动的。”然后她就吩咐那宫女去厨房取了腊八粥,还吩咐那宫女和我一起去。
天气还算明朗,虽然在下雪,也只是稀稀疏疏飘落几片而已,落到地面上就化不见了。风不大,但刮到脸上却有深深的寒意,嘴里边呼出的二氧化碳一遇到外界的严寒便跟冒着烟似的。
我带着太后派的那个宫女慢条斯理的往德妃的永和宫走。想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都走得飞快,但经过我的时候还是会给我行礼。受他们的感染,我的步子竟也跟着快了起来。
漫步在长长的青石甬道上,拐了几个弯,终于看见“永和宫”三个烫金大字。刚要进去就看见十四阿哥从里面出来,于是赶紧俯身请安:“给十四爷请安,爷吉祥。”
“来看额娘吗?”十四阿哥开口问。
“是,太后叫我来给额娘送腊八粥。”我赶紧回答。
“病好利索了?”他又问。
我又点头答是。忽然就想起了上次他给我送的那两本笑话书,于是说道:“上次十四爷送的书笙歌已经看完了,只是今天不知道会碰上十四爷,只好等下次十四爷去宁寿宫的时候再还给十四爷了。”
“两本书而已,不必还了。天儿冷,你赶紧进去吧。”他的口气有点别扭,但听得出来是在关心我,我便再次朝他福了福,进了永和宫。
德妃见到我自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还是责怪了两句。无非是我穿的衣服少了,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之类的话。我知道她是真心真意的关心我,便认真听她训话,并且保证下次绝对裹成粽子出门。
“皇上驾到。”才刚和德妃说了两句话,便听见李德全尖声尖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于是我赶紧跟着德妃一道下了床榻准备迎接圣驾。
不一会儿,便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康熙进屋,屋里一票人在德妃的带领下给康熙行礼,大呼“皇上吉祥”。
康熙一挥手,大声道:“都起来吧。”然后就迈开步子朝德妃走去,德妃见状赶忙再次福身:“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康熙伸手把德妃扶起来,温和道:“爱妃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德妃吩咐宫女上茶,我和一众宫女退到一边站着,本想糊弄过去不让康熙注意到我,却还是被康熙发现了。
“笙歌丫头也在啊。”康熙喝了口茶,朝我的方向望了一眼。
被点了名,我赶忙上前给康熙福身请安,眼睛却是死死盯着脚下的地板不敢乱看。不知怎的,我有点害怕这个有着“千古一帝”之称的康熙,从第一次见他就有这种感觉。
康熙叫了声起,然后对我道:“朕听说你前阵子感染了风寒,可好全了。”
我赶忙恭敬答:“已经痊愈了,谢皇上关心。”
康熙嗯了一声,叫我抬头。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略带审视的目光,他手里面捏着茶杯盖子,把它在手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我见他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心下顿时生出冷汗,却是什么也不敢说。
过了半晌,康熙终于幽幽开口:“朕听说前阵子阿哥们……”
“皇上,笙歌还要去给宜妃妹妹送腊八粥呢……”德妃突然开口打断康熙,但话一出口却好像发现自己犯了错误似的,立即缄口不语,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康熙脸上的表情。
果不其然,康熙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大概也能猜到康熙想要说什么。前阵子我生病,阿哥们都带着奇珍异宝来瞧过我,康熙虽为一代圣君,但却生性多疑,他多半怕是以为我和某个阿哥有暧昧关系。
我心里暗叹,这他倒是多心了。除了那个人,我愣是没看出来哪个阿哥和我有什么讲不明白的关系。
想起那个人,触动了我心中的伤痛,却也只能垂首站在那里把头埋得死低。屋子里面空气流动不通,我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顺了。
好在康熙爷最终还是发了话让我去给宜妃送腊八粥,我虽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却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赶紧福身退下了。
出了永和宫我便吩咐和我一同来的那个宫女回了宁寿宫,一个人提着食盒往宜妃住的长春宫走。
心里面七上八下,既期待又害怕。沿着青石甬道拐了几个弯,长春宫便到了。宜妃似乎没想到我会来她这儿,但还是维持着形象笑着。我和宜妃素来不怎么亲厚,对她表达了上次送药的谢意之后便告辞离开。出了长春宫,竟已是大雪纷飞。
收拾好低落的心情准备回宁寿宫,走了一段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失落好像洪水猛兽一般朝我袭来,我抱膝靠着高高的红墙缓缓向下滑。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边流了出来,雪花飞飞洒洒,不停地落到我的头上、脸上、衣服上,可我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透过迷蒙的泪眼看着雪花漫天飞舞,我的心似乎也随着飞了起来,最终沉入无尽的死水之中,鲜血淋漓。
我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可时间越长我却觉得越痛苦。在爱情面前,我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我以为自己伪装坚强得不露痕迹,思念却在不知不觉间满溢。想见他的冲动让我来了这里,却连他的背影都没有见到。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为了一个不爱,或者不再爱自己的男人疯了……
一阵脚步声渐渐踏近,靴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我心里蓦地一惊,赶忙起身抹眼泪,却在看着那抹顷长的身影时呆若木鸡。
他正撑着一把伞站在离我大概五米远的地方,此刻正冷冷地看着我,眉头紧紧皱着,满脸的阴郁之色。
对上那双满是桀骜的茶色眸子,我的心开始发起抖来,心里悄悄划过一丝疼痛。这不是我期待的吗?为什么此刻我却如此这般的难过?
看着他撑着伞就快要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勇气,居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里面就像一片幽深的湖水,深不见底。我的心被划开一道口子,痛得没有半丝知觉,只知道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告诉我,我没失忆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望进他的眼睛问他。
我以为他会睁大眼睛瞪我,或者是直接绕过我进去长春宫,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偏过头不看我,淡声道:“没有。”
心,瞬间坠入冰窖。
“真的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可这一丝希望却终究没能带我走进天堂。因为,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的色彩。
他嘴唇半张半合,冷冷说道:“没有!”这样的两个字,短促,却笃定。
心里面某个地方终于坍塌下去一块,悲凉无限。
终于,我垂下了拦住他去路的双手,而他也毫不迟疑的从我身边走过。
看着他留给我的背影,心里面一片冰凉泛滥。
天,真的,好冷……
、第七十五章
也许,生命本就是一个疗伤的过程。受伤,痊愈,再受伤,再痊愈。如此反复循环,直到老死。
虽然心里头不好过,可这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
紫禁城里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单调,就像一台复读机,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内容。我每天吃饭、睡觉、练字,日子也就这么对付着打发过去了。
进入腊月后,年味一天浓过一天。无论是哪朝哪代,过年都是被视为是最隆重、最盛大、最喜庆的节日。腊月初八一过,宫里面就忙了起来。从里至外,从上至下,到处是一片喜洋洋的景象。
康熙从腊月初一起便开始赐“福”,许是沾了太后的光,康熙竟然也派人给我送了一幅他的亲笔来。放眼一看,写的却不是“福”字,而是四字吉祥语“宜春迎祥”。字送来的当天,书砚和雪砚两人就张罗着把字贴在了大堂的正中,进门就能看见。
除夕宴在腊月二十四日开设,我也有幸见识了一下爱新觉罗这个最尊贵、最显赫的家族几代同堂的盛况。
当天,乾清宫丹陛上左右安设了两座万寿天灯,丹陛下也设了两座天灯。数不尽的红蜡烛照得整个乾清宫亮如白昼。酒将罗列,灯火辉煌,说不出的精妙绝伦。
后宫里面的那些妃子就像是来参加选美比赛的一样,一个个真可谓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能有多漂亮就打扮得有多漂亮。
我随侍在太后身边,看着康熙的三宫六院,真可谓是大饱眼福。只是,不知道她们这样子一天到晚地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折腾自己,累不累?
除了康熙的妃子,康熙的那些个儿子、媳妇也是一大看点。那一大群阿哥上次我没有全部认完,但十四阿哥前面的倒是记全了。如今放眼一看,个个英姿勃发、精神抖擞,真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种宴会,阿哥们都会带家眷入宫。我仔细瞟了一眼,除了那个人以外,其余的阿哥都带的是自己的嫡福晋。那人的身边除了嫡福晋董鄂氏外还坐着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并且那个女人我还认识,康熙身边的近身宫女红棉。
记得上次在畅春园撞见他们的时候,红棉还让那个人去向康熙讨了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如愿了。
爱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有去追逐,才能够有个结果。看来,每个人都是在追逐奔跑着,只有我一个人是停在原地不动的。
康熙五十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我这个人别的还好,就是怕冷,于是整天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呆在屋里不肯出去。还好有地龙这项伟大的发明,要不然我真的要学青蛙找个地方去冬眠了。
腊月二十八一大早,我正裹着被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忽然听见书砚和雪砚的声音齐齐传来:“奴婢给雍亲王请安,王爷吉祥。”
见了四阿哥许多次,我早就已经不怕他了。见他来,我也不停下,只吩咐书砚上茶。
四阿哥盯着我轻笑一声,也不管我,只见他脱□上的貂裘大氅递给侯在旁边的雪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