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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粮官不顾胖子阻拦,一到赤壁,便将胖子的大名报到了军司马那。
原本军司马让胖子耍几招拳脚看看,胖子还想推辞不会,可他转念一想,现在兵荒马乱的,他到哪找船渡江去?就是真有船,他偷偷摸摸渡江、要是被抓到了,不是乱箭伺候就是乱刀砍死……没死在关羽手上,却死在不知名的小兵手里,岂不冤枉?
不如让东吴水军相送一程?
想通这关节,胖子索性跟那粮官借把了大刀舞开架式,他不过运劲挥了几刀、就将士兵们练枪用的木桩子砍成数段。
军司马看得眉开眼笑、直呼“胖子是个人才”,又问:“会不会用枪?”
黎胖刀艺精湛,对枪却是一窍不通。军司马略一思量,就将胖子画到了甘宁麾下。
一般来说,枪是陆上作战的兵器,踩得实地,重心稳妥,刺出去的枪才有力道。
但刀的分量没有枪来得重,单靠手腕臂力出力就足够挥舞,所以东吴船上的水兵多半是用刀的。
甘宁是锦帆贼出身,手上横江铁锁能使得虎啸风生,可这种奇门兵器,不是人人都用得来的,所以他一干手下用的都是大刀。
在甘宁投靠孙权以后,孙权为了表示信赖,亲选壮士加入封其为亲卫营。
亲卫营,可以说是除周泰的解烦军外,孙权手下最强大的一支兵力,而甘宁为报知遇之恩、也是竭尽所能。
这亲卫营每战必先,往往是死伤最为惨重的一支部队。所以军司马的上头交代,只要有擅长刀法熟习水性的,就先往亲卫营送。
身份核实?
即便真有奸细,以亲卫营的汰换率来看,等他们爬到能探听机密的位置,早就葬身大江,喂鱼喂虾去了。
于是胖子领了大刀,拿着新领好的皮甲令牌,就让军司马带去亲卫营报到去了。
亲卫营跟其它部队不同,这里不像其它队伍有官阶分级,他们在战场上基本上就是敢死队,是跟敌军以命换命,鼓舞士气用的。
这样的兵在战场上,只要记得往前冲、不断地往前冲就行了。整个亲卫营五百人就听甘宁一人指挥,反正只有一种命令——“往前冲”,甘宁不过是起个带头作用。也因此,这亲卫营除了甘宁一个将,其它都是兵。
胖子刚来亲卫营,板凳都没坐热就听号角长鸣声不绝于耳。他看到大伙急匆匆地跑去,扯了个样貌看来颇斯文的汉子一问,才知这是准备出征的号角声。
“娘的!老子一口军粮都还没吃到嘴里,就要去帮人拼命?”
胖子把皮甲一套、紧了紧袍口衣袖,跟着大伙肩贴肩往那卫营校场站去。
亲卫营没什么规矩,却从来没人是因为犯下外头那些框框条条的规矩而受罚。
人性就是这样,明白条列出来的纪律才会有人贱到想去反抗。若是一切自主,大伙反而觉得那无趣,都是刀头舔血过日的人,更不会计较这些。
所以他们纪律好得很,甘宁响号一吹,没半炷香人就来齐了,还是按行对列,一个个大气不吭地站着。
一如以往,甘宁只有从上头获得了死命令才会召集下属,这种聚会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发言,这不是上级跟下属的战术讨论,而是无庸置疑、不可更动的命令。
胖子站在后头,只听到了几项命令,接着大伙就和他们集合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地散去,立刻磨刀备战。
胖子只知道一件事。
“今夜二更,夜袭!”
夜袭谁?怎么夜袭?这些胖子都不清楚,他只能跟着周围伙伴生火煮饭。
对这样的事,大伙似乎熟悉得很,没过一会,就有人跑来帮着检查刀利不利、皮甲有没有缺损、长靴合不合脚。
胖子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要担心上阵的时候得砍几颗人头就好。
日落西山,周围了然无声,胖子脑里还是犯着点迷糊,直到一个老兵拿了片荷叶给他。
这一小片荷叶是用来包炒米用的,亲卫营的作战都很拼命,若是战况好的时候,往往几次追击冲锋就是一整天,干粮必须自备,炒过的米用荷叶包裹可以久放,胖子学着老兵包好了米、贴身收着。
老兵自顾自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不像是说给胖子听的,不过说的都是胖子该知道的战场存活诀窍。这些要诀都是老兵们口述给新兵知道的,如果过了今天,老兵阵亡了,就由新兵继续传下去。
亲卫营的死亡率高,没办法像其它部队可以定期操练,他们只要学会如何在战斗中活下来就够了。其它事情,只要记得一项——
紧紧跟着跑在最前头的甘宁大将就好。
“如果甘宁死了怎么办?”胖子很不识相地问了这句话。
老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口浓痰差点吐在胖子脚上:“操!像你这样的新兵死上十次,大将的寒毛都不会掉上半根!自己小心点!”
胖子以前只经历过江湖斗殴的场子,这种军阵之战他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在大伙入帐歇息的时候,胖子依旧精神亢奋。
摸着怀里的炒米,胖子索性坐起身继续练那烂熟已极的少林吐纳。
滴水可以穿石,内力加的再少都是加,胖子在得到其它内功法门前,恐怕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喂!起来了!”
直到有人将胖子推醒,他这才睁开了眼。
天色漆黑一片。
胖子穿上皮甲,收好了荷叶包,大刀一别,随着亲卫营列着队伍上船,这船是专载人用的,一条船上坐满了足有百来人,胖子捡了靠船尾的位置席地而坐。
他不想引人注目,反正时候到了,他偷偷摸摸地走,也许会顺手杀上一两个曹兵,作为这把大刀的工钱跟船资。
周围跟胖子一样席地而坐的人越来越多,没多久,船舱下已经黑鸦鸦的挤满了人,可却一点都不气闷。胖子四下搜索,想看看气室暗门是藏在哪儿。
就在船开动的时候,上头又下来了个光着膀子的大汉。
甘宁。
摆摆手要大伙噤声,甘宁自己则压低了声音说话,不过这声音不论远近,似乎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分功力胖子自叹不如。
“兄弟们,剿灭曹贼就看今朝了!为了今日一战,黄盖将军忍受皮肉之痛,委屈了堂堂将军颜面,在众人面前被周都督羞辱,就是为了假意投曹,为了让吾等儿郎减少牺牲!”
甘宁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粗犷,带点沙哑的嗓音,说起话来也是极富煽动力。
“黄盖将军的船半个时辰前已经开去,上头除了他,还有满船干燥的引火之物,想来黄盖将军要做什么,大伙听到这,应该都清楚了。他这一去,可没想着回来……” 。。 。。
甘宁顿了顿,这个中断极为恰当地让众人集中了精神,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事,本来该是俺去的。”
一听到这,底下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虽然想开口说话,但没有甘宁应准,谁也不敢先开口。
“嘿!若是俺去,怎能不显显俺亲卫营威风?这当头第一刀若不是俺亲卫营砍的,以后兄弟们面前怎么抬头讲话!俺不是在家读书写文章的料子,既然来给孙爷当兵杀人,这俺本行,若作不好,岂不让人笑话!”
胖子听老兵们说过甘宁。
甘宁平常总是吊儿啷当、玩世不恭的模样,可一到作战,以往干水贼时的那股狠劲立刻表露无疑。胖子是没看过甘宁平常的模样,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有几分舍我其谁、惟我独尊的味道在。
“……可惜俺人微位卑,曹贼看俺不上,只有委屈了黄老将军。黄老将军吩咐了,火船一撞,在上头是九死一生,他要俺多砍几颗曹家狗贼的头,好在他灵前祭奠——
“俺答应他了,三千颗!兄弟们,听清楚了,三千颗人头!自己数数自己该砍几颗,没砍完前可不准倒下,更不准用自己的人头充数!”
甘宁话一说完,人已经走出船舱。
“他娘的,谁说武官不会说话?老子还不是给甘宁说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狂跳?”
胖子没忘记他要投靠曹操的初衷,可心底也承认,方才这番话已经讲得他开始动摇了。
“操!老子何必在这婆婆妈妈?曹操又没有派八人大轿来请,难道我就非去不可?等下见一步走一步,别叫人乱拳打死老师傅才是道理呐。”
胖子摩拳擦掌在船舱里候着,外头嘈杂声渐渐传来,似乎黄盖已经得手。他没有眼福一窥外头景象,只好凭空想像。
船上控桨船夫则是看得目眩神迷,手中桨叶差点把持不住。
此时的赤壁上空,孔明本命技能“天地决策”借来的东风,将东吴大旗吹得猎猎作响,一时间狂风呼号、飞沙走石。
空中千只身上冒着火的乌鸦带着火尾满天飞舞,落在曹军大船后倾刻化为团团烈火,漫延极其迅速,这正是鲁肃的本命天火,跟韩当的本命飞鸦合力施展的技能“神火飞鸦”。
船夫按照上头指示,不管江上烈火烧得如何猛烈,桨叶就是控制的朝着岸上直扑而去。
江中船只已是瓮中鱼虾、蒸煮随意,他们是要来抓曹操这只大螃蟹来的。
胖子犹自吐气调息,准备上阵厮杀,就听上头船舱门咿呀拉开,船夫“登——岸——”的声音拉得老长。
胖子一出船舱就闻到漫天的硝烟味。
长江上船只或是破碎沉没,或是倾倒翻覆,曹军士兵正承受着东吴水军的无情打击。东吴船只已经载满水兵,没有空间受降收俘,曹军的士兵即便举手称降都难逃一死。
“大伙跟着前头衣口戴花锦巾的,咱们走,快!”
甘宁如雷声般大吼,唤醒了犹自震惊于江上杀戮画面的胖子。
亲卫营虽然没有其它偏将,可只要能在战场上多活几次的人物,甘宁都会送这些人一条花锦巾,若是跟丢甘宁,跟着这些人也是一样。
胖子迈开大步就往前奔去。
尽管没练过轻身功夫,但他不论内力武功都较身旁士兵们高上数筹,很快地就追上了最前头的十来人,他没注意周围,一心就想知道甘宁是要去哪儿,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甘宁身边。
“兄弟!你是第一次上阵是吧!”
胖子听到身旁有人搭话,他也没看是谁:“是呀!老大哥,你怎知道?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追这么深,甘将军就不怕曹军断后人马会埋伏吗?”
“你问别人也许问不出个究竟,不过俺知道。咱们这次去的是华容道,是刘备手下孔明军师的建议。”
这声音怎地这么耳熟?胖子转头一看,竟然就是手持铁锁、肩系锦巾的甘宁。他直到这时才知道,他跟甘宁的目的地竟都是华容道。可一听这事是诸葛亮交代的,胖子心里没由来就突了几下,总觉得中间有些猫腻。
胖子正琢磨着,旁边甘宁继续说道:“至于俺知道你是第一次上阵这事,就要说到你身上这件皮甲了。”
胖子满脸疑问,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其中关节,恍然答道:“这皮甲不会是以前……”
“挺机灵呀!亲卫营死伤汰换的快,没有番号跟编制,那军司马想了个妙计,在皮甲上刻了号,每次打完仗回去,清点皮甲料号就知道哪位兄弟阵亡,他们会重新制作补上……你这件刻着‘丙七’的皮甲,上回穿着的兄弟,就是帮俺挨刀死的——好汉子!”
甘宁想到前事,心头一阵唏嘘。
“妈个巴子,敢情这是个死人号码,而且还是帮你死的?幸好这件是重新制作,不然要老子穿个晦气玩意,老子不跟你急才怪。”胖子一想到这中间的故事,又见到甘宁看这皮甲的惋惜眼神,整个人就不自在。
先前孔明那事,他就这么给忘了。
整支队伍急行了半个多时辰,胖子便开始佩服后头的老兵。
看这群人喘气的模样,绝不像练过内功,可他们这种全凭一口气在跑的家伙,居然能连跑半个多时辰,虽然个个都喘得跟条牛似的,可就没半个掉队拉下。
甘宁手一摆手,“吁”的长声传来,这是地头到了的意思。大伙屏气凝神,缓缓抽出腰间佩刀。
胖子定睛一看,这山林底下是条小径,到处都是坑坑洞洞,别说骑马,连步行都有困难,一旁的林间土路则是虬根错杂,是藏身伏击的好地点。
险地,小径,加上适合埋伏的要道,想来此地就是华容道了。
正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他们刚到不久,华容道上就传来达达马蹄声,这小路策马难行,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一群人牵马赶路。
胖子左瞧右瞧,想知道哪个是曹操那厮。
甘宁响指一打,留下了两百多名士兵作为预备队,准备最后一举决定战局。
曹军步伐甚快,转眼间与藏身处距离已不过三十来丈,甘宁铁锁一拧,就对着后头呼喝。
“不留活口!杀!”
亲卫营腾腾杀气立即汹涌勃发,怎知曹军竟视若无睹,只有马儿因为不久前在赤壁受火烧刺激,听到东吴兵大吼大叫,不禁嘶嘶吐着鼻气。
慌而不乱?看的胖子心中直打鼓:“娘呀!这是做贼的遇上土匪了,别是出来打雁却让雁给啄了吧!”
曹军部队前两名领军将领摆手大喝,一声令下,两百多名曹兵即刻摆出阵式,一点也不像是正在仓卒逃逸的溃兵。
“将军,看来不太对劲……”胖子眉头一皱,心里不安的感觉是越来越浓厚,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