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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起夜溟冰凉的手,额头触上那片冰凉,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夜溟……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也止不住心里的震颤。
夜溟几乎将自己的舌头快要咬碎了,上面赫然可见几条狰狞的伤口,他为的是……为的是……
“……玉,别哭……没事,先出去……”
、红殇,你错了
红苑中一片漆黑死寂,仿佛无人的空院落,只是那院中池塘边上,定定坐着个人。没有慵懒躺卧,没有美酒相伴,那一身的红衣,淡淡月光映照下,居然是崭新的。
静静坐着,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想替他报仇,就动手吧。”
红殇说完,眼看着面前漆黑的池水,前一刻还是幸福与甜蜜,瞬间又被打回地狱,或许,他本身就只能活在地狱间,是他……奢望了幸福。
他的计划其实很完美,他不想要夜溟的命,不想让绯玉终有一天要他以命偿命,他只是想……只是希望……
哪怕公主寻了去,驸马夜宿青楼招妓,夜溟照样是驸马,日子不好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哪怕日后他再来纠缠绯玉,他还有资格么?哪怕日后绯玉就算是知道了……一切早就已经成真。
但是,他没有想到,夜溟真的是仙,他的朋友,居然是冥王。
他并非昏厥,而是突然凌空看着绯玉和冥王,绯玉得知一切都是他所为。
他不想解释,徒劳去申辩,他不想要夜溟的命,如果他真想杀了夜溟,何苦大费周章?
但是此一刻,事情就发生在绯玉面前,且是她亲自去救,性质早已不同,他无法面对,也无法解释。
他所做的一切,如若被绯玉撞个正着,形同……
红殇轻轻闭上眼,却突然,一个柔软的怀抱从后拥住了他。
“红殇,别这么对他,也别……这么对自己。”绯玉的声音仍旧哽咽着,“红殇,我都懂,但求你,别再逼自己,哪怕你逼我,也别再为难自己。”
红殇的身体一僵,感觉到绯玉的手臂收紧,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
“红殇,你错了。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未在意过,我在等你的身体好起来,不希望那些药彻底毁了你。那些药,你吃了会心痛,我也会心痛。
红殇,哪怕现在有无数人爱我,我爱的仍旧是你。哪怕他们各各比你清白干净,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别再逼自己了,别再去伤害任何人,我知道,这一切都非你所愿。”
、五百年前也是错
红苑之中一番爱至切情至深,天地可鉴,却也同样落入夜溟的眼中,是冥王带来的影像。
夜溟强撑起身体俯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直到冥王收了幻象,久久,夜溟才用心声问道:“她不会爱我了,对么?”
“看见了这些你还要问我?你是真的变傻了么?”冥王皱眉郁闷道。
夜溟仰起头,直定定看着冥王,“冥王,我究竟错在了哪里?”
冥王深深叹了口气,想了想,“夜溟,或许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恐怕……五百年前的绯玉也未曾爱过你。”
“不可能……”
“你细想想,如果五百年前她爱你,又怎能离开了山谷便再也不回?而她……当时就已经爱着别人,就如同现在这样,或许略有不同,但没太大区别,总之,她爱的不是你。”
“但是,五百年前,我们已经……”
冥王一听这个就觉得头痛,或许……这就是夜溟逃不过的心魔,“五百年前你的风华谁人能抵抗?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凡人,她是被你迷惑了,或许也能说是……贪恋美色。”
“那为何现在的绯玉……”夜溟试图将所有的问题问个明白,哪怕是最让人尴尬的问题。
冥王略想了想,“这个绯玉的性格可以说是你一手缔造,你看顾了她近二十年,还不了解么?她懒,她需要的是一个事事能为她出头,死心塌地愿意保护她的男人。甚至可以说,她要的是承受一份爱情,而你……给不了。”
夜溟顿时不甚明白,却接着问了下去,“那我若是能给呢?”
“你能给她什么?”冥王极认真问道,“她对待你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如今已经不知所措,她从未学会怎么对待像你这样一个人。越是面对你就越是为难,你觉得,她怎么才能爱你?”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夜溟有些难以接受,缓缓垂下了头。
“夜溟,别执迷不悟了,跟我回冥府,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夜溟拒绝的果断且干脆,突然抬起头来,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令人心惊。
、跪求冥王
“是我将她带入这个世界,甚至将她抛入这个死局,无论如何,我要替她争了自由,保她平安。”
冥王听了却微微一笑,“你还是不死心么?”
“最起码……”
“夜溟,何必如此?想你自己也已经明白,宿命纠葛,命由天定,你改了一次所付出的代价……你已经改不了下一次。但是,你……”冥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劝动这个死心眼的狐仙,却不得不再次苦口婆心,“回冥府吧,就算是没有了下一世,也总好过转世为人,你犯下的天律,足以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夜溟其实早就明白,他做了这么多逆天之事,冥王替他挡了一部分,而剩下的,轮回之后生生世世再还。可是,他不在意轮回,他在意的是……
这一世,他真正爱上了一个人,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爱上同一个灵魂,却并非同一个人。
但是此刻,他已经求不了天长地久,他只求……死的瞑目。
猛地抬起头,“冥王,帮我。”
“不可能。”冥王断然拒绝,“逆天之事我都能做得,但是唯独这件事,要我亲手毁了你,做不到。”
“我如若一直是这副模样,哪怕三年五载后,世世轮回中,我也再难如愿。冥王,我不求苟延残喘,不再求安逸仅留残躯而已,我只要此生……哪怕她能记得我,我……能了结心愿。”
冥王看着夜溟,很难想象,昔日不可一世的他,曾经傲气四溢的他,也能这般卑微与他说话。
一个承天命降生的仙,一个集世间荣耀于一身的他,居然有一天对他说,只求爱人记得他,而非与爱人携手百年。
他不能理解夜溟此刻的想法,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居然能折损夜溟的骄傲。
“夜溟,我不能帮你。”
此一时是帮,但是,形同亲手将千年的故友毁灭,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然,一句拒绝,夜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扎着翻滚下床,却是双膝跪倒在冥王面前,深深俯下了身体,“冥王,求你……”
、末路的开始
冥王虽受上天管束,仍旧位阶一界之神。
神灵吹灰之间,已能让人间瞬间天翻地覆,神灵的血,能化腐朽为神奇。
区区几滴血,对冥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夜溟来说,是新生,却也是末路的开始。
白发无风飞舞,夜溟身周四溢着五彩光华,那身体上曾经留下的伤痕瞬间消失,泛着莹莹亮光再无半点苍白。那满是病容伤痛的脸上重新焕发昔日光彩,眉眼飞扬,流光涌动。
一挥手,一身雪白的衣袍加身,如雪一般沁人心,夺人魂。
冥王看着宛如五百年前如出一辙的故友,心底第一次有了淡淡的殇,那举手投足再无虚弱之形,仙姿飘渺,除了那一头白发,与五百年前一模一样。
可是,其实不一样了。
“夜溟,你后悔么?”冥王轻轻问道。
夜溟轻笑,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还有些新鲜,“后悔又有何用?”
是啊,后悔又有什么用?从五百年前破不了人劫,一步步走到今日,要说后悔,无非是自寻烦恼。
夜溟对着冥王拱手,深深弯下腰,“大恩不言谢。”
冥王苦笑一声,都已经做了,如今怅然又有什么用?
“重新做仙,你真的没有一丝后悔?”
夜溟直起身来,那笑容可谓集天地灵气于其中,“说实话,这种感觉不错,最起码……我不用怕你了。”说完,几步上前拍了拍冥王的肩膀,重生一般的口吻道:“真要多谢你,虽然没什么能报答你,恐怕也没有来生了,这份情,欠定了。”
“不用这么说。”冥王仍旧忍不住苦笑,“或许……也是我错了。”
“逍遥冥王何以面露苦涩?”夜溟挑眉一问,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调侃,“你就当日行一善,从此之后,你就呆在冥府,再也别来人间了。我如今这样也不会再有危难……”
说着,夜溟倒也怅然了,“冥王,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就此别过。”冥王蓦然转身,没有珍重保重之语,几千年的情谊,终于……到了尽头。
、活脱脱像个小孩
绯玉看着仍旧呆愣坐着的红殇,微微安下心来。她也愤怒过,也揪心过,甚至曾一时想面对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去伤害夜溟,为什么……
但是心中如今却庆幸着,她能够及时想明白,能够在思维混乱到极点的时候,还能站在红殇的角度替他找理由。
此刻的红殇已经不同了,他不会再像对风碎或是封昕瑾那样施尽毒手,想要置其于死地,他或许只是想……
他夜晚的惊梦中曾有呓语,那一句句平日里根本不会吐露半字的伤痛与恐惧,参杂在呓语中阵阵刺心。
他不再那么放荡不羁,他开始在意甚至后悔之前数年所做,他怕的,无非是他拥有一个不光彩的过去。
而他要的,或许仅仅是,让夜溟也不那么清白……
绯玉轻轻一笑,平日里坚强傲气不可一世的红殇,有时候那点心思,却活脱脱像个小孩。
在绯玉眼中,清白根本形同无物,然,红殇此次在世人看来伤天害理的举动,在她眼中,只等同是个倔强的孩子,自己的衣裳脏了,也要抹别人一把泥。
不过,夜溟受到的伤害……
“红殇,不要再胡思乱想,夜溟受伤了,我去看看他。”
红殇深吸了口气,轻轻别过头。
绯玉笑着收回手臂,红殇身上那清新的皂角香味残留在她的身上,与前些时日的不修边幅判若两人。或许,时间真的是最好的疗伤之药,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是红殇太心急了,她也心急了。
回转过身,却猛地看见身后回廊围栏上站了个人,登时吓了一跳,刚要出声,却心惊失了语,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踉跄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如见鬼一般。
“夜……溟……?”
绯玉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却骗不了自己的记忆,她怎么可能不认得夜溟?
可是如今的夜溟……并非应该这样,他应该动弹不得,他应该被媚香影响虚弱着……
她从来没见过身着白衣的夜溟,那一身白衣在夜幕中似乎熠熠生辉,仿佛银光四射……
、玩不起么?
红殇听见身后响动,也转过身来,同样看着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夜溟,他此刻根本不应该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红殇一闪身将绯玉护在身后,手中长剑赫然出鞘。
夜溟从围栏之上轻盈落地,那一身的仙姿飘渺,光华世间独一。慢条斯理的踱步,直至红殇的面前,微微仰首挑眉,“红殇,你可是,为祸仙人,该落得何种报应?”
“无需故弄玄虚,我既敢做便敢当,仙人又如何?谁知你如今是仙还是鬼?”红殇愤言说着,一边微微挪步向后,将身后绯玉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以为你区区一个凡人,真能杀得了我?”
“他没想要杀你。”绯玉慌忙开口,一闪身,却被红殇的手臂挡住。
夜溟看着绯玉,那飞扬高挑的眼眸中杂陈着不明的情绪,微微一笑,魅惑丛生,“绯玉,我待你如何?”
一句话问出,绯玉自然知道夜溟言下之意,他显然就是被红殇迫害,而她如今,却站在红殇一侧。
“夜溟,对不起……”绯玉诚恳道着歉。
“如若今日因他迫害,我惨死于诡计之中,你如今是否要对着我的尸首道歉?”夜溟眼眸高挑着,句句紧逼。
绯玉有些惭愧低下头,却猛地又抬起,不愿再逃避,“夜溟,他并非想要杀你,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夜溟淡淡反问,突然话语转了方向,“你可知,如若他今日真的杀了我,他如今,早已化为飞灰?”
“我如若真要杀你,何须这等小伎俩?”红殇说着,轻移几步,又将绯玉挡在身后,他看不得夜溟逼她,看不得她为难。
夜溟脸上显露丝丝不悦,白袍舞动,那满头的银丝长发,似无风缓缓飘扬。
红殇挺身站立,不管是否有用,手紧紧握着剑,突然邪肆一笑,更加无所顾忌,“夜溟,休要在此小题大做,我若真想杀你,红苑之中哪个人杀不了个病秧子?我若真想祸害你,红苑中有的是高手,我甚至可以找群男人上了你。给你两个女人而已,怎么,玩不起么?”
、狭隘的爱
“红殇……”绯玉一时失声,慌忙抓紧了红殇的手臂,这个傻瓜,他难道看不出,如今的夜溟已经今非昔比。虽然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夜溟……
夜溟似有若无般淡淡一笑,“玩得起,你已是轻车熟路,我又有什么玩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