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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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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夜溟淡淡说道。
红殇心中憋着一口气,砰的一声关好了马车的门,狠狠抽了马背一鞭,略有些老旧的马车缓缓出发。
绯玉隔着透亮的车门,看着红殇依稀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兜兜转转,她仍旧是汉堡中那块肉……
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拖泥带水,不能再做缩头乌龟,可是,两个这样的男人,她能怎样?
只能这么拖着,这么微妙的平衡着,这么小心翼翼照顾着两方的情绪。
哪怕如今自由了,仍旧觉得累,做人……真难……


、金蝉脱壳

绯玉走了,短短几天内,北营司曾驻扎的府邸被封闭,白沐到了南营司,位居袁嘉手下,虽然仍旧执掌一方,却形同架空,再没有半点权力。
手下曾经四人也被打乱了编组,不在身侧,就连他每日起居所做,均有人监视着向袁嘉一五一十汇报。
白沐难得十几年头一次这么轻松,睡觉可以自然醒,饭菜均有人送到屋内,闲来翻翻已经记得烂熟的璟朝律法,挥毫泼墨,全然一副闲人模样。
饭菜已经冷了,白沐才放下毛笔,将宣纸拎起来,细细吹干上面的墨迹,却终苦笑一声,将刚画好的一副寒冬竹韵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北宫墨离也算是善待他了吧,对他的失职失责并未追究,甚至再未传召,可或许,北宫墨离了解,这才是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
数日如一日,那么,或许就这样数年如一日过下去,哪怕直到有一天北宫墨离忘记了他,他仍旧要老死在南营司。
枯坐,没有目标的等待,唯一的尽头……
白沐执着筷子翻动碗中的米饭,不期然,底层一张油纸包裹的纸条。轻轻展开来,顿时皱起了眉。
饭菜没有心思吃了,白沐在屋中踱步半晌,终于也算没得选择。
而此一时,国库已经清点了夜氏所有的家产冲入国库,全部都是现成的真金白银,可见夜溟为了筹谋今日,早就开始准备。
北宫墨离拿着手中清帐的折子,纵然是帝王,也禁不住手指颤抖。
富可敌国真是小看了夜溟,整个夜氏完全折合成银两,居然真的比他执政时期国库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多。仗可以继续打下去了,可以不再缩减将士们的军需粮草,可以不再两人共用一把兵器,可以不再全军徒步跋涉千里。
璟朝保住了,但是,北宫墨离此刻却没有一点儿欢愉,这一切的一切,是他用自己心爱的女人换得……
“夜氏还有什么人在?”
聂如海也被召回了宫,赶忙回禀道:“启禀皇上,夜氏……已经没有人了。就连负责送银两来的伙计,也均是夜氏雇来的短工,甚至不知道自己护送的是银子。至于夜氏的管事掌柜,也在前些日子就陆续辞退了。”


、宽厚仁德的皇帝

“卓凌峰等人现在何处?”
“回皇上,应该快到京城了。”
快到京城了,他们……又能见面了么?那再见面……
“他们可有反抗?”
“回皇上,据说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并且是即刻启程,一路上也没耽搁。”
北宫墨离的心境微微舒缓了些,或许,璟朝解了危难,曾经那心中澎湃的恨意,也轻了许多。不期然想起曾经他无权,他们无官之时的洒脱快意,北宫墨离脸上居然微微浮上一丝笑意。
聂如海望着心情貌似突然转好的皇帝,抖了抖胆又鼓足了一口气,小心迟疑着问道:“皇上,平月公主的大婚……”
“罢了,夜溟非她良人,宣旨下去,商贾迎娶公主实属不相配,是朕的疏忽大意,险些误了公主一生幸福。大婚取消,平月的婚事可自行做主。”
聂如海惊讶的望着北宫墨离,跟着北宫墨离数年,从来没想过,心思云雨不定的皇上,居然也能做出如此决定。
猛地跪下身,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皇上宽厚仁德,乃璟朝之福……”
北宫墨离释然着一笑,将手上的折子扔下,“聂如海,替朕更衣,朕要亲自去迎接他们二人。”
聂如海赶忙吩咐着准备皇帝出宫的仪仗,北宫墨离却突然摆了摆手,“罢了,朕要微服出宫,去迎迎昔日故友。”
春暖了,恰逢春忙时节,城中一片熙熙攘攘,京城是皇宫所在,也是各地经商往来必经之地,那京城中的热闹令人目不暇接。
虽然只是天子脚下,看着这一副国泰民安,北宫墨离还是难免心情舒畅。难得在街市间款步走着,听着耳边热闹的叫卖声,看着百姓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从未做错过。
放弃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守住这片江山万里,保得这么多人的幸福生活,本就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而他,其实选择了一条正确的帝王路,哪怕负己,也未负这天下。
一边走着,不期然的一转头,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一闪就不见了。


、故友齐重逢

北宫墨离微微一愣,对着身后聂如海使了个眼色,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白沐急匆匆走着,并未有太多警惕,北宫墨离尾随着他一路到了城门,掩身在墙角后。这里本是他漫步而来要走的方向,而如今白沐却也赶来,莫非……?
“皇上……”
北宫墨离抬了抬手,示意聂如海噤声,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由着几名士兵护卫着进城,只见白沐忙迎了上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马车的帘子掀起,继而两男一女下了马车。
那个女子他不认得,只是觉得与封昕瑾似乎极为亲密,那牵连从未松开的手,细看那女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娇小的身形,与绯玉决然不同。
街市喧闹,听不清几人说着什么,只见封昕瑾微微皱眉,转头望向身旁的女子,而卓凌峰,一脸为难之下似还有愤慨之意。
北宫墨离悄悄的挪步,直到距离他们近了些,白沐那一番焦急的话语飘入了耳中。
“二位,事不宜迟,不能再犹豫了,恐怕此刻皇上已经知晓你们进了城,再不走就晚了。”
“白沐,绯玉究竟是不是离开了?还是北宫墨离又对她做了什么?软禁?还是……杀……?”卓凌峰的声音焦急且愤怒。
而白沐此刻异常诚实,“二位,绯玉确实是离开了,但究竟去了何处,白沐不知。”
卓凌峰冲动的一把揪起白沐的衣领,反问道:“白沐,绯玉去哪里,你能不知?!”
封昕瑾伸手搭上了卓凌峰的肩头,“放开他吧,或许他真的不知,绯玉……很久以前就走了。”
北宫墨离微微愣了一下,这话似乎不大对,绯玉才走了几日而已。
“瑾,虽然她连累过你,但她如今下落不明,你……”卓凌峰仍旧气不过,愤然开口。
“白沐从来都不说谎。”封昕瑾肯定道。
“或许他已经被遭北宫墨离逼迫……!”
而正在此刻,街角处缓缓出现一袭黑色的长袍,沉着步子迈向他们,那声音……极其熟悉,“瑾……真的是你么?”


、从九天入地狱

试问好不容易超脱出九天又跌回地狱是什么感觉?北宫墨离此刻就在体会着这种感觉。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当他无法挽回绯玉之后,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他想通了。绯玉并不爱他,他的苦求就着实无理,而哪怕绯玉爱着他……若还是身处这种境况,他恐怕也得将这千里江山放在第一位。
他是帝王就不能做凡人,而他醒悟之后,只想痛改前非也好,一切往事化为云烟也罢,他希望一切能重新开始。
封昕瑾回来了,卓凌峰也回来了,他信一句话,男人间不打不相识,他们……会理解他的苦衷,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把酒言欢畅谈国事。
他会极尽所能对他们好,加官进爵,京城最大的府邸也能给他们,他只想挽回昔日的兄弟之情。
可是,他又错了吗?
绯玉没有走,她心心念念在等着封昕瑾。封昕瑾和卓凌峰一同回来,听来也是因为绯玉。而白沐,这个曾经太后器重的人,曾说白沐日后必能出将入相,乃是璟朝难得忠臣,却在此刻,从南营司的监视之下脱身前来……营救?
北宫墨离看着绯玉走向封昕瑾,距他只有一步之遥,微微一个踉跄,身后聂如海扶住了他。
脑海中一片嗡嗡作响,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周围的人似乎都不见了,他眼中只有那几个人。
他们是昔日一同长大的兄弟,而如今,他们情深似海,而他,是万恶之首。
原来,一切并非他想要珍惜便能挽回,原来,一切并非他悔过,就能重来……
“皇上……”聂如海轻声在他耳边唤道。
北宫墨离微微回神,沉下了心,声音又重新灌入耳中,却只听到一句,“瑾,我等了你很久,终于……又能见面了。”
等了很久,等了很久……绯玉,你可知,我等了你更久?你却……从未回头,哪怕多看我一眼。
北宫墨离微微摆手示意,聂如海自然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几步,猛地运起轻功,飞身离开,而北宫墨离站在原地,静静地听,冰冷的等。


、亲迎变成了围剿

“瑾,她是什么人?”魅玉失神之后才发现封昕瑾身边还有个女子,才发现他们手牵着手,无比亲密。
平儿一脸惊恐躲向封昕瑾背后,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让她的头埋在胸口处,温柔的安慰着,“绯玉,她是我的妻子。”
“什么?”魅玉微微一愣,后又突然勉强的笑了笑,“瑾,还在怪我么?这玩笑,确也过了。”
“不是玩笑,绯玉,我也不再怪你。”封昕瑾淡淡说着,真像是故友多年重逢一般笑着道:“我还没介绍你们认识,绯玉,这是我的妻子,平儿。平儿,这是我年幼时就认识的朋友,叫绯玉,与卓凌峰一样,不用怕。”
平儿的头埋在封昕瑾胸口,只是用眼角怯怯瞄了一眼,又一次将头深深埋起来,面前这个女子眼中的寒光,令她浑身毛骨悚然。
“不……不可能……”魅玉难以置信看着眼前温情蜜蜜的一对,哪怕昔日封昕瑾不肯见她,也从无为难她的意思。封昕瑾明白的,她是无辜的,只是连累了她。
她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们都自由了,封昕瑾就不会再避而不见。多年来对她同样的温情,对她的关心,为一个身为影卫的她争取地位,争取公平,她以为……封昕瑾也爱着她……
可是,封昕瑾没有这么抱过她,他对她一直的关切不假,然,有礼有节也是真,可是,这真的能说明封昕瑾从来没爱过她么?
卓凌峰叹了口气,轻轻拍上魅玉的肩膀,“玉,瑾确实与平儿……”
“不可能!!!”魅玉大喊一声,惊了周围的百姓,也惊动了距离不远的御林军,但是已经顾不得什么,魅玉周身四溢着杀气,不看任何人,只看着封昕瑾怀中的平儿。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分开了远远围观的人群,甚至一股风一般都散去了。
银光闪闪的铁甲,明晃晃的刀剑,为首一人扫视一圈,朗声开口道:“奉皇上旨意,现将罪臣一干人等押入天牢,违抗者,就地处斩!!”


、观念不同

青山脚,隐秘的山涧,绿树成荫间,越往南走,越加暖和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做你的神仙去?”红殇一边恶狠狠压低了声音问,一边分神注意着不远处在溪水旁洗脸兼发呆的绯玉。
“该走时自然会走。”夜溟淡淡说着,靠坐一旁休息,一抬手,茶盏飞入手中,挑着眉轻啜,似有提醒。
红殇又闷下一口气,撤了心中的盘算。又看了看绯玉,继续说道:“你可有觉得,绯玉自由了却并未开心过?”
“两难。”
“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在这纠缠不休为难她?”
夜溟仍旧挑眉,一脸清淡着,“你也明白,那你为何不走?”
“夜溟,放聪明点,绯玉爱的是我。”
“难说。”
“你……”红殇气得直咬牙,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这个莫名其妙抢他爱人的仙,不一会儿,突然微微一抹邪笑,“你不会身为神仙,要不知廉耻的与我共拥一个女子吧?”
夜溟眼中划过一丝凛冽,“休想。”
“可是如今你就是这么做着。”
两男互挑眉,那眉角一个比一个高,小小的马车一内一外,气氛居然有些剑拔弩张。
终于,夜溟微微撇过了头,透过车窗看着绯玉的身影,绿树青湖间,那一袭黑色,熟悉的感觉……
“她说过,会陪着我……”
“自私的狐狸精。”红殇一副尖牙利齿发挥到了极致,“她的性子你不了解么?只要你开口,她连拒绝都不会,但她并不爱你,顶多是狠不下心罢了。你就这么厚颜无耻的拖着,总有一天,惹恼了我,大不了谁也得不到。”
夜溟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爱她?”
红殇用眼角甩给他一个你有病的答复。
“如果你爱她,终是希望有一天长相厮守,为何……要与我赌气,谁也得不到?”
红殇一副理所应当道:“我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
夜溟轻轻摇了摇头,“你这样不对,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对她有加害的心思,不管发生了什么。”
红殇再次用看异类一般的目光看了看夜溟,抬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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