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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何德何能
绯玉扶着红殇慢慢走,声音也缓缓而出,“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请求,别对红殇下手,我……不能与你为敌……”
红殇听着这番话,本是甜蜜,本是欣慰,本应该笑,却只觉得眉宇间阵阵发酸。能让绯玉说出这番话,已经不易了吧,她是个善良又心软的女子,这样的话,对着夜溟说出,已经算狠了……
他有绯玉就够了,其他的,他不求……夜溟在她心中的分量,甚至在他心中的分量……
红殇略微转头,看着仍旧呆愣在原地的夜溟,开口道:“走吧,再来一批杀手,你恐怕就得站着任人砍了。”
夜溟微微一愣,而绯玉也是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红殇,这……真是红殇么?
红殇笑着摇头,心思复杂,却也只有一个想法,“真让他就这么在这等死,你我还是人么?他若是走了,你也会伤心。”而后面这一句,是说给夜溟听的。
绯玉微微咬了咬唇,甚至手臂又加了些力气,让红殇靠着她能够轻松些。能够抱着自己爱的人,她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了,或许,不知何时,她已然明白,人其实可以贪心,但是,她不能。
这两个何其完美的男子,都非池中物,她的心软,实则……算是玷污吧。
“红殇,何德何能……”绯玉低头轻语。
“无需何德何能,我就已经很万能了,不爱万能的女人。”红殇心情渐好,哪怕重伤,仍旧开起了玩笑。转头见着夜溟仍站着不动,又在绯玉耳边开口道:“我走不动了,你去赶马车过来接我们。”
绯玉一阵紧张,也知是最好的办法,忙扶着红殇坐下,一路跑着去赶马车。
风声呜咽,血腥味渐渐散去,草叶沙沙作响,一片寂静。
“夜溟,你若是放心不下她……”红殇犹豫了一下,无奈道:“就与我们一起走。”
夜溟的身体微微一晃,转头,眼眸中尽是不解。
“为了绯玉,而我……”红殇眼眸一挑,“宽宏大量,可以等你死。”
红殇眼中一片了然,而夜溟听到这一句像是诅咒一般的话语,突然间嘴角似乎勾起,“好。”
、某种共识
红殇硬撑着坐在地上,心肺间翻腾,整个身体都在痛着,却不知为何,看见眼前的仇人情敌,突然不恨了。
昔日的他怎能容忍这些?而如今的他,真的不恨,反倒是心中隐隐有些怅然,他所为,顶多是凭心而论罢了。
绯玉欠夜溟的恩,他又何尝不是?如若没有夜溟,他永远也不可能与这个绯玉相见吧。
风过流转,两人似乎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达成了某种共识,总之,绯玉再也没见过两人剑拔弩张,虽然红殇重伤之下,大多数时间是昏迷的。
红殇伤得不轻,不能再赶路,绯玉带着两个伤患深入山林中,又细细掩去了一路的痕迹。其实距离杀人的地方并不远,而通常被追杀的人都会在第一时刻能逃多远逃多远,这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山林深处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应该是猎户打猎之时落脚的地方,虽然简陋,但也能将就些日子。
夜溟实则没什么伤,只是脱力虚弱了些,替红殇把脉之后休息了一日,便已经能出去采药了。
绯玉那感染的风寒,居然也经由这一吓,都没有再吃药,就完全好了。
窄小的木屋中唯一一张床自然给了红殇,而绯玉,不分日夜守在一旁。
看着睡着的红殇,那脸上平日里带刺一般的防备不见了,整个人松懈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睡得很熟,表情单纯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红殇此人,哪怕是伤得再重,也鲜少显露出痛意,仿佛真的不痛。可只要是正常的人类,谁又能不痛呢?只能说,习惯与否吧。
近正午,夜溟才从外面回来,绯玉见红殇睡得正熟,轻轻起身出门。
夜溟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溪边上,身边放着临时用树枝扎成的药篓,里面满是翠绿,绯玉是叫不出名字。
“他醒了么?”
“还没有。”绯玉说着,蹲在夜溟身前,将他处理好的草药放入溪水中细细洗干净。
“过几日我们尽快离开这,越早赶到荣国就越早安全。”夜溟的声音淡然清雅,手中眼中也只有那些草药。
、求婚
“我们……可以多呆几天么?红殇的伤……”
“不行。”夜溟断然拒绝道:“让他在马车中养伤,一旦能坚持,必须换马。”
绯玉微皱了皱眉,甩了甩手中药草上的水,“夜溟,我必须替他着想。”
似乎,这是绯玉第一次否决夜溟的提议,虽然夜溟前所未有的坚决。
夜溟脸上渐露一丝不悦,“天靖叶能够招揽到武林人士做杀手,绝对是拥有了新的依仗,留在这里终有后患。”
“这里人为的痕迹少之又少,且有野兽出没的迹象,一般人不会来。更何况,我已经将我们来时的痕迹清除了,并且又做了假的痕迹,一路向南。”
听着绯玉已经做好了安排,夜溟突然有些难以接受,甚至她否决他正确的判断,只因为……“红殇伤势确实重,但并不致命……”
“夜溟,不致命不代表不会痛,强行赶路……”
“绯玉,你何时变得不再信任我?”夜溟面露些许痛色,只为了红殇不受苦,绯玉就要铤而走险留在这?
绯玉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洗好的药草放在碗中,“不是不信,夜溟,未来的日子还长,我不希望再给他的身体留下什么隐患。”
未来的日子还长,这或许只能说是红殇和绯玉,而对夜溟来说……罢了,若是真让红殇身体的根基再受损,以后谁来照顾绯玉呢?
刚要开口,如今耳力极佳的夜溟听到了些许响动,起身一边整理着药一边道:“红殇醒了,我去准备药。”
说完,自顾自端起了药,留下绯玉一人蹲在溪水边。
日上三竿,太阳有些火辣,绯玉推开小木屋的门,不期然对上红殇望过来的眼睛,还有些迷蒙状,没有半点锐气。
绯玉等了一会儿,见着红殇仍旧目光如炬看着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了么?喝点水可好?”
突然,红殇一把抓紧了绯玉的手,“绯玉,等到了荣国,嫁给我。”
绯玉一愣,再也……没回过神来。
嫁人?绯玉虽然爱着红殇,可也从来没往那个方面想过。不是不愿意,而真真是从来没往结婚的问题上想过。
、懒得吵架
之前事多波折与众人绕圈子,后又几经磨难才逃出了京城,如今虽然仍旧被人追杀,但是似乎……她们真的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柴米油盐,闲来逛逛山水,她是没有什么才艺的人,顶多陪红殇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嫁人?嫁人该是什么样呢?
绯玉心中暗琢磨,看着夜溟替红殇针灸,那胸膛之上刺满了银针,明知道针灸并不疼,可是绯玉还是心疼。
突然,红殇翻了个身,探着床边吐出一口血,绯玉忙闪身去扶,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没害他,淤血而已。”夜溟淡淡解释着。
绯玉耸了耸肩,“我知道。”
“既然知道,何必监视我?”
监视?绯玉瞪大了眼睛,夜溟今日似乎气不顺?她只是想着事,没来及回避,更何况,红殇裸着半个身子而已,她回避个什么劲儿?整个裸的她也见过……
绯玉递给红殇一口水让他漱口,无奈对夜溟道:“夜溟,实话实说,虽然是你打伤红殇,但如今既然我们三人仍旧相处,我就不会凭白总是怀疑你。”
“那你出去。”
“我在这也好照顾他……”
夜溟冷眉一挑,“出去。”
绯玉不知道夜溟又怎么了,只得扶着红殇躺好,擦去他嘴角的血,见他呼吸平稳着,这才离开了木屋。
“你要娶她?”夜溟冷冷问道。
“我爱她,自然要娶她。”红殇利落答着,一副对方乃明知故问的口吻。
“你可知你如今的状况?”
“知道又如何?”
夜溟皱着眉咬牙道:“既然知道,你就该有自知之明。”
红殇缓缓撑着坐起身来,锦被滑下,露出略带旧伤疤痕的胸膛,“夜溟,我懒得跟你吵架,但是,不管我自己怎么样,我不会把绯玉让给任何人。她只要爱我一天不变,我就要把女子该有的名分幸福全给她,哪怕她不爱我了,她也属于我。”
“你……”夜溟气得说不出话。
红殇有些虚弱又躺下来,“夜溟,不管你最终的目的如何,让她知道你试图拆散她的爱情,她是不会领情的。”
、擦肩而过
三人一行没有再小木屋中呆多久,并非是夜溟坚持要走,而是红殇。
自从嫁人一说从红殇口中出,他就犹如有了希望一般,居然催促着绯玉尽快启程。
夜溟必定不可能赶马车,好在道路并不复杂,只要循着一条向南的路一直走就好了。绯玉倚靠在马车门上,偶尔挥舞一下马鞭,马车缓缓而行。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她们这辆马车,一点儿都不起眼。
听着马车内夜溟似乎淡淡说着什么,细听又听不懂,好像口诀一类,绯玉不由暗笑,心中那块长久以来堵在那里的大石,终于松动落下。
她曾经害怕,甚至恐惧着,夜溟一旦知道了她爱的是红殇,会不会伤心,会不会痛。那个五百年前的故事,而这一世她与夜溟之间发生的事,屡屡让她感觉恐惧。
无论如何,夜溟为了她倾尽所有,甚至可以说为她煎熬了五百年,这对他来说绝对不公平。
但是她是她,只是这一世的她,人的心并非对方付出所有,就能拿来等价交换。
她先遇见了红殇,这个一开始烈如火焰与她屡屡作对的男子,却以一种极其微妙的方式破开了她那颗懒惰的心。
他的尖锐挑衅,让她不得不见招拆招,一刻也懒不得,第一次让她觉得,生活居然可以这么丰富。他身上那焚天一般的火焰灼烧他却在温暖着她,他身上有一种叫做活力的东西,与她死水一般的生命截然不同。他一生苦痛,遭遇的种种不平种种迫害,终于让她的心,学会了痛,学会了珍惜。
何其庆幸,红殇这样的男子,之前的绯玉不珍惜,周围的女人看不见,最终,轮到这个一无是处的她。
她该知足,曾几何时,她期盼过银狐能够变成人,她期盼过能与屏风后的夜溟相见成为朋友,甚至之后还在想,夜溟居然看见过她的生活,她们能算半个同一世界的人。
可是……一切都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也算是与夜溟阴差阳错着就这样擦肩而过,直到她有一天,为了红殇,不再愿意平衡下去。
唯一庆幸,她所恐惧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小看夜溟了,或许是她不了解男人?
可以为爱重获生的希望,却不会为爱死……
突然,身后马车内红殇一声哀嚎:“绯玉,夜溟又打我!!!”
、这叫情趣
绯玉诧异的望着马车内,只见夜溟斜靠在一侧,飞扬的眉眼直射寒刃。而另一侧红殇……绯玉微微一愣,这一脸的委屈……
红殇见绯玉露面,忙有些吃力挪动身子靠过来,仿佛瞬间就有了依仗,一手指夜溟道:“你教归教,别妄想我尊你为师,更别故作我的长辈动不动就动手。现如今我是打不过你,欺负人小心你哪天虎落平阳,我再把你扔青楼去!”
绯玉看了看夜溟,又看了看红殇,只见红殇额头上微微一小块儿红,好像是……夜溟敲了红殇的额头……?
没肿起来也更别提流血,可方才红殇那一声哀嚎……他曾经受再重的伤也没出过声。
“红殇,你怎么惹他了?”绯玉还是秉着公平起见,最起码不能因为爱他,就什么时候都一边倒。
红殇苦着一张脸,靠在绯玉身上,抱怨道:“他一个早上嘴就没停下,已经教了我三套练功的心法了。寻常习武之人一生也就修习两套,我又不想去做武林宗师盟主……然后就……我身上有伤,睡着了也不算什么。”
绯玉忍不住一笑,伸手紧跟一个爆栗敲上了红殇另一侧额头,“打你活该。”说完,对着夜溟感激的一笑,夜溟回了她一个白眼。
把红殇塞回马车里,绯玉继续赶着车往前走,越往南方走,天上的雨就更加捉摸不定,眼看云又厚了,要尽快找地方住下。
马车内,红殇靠坐在一旁,得意的看向夜溟,方才那些虚弱,没有。
“故弄玄虚告状,非大男人所为。”夜溟对方才红殇所为,甚为不齿。
红殇一挑眉,“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恶心。”
“嗯?”红殇微微一愣,继而挑着一边眉,嘴角也挑着一边,“仙也会骂人?”
“扭捏造作,何以为绯玉撑起一片天?”夜溟很严肃。
红殇一身做寒状撇了撇嘴,“夜溟,是不是做神仙着实无趣,你才下凡来祸害凡人?你这般没趣的人,三千多年怎么活下来的?”
夜溟一脸的冷寒,转过身去。
、谁才是变态
又下雨了,不宜入住城镇抛头露面,绯玉只能将马车赶到城外一间宅子门前,敲了半天门才有人应,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宅子的下人才允许他们赶着马车进院子,但仅限于在回廊下避雨。
夜溟仍旧收拾着草药,在山中那几日,他几乎天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