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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玉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缝,望着外面仍旧细细扬扬的秋雨,雨打落了枯叶,院中一片萧索。
她的希望完全破灭,二十一世纪,在那里,她已经死了,已经化成灰了,再也没希望回去了。
而做下这一切的人,恐怕就在这个世界。
兴许就在某个地方偷偷看着她,看着她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得焦头烂额,或许还在偷偷的笑。
很有意思么?
这个人恐怕不好找,但是,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大卸八块,挫骨扬灰……绯玉想尽一切能够做出的事,只可惜,辞藻有限。
“嗷呜”一声响。
绯玉回头,见银狐优雅端坐在床上,冲着窗子扬了扬头。
好吧好吧,这张脸不但见不得人,还见不得风。
绯玉关好窗,回手揉了银狐一把,小家伙,居然会管着她了。
银狐不悦,躲开了绯玉的魔爪,抖了抖毛,换了个位置睡觉。
绯玉看着在床上蜷成一个毛球的银狐,一身流银一般的毛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甚至有些晃眼。
“主子,夜溟差人送来了药。”白沐在院外朗声道。
来人只是个跑腿的,将药给了白沐就离去了,然而,白沐还带来一顶素白的纱帽,以便她必须出门时使用。
“主子,此药紫瑛已经看过,说无毒,但主子还有再掂量。”白沐温言提醒道。
绯玉点了点头,无事献殷勤,是需要好好掂量,她相信,夜溟绝不会为了钱。
忽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白沐,据说国师天靖叶能降妖除魔,是真是假?”
白沐愣了一下,坦言道:“天靖叶师从万仙山,确有些本事,天灾人祸他都能占得七八分。可是,妖魔这等,谁也不曾见过。”
、揉狐狸,各种揉
“那好,你尽快去找天靖叶,问他要些可以降妖除魔方便的东西。”绯玉含糊交代道,谁知道这个世界降妖除魔是不是用符什么的。
“主子您要哪一种?做何用处?”白沐甚感奇怪。
“驱鬼的那种,怨灵恶魂。”
白沐温润的脸上闪过些不自在,杀戮无数的绯玉……居然怕起鬼来?不过倒也没再多问。
看着白沐躬身告辞离去,绯玉脸上浮起丝丝笑容,她是觉得身边一片烂摊子,她是曾不想活,但是,她只是不想在这个世界活着。
然而,现如今的情况,她已经回不去了。
虽从公平方面来说,她确实觉得之前的绯玉遭遇了不平,但是,她也同样是受害者,并且事关她自己是生是死。
她不是佛,地狱,谁爱入谁入,反正她不入。
绯玉把玩着手上精致的白瓷瓶,拔开塞子,一股药物特有的清香飘了出来,清心怡人,光是闻着就舒服。
仔细辨别了下,似乎没有她所熟悉的毒药,不过,这个世界,有没有她不认识的毒呢?
索性又回到床边,把银狐揉了起来。
“狐狸啊,给鉴定一下,有毒没。”
银狐惺忪着睡眼,极其不悦的弹动着尾尖,鼻子凑到瓶口,似乎只是草草掠了过去,又蜷回去睡了。
绯玉看着睡意懵懂的银狐,越看越觉得可爱,也不放过它,继续揉啊揉。
“呜……”银狐怒了。
绯玉也不管它怒不怒,越看越喜欢,索性把银狐团成了个球,各种揉。
噌的一下,银狐怒气冲天起身,狂抖了抖身上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毛,龇牙狠狠瞪了绯玉一眼,嗖的跳下床。
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床边,一踩床边的石砖,密室的门应声打开,银狐回头挑了绯玉一眼,走了进去。
绯玉微微诧异,又觉得好笑,真把这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又想起了什么,也跟着银狐进了密室中。
该做的事不用等了,她必须主动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天终会塌下来
秋雨弥漫了数日未停,绯玉终于有了闲心,可以堂而皇之的什么也不干。
呆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了养伤这个借口做挡箭牌,天不塌下来没人会找她。
闲着生毛病,绯玉还真闲出毛病来了,揉银狐,揉得一身银毛变各种形状。
银狐自打回来,就再也没离开过,每天陪着她,听她自言自语一般说话,看着她往脸上涂药。
绯玉闲来无事,就抓过它揉一通,兴许是快入冬的关系?她总觉得银狐身上的毛,越来越柔顺了。
银狐一开始还抗拒,到后来,慢慢就老实了,不过,绯玉却不敢再揉了。
她渐渐发现,银狐的体力似乎支撑不了很久,短短几天,又显出疲态,懒懒的趴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愿挣了。
“狐狸啊,你要去哪,我送你好不好?”绯玉商量道。
银狐果断摇了摇头。
“该走你就走吧,不用在这陪我了。”
银狐抬头看了绯玉一眼,没表态。
绯玉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了,银狐总是这样回答她,她多少也能明白,银狐有可能是担心她,想多陪她几天。毕竟在这个地方,能陪着她的,只有它。
心中不禁一动,轻轻抱了银狐入怀,“狐狸,你要是会说话该有多好。”
继而又嘲笑自己,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一只狐狸,能够听得懂人说话,已经够灵性了。
然而,天不塌下来没人会找她,终有一天,天还是会塌的。
北宫墨离终于再也忍不住,派了聂如海来接她入宫一见。
“玉主子,皇上听说您养伤,颇为担忧。但是您也知道,秋后政忙,皇上实在脱不开身,特命奴才带着轿子接您入宫。”聂如海细心解释着。
绯玉一身黑袍,略有些慵懒坐在椅子上,垂纱掩面,手指轻敲着扶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半晌,才深深舒了口气道:“还请公公转告皇上,绯玉这张脸,不仅见不得人,还会吓着人。等再过些时日,我必定尽快进宫面圣。”
、绝对够惊悚的脸
一席话,算是打消北宫墨离一些顾虑吧。
哪怕北宫墨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屡屡示好的举动,也让绯玉心中有了些底,这些示好,无非是因为当日强吻她,表示些心虚。
一个吻对于绯玉算不了什么,她气愤的只是那份强势与无理霸道,但是对于一个古代人,一个吻,都可以逼得一个女人上吊自尽了。
聂如海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知所措,为难道:“玉主子,您这可难为奴才了。皇上金口玉言,说了命奴才来接您,奴才要是这么去回复了,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绯玉正了正身子,对着一旁白沐道:“白沐,关上门。”
屋内光线稍暗,风也吹不进来了,绯玉伸手一掀,将头上戴着的垂纱揭去,露出她今天早上才仔细看过,绝对够惊悚的一张脸。
只见那脸的下半部,光洁如玉,精巧的下巴薄唇一抹,说不出的别样风情。
可是,从鼻子往上看,刚取下面具的时候,皮肤还只是微红。但现在,过于娇嫩的皮肤,哪怕没见过什么风,也被干透了。
皱巴巴贴在脸上,绷紧之下,似乎都影响了眼睛的形状,变得异常诡异。
更何况,干透的皮肤虽有上药,但是痊愈的阶段,仍旧开始结痂,紧皱外加干裂,弯弯曲曲的裂缝,将上半张脸割成无数块。
至于那颜色,似血不是血,淡淡暗红,与下方微显小麦色的皮肤,足以形成鲜明对比。
聂如海一双小眼此时瞪得老大,没规矩的张着嘴,满脸都是惊恐,犹如见到了厉鬼一般,不由得踉跄后退了两步。
“都看到了?这样的脸,能见人么?”绯玉重新戴上垂纱,慢条斯理道。
“奴……奴才这就去告诉皇上,请皇上派御医……”
“不必了,没用。兴许过几日就好,如果不好,再请御医也不迟。”
饶是绯玉戴上了垂纱,聂如海仍旧仿佛是怕了,诺诺应下,脚步不稳匆忙离开。
、秋后采冬衣,银狐有危险
就算这一系列举动是绯玉自愿做出,但是,当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吓跑了,自尊心还是有些受创。
其实就是这样,就拿刀伤来说,皮肤刚被划开的时候,切面很完整,血是鲜红色,也不见得就有多狰狞。但是,一旦包扎一段时间再看,伤口会揪成一团,坑洼不平不说,血色黑红,反倒会比刚伤的时候恐怖。
绯玉如今就是这个状态,她天天用着药,天天看着脸上皮肤一点点变化,这是过程,她当然明白。
夜溟不愧是神医,药确实是好药,短短几天,愈合的速度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恐怖是恐怖了点,但是,要不了几天,等痂掉了,兴许这张脸不会有大问题。
白沐也送来了天靖叶给的符纸,只有一张,说不管贴于任何位置,方圆一里之内,任何厉鬼孤魂,都不可能靠近半步。
绯玉拿着鬼画画一般的符纸,嫌弃的看了又看,最终决定,贴在床底下。
她没心思非要除掉之前的绯玉,但是,她重视隐私生活,一个女鬼天天跟着她,看她吃饭睡觉,听她说话,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那符纸真的有用,之前绯玉的灵魂,再也没来找过她。
秋雨渐歇,后又狂挂了两日的风,将最后几片枯叶打落在地,天气,终于彻底凉了。
银狐又显出刚回来时那副样子,就连睁眼都已经很吃力,更别提进食了。
绯玉一次次问它究竟要不要紧,银狐一直都是摇头,却仍旧日渐瘦了下来。
“狐狸啊,你要是再不走,恐怕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绯玉极其担忧的说道,然而她更担忧的还有其他,只是不愿告诉银狐。
秋后入冬,可正是采购冬衣的时候,银狐身上的皮毛……
一想起这个,绯玉心中的担忧就再也放不下了。
狐狸不愿告诉她它能去哪,万一体力不支在路上被人捉去,她连消息都得不到。
、风碎醒了
绯玉面对银狐并不用遮着脸,也只有银狐,在面对她那鬼一般的脸,从不见有什么异状,仿佛她很正常。
“我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我。”绯玉一遍遍说着,银狐只是闭眼听,偶尔尖尖的耳朵抖动一下,置若罔闻,不理睬她。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绯玉不禁一愣,她的院落,没人轻易进来,就连白沐,也仅是在院外喊声等候。
然而一开门,正是白沐。
只见白沐一向温润的脸上有些异色,一拱手道:“主子,风碎醒了,可是……还请主子去看看。”
“稍等。”绯玉深深吸了口气,继而又关上门,回到床边看着银狐,“狐狸,听我说,如果等半日,我没有回来的话,就赶快离开这里。”
风碎醒了,这是迟早的事。就算其他人看不出异状,风碎肯定能看得出。他要是揭穿她,手上握着无数绝对有利的证据,她见招拆招,不见得能应付。
而手下这些人,虽现在对她恭敬,对她的态度也有好转,但是,一旦认定她是假的,恐怕绝对不会有犹豫。
银狐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一动不动看着绯玉。
绯玉一笑,伸手抚了抚银狐的脑袋,“我只是说如果,这么多麻烦事都让我碰上,不也过来了么?兴许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差,也兴许,没那么严重。”
银狐看着她,思考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
绯玉笑笑,转身离开,曾经她凡事毫不在意,都能化险为夷,这个时候,她还能应付不来?
随着白沐一路走,正值晌午时分,久未见着的阳光刺得绯玉眼睛发痛,干燥清凉的空气萦绕身周,暖意融融。绯玉此刻心中倒是平静了。
临近紫苑,远远就听得其中肆意都带了些许癫狂的笑声飞扬上空,似要将那房顶都掀了去。
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笑得劈了音,仍旧能听得出,红殇。
绯玉不禁皱了皱眉,她事后得知,两千鞭子,再加上半身烧伤,这么快就又能闹腾了?
、纯澈的目光
紫苑中热闹非凡,人也都到齐了,齐数凑在紫瑛安排风碎养伤的屋子中,唯独红殇一人在门外笑得直不起腰。
绯玉依稀看见红殇嘴角都带血了,不由得心中唏嘘惆怅。
伤肯定没好,或许还有些严重,却放任自己笑到吐血,也不容易。
红殇见绯玉进了院,缓了缓笑声略微直起身,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仍旧止不住身体乱颤,胸前起伏,大口喘了好几口气道:“主子……风碎……哈哈……他也有今天,报应……”
绯玉瞥见红殇已经染了大片血迹的红色阔袖,暗红不很明显,隐隐叹了口气。
一步进门,只见得众人脸上尽是怪异表情,紫瑛脸上隐隐抽搐着,就连玄霄,都似咬紧了牙,一脸强忍。
床上半躺着风碎,一见她来,立即坐起身。
绯玉细细打量了风碎半晌,卧床多日,长发披散着,一张本显得坚毅的脸上,尽是……茫然,而且,不仅仅是茫然,还有着绝对不可能属于风碎的……稚嫩。
“怎么回事?”绯玉索性开口问,看着风碎已经能起身,想必没有大问题了,那这一屋子人,笑什么呢?
紫瑛深吸了口气,皱着秀美,努了努嘴唇,却是一句也说不出。
红殇笑着从门外大步走入,一指风碎道:“他傻了。”
傻了?绯玉狐疑看向风碎,莫不是这些人又在玩什么试探的把戏吧。
“风碎醒来,第一眼见着紫瑛,居然喊她姐姐,还喊得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