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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有保命的筹码,却没有抗争的本钱。
难道,人生只图不死而已?
绯玉一脚踢开腿边的雪,雪四散着,纷纷扬扬飘落脸上。
原来,只有个护身符不足以活得痛快,她需要的……属于自己的力量,她不能有的……懒惰。
风乍起,掀飞一地雪,飘散茫茫,墨袍随风,与雪共舞,一头碎发飞扬,绯玉的心,终于苏醒。
这个世界,她没有根基,她就没资格活得自在!
这个世界,她已有了牵绊,她要在乎,就更没资格懒惰。
一路出城,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去抓紧属于自己的未来。
、皇上口谕,封昕瑾侍寝
皇帝后宫,无数佳丽,一道手谕,落定无华苑。
“聂如海,撒野也要看地方,你有几个脑袋?!”
一声怒吼,惊起宫殿外鸟雀四散而逃,赘雪洒落。
宫殿内,淡雅檀香袅袅青烟,却掩不住风雨欲来。
封昕瑾一张俊脸阴沉如狂风极夜,厉眉敛目,如果目光能化作利刃,早已将眼前之人凌迟百遍。
“呦,瞧您说的。”聂如海一脸皮笑肉不笑,操着特有的尖哑嗓音,“哪敢在您这儿撒野呢?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不是?
皇上手谕,无华苑封昕瑾半月后侍寝,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奴才……先在这给您道喜了。”
“要我的命就直说!”封昕瑾怒吼出声,愤然起身,“回去告诉他,除去我无须如此大费周折,千刀万剐,车裂汤蠖,我封昕瑾绝无半点迟疑。封家满门忠烈,绝不受此侮辱!”
聂如海脸上堆满了不屑与假笑,奉迎却更似讥讽说道:“这话您说错了,皇上怎么舍得要您的命呢?世人皆知,宫里的男男女女,谁能比得上您的风姿?再者说了,您在这无华苑里已经住了两年,您以为……您又是什么呢?”
“滚!”一声怒吼,震耳欲聋,封昕瑾却顿时脱力坐回椅子上。
一双手紧紧抓着紫檀木的雕花扶手,关节挣得发白。
昔日的他,一掌便可将这座椅拍得粉碎,而如今,他用尽全身力气,只换得指甲生生剥落,染红一方素白衣袖。
“呵,奴才现在还不能滚。”聂如海颇为得意挺了挺腰杆,瞥了眼身后二人道:“皇上担心您不懂得侍寝之道,特地吩咐挑选了两个精通的奴才,帮您准备准备。
还让您半月准备,显然是怕您伤了身子,您该谢恩才是。”
两个小太监几步上前,一改方才低眉顺眼的模样,抬头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着封昕瑾的身体。当看到那频频滴血的指尖,微微皱了皱眉,两两对视。
、物是人非
“奉劝您一句,君无戏言。这宫里多少人眼巴巴的等着皇上临幸,您非得要死要活?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聂如海阴阳怪气的说完,向身侧两人使了个眼色,口气陡然严厉,“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小心伺候着,出了什么差错皇上不能尽兴,你们的脑袋都得换个地方安置。”
“别碰我!”封昕瑾大吼一声,一把挥开试图靠近的两人,牙咬得几近碎裂。
虽然被冠以无端罪名软禁宫中,虽然被强行废了武功,他也一直相信,北宫墨离不是昏君,更不会好男色!他为何要如此侮辱他?他难道忘了……
“他折辱我,就不怕绯玉回来造反?!”
“造反?哈!”聂如海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仰头尖笑,几分得意,几分嘲讽,几分明知故问道:“您说的可是北营司的绯玉?她从北辰国回来一个月,进宫面圣多少回了。怎么,您……还不知道?”
阴柔怪调此刻却犹如晴天霹雳,轰然在封昕瑾脑中炸响,猛地睁大了眼睛,眼眸中的凛冽瞬间化为难以置信。
指尖的冰凉逆流而上,仿佛带着冰凌,将一颗本燃着熊熊烈火的心,刹那间封冻。
绯玉?回来了?不可能!
聂如海冷哼一声,一甩浮尘,慢条斯理的踱转步子,行至门前微微一顿,拖着长声说道:“物是人非。绯玉?你以为你还是封大将军?”
身旁两个小太监又怪调说了些什么,封昕瑾一句也听不见了,他们强硬掰开他根根手指,试图将几近脱落的指甲折回去,十指连心,但那痛传不到封昕瑾的心底。
脑中一片轰鸣,重重叠叠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也只有一句话,绯玉……早就回来了……早就回来了……
“你们别碰他!!”话音落,门外冲进来一个小太监,无华苑中唯一伺候的太监。
一把将两人推开,挺着单薄还微有颤抖的身体将封昕瑾挡在身后。
、无愧于天地
“啧,小安,你我都是奴才,莫为难我们,否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略显高挑的小太监比小安整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们……你们别碰他……”小安怯生生说着,从怀里掏出自己所有的财产,几块碎银子,塞到高个子太监手中,似也觉得不够,又忙说道:“我以后发了例钱都给你们,给你们洗衣裳,倒恭桶……”
“不是我们要为难封将军。”高个子太监将银两收到袖中,仍旧官腔道:“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
说完,抬手欲拨开小安。
小安忙张开了手就是不走,苦苦哀求道:“一定是弄错了,你们二位先回去,皇上一定是弄错了……”
话没说完,身后一只手将他轻轻推到一边。
封昕瑾站起身,一双厉目看着两个略有局促的小太监,沉冷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绯玉回来了?”
昔日为将,虽落魄如斯,却仍旧一身锋芒毕露,哪里是宫中太监可以抵挡?
两个小太监均吓软了腿,对视了一番,顶着气开口道:“确实回来不少日子了,此前卓将军也回来过,现已经走了。”
惊天一声雷,封昕瑾饶是身经百战,这等消息,也足以将他击垮。
绯玉,卓凌峰,他们早就在京城……
无华苑被近百御林军围守,外面的消息一丝透不进来,他也传不出去。
但是,如若两人来了,他必能知晓……
然,没有。
绯玉回来一月,卓凌峰归而复返……
他们,都将他忘了么?
如若不是,北宫墨离怎敢……?!
封昕瑾拳头猛地攥起,指甲再一次崩裂,殷红的血滴滴溅落地上。
他们忘了,北宫墨离没忘!他没忘了那无缘无故的仇,更没忘了用最屈辱的方式报复!
绯玉,你连累我至如此境地,我没怪过你。
可是为何……
封昕瑾强忍着心中百味杂陈,他封昕瑾自问无愧于天地,为何……?
、懒惰雇佣兵是怎么养成的
大雪初歇,已是近子夜时分,皎洁月光照得地上耀眼一片,亮如白昼。
“风碎啊,我这里不用守夜,你有自己的房间,去休息。”绯玉在屋内燃起了炭火,又抱着个手炉,倒也暖和了几分。
一身黑衣紧束的风碎突然跪倒,“主子,风碎……没用,辜负主子一片苦心。”
绯玉愣了一下,继而明白了,风碎还在为办砸了的事自责呢。
“起来吧,我又没说怪罪你,影的位置还是你的,谁人不犯错?”
然风碎紧抿着唇,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是影,他负责主子安危,任主子差遣,但是,他如今形同废物,就连一件小事,他也做得漏洞百出。
绯玉伸手揉了揉眉心,看着一脸坚毅又带着些许迷茫的风碎,他心中所想,她也能猜得几分。
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再怎么经过教导,再怎么武功高强,没有记忆倒是其次,他的心智也只有十岁。
十岁……
十岁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绯玉的心思飞速流转,十岁……
她是个雇佣兵,但是,她绝对是个幸运的雇佣兵。
儿时的流浪她几乎没什么惨痛黑暗的经历,顶多挨个饿,遭人白眼,她从不与人争强斗狠。
然七岁那年,偷东西不小心被人捉住,没挨打没挨饿,反倒真是撞了大运。
那人说她资质好,就将她带入一个雇佣兵组织内,教她技巧,教她知识。
她甚至没经历过什么同伴竞争,反倒周围的同伴亲如一家,遵守原则该冷漠需冷漠,但是,谁也不会去迫害谁。
首领死了之后,她也没竞争过便成为了首领。
究其原因,她是全才,却也无一顶尖精通,一个随性而为接任务赚钱的小组织,大伙儿活得神仙一般自在洒脱。
或许因为这些,造就了她的懒惰。
可以不用为了生存变得狠辣,可以不用为了活着百般心思,她甚至可以坚持自己那些无聊的东西。
比如,公平……
闲来研究研究人的心理,却终究走上一条诡异的路,研究心理不是用来发现敌人的弱点,而是……把自己的人生想透彻了,没了滋味。
、怀春少女
“风碎,命令你,回去休息。”绯玉没办法开导一个十岁的孩子教他什么是自我,或许,让风碎恢复正常才是正经。
风碎动了动嘴,但面对命令,必须遵从。
绯玉熄了灯火,屋内仍旧一片雪映的光,虽累了一整天,却仍旧感觉亮的人有些无法入睡。
身体内阵阵寒凉袭来,更加睡不着。
夜溟挑人果然有一套,各各都是可造之材,虽然年龄略小些,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不过,年龄小却也更放心。
一群看似单纯却坚强的孩子,她甚至隐隐看到风碎的影子。
只是她独自训练这些人,确有些吃力,一个下午,她的嗓子都快哑了。
不过夜溟有言在先,不能用北营司的人。
深夜寂寥,辗转反侧,她甚至有冲动半夜跑去找红殇。
但是,半夜……男人……
她又真怕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拒绝,红殇会伤心。
她不觉得红殇脏,只是,来得太快,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红殇是个男人,且不是个未经人事的男人,他眼中偶尔划过的东西,她自然能看得懂。
一想起红殇那双眼睛,绯玉更睡不着了。
翻了两个身,把仇记红殇头上,那双眼睛,实在太吸引人了。
绯玉不禁笑了,在二十一世纪,她有众多兄弟,但是仅仅是兄弟,他们都说她是性冷淡,对男人绝缘。
实则不是,她要的是情,不是性。
胡思乱想,给红殇记了笔笔的仇,绯玉更睡不着了。
她感觉自己如今就像个怀春少女……呸,什么乱七八糟。
突然,屋外寂静的雪地中有了响动,动作极轻,沙沙有声。
绯玉屏息,缓缓抽出枕下的匕首。
“嗷呜……”一声轻呼。
绯玉差点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这声音……她不会听错,银狐?
下意识就想去开门,却仅仅动了一下,霎时间又停住。
它是这一切始作俑者,它对她做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她这些时日也已经想通,银狐不会再回来,所有的事都将成为谜团,尘埃落定。
她甚至没有想象过银狐回来,她是原谅它还是恨它。
然,她也不禁总在想,银狐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妖?
“嗷呜……”又是一声轻呼,继而又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
绯玉早就命人将窗户封死,门也插上了。
遂一蒙头,她不想恨银狐,不想去梳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
、银狐深夜求助
银狐的爪子挠在门上,犹如深深刮着绯玉的心,小家伙,快走吧,爪子不疼么?
你我之间的事,说不清道不明,我不看见你,就不会恨你。
真的,不见,就不恨。
绯玉一遍遍暗示着自己,终明白,如果真见到了银狐,虽然她有了红殇,但她仍旧想将银狐大卸八块。
被迫舍弃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被迫离开一群兄弟,到了这里,又是毒,又是伤,不是自己的身体各种恶心,没有记忆……
种种均数浮上心头,绯玉心中已经掩不住的火,突然大吼一声,“给我滚!!!”
愤恨的声音在寂静夜空中回荡着,门外的声音停滞了一下,继而一声哀嚎响起,挠得更加用力了。
绯玉的吼声必然惊动风碎,门外风声一动,风碎已经落定门前。
“主子,它受伤了。”
绯玉腾地一下从床上翻起来,连衣服也忘了披,着着单衣,光着脚,一把拉开了门。
银狐仰头望着她,一身遍体流银一般的毛发些许凌乱,后腿上带着伤,血仍旧流淌着,染红了整条后腿,染红了门前白雪。
“嗷呜……”银狐哀嚎一声,跛着脚,向前走了两步。
银狐的眼睛会说话,它在痛着,它在求助,它在哀伤……
绯玉伸手将银狐抱起来,温热的血瞬间湿了手心。
“风碎,打水,拿些伤药过来。”
绯玉吩咐完,将银狐抱入房中。
银狐趴在绯玉身上,两只前爪搂上她的脖子,将头放在她肩膀上,阵阵颤抖着。
“别怕,没事的。”绯玉一时间早已忘了种种,在她眼中,银狐仍旧是那只与她朝夕相处的灵性小动物,它受伤了,需要她的帮助。
就着温热的水,绯玉细细洗着伤口,银狐痛得呜声连连,身体战栗不断。
银狐的头就放在绯玉颈间,但是她却丝毫不担心银狐痛不住了会咬她。
血在水中层层晕开,刺目鲜红。
、再多匪夷所思
绯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她有一堆的疑惑,却在这个时候无法问出口。
虽动作轻柔,但心中百种情绪杂陈,起起伏伏,一时狂风大作恨不得掐死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