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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溟斜倚在床头,挑了风碎一眼,那表情毫不掩饰,就是在说风碎不识好歹,“我没说要你背叛,只是月月毒发,这种滋味可好受?”
风碎一抱拳,正色道:“夜公子的好意,风碎心领了,但是,一旦解了毒,就算风碎不背叛,也百口莫辩。”
“这药是绯玉托我配置,就是给你们的。”夜溟极不愿意提起绯玉,却也不想大费周折说服这个死心眼忠诚的影卫。
“这……”风碎一时间有些尴尬,但更多还是犹豫。
“信不信随你。”夜溟将药扔给风碎,转身躺下。他了解风碎,也试探过后知道,风碎并非要得什么好处才悉心照料他。他也知道绯玉的意图,恐怕差遣风碎来,就已经是托付了。
绯玉已经耐不住开始行动,但是她手上握有的筹码,太少,成不成,还真难以估量。
夜溟轻轻叹了口气,虽说觉得绯玉所为有些仓促,太性急了,但是……也真难为她了。
面对种种压力,之前那个绯玉都难免乱了阵脚,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风碎信,多谢夜公子。”
夜溟轻笑一声,风碎果真是个明白人。
“风碎,你的主子不要你了。”
、黏人的女子
夜风别苑依然宁静,但是之外,风起云涌却已然挡也挡不住。
天还未亮,红殇已经被身体中涌动的滚烫折磨醒了,疲惫着睁开眼,突然轻轻一笑。
只见绯玉就趴在他半边身子上,头枕着他的肩膀,睡的正香,大大方方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还圈着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算是睡在了他身上。
绯玉不能用寻常女子的标准来考量,虽然两人未成亲,但是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个黏人的女子,整夜整夜就这么睡着,他半边身子天天都是麻的。
透着窗外蒙蒙亮光,绯玉那毫无防备之色的脸上莹莹透亮,没有冰冷,没有强势,更加没有那连他也猜不透的忧愁。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失去记忆会变了这么多,完完全全判若两人,但是,绯玉越是依赖他,越是对他好,他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发沉重。
轻轻抬手,将绯玉身上的锦被拢了拢,将她慢慢搂入怀中,不管将来如何,总之这一刻,绯玉是属于他的。
搂着绯玉略显纤细的身体,红殇只觉得身体中微微一丝战栗,轻微却不容忽视,自从被那些乌七八糟的药伤了身体,他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是个男人,他还正值年壮,他能坦然相告只能用药才有些反应,然,自己却怎么也接受不了。
红殇不敢太大动作,麻了半边的身子有些失去知觉,而身体的另一半仍旧滚烫,额头渐渐泌出汗来,他想再搂得紧些,让身体里那种感觉再强烈些,但又生怕扰了绯玉休息。
这些日子以来,她本已经支撑的够辛苦,再加上他又给她找了麻烦事,只要天一亮,麻烦必定接踵而至。
“红殇,你在想什么?”绯玉突然轻声开口,言语间带着浓重的睡意。
其实自从红殇醒了,气息变了之后,她也就醒了,只是觉得身体疲惫,抱着如火炉一般的红殇极其舒服,不愿起身罢了。
“在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让你那么黏人却也跑不掉。”
、压死你算了
绯玉迷糊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撑起身躺在一边,打了个哈欠,仍旧一脸睡意朦胧,斜眼看着红殇,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压麻了么?”
“早就没知觉了。”红殇笑着说道。
绯玉闭着眼醒了醒神,摸索着揉捏红殇的胳膊,有些言不由衷道:“下次等我睡着了你可以推开我。”
“没用,推开你不消半刻,压得更紧。”
绯玉仍旧迷迷糊糊闭着眼,听言微微愣了一下,突然一个翻身又压了过去,“胡说八道,压死你算了。”
本来被揉了几下的胳膊已经有了些感觉,又被压上,红殇虽然平常里能忍着不怕痛,但是受不了针扎虫咬一般的麻,却又舍不得推开难得这么主动的绯玉,一张脸上那抽搐的表情,别提多精彩。
“你再压我,真的要死了。”红殇痛苦着说道。
“那我换另一边。”绯玉就在红殇身上爬过,去压另一边。
红殇的床不算小,两个人滚来滚去,绰绰有余。
红殇一边活动着手臂,另一只手搂着绯玉,突然关切道:“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绯玉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黏人,但是从来不会赖床,这样毫无顾忌爬来爬去……是真没把他当成个正常男人么?
“我很困。”绯玉仍旧迷糊着答道,又有些鸵鸟思想一般,向红殇怀里钻了钻。
几日过去,她真希望自己一睡不醒,什么也不去面对。
封昕瑾由其他人悉心照顾着,她的房间被占,然,她从来也不去探望,明知不可能永远不见,但是她着实不想见。
而出了封昕瑾的事,皇宫内居然悄静一片,北宫墨离从未找过她,但是,也没送众人的解药来,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红殇哪怕强撑着说没事,她也知道,她必须要进宫了。
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想不出解决办法的破事,绯玉就直想睡过去算完。
再加上蓝弈一直昏迷不醒,白沐一只手臂……这周围的事,怎是一个乱字能够形容?
、宫内传闻
其实,乱的人,又何止绯玉一个?
皇宫内近几日人人自危,据听说封昕瑾被歹毒的奴才所害,虽最终大难不死,也只留了一口气,生死未卜,北营司流出来的消息,永远那么含糊其辞。
然,封昕瑾是皇上的挚友,众人虽不明白封昕瑾为何会在宫中被人所害,但是皇上的心情不好那是可想而知的。
据说,皇上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近几日已经打死了好几个,均不知犯的什么过错。
据说,曾经受宠的柳嫔侍寝不周,不知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皇上居然不念其父乃是翰渊阁的大学士,大手一挥打入了冷宫。失宠的妃嫔打入冷宫不新鲜,但是柳嫔明显是带着伤,没过了一夜,居然就重伤不治身亡了。
据说,就连一向能得几分颜面的皇后,也不敢再去皇上面前问安了。
据说,伺候皇上身边的聂公公,这几日都得把脑袋拴在腰带上做事。
一系列的据说,虽然宫里明令禁止虚传谣言,违令者仗毙,但是,这也算是能保命的消息,一时间,宫里大小主子奴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孤家寡人,北宫墨离这时才知道什么是孤家寡人,起初身边还有人在,可是,他压不住心中那种焦急躁动,那些毛毛躁躁的宫女太监,他一看见,就想起害了封昕瑾的那个狗奴才。
那双眼睛,不谄媚,甚至不胆怯,就那样看着他,用目光谴责他。他是一国之君,哪容得一个狗都不如的奴才来谴责?
而那些不长眼的妃嫔,面上是关心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取悦他,但是她们关心的永远不是他,她们所关心的,只是在他心神有裂缝的时候钻进来,为她们自己为族人捞尽好处。
她们把他当成了裂缝的鸡蛋,谁也没将他当成人。
就连皇后也不敢再靠近他,他所谓的正妻……
北宫墨离一失手,已经捏碎了不知多少茶杯,那手上包着的白布还在渗血,又被滚烫的茶水浸湿了。
、找他决裂么
当北宫墨离得知绯玉求见的时候,居然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的愤怒,他的焦急,他甚至懊悔,也比不过绯玉求见。
封昕瑾是绯玉挚爱之人,他明白,哪怕封昕瑾没死,掉了根头发,绯玉都会跟他拼命,更别说此刻生死未卜。
他是一国之君,他自小被教导,永远不能向世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否则君威无存,民风渐刁。他不能说自己后悔,君无戏言,更何况,让封昕瑾侍寝岂能一句戏言便烟消云散?他不能祈求任何人的原谅,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再大的错也没人说是错。
但是绯玉会直言他的错,但是……她不会接受道歉。他说他本不想要封昕瑾的命,就算是想要出口恶气羞辱封昕瑾,也只是一时脑热,她不会相信。
那么她,来做什么?来与他决裂么?
北宫墨离望着空荡荡的御书房,上好的银丝炭烘烤着龙涎香,屋里是暖的,心中却已然结了冰。
当绯玉穿过重重宫门,终来到御书房时,一颗焦躁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知道,此刻还不能跟北宫墨离摊开了说,一切再急也许筹划。她也知道,北宫墨离迫害羞辱封昕瑾,此刻心中也该有些忐忑,她理应去加重北宫墨离心中的忐忑,让他更没底气,但是,她实在伪装不出愤怒。
如若是之前的绯玉,她恐怕安顿了封昕瑾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入宫,恨不得杀了北宫墨离。
但是,绯玉做不到,封昕瑾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当那不属于她的情绪被压下去,愤怒,宁可装了引人狐疑,还不如冷漠淡然更显得高深莫测。
然而,当绯玉见到北宫墨离,脸上表情未变,心里却惊了一下。
北宫墨离与她顶多十日未见,这一见,他却变了许多。
脸颊相比之前居然能看得出清瘦了些,那眉心虽然此刻舒展,却能看见皱起过的痕迹,消不去了。
那眼眸中尽是血丝,眼底隐隐发青。
、莫到情尽处
绯玉不禁暗叹,一国之君,居然将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凭心而论,北宫墨离能算得明君,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五,却已经政绩斐然,用人才,惩贪官,筑堤修路,国内也算的国泰民安,外强侵入不得。
他勤政爱民,不被后宫美色迷乱,他明白一个有道君主该做什么。
但是,这算不算红颜祸水?他偏偏喜欢之前的绯玉,甚至喜欢得屡屡疯狂,他为了她不惜毁了挚友情谊,为了留住她,毁了一国名将。
他确实是爱,但是这样的爱,谁敢要?
绯玉站定御书房内,挺身看向北宫墨离,与他沉默对视。
御书房内暖意飘香,处处散发着属于帝王的味道。
“绯玉,你真的要离开朕吗?”不知过了多久,北宫墨离突然挑明了开口。
绯玉微微一愣,遂也能接受这样的直接,北宫墨离毕竟是皇帝,他再爱他,也不会出言恳求。
“墨离,北营司其实不需要我掌管,我如今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引得我们两个人互相伤害。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但是阴差阳错,桩桩件件,其实也伤害了你。我留下来,对任何一个人都有害无益,如若你愿意放我走,我可以答应你,行走民间替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待数年过去你我能将此事看淡了,我会回来看你。”
“墨离,你是帝王,儿女私情会耽误了你一世英名,你做了那么多,却因我毁了帝王威名,将来史书上毁誉参半都是难得,恐怕日后你的功绩,会被这些污点全部淹没。”
绯玉缓缓走进,望着在御案后怔怔看着她的北宫墨离,她不愿伤他,但是,这不等于她能接受他。
“我们做一世挚友,之前嫌隙全部抛诸脑后,我愿去民间助你一臂之力,你放我一世自由生活,这是最好的结果。墨离,莫到情尽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莫到情尽处……
北宫墨离微微抬起了头。
、爱美人不爱江山?
绯玉算是在威胁北宫墨离么?
算是吧,但也不尽然。
她在告诉他,什么时候罢手,才能得到的更多。
如若彼此再这样伤害下去,终有一天,她的不忍心被耗光了,他的耐性被磨平了,矛盾无法再解开,一触即发之时,两人就成了真正的仇人,昔日所有的情分,就真的烟消云散了。
久久,北宫墨离才涩然吐出一句,“为什么非要离开?”
绯玉深深叹了口气,“为了你好。只有我离开,你才不会为了我一时糊涂,才不会为了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而折磨自己。”
北宫墨离皱了皱眉,却仍旧不肯就这么结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那眼眸中顿时迸射的焦急,仿佛下一刻绯玉就不见了。
“绯玉,为了我好,为了我不再糊涂,入宫陪我可好?后宫中的嫔妃我不会再碰她们,会想尽办法陆续将她们妥善安排,我只要你……”
绯玉没说话,只是眼中淡淡看着北宫墨离,却让他接下来的话渐渐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又在胡言乱语了,他承诺绯玉可以独宠后宫,如若这样绯玉就能留下来,也早就留下了,何必闹得现在如此?
“墨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这么多年来,你不累么?”
是的,他累。
当年为了娶绯玉为妃,差点害得她被太后送入尼姑庵中,他跪在太后门前苦苦哀求了两天两夜,终让太后打消了念头。
而之后,太后故去,他要娶她为后,哪怕绯玉愿意,又谈何容易?
一国之母哪里能是影卫出身?一国之母哪里能没有后台倚靠?
那些独宠一人的君王,各各都留下后世的骂名,昏君,妒妇,红颜祸水,甚至无外戚帮扶,皇族人人虎视眈眈,连他这个皇帝也要坐不稳了。
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些都只是戏文中的东西,不爱江山的君王终都是短命鬼亡国君,他哪里能成为这样的帝王?他若不是帝王了,他能是什么?
、最累是帝王
青山绿水相伴,琴瑟和鸣,那些也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