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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仍旧定定的看着绯玉,突然,拼命撑起身,下一刻,又软倒在床上。
“还是……不信我么……”绯玉不觉得失落,只觉得心疼。她知道,银狐懂得人类一切情感……
它会安慰她,会陪伴她,甚至在她心神低迷的时候,阻止她荒唐的举动。
它对她好,却仍旧不信任她,是她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么?以至于银狐重伤成这样,还是想要离开。
银狐的眼睛终于转向了别处,直盯盯看着门窗,那眼中流露一丝丝的惊恐。
“不会有人进来。”绯玉安慰道,却觉得动物的敏感度确实太强,院内风碎手下的四个人,都还在,但又不能撤走,万一有人闯入,他们四人能拦下。
“我带你去密室,那里没有人知道。”绯玉轻轻托起银狐,哪怕再小心,仍旧能感觉到它的颤抖。
好在密室长久不用,绯玉借着这次打扫的机会,将里面的床褥用具也都换了新的。
、最后的银狐
银狐突然挣扎起来,绯玉顾忌它浑身都是伤,根本没法抱紧,一个没留神,银狐掉在地上。
颤颤巍巍站不起来,那黑亮的眼中似乎都有了绝望,明知无法离开,却仍旧惊恐挣扎着。
“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绯玉不禁吼出了声,眼中已经带着受伤。她这么令它恐惧么?她从来没有伤害过它,它通人性,她对它的好,它看不出来?
一吼之下,银狐顿时一颤,慢慢向后蹭,地板上留下一道血痕。
“对不起。”绯玉已经心急火燎,看着平日里干净优雅的银狐如今狼狈成这样,心里抽痛的厉害,弯腰将它小心抱起来。
“信我一次,我不会伤害你,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我记得你对我的好,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变。”绯玉轻声说着,打开密室的门,顺着台阶向下走。
密室内虽说冬暖夏凉,但比之屋内有炭盆还是稍冷了些,绯玉返回屋中取了炭盆,好在都是上好的炭,没什么烟气。
看着趴在床上老实了些的银狐,不由微微一笑,“冷么?”
银狐已经彻底没精神了,眼睛几乎完全闭上,小小的身体不知是冷还是痛,一阵阵抽搐。
绯玉倚靠在床上,只穿着里衣,小心的将银狐放在自己身上,希望自己的体温多多少少能让它暖和些。
不是不担心,不是不焦急,只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此刻恨不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自己没有那么懒,在那个信息爆发的时代,哪怕多学些照顾小动物的方法,她如今也不会这样一筹莫展。
银狐的气息异常微弱,有的时候,间隔许久才轻喘一口气。绯玉一颗心总是提着,别说睡觉,连烛火都不敢熄灭,眼睛一直盯着银狐,生怕一不小心银狐就没了气息。
密室内不见光,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以至于渐渐地,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
眼睛越来越沉,绯玉小心将被子堆在一旁,免得银狐翻身掉下去,自己终于坚持不住,闭上了眼。
、碎梦
杂乱无章的梦,就像是记忆的碎片,没有起因,也没有结果。
梦中人影交叠,分不清面目,看不出是何人。
梦中的声音往来交错,怅然的,怨怒的,有压抑,有怒吼……黯然神伤,愤然掀起天地,终落得一身伤,永久的痛。
“你要我等,我可以等一生,但是,你忘了诺言……”
“是非恩怨,是错过还是本就无缘,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
“何必说是天意,若上天当真有意,为何不公?”
“天意无道,何必遵循?翻天覆地又如何?前功尽弃又怎样?这片天本就不该存在!……”
……
“为什么?人为什么会忘却?为什么……上天注定的缘分却没有结果?为什么……人可以如此残忍?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梦中的声音交缠错落,最终只剩下反反复复怅然的问语,为什么……
梦中的世界仿佛被这声音充斥得只剩下天地,一片空寂苍茫,那问,久久回荡。
绯玉只觉得身体沉重,被压迫得快要喘不过气,奋力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愿以灵神求隔世相见,以精魂换她一颗人心……”
梦境中遍地血红奇花,天地尽头,白衣飞扬缓缓倒下……
突然,天地一声惊雷,绯玉猛地睁开了眼睛,梦中会有惊雷么?为何会在脑海中炸响?就仿佛近在耳边。隆冬时节,会打雷么?
然,脑海中只是划过一瞬,绯玉仍旧觉得胸口压抑得动不了,低头……
雪白的丝纠缠散落,片片染着血红,血腥味弥漫了整间密室,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温热黏腻。
绯玉奋力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慌乱之下,直滚到了地上。
密室不可能有人进来,银狐也不可能离开,哪怕早有了些许荒唐的猜测,绯玉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银狐……真的变成人了。
、水落石出
猜测,猜测,纵然有了百般的心理准备,当绯玉伸手挑开那人雪白染血的发丝,仍旧觉得脑中轰然炸响。
手止不住颤抖,就连身体也觉得使不上一丝力气,动了动嘴,又紧了紧眉,千言万语,她却找不到能吐出的字。
心中的起伏,脑海中的翻腾,绯玉眼前阵阵白光。
银狐变成人,她早就猜测过,她曾经甚至期待过银狐可以变成人,在她眼中,银狐对她来说,已非寻常。
它对她的关心,对她的付出,单纯且直接,它弱小,却尽了全力对她。而她,也愿意同样回报,她愿意为它做任何事,不顾及后果,不计较代价。它的虚弱它的伤痛,她会疼入骨髓。
但是,银狐变成人,她顶多会惊讶,更多的还是欣喜,然,绯玉此刻却并不欣喜,而是……那掩也掩不住的愤怒,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他曾亲眼看着她落寞欲绝,曾看着她狼狈不堪,曾与她一起共浴,闹得一地水,曾与她夜夜相拥……
而同时,他又用着另一个身份,故弄玄虚之后,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夜溟,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操控。
你将我无端带入这个世界,看着我失魂落魄,看着众人因你所为,遭遇无端迫害。
看着我凭白为你担忧焦急,看着我举步维艰,另一面你又云淡风轻,篡改了史书,抹去了封昕瑾的痕迹,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
种种事端,终于寻到了根源,种种祸事,终于水落石出。
绯玉如今眼中尽是被欺骗的怒火,被玩弄的愤恨,她的命运,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在夜溟眼中,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之后,将她抛入困境中冷眼旁观?
她在夜溟眼中会有多可笑?她就像个白痴,将银狐当成了心灵的支柱,将夜溟当做知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一次又一次为他忧心。
她的所作所为,在夜溟看来,或许只是一场由他导演的闹剧!
、穿心的伤痕
夜溟微微一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将眼睛睁开,看着一脸怒火四溢的绯玉,那嘴角不知用了多大力量才弯起。
他身上的伤口全部绽开,有些略小的伤口,仿佛已经无血可流。
“你答应过我……”夜溟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如若不是密室中过于寂静,那根本没有声调只有气息,仅从薄唇微微颤抖的形状,根本不知说的是什么。
“对,我答应过你。”绯玉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沉,将怒火掩去,也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她答应过银狐,不计前嫌,不会伤害它,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
“我暂且什么都不问,但是,你若是能活下来,不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交代明白,休想离开这里。”
绯玉说完,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夜溟身上尽是数道伤口,雪白的发丝纠缠其中,被血浸透,而那未着寸缕的身体,与未染红的发丝,同一颜色。
夜溟无力闭上眼,绯玉只能看见他的睫毛一直微微颤抖。
将染了血的长发拢到一边,幸好紫瑛留下来的药是整瓶,而非一只银狐所需要的分量。
绯玉压下了怒火,却压不住心中那种尴尬。在她心里,夜溟是个绝对超然的人,虽说曾想与他成为知己,但是,却从未想过如此坦诚相待。
夜溟很瘦,瘦到绯玉直觉得自己在包扎一副蒙皮的骨架,不算深的伤口仍能刀刀见骨,最重的伤在肩胛处,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
绯玉只能将夜溟从床上扶起来,不期然,见到那胸口上,一条细细的伤痕,而她方才处理夜溟后背的伤口时,也见到过同样的伤痕。
一模一样,正在……心脏的正中。
如果……人真的还能活么?哪怕是二十一世纪先进的医学条件,心脏如果正中一剑,活下来的几率也堪称是奇迹了。
莫名的,绯玉伸手,轻轻抚上那道伤痕,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
、疯了
突然,已经伤重得只剩一口气的夜溟,居然猛地挥手将绯玉的手打开,那双尖挑的眸子赫然睁开,那其中,绯玉能看明白痛意,却看不明白那怨恨。
绯玉将锦被盖在夜溟身上,虽然知道不管多少锦被,恐怕夜溟的身体仍旧是冰凉的,将炭盆极大可能性靠近了些,再也控制不了心里重重压迫感,转身离开了密室。
屋外已是清晨,地上结着薄薄的冰,墙上爬满了霜。
绯玉只觉得心中涌动的东西仿佛岩浆一般,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思考些什么。
她只知道,她想要见一个人。
一路飞奔,不在乎路上众人见到她衣衫不整,不在乎众多手下见着她这个首领仓皇若逃,不在乎她心里这股翻腾的痛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想见她心中那个人。
红殇拉开屋门,正值绯玉一头撞了进来,下意识伸手揽住,居然差点儿被撞倒。
“红殇……”绯玉紧紧抱着红殇的身体,犹如一个溺水的人抓紧救命的浮木,身体深深战栗,似想将两人的身体揉成一个,“红殇,我们离开这,现在就走,就我们两个人,去哪都可以……”
“出什么事了?”红殇皱眉,紧张问着,关门将绯玉代入屋内,抱她坐在椅子上,怀里的身体颤抖得令他心惊。
绯玉不知道该说什么,红殇身上的温暖让她感觉到些安全,将头埋在他颈间,一句话也不说。
红殇就这么抱着她,偶尔伸手轻拍拍安抚,倒也没再多问。他或许能猜到几分,绯玉最喜欢的狐狸,恐怕死了。自打从北辰回来,那只狐狸是绯玉最心爱的,紫瑛还曾嘲笑他说,他最想做的应该就是那只狐狸了。
但是,昨夜看见那只狐狸伤势确实太重了,一般的动物撑不下去。
直到绯玉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些,也不再语无伦次说些他听不懂的只言片语,红殇轻声安慰着,“别伤心了,等过几日,我再给你找来一只。”
、生米煮成熟饭
却不想,这一句安慰,居然引得绯玉浑身颤抖,脖子上的手臂骤然收紧。
红殇只能闭口不再说了,他恐怕真的不会安慰女人,曾经学过的诱哄也好,魅惑也罢,与现在面对的状况,完全是两码事。
而绯玉这种有些不太寻常的表现,红殇虽然隐约能感觉到是恐惧大于伤心,但也理所当然的当成是……银狐恐怕死状过于惨烈,吓着绯玉了。
“绯玉,我去替你报仇可好?虽然不能杀了天靖叶,但是,要他一条胳膊也不是太难的事。”红殇最终只想到这一个方法,能替绯玉出口恶气。
感觉到绯玉一直轻轻在他脖颈间蹭着,红殇叹了口气,向后倚靠着,让绯玉能更舒服些,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了。
他能感觉得到,绯玉此刻的心情必是乱得一团糟,她或许需要的,并非是自己能说出什么开解心结的话,仅仅是陪伴而已。
突然,绯玉一张口,含住了红殇的耳垂,红殇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一股温暖湿润顺着耳垂向下,落上他的脖颈。
而绯玉的手也不知何时,顺着他松散的衣襟滑了进去。略微冰凉的手抚过他的胸口,唇已经落在他锁骨上,而那只手犹如小蛇一般,一路向下滑着……
如若是平常,红殇恐怕会因绯玉如此主动而欣喜若狂,但是,此情此景,他不觉得绯玉需要以这种方式来缓解伤心。
但红殇没有拒绝,慢慢改变着姿势,任由绯玉在他身上胡作非为试图点火,仅是手臂不着痕迹的护着她,防止她掉下去而已。
然,直到绯玉的手一路溜下了小腹,红殇就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勾起了绯玉的下颚,笑道:“玩真的就上床去,我不介意你因为其他事的影响,而现在急于生米煮成熟饭。”
红殇不介意,但是那句话突然提醒了绯玉,她必须介意。
虽然银狐就是夜溟这件事扰乱了她的世界,让她急于想要做些什么,但是……
、手法生疏
“对不起……”绯玉极其抱歉说道,她不该因为自己要急于确定立场就这么做,这对红殇来说,不公平。
红殇媚眼一挑,“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我只希望你别再伤心了。如果真想做点儿什么,我服侍你可好?”
绯玉顿时通红上脸,放在红殇小腹上的手,如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心思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