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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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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权势谋私商家产

北宫墨离终于回宫了,然,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居然是杖责北宫墨殒。
实则这段日子以来,北宫墨殒出奇的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呆在府里,别说惹祸,一丁点让人能抓话柄的事也没做。
但是,北宫墨离一回宫,北宫墨殒不知抽哪门子疯,第一时间进宫,不由分说就跟北宫墨离吵了起来。
北宫墨离本就气不顺,三两句便发起火来,金口一开,廷杖五十。
等绯玉接到了消息,百般个不愿却又不得不露个面,犹豫了一下,踌躇了一下,挣扎了一下,待入宫,五十廷杖已经打完了。
看看一脸怒气还未平息的北宫墨离,又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北宫墨殒,对上那略有希翼的目光,绯玉深深叹了口气。
她大概知晓是什么事,恐怕北宫墨殒所争的,无非就是不肯娶和亲的公主。但是这种事,她没法劝。
从另一个方面来考虑,确实是北宫墨殒不懂事,出身皇室血脉,身为一国王爷,和亲本就是他分内的事。
虽说为了政治而牺牲自己的感情是件残忍的事,但是,世间自有规则,容不得那么多风花雪月。
再者说,那和亲的公主也无辜,千里迢迢被送来和亲,也是悲苦的事,而连夫君的面还没见着,就已经被嫌弃了。
北宫墨离挥了挥手,门外立即有小太监进来,扶着北宫墨殒离去。
绯玉微微低下头,不愿去看北宫墨殒那失望且痛楚的目光,或许在他看来,她又一次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屡屡希望她能替他考虑几分,然,她屡屡让他失望。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北宫墨离从御案后走下来,沉重落座一旁,“绯玉,你有何要说的?”
“我此来并非为墨殒求情,而是为了夜溟。墨离,夜溟的身体极差,几乎是有今天没明日,若是强势赐婚,传扬出去,以皇家权势谋私商家产,这样的名声,恐怕并不好听。”


、巧舌论战

北宫墨离淡淡苦笑,倚靠着座椅,轻撇手上茶盏中的嫩叶,“绯玉,我以为你了解。”
“我正是因为了解,才知此事不可行。墨离,夜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他就算是入了皇家,恐怕也无法替国库多赚几两金,更何况就他现在的家产,不值得你在外留污名。”绯玉说着,落座一旁。
北宫墨离微微一笑,那脸上的神色难以捉摸,“你很了解夜溟?看起来,你似乎凡事都在为他着想。”
“我是为你想。”绯玉竭力扭转着话题,直视着北宫墨离的眼睛,认真重复道:“因为,不值。”
北宫墨离微微偏头,避开了绯玉的目光,“值不值,圣旨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平月公主府已经在着手修葺,准备大婚了。”
“如若考虑平月公主未来的幸福,尽早改了圣旨,另嫁他人,皇上的圣明更加昭显。”
北宫墨离深深看了绯玉一眼,“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不仅知道他的藏身之处,更知道他此时病入膏肓,恐怕连大婚礼仪都无法完成。”
北宫墨离微微笑着点头,看向绯玉的目光更加怪异,缓缓起身,一把推开了御书房的窗,冷冽的风吹淡了熏香,也吹淡了心中燥闷。
“绯玉啊,朕从政已有近五年,五年来,朕不能说功绩显著,只能尽力而为,保百姓安居乐业。
朕不是个好皇帝,五年来,国库渐渐虚空,北方一线边境驻防,几乎每年花光近四成的国库收入,朕真不知不加赋税是不是正确。
朕知道,朕硬将平月下嫁给夜溟,在外人看来,何其贪婪,何其无耻。
只是绯玉,你可知夜氏的产业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朕真的没想到,一个世代行医的世家,末路之时从商,居然能成功到如此地步。
如今璟朝能排至前十的商家,夜氏就在其中,且根基完善牢固,哪怕没有了夜溟,夜氏在没有大难的情况下,仍能保证十年不会倒。
所以,朕算不得杀鸡取卵,更不愿放弃,哪怕背负污名又何妨?
绯玉,朕知道,夜溟与你私交甚好,但朕也有为难之处。
如今朕面临两件大事,夜氏是否能归入皇室,你作为朕的左膀右臂欲要离去,你说,朕该如何选择?”


、棋高一着

“你什么也不必答应他。”夜溟一边嚼着参片,一边无所谓道。
“就算我不管你娶平月公主的事,北宫墨离也不见得放我走,但如若答应了留下,最起码平月公主不会祸害你了,这买卖貌似很划算。”绯玉又一次尝试着拿起一片人参,轻轻咬下一丁点。总觉得夜溟吃得很上瘾,她怎么就受不了这个味道呢?
“没什么划算不划算,他的算盘打错了。”夜溟说的干净利落,完全不把北宫墨离的威胁当回事。
“你有棋高一着?”绯玉问完,觉得人参极其精贵,又不好意思扔掉,索性喝口水直接吞下去。
夜溟挑了绯玉一眼,伸手将盛着参片的碟子向自己身边挪了挪,一副清淡口气道:“他敢谋我的家产,我就敢谋他的江山。”
“好大的口气啊。”绯玉挑着调翻了翻白眼,伸手又要去拿参片。
夜溟一手遮住了碟子,“你吃这个做什么?”
“看你吃得欢,我也想习惯习惯。”
夜溟狠狠瞪了绯玉一眼,翻手触上她的手腕,仅仅一瞬间,“去我药箱里,第三层红色瓷瓶,吃药去。”
“我又没病。”绯玉异常无辜,没事吃什么药?
“虚火。”
绯玉懒洋洋起身,一边翻着夜溟的药箱一边道:“你也别气了,如果有应对的法子,何必多生气呢?气得自己人参都快吃了一整棵,典型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跟银子过不去么。”
夜溟取参片的手顿时定住,临空停了半晌,缓缓收了回去。
绯玉从瓶中倒出一颗药,闻也不闻就咽了下去,“夜溟,为什么要帮我?”
“需要理由么?”
“需要。”
“自己想。”
说完,夜溟一副旁若无人从软榻上起身,直入书房,不理会绯玉错愕的目光,褪下外衣,就寝了。
绯玉望了望外面仍旧有亮光,晚饭还没吃呢,不禁想了想,夜溟帮她的理由?自己想?她要是能想到,还需要问么?


、天靖叶来访

想着夜溟应该也睡不着,绯玉抬脚就跟了进去。
虽说一再说服自己不再追究不再问,但是,人的好奇心着实庞大,一个问什么不会什么的仙,居然说起大话来言之凿凿,绯玉总觉得,夜溟并非说大话。
见夜溟侧躺,锦被斜着搭在身上,只是那神情……
“夜溟?”绯玉轻声问了一句,只见夜溟一只手虚捂着心口,眉心也是紧着的。
“不必担心,北宫墨离不能把你怎么样,保护好自己,静等。”夜溟闭着眼,静静说道。
绯玉瘪了瘪嘴,她在担心他的身体好不好?
轻轻握起夜溟的手腕,虽说气色好了不少,但仍旧瘦得皮包骨,小心供些内力过去,其实毫无用处。夜溟并不是虚弱,而是旧伤,心脉一处,连碰都不能碰。
长叹一口气,她帮不了夜溟什么,与当初面对银狐的虚弱一样束手无策。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又做过什么呢?
门外传来风碎的声音。
绯玉轻步出门,问道:“什么事?”
“主子,天靖叶前来拜访。”
“他来做什么?”
“风碎不知。”
“让他进来。”绯玉一想起天靖叶,之前零零碎碎的事均数记了起来,说银狐是妖物,说她是游魂,两次伤了银狐,而后一次,若不是玄霄赶得巧,兴许银狐就被他杀了。
天靖叶知道的东西恐怕不少,但也从未对北宫墨离提起,蹊跷的事不少,如今前来拜访就更加蹊跷了。
杀上门来了?
绯玉回房,在夜溟耳边轻声道:“天靖叶来了,你需要避一避么?”
“不用,你自己小心便是,也无需过于担心,他那些所谓法术对你无用。”夜溟连眼睛也不愿睁,略有些迷糊说道。
绯玉用屏风将书房整个挡了起来,刚刚落座,只见一身暗紫色长袍的天靖叶,款款已至门前。
仍旧一副风神俊朗道貌岸然的模样,只是那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破坏了其人身上的美感。


、各归其位

“爱坐不坐,茶,你想必也不会喝,那就省了,有话直说。”绯玉懒懒散散说着,靠坐在椅上,完全没有待客之道。
天靖叶嘴角轻勾冷哼一声,也不落座,挺身而立,开口便是,“游魂,你扰乱天地纲常,闹得君心不稳……”
绯玉一抬手制止了天靖叶一番冠冕堂皇,皱了皱眉道:“我也叫绯玉,还有,说正题,你若是来批判我的,抱歉,回自己家说去,不奉陪。”
天靖叶面露厉色,沉了口气,继续道:“我此番前来,要你回归正途。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必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只要你与绯玉各归其位,我愿助你早日投胎。”
天靖叶一番义正言辞,绯玉却听乐了。天靖叶是傻子么?早日投胎?直说下来不就是,你别活了,我早些杀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天靖叶啊,没睡醒回去补眠,清醒了再说。”
“你……”天靖叶登时气得面上泛红,但也早知三言两语,绯玉必不会妥协,继而又说道:“之前的绯玉已经不再是魂魄,我早已用秘术将其魂魄聚炼成魅,不需要你这副肉身。你只需配合我,各归其位,我可以不再追究你,放你自由。”
绯玉听言,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魅是什么?没听过,但是,不需要身体,那不就是说,之前的绯玉现在如同一个活人一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她现在在哪?”绯玉只觉得不妙,之前的绯玉做事,她可是见识过,但是这段时间,北营司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无须知道。”
“我不能答应你。”绯玉断然拒绝,“这个身体中毒,且没有解药,如若我离开,并非是自由,而是找死,除非你有办法解毒。”
更何况,更何况她不能跟之前的绯玉互换位置,一旦之前的绯玉回来,势必方方面面寻仇,更何况,她还没有机会同红殇说明真相。
“那就留你不得。”


、讨价还价

其实天靖叶并不愿插手这之间的事,可无奈背负一国国运之兴衰。
君王无道,与他无半点关系,但如若妖魔作祟,不仅是他失职,更是辱没了师门。
可这游魂确有几分本事,能装得惟妙惟肖,骗了众人不说,更将一国君王牵着走。
她的地位特殊,不能大动干戈,他甚至犯禁将之前的绯玉魂魄聚炼成魅,以求两者换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眼前这游魂居然得寸进尺,讨价还价,那就太低估他的本事了。
天靖叶手指暗暗聚拢,他已经用了禁术,如若不能让真正的绯玉归位,那他所做一切算什么?
绯玉虽看似慵懒坐在椅上,实则早已全神戒备,天靖叶武功貌似不错,然稀奇古怪的手段她知道却并未见识过。虽然夜溟说天靖叶奈何不了她,但是,事总有意外。
“天靖叶,将死魂聚炼成魅,可是伤阴德,当心不得好死。”
正当两人僵持着一触即发之时,夜溟居然从屏风后款款走出,那看向天靖叶的目光,犹如看着一个无知孩童挥舞着树枝当魔杖。
然夜溟本就一脸妖异容貌,再配上一头及膝白发,说他是人,在稍有些想象力的人眼中,着实有些勉强,更何况能算见多识广的天靖叶。
“你是那妖狐?”天靖叶冷言道。
夜溟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悦,却难得承认了,“你说是便是。天靖叶,你要扬名立万,光耀师门,摄个魂算不得什么。”边说边缓步走到天靖叶面前,“你知道我是什么,如若能降了我,够你一派师门最少光耀五十年。”
绯玉近乎握紧椅子扶手要站起身来,她真怕天靖叶不用什么法术,直接一掌劈向夜溟。
突然,夜溟头顶白发间钻出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动了动,一脸挑衅的笑道:“你若有一天能逼得我显出原形来,一派宗师非你莫属,比你捉一辈子鬼,更有说服力。”
啪的一张灵符贴在夜溟身上,夜溟那一张妖颜笑得更加挑衅。


、魅是什么

直到天靖叶铁青着一张脸离去,绯玉仍旧怔怔看着夜溟的头顶,虽然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早已不在。
“你疯了?!”久久,绯玉才突然喊出一句,“万一他一掌劈向你,你能躲得开么?万一他找一群人暗杀你,你躲得了一次,躲得了第二次?!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夜溟挑了绯玉一眼,施施然坐下,“绯玉,天靖叶不是圣人,他所图,并非护国,而是一派宗门名声。他针对你,也并非为了这个国家,而是一己名誉。
这个世界妖魔早就已经绝迹,天靖叶所学那些无非是上古残留下来如今拿来骗人的把戏。
他不会动用武力杀我,因为杀了我等同杀了个人,杀了只狐狸也只是杀了只狐狸。但是,他那些法术对我无用,随他使招,总之,他有目标,就绝不会再针对你。”
“你这么了解他?”绯玉有些难以置信,夜溟就那么肯定天靖叶会转了目标一心扑在他身上?
“九成。”
“还有一成呢?”
“那就是他恼羞成怒,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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