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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万死,只要你记得今天的话,若有一天恢复记忆,不得做任何有伤绯玉之事,否则,你万死也嫌轻了。”夜溟难得说狠话。
“风碎答应,有生之年绝不做任何有伤绯玉之事,否则……”
“不用否则了,记着便是。”
、世外桃源多烦忧
行宫中四季不分,永远那么鸟语花香,北宫墨离居然信守诺言,初到行宫几日,绯玉还真没发现什么异状。
真像个世外桃源,当然,如果没有那些纠结的事,恐怕绯玉都会沉醉其中,忘了外面纠葛万千,忘了有人恨她。
如若没有大事,绯玉也不会离开自己的院落。
但是如今也算有件大事,她不得不登门,求夜溟。可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事关红殇。
红殇似乎是真的怕她再用迷香去碰他的身体,也似乎是真想尽快养好了身体报仇,几日来老老实实吃饭,老老实实喝药,唯独不让人近身,不知那身上的伤,有没有好好用药。
一个问题解决,另一个担忧接踵而至,红殇如若执意要报仇,她能坦然面对么?
先且不说她能不能面对伤心,红殇如若在行宫对她动手,倒也无妨。
她怕的是,如果回到北营司,或者红殇袭击她的消息传了出去,红殇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恐怕还没等红殇能报了仇,就有人要除掉他了。
这个人,有可能是白沐,也有可能是北宫墨离,或者另有她想不到的人。
她是想让红殇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她希望红殇不要消沉,不要自暴自弃拿自己的身体发泄,但是,她不想让红殇再出状况。
唯一的解决办法……
“夜溟,你在么?有点事想麻烦你。”绯玉一步迈进殿门,却发现周围没有人留守,一边奇怪着一边开口打招呼。
“稍等。”内殿中传出夜溟清淡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水声,貌似还在泡着温泉。
“夜溟,你的身体泡温泉,周围没有人恐怕有点危险。”绯玉好心劝说道,也有些羡慕夜溟,她还不能泡。
“无妨。”听着声音,应该是夜溟起身了。
绯玉耐心等待着,也不是什么急事,更不可能催促。
突然,水花一阵急促,只听砰的一声响……
“夜溟?”绯玉心中一阵不安。
然,再也没了回应。
、真是看回来了
绯玉一个箭步冲进内殿,内殿中白雾缭绕,依稀能见得温泉水中有人,而那人,已经不动了。
赶忙跳下水,将水中的人一把捞起来,轻飘飘的无力。
“夜溟?”绯玉撩开夜溟的长发,白得几乎快要透明的脸上,额角殷殷血红。
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风碎前来,绯玉暗暗咬牙,将夜溟抱上岸。
她最怕的就是夜溟受伤,一来是他身体本就不好,禁不起折腾,二来,医者不自医,他这副样子,让她去哪替他找大夫?
好在殿中总是照顾夜溟的身体,一直燃着炭火,倒也不至于着凉。
绯玉拿了些干净柔软的手巾,刚要替夜溟擦干身体,不由得……愣住了。
夜溟很瘦,她早就知道,夜溟曾经受过不少伤,她也知道。
只是……
白如纸的皮肤透着病态,仿佛盈盈透明,薄得令人不敢碰。一身的骨头撑着高挑的身形,却嶙峋得打眼看过去就能数得出有多少骨头。
那曾经受过伤的疤痕,经过温泉水的浸泡,一道道泛着红,在青白的身体上,道道狰狞刺眼。
绯玉再一次看到夜溟心口上那道剑伤,她曾经问过紫瑛关于剑穿了心脏的问题。
然,紫瑛告诉她,如若真是一剑穿心还未死,就算是奇迹,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咳……”夜溟突然咳嗽一声,显然是昏倒的时候被水呛着了。
绯玉赶忙将锦被替夜溟盖好,有些尴尬轻拍着夜溟的后背。也有些鄙视自己,夜溟昏倒,她居然……真是看回来了……
看着夜溟晕沉沉睁开眼,那目光迷离着,不似平日里那般傲气,恍恍惚惚的没有焦距。
“夜溟?你还好么?”绯玉低下身,在夜溟耳边轻声问道。
夜溟缓缓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又睁开,但眼神仍旧有些迷离。
绯玉用药箱中的白布,轻轻沾了沾夜溟额角上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但是额角上已经开始红肿了。
突然,夜溟奋力挺身,一抬手,将俯着身子的绯玉,紧紧抱入怀中。
、百味杂陈
夜月听到呼声,去找风碎,才发现他仍旧昏迷着,一路跑进了屋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心里有些欣慰,他的主子,可以不用再受委屈了吧?女人都是注重贞操的,已经被男人抱过,那么她,就属于主子了吧?
这样,主子就不会再落寞了,不会再有那种忧伤的眼神。
夜月又悄然退了出去,临走时,轻轻关上了门。
夜溟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将绯玉搂在怀中。
先不说夜溟平日里总与她隔着些距离,哪怕是那一夜,夜溟忘情抱了绯玉,被她冷言拒绝了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忘记了这件事,仿佛这就是一个错误,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在绯玉眼中,夜溟对她一向礼遇有加,颇有高高在上的君子风范,纵然她隐隐知道夜溟的想法,但是……
夜溟支撑得很吃力,却久久不愿放手,绯玉手足无措,却不敢推开他。
是,是不敢。并非怕伤着他,夜溟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但是,她有直觉,如果她推开,夜溟会伤心。
伤心……
绯玉猛地一惊,她怕……夜溟伤心?
“夜溟……”绯玉说着,撑起自己的身体。
夜溟似乎感觉到绯玉要挣脱,紧了紧手臂,支撑得太吃力,手臂已经有坚持不住的颤抖。
一瞬间,绯玉心中百味杂陈,夜溟他这是……他明知道……
她不想对不起心中的爱,却不想在这一刻,又伤了夜溟。
人活着,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绯玉揪着锦被,将夜溟后背也盖上,这才伸手,似抱也更似托着他的后背,让他不至于吃力。
或许是因为在水中昏倒?
绯玉犹记得,银狐怕水,而对于不会溺着自己的水,才不会怕。
温泉水并不深,夜溟不会怕,但是,恐怕是撞到了头,被迫溺水后,多少会心有余悸吧。
永远淡定自若的夜溟,居然也有令他恐惧的东西。
他应该是被吓着了,对,他只是惊了,他只是需要一点安慰。
、死得瞑目
绯玉平日里还是敬重夜溟的,不管是身份地位也好,谈吐姿态也罢,夜溟本就是个引人敬仰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仙。
绯玉抱着他,渐渐却没了那种尴尬的心思。
曾与她有着偌大距离高高在上的夜溟突然变成这样,她有些诧异,有些不适应。
但是,很快,绯玉倒是想通了。
夜溟在她心中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他有能力,有手段,且计谋过人料事如神,是仙也好,是神医富商也罢,他一直在帮她。
治好了她的脸,替她培植势力,给她资金助她办事,替她救了红殇,更何况,夜溟曾说,他有办法还她自由。
她无端相信夜溟,夜溟不会说大话,他说可以,必能达成。
他待她如此,她又何必吝啬一个拥抱呢?
就像他在她心中,即是恩人,又是敬仰的存在,她为什么要用那些世俗的目光去看待呢?
他是仙,他不在世俗中……
是以,绯玉的手臂也软了下来,安抚着难得需要她的夜溟。
就像是……
如若有一天,你遇到了遭逢劫难的耶稣,你会救他,会帮助他,尽量满足他的一切需要,却不会想跟他谈场恋爱。
然,夜溟虽有颗玲珑心,却不可能在这一刻将一切看得透彻。他只知道,绯玉没有拒绝他的拥抱,甚至会……回应他。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刻的拥抱,实则两人的距离,仍旧在天上地下。
直到夜溟的呼吸渐渐平稳,绯玉才躬下身,让夜溟躺下。
看着他仍旧有些显迷离的双眼,轻声问道:“头晕?还是头痛?”
夜溟深深合了合眼,整个人有些晕沉沉的,只有他知道,他不是怕水,而是后怕。
他在温泉中摔倒,如若当时绯玉没来……生死,就在一线间。
他第一次清晰感觉到,死,其实就在他身边,随时可能发生。
但如若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想……死得瞑目。
、踩到头发了
一些外伤的药,绯玉倒还认得,给夜溟的额角上了些药,但看着那红肿越来越明显,轻轻问了句,“能用冰块么?”
夜溟缓缓摇了摇头,突然一紧眉,深深闭上了眼。
绯玉没办法,恐怕夜溟的额头禁不住冰块的寒意。
将夜溟的药箱拎了来,一样一样拿给他辨认,直到他眨了眨眼,绯玉才倒出一颗,扶起他用温水咽下去。
“好好休息。”说完,绯玉伸手就要放下床幔。
“……玉,别走……”夜溟的声音虚弱却有些激动。
绯玉无奈的挠了挠头,曾经夜溟遍体鳞伤也没见他这般,莫非是……溺水真的有那么恐怖么?
不过,难得夜溟需要她,她能报答夜溟,倒也没拒绝,搬了椅子坐在床边。
“夜溟,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哪怕风碎有事出去,最起码夜月要在身边,如若人手不够,我再想办法找几个可靠的人。”绯玉看着夜溟高高肿起的额角,甚至觉得,比当初那一身伤,更让人觉得揪心。
或许那时,她已经被夜溟就是银狐的真相所震惊了,反倒没工夫去揪心?
夜溟迷离着眼,似有困意,却支撑着不愿睡去,直定定望着绯玉,听她说话。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温泉里跌倒?是泡得太久了?”绯玉这才想起来奇怪,按理说,夜溟这样的神医,又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会这么不小心才对。
夜溟抿了抿唇,吃力的别过头,不说。
“抱歉,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绯玉歉意道,或许是个人隐私?
然一句抱歉,让夜溟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客套与疏离,并非他如今想要。
“踩到头发了。”
绯玉愣了一下,“嗯?”
“噗……”随即便突然止不住笑,直笑得发颤,一边颤着一边道:“那个……我不是笑,那个……我只是……哈……”
刚才还觉得夜溟是高高在上的神,踩到头发?
瞬间落地成凡人。
、仙也咬人
绯玉笑得没心没肺无比夸张,夜溟本就觉得踩到头发甚是丢人,再加上绯玉的笑,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伸手一计爆栗就要打上绯玉的头,绯玉下意识一躲,看着眉目皆厉,满目怒火的夜溟,登时笑得更欢。
伸出一只手臂到夜溟面前道:“对不住,我不该……哈,随你打,随你掐,咬一口我也不介意,哈……”
夜溟恨恨撇了绯玉一眼,薄唇抿起,胸口已见起伏。
绯玉丝毫不介意夜溟的愤恨,她知道,夜溟这叫小心眼,叫生气。
仍旧开着玩笑道:“没关系,你顶多能咬几个牙印,怎么也不可能一掌打得我吐血的,来吧,解恨。”
夜溟一双高挑如飞的眉眼阵阵射刀子,突然一抬头,猛地……真咬上了绯玉的手臂,且毫不客气。
“啊!你真咬……嘶……属狗……啊!我错了,仙……仙……”绯玉痛得直皱眉,就算是夜溟不会武功,身体也并不孔武有力,但是,咬人还是会疼的啊。
更何况,她也只是开个玩笑,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谁能想得到,一向谦谦公子,性情淡漠的夜溟,居然会咬人?!
她或许忘了,夜溟是君子不假,可他……也是银狐……
好不容易等夜溟累了松口,绯玉一脸悲愤看着胳膊上整齐的牙印,一脸委屈又看向夜溟,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君子……仙……咬人……
“帮我拿剪子过来。”夜溟淡淡道。
“拿剪子做什么?先说好,你要是想拿剪子捅我两下,我可不会任由你这样来解恨。”绯玉轻轻揉着手臂上的牙印道。
“把这碍事的头发剪了。”夜溟缓缓闭上了眼,昔日的他乘风驾云,何以……会被自己的头发绊倒?
“嗯?”绯玉愣了一下,继而看向夜溟披散在一边的长发。
说真的,夜溟的头发着实长的过分,红殇虽一头长发,也只到腰际而已,而夜溟的头发,已经到了腿弯,不被绊倒,是没天理。
、跨越时间
绯玉也觉得,夜溟这样的身体,坠着这么一头长发,着实有些沉重。
剪掉些或许更轻松?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还是身体比较重要。
找来了剪子,扶着夜溟坐起,比划了一下,有些下不了手,她可不是发型师,把夜溟剪丑了,可就不是挨咬那么简单了。
“剪多少?”
“随意。”夜溟的声音仍旧淡淡的。
“一半好不好?”绯玉比划到一半的位置,“如若不喜欢,再长起来也快。”
“不会再长了。”
绯玉的手登时顿住了,甚至赶忙将剪子移开,生怕一不小心误剪了发丝。
“什么叫……不会再长了?”
“我如今的身体,供不起这头发,已经,很久不长了……”夜溟说着,微微低下头,雪白的发丝散落,挡去了脸,却能听出那声音中的落寞。
绯玉将剪子远远放回原处,见夜溟一动也不动,伸手扶他躺下来。
那清淡的脸上透着丝丝忧伤,斜飞的眼眸中,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