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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殇腾地一下坐起身来,眼眸中酒意瞬间消散,“你再说一遍,带着兵马?平月?”
“主子,恐怕无假。”
红殇这才将前后思绪都串联了起来,不可能这么快,也不可能带着兵马,他信中只是已匿名的方式提及夜溟可能在行宫中。
虚实不定,他只是想……
然,平月这个时候带着兵马来,就必定收到的不是他的消息,来得如此突然,他还未能有所准备。
兵马……那事就非同小可,那……
红殇一闪身直奔门外,“红一,调令所有闲置人手,死守行宫外围,剩下的人跟我去宫门。”
平月公主居然带着大队兵马前来,乍听起来似乎是断定夜溟就在行宫中,前来迎接驸马以便护卫也好,还是另有企图也罢,似乎都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但是,兵马相向,恐怕性质就不同了。
一石二鸟,并非是他想要。
红殇一身是水站定行宫门外,行宫大门外已经出了温泉地界,略有薄雪在地上残存,不一会儿,红殇一身红衣一头披散的长发就结了冰。
红一跟在红殇身后,看着那不再随风摆动的衣衫及长发,深深埋着头。
直站了许久,才见得远处渐出漆黑一片,那兵马数量大的惊人,到了眼前,京城御林军,各各是精兵悍将。
、扣押驸马者尽数围剿
“平月公主驾临,奴才等怠慢了,还望恕罪。”难得红殇自称奴才,难得对人毕恭毕敬。他在北营司地位确实不同,但是,不管有什么样的不同,对外,他仍旧是个奴才。
兵马中一辆轻便的马车,显不是公主该有的依仗,一路急行军,这样的马车才能赶得飞快,两天两夜,足以将金枝玉叶般的公主颠散了。
平月深吸一口气,支撑着走下马车,也不让众人平身,劈口便道:“北营司绯玉扣押未来驸马,皇上已经下旨,若是不释放驸马,行宫中众人尽数围剿!”
正如红殇所预期的,这罪名,大了。
夜溟是未来驸马,不领旨不露面,如若让人发现他藏匿于行宫中,派人揪出来,数罪并罚也好,即刻捉拿回宫也罢,这都是他乐于看到的。
可是,扣押驸马,性质便不同了。
扣押等于胁迫,夜溟一系列的不领旨不露面,可就完完全全成了无辜,而这些罪名前前后后加起来,就全扣在了绯玉头上。
围剿,红殇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准许平月带兵围剿绯玉,而再想想平月来得出乎意料,一些事倒也想通了。
“公主恐怕误会了,未来驸马并未在行宫中。”红殇顶力否认道。
“一个奴才也配与本公主说话?绯玉现在哪里?命她交出人来,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平月丝毫不信红殇半个字,望着身后三千御林军,再越过红殇看向那行宫红墙金瓦,不禁有些焦急。
未来驸马的身子不好,如果被人囚禁……那真是要受苦了。
一阵心紧,平月对着身旁御林军首领挥了挥手,“皇上有旨,即刻接驸马回宫大婚,如若有人阻拦,杀无赦!”
“公主……”红殇上前一步,挺身便挡在了刀剑前,恭敬却不屈道:“我主子也同奉旨于行宫中养伤,恐怕皇上也不想惊扰了她。为了免除不必要的误会,还请公主将圣旨赐予奴才一观。”
平月一颗心焦急的如焚烤,也不愿与个奴才争论,抬抬手,身侧服侍的宫女就将圣旨递与了红殇。
、搜查行宫
红殇一本正经展开来看,内容所差不多,但是圣旨上明明写着接夜溟回宫,其他人等不的阻拦,但是到了平月口中变成了围剿与杀无赦。
不过,看着御林军这阵势,皇上要将扣押驸马的罪名戴在绯玉头上的意思,也异常明显。
“公主,奴才等人虽未见过驸马,但若公主不信,大可在行宫中搜查一番。只求公主大人大量,高抬贵手,莫伤了奴才手下之人,奴才保证手下人无一……”
“来人,给我搜!!”平月再也受不了这个奴才居然如此啰嗦,眼看已经耽搁了时间,一挥手,身着铁甲手执刀剑的御林军鱼贯而入,纷纷从红殇身边跑过。
红殇立着未动,一副坦然任搜的神态,躬身道:“公主,此处寒意颇重,如若公主不介意,还请移驾行宫中,免在大婚前感了风寒。”
平月见这个奴才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又罗里吧嗦没完,心中本憋着气,但是一句话中一个词,便让她顿时收敛起了那股骄纵与蛮横。
大婚,大婚前,对啊,她不仅不能感了风寒,更不能在未来驸马面前这般张牙舞爪。自己虽是来营救他,但是若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更加不妥。
更何况,她也累了,就连站着都觉得仍旧是在马车中颠簸。
“前面带路。”
红殇微微一躬身,恭敬前方带路,将平月公主代入行宫中的大殿。
这大殿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但也一日几次,打扫得片尘不染。
平月端坐在椅上,小口喝着茶,看着门外御林军来来去去,半个时辰过去,仍旧不见有人来报。
红殇躬身立在不远处,直到约莫着差不多,这才开口道:“公主,夜溟确实不在此处。行宫并不大,恐怕也已找了两三遍,您看……”
“绯玉现在何处?”平月皱着眉,这才发现,找了这么久,绯玉都没有出现,不禁另有怀疑。
“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话音间,绯玉一步迈进门来,那脸色极其难看,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得出,绯玉如今一脸病容。
、北营司不是她的
平月一见绯玉进来,甚至忘记了公主该有的仪态,腾地起身问道:“夜溟现在何处?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绯玉一脸无辜。
“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我与夜溟虽认识,但并不熟,不清楚。”
难得有人认识夜溟,平月似乎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赶忙问道:“他的身体如何?他……要不要紧。”
“公主,这个确实不知。”
一问三不知,平月失落的望着绯玉,失落的听着各方来报,已经搜遍了行宫各处,一无所获。
年夜那天,皇上突然传召说得知驸马去向,她领了旨就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一身便急忙赶来,却不想,皇上的消息居然也会有错漏。
夜溟不在,那他又去了哪里?
平月越想越着急,越想越揪心,用力眨了眨眼,看向绯玉,一句也不想说什么了。
“起驾回京。”
众御林军得令,如潮水一般退去,绯玉与红殇就站在厅中未动,直到红四来报,平月公主所有人马一个未留,已经均数离开行宫。
绯玉深深舒了一口气,仰起头来,其实平月公主要找的人,就在她头顶上。
风碎抱着夜溟从房梁上落下来,夜溟大病一场,根本禁不起折腾,早已精力不支。
绯玉示意风碎将夜溟送回房,这才看向红殇,“多谢你。”
虽然她不知道红殇为什么如此反常,居然愿意帮夜溟。但如若不是红殇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她,又将夜溟安排在此处,后将平月带入这里休息,风碎就算是有再好的武功,恐怕带着夜溟也藏不住。
红殇费了不少心思,她理应要谢他。
“无需如此惺惺作态,你明知我恨不得他死无全尸,又何必说谢?”红殇挺立着未动,一脸的鄙夷嘲讽,“我需要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并非北营司之主,没资格为了一己龌龊私欲让北营司众人受牵连。这次算是提醒,下一次若再有此事,就莫怪我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我知道了。”绯玉深深叹了口气,的确,北营司不是她的,归根究底,是归魅玉所有。
、指桑骂槐
再次看向红殇,那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不禁觉得揪心。夜溟曾说,如若悉心注意着,便不会留下伤疤,但是她知道,这段日子以来红殇过得并不好,又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脸上的伤疤呢?
红殇曾经最为珍惜自己的容貌,而如今……一身红衣皱着,已不如往日潇洒,那曾经美若完玉的脸不仅毁了,且消瘦得吓人。
面色萎黄,又带着些不健康的红晕,就连那双曾经异彩飞扬的高挑眼眸,似乎都有些垂了下来。
绯玉想问,你近来可好?
而在下一刻,将话语咽了回去,怎么可能好?但若是问出,恐怕又是一番冷嘲热讽,兴许又要惹得红殇愤怒。
“红殇,我们能谈谈么?”绯玉斟酌着问道,实则没什么急事要谈,夜溟说,大变虽近,也并非迫在眉睫。
她只是……难得见他一次。
红殇轻勾嘴角,嘲讽的一笑,“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是否是见着我如今伤好,仍有利用的价值?还是夜溟又教了你什么计谋,要用在我身上?”
“我们换个地方可好?”绯玉仍旧平淡问着,对于红殇那刻薄的语言,她似乎已经有些免疫能力了。
只是这大厅中极其宽广,两人说起话来四处回音,着实别扭。
“你莫非是想找个僻静无人之处……夜溟果真教不了你什么正经东西。”红殇一脸的厌恶鄙夷,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道:“貌似许久之前,你就曾说过,你有的是本事办法,连我这个出身红苑的人都比不上,看来所言非虚,名师出高徒。”
指桑骂槐,冷嘲热讽,红殇张口就来,字字句句都扎人心。
绯玉见她说一句,红殇能回她十句,且并没有要换个地方的意思,只得开口道:“红殇,我终要离开北营司,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但是我解决不了这些纠葛,夜溟也说没有办法。我走之后,北营司也好,京城也罢,甚至璟朝,恐怕都不是安全之所。你……可又要去的地方?”
绯玉其实很想问,红殇,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
但是她明白,若是问出这句,红殇恐怕会一掌劈了她。
、
她在红殇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早有自知之明。
不知廉耻,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无操守,无自尊,无……
总之,她在红殇眼中,已经烂到了极点,红殇只是冷嘲热讽没有当即厌恶离去,已经着实让她感到安慰了。
红殇依旧挺立着未动,仿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挪动一步,听见绯玉一番话,随即又是恨意的一笑,“原来不是要利用我,原来是终于没有了利用价值,想要丢弃了么?那又何必故作姿态替我寻后路?
绯玉,你以为一两句惺惺作态,一两句看似关切,就能让我不报仇么?”
绯玉已经有些麻木了,面对昔日可以温情切切的爱人,如今说半个字都是错,她和红殇,终于再也无法沟通了。
“我……不希望你回去找魅玉,她不会善待你……”
“这世间有人会善待我么?她不善待我,又有何稀奇?”红殇挑眉反问,那神情中又一次浮上浓重厌恶。
那言语中神情中的厌恶,恐怕就算是个孩子也能发现,绯玉微低下头,此一时无比尴尬。
她在红殇心目中已经更加烂到极点了吧?
她明明是个最该死的人,却偏偏要介入两人中间。她在这三人中拥有最尴尬的身份位置,却仍要说这样的话,任谁听来,都会觉得厌恶吧。
“那……保重……”绯玉再也说不下去了,这大厅虽然广阔,但空气却依然沉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皮已经被磨练的够厚了,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虚伪。”红殇不屑回了一句。
两个字,只有两个字,仿佛是那最后一根稻草,终于逼得绯玉夺门而逃。
大厅空了,似乎仍旧回荡着绯玉的气息,大厅静了,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大厅也更加冷了,红殇早已运起了内力,却仍旧觉得冰寒入骨。
直挺挺站着,那衣襟下方已经化了一圈的水,那曾经在他脸上手上结的冰,融化顺着指尖滴落,仿佛带走了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心中剥离了,仿佛是他的生命。
、想看遍人生也难
红殇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眼前如他早已预料般一黑,就连挣扎也没有,直挺挺向后倒去。
思绪已经不完整,只在最后一刻想着,如若心被掏空了之后,这个身体也随之化为灰烬,该有多美好。
他的身体并非周围人所见那般健康,儿时饥寒交迫,辗转被变卖,繁重的活计曾压得他几乎数月直不起腰,无端挨打内伤外伤早已司空见惯。
而进入北营司之后,虽然衣食无忧,身子还有人尽心调理,但是,另一种生活也在迫害着他的身体,甚至是心。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被迫还是自愿服下过多少药物,已经于后来,药物渐渐不大奏效,量也越来越大。
一副本就破败的身体再加上前些日子那些折磨,他能一路踏着冰雪回到京城,真的已经堪称奇迹。
而他日夜酗酒,虽不醉,但是酒也在啃食着他的身体。
如今,接连几日未合眼,又在外醉酒睡着,被冰水泼醒,带着一身的冰碴在外站着……
他怎么还不死呢?
绯玉要同夜溟离开了,那原本是……或许从一开始,他便没有位置。
绯玉要走了……
这一消息,似乎也成了压倒红殇的最后一根稻草,绯玉要走了,他们自此……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与那个一心为她谋划的男人终成眷属,他……原来只是个被人拿来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