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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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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那个一心为她谋划的男人终成眷属,他……原来只是个被人拿来慰藉相思情的可怜虫,对魅玉来说理所应当的是,对绯玉来说,也是。
封昕瑾,夜溟,他比不上他们,无非是……这个肮脏的身体吧。
什么时候才能烂了呢?
红殇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向后倒,或许这一刻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刻?
人都说死之前便能看见昔日过往,他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呢?
他想看看,究竟他错在哪里,为什么连爱上一个人,都会有那么多人与他争夺,且比他强。
他想看看,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世间男子众多,唯有他……有个如此破败的人生?
他想看看,如果他死了,有谁会难过?
但是他看不到,或许,也没得看……
然,红殇的记忆已经模糊,他甚至记不得,自己倒向的并非冰冷的地板……


、大彻大悟

绯玉极其佩服自己,万分佩服自己,被自己爱的人冷嘲热讽肆意羞辱,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没了尊严没了自我,她竟然还能注意到红殇不大对劲。
她竟然还能转了个圈回来,静静屏息守在一旁,看着红殇倒下来。
她竟然还能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接住他……
这需要多么厚的脸皮,多么麻木的神经,才能做到这般?
绯玉苦笑摇了摇头,将红殇背起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背着红殇一路走。
不知何时,她终于大彻大悟了一般,心中一片清明,终于明白,她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自己的位置的。
或许也是红殇点醒了她,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身体不是她的,身份不是她的,北营司也不是她的。
北宫墨离爱的不是她,红殇爱的不是她,夜溟爱的也不是她。
卓凌峰的昔日好友不是她,北宫墨殒的玉姐姐,也不是她,白沐等人的主子也不是她。
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
抛却了种种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独独一人处于这个异世,反倒乍然轻松。
那么,她并非做替代品,她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一来,何其轻松?
她想对夜溟好,出自她自己的感觉,她觉得夜溟太苦,她尽自己的力让他好过,让他不再痛,她心里就舒坦。
她想对红殇好,也是她自己的情感,哪怕红殇不接受又如何?红殇不会照顾自己,他总是用最极端的方法对待自己,她悄悄注意着他,不惹他厌恶,他不再无端受罪,她也会快乐。
这或许就是她的人生定位,但是一旦想通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最起码,她心甘情愿啊。
不管别人怎么想,或者误会了她的举动,甚至扭曲到了无理的地步,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夜溟自欺欺人,已经挑明了他爱的不是她,仍旧眷恋的看着她,她做个替身,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活得没有自我又怎么样?谁规定活着就必须有自我?
她做想做的事就行了,她是懒人,何必自寻烦恼纠结?
背着红殇一脚踢开他的房门,绯玉顿时眉头皱得拧成一团,这哪里像个人住的房间?哪里像个一苑之主的屋子?


、突然发威

命红一等人打扫屋子,绯玉背着红殇径直走向殿后温泉。
全然不顾及红一等人吃惊诧异的目光,利落将红殇的衣服剥了个干净,将光溜溜的他小心放入温泉浅出,一气呵成,半点犹豫都没有。
一边看着红殇防着溺水,绯玉一边向红一询问着这几日发生的事,完后吩咐道:“红一,自今日起,不许红殇再喝酒,若是要喝,你就说酒都被我收了,要喝找我要。”
“还有……”绯玉伸手一指窗外那棵大树,“砍了。”
红一一一记下,立即吩咐人去办。
绯玉看着水中红殇仍旧带着伤痕且消瘦的身体,不由得心中又起怒火,“从今往后,饭菜和药,一日三次,一次也不能少,量也不许减。”
红一顿时有些为难了,这主子吃不吃喝不喝,他哪里能做主呢?硬着头皮开口道:“主子,这恐怕……”
“不听话就给他下药。”
“这……”
绯玉索性从怀里掏出一根紫瑛曾给她的迷香,塞到红一手中,“他若是有意见,你们到我那里避避好了。”
红一被迫接下迷香,一脸的悲哀欲死,却也不能再反驳,两人都是主子,一个他不得违命,一个他也不忍再看其折磨自己。
“还有……”
红一一听还有,不禁脸上悲色更浓,这哪里是吩咐他办事,直说要他的命,更爽快些。
“夜溟留的药,逼着他用,他若是不从,迷倒了绑起来。”
红一扑通一声跪倒,怎么也想不明白,主子今日为何突然发威。发威可以,但是……这交代的种种,他干出一样来,命就没了。
恐怕他连去主子那里避一避的机会都没有,红殇不把他碎尸万段都是轻的。
“主子……您……”
绯玉一看红一这副样子,顿时挠了挠头,又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过了。
如果红一他们敢这么对待红殇,红殇威严何在?
更何况,手下的人敢这么对待红殇,他的安危她又要担心了。
绯玉不禁一阵惆怅,这红殇,可没有夜溟那么体虚,也更没有夜溟那么听话啊。


、多么低的姿态

红殇冰冷的身体被温泉泡透,出了一身汗,再到醒来,只觉得身上一片清爽,没由来的舒服。
下意识又皱紧了眉,这并非他想要的。
待回过神来,猛然觉得不对,一低头,只见绯玉居然抱着……他的脚?
“别乱动。”绯玉毫无异色,手中一把精致的小剪子,细细修剪着他脚上新长出却长得错乱不堪的趾甲。
红殇不由抬起手,看着那手指上已经经过修剪的指甲……
他已经忘记自己手上脚上的指甲是被人拔去了还是怎样,但是,手指曾经受过刑,尤其是脚上,一路奔波加上冻疮,那新长出来的趾甲……
不由得动了动,那脚上的趾甲,就连他看了都会觉得恶心。
“别动啊,伤到你就不好了。你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趾甲长成这样也不知道修,走起路来不痛么?”
绯玉平平淡淡的唠叨着红殇,听不出甚多关切心痛,但是,这不是绯玉该有的态度,他对她……
平淡的话语,平淡的表情,认真小心的用小剪子将他已经扎入肉中的趾甲轻轻剪去,细细磨平,甚至用手指去摸一摸还有没有扎手的地方。
那动作,那神态,仿佛他是她……
红殇没有一脚踹开绯玉,甚至讥讽的话语就堵在喉咙中,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直到绯玉放下他的脚,手探进被子中寻找另一只,红殇才猛地发现,锦被之下,他什么也没穿。
“你……”红殇刚说出一个字,登时看见自己另一只脚,那趾甲长得破裂着,脚趾上还有曾经冻疮伤痕的痕迹,猛地将脚抽了回来。
“你无须如此,我不会感激你。”红殇咬牙说道。
“我不用你感激。”绯玉仍旧平淡着回话,却也固执,一伸手,又将红殇的脚拽了出来,“我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弄疼了你,一脚踹开我我也不介意。”
“你……”
一向尖牙利齿的红殇居然没了词,在他的观念中,除非孝子贤孙,哪怕最下贱的人,也不会去碰他人的脚。
那得要多么低的姿态,多么屈辱……更何况是绯玉,她居然还满不在乎的提醒她,可以一脚踹开她。


、死也不喝!!

“你……你就连自尊都没有?甘愿捧着一个男人的脚?!”红殇怒不可遏道。
绯玉低头小心剪下一块错乱的趾甲,头也没抬,似想了一会儿道:“貌似以前有,现在没有。”
红殇咬了咬牙,“我的衣服……”
“我脱的。”
“不知廉耻!”
“哦。”
绯玉终于修建好了那些趾甲,用手扫了扫床上的碎屑,将红殇的脚塞回被子里,掖了掖被角,这才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
缓走两步,一伸手便探上了红殇的额头,“还好,发现的及时,没发热。”
“洗手去!!”
绯玉突然一笑,“你的澡都是我给你洗的,挺干净的,更何况,你自己的脚,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后突然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哦,对了,摸了你的脚再摸你的脸,是不大好,我洗手去。”
红殇此刻才感觉到身体有些发软,骨头都隐隐酸痛,顿时眉目又一厉,“你给我下药了?”
“没有,你只是病了。”绯玉草草洗完手,甩着水道。
“你可以走了。”
绯玉挑了挑眉,对于红殇居然没用滚,就已经有些欣慰了。
却更加蹬鼻子上脸,端了碗粥上前,“你最近不大吃东西……”
“端走。”红殇恶狠狠看着绯玉,他最恨的就是粥!
绯玉一转身坐在床侧,一边防着红殇突然出手,一边劝道:“多少吃些,行宫内另有厨子,想吃什么差人说一声。”
“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夜溟手下的人……”红殇话还没说完,一勺粥已经递到了嘴边。
“这是红一熬的。”
红殇恨恨将头偏向一边,却也好在始终没有出手打翻粥或者是挥开绯玉,这让绯玉更加欣慰。
“那你想吃什么?或许我能想想办法?”
“别在我这下什么功夫,徒劳!”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就痛快把粥和药都喝了,我保证在明天早上之前不会出现在这里。”绯玉谈着条件道。
“死也不喝!!”
绯玉暗暗磨了磨牙,早就知道红殇不会乖乖配合,下药绝非长久之计,更何况一旦真下了药,红殇恐怕怒气更重,下一次再想接近他都难了。


、阴谋没成功

以为红殇是因为喝粥喝腻了,绯玉索性出门,对着红一报出几个二十一世纪时最常见的菜谱,挑挑选选能够达成,让红一去准备。
刚一转身,只见夜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绯玉不禁皱了皱眉,夜月比起风碎来还是相差甚远,是不是该找人好好教教他?
哪怕教不出个上乘武功的护卫,这做事的稳妥心思也该多学些。
“主子,夜公子醒了。”夜月平日里管夜溟喊主子,也只有在绯玉面前,为区分两者,才随着风碎一起喊夜公子。
绯玉点了点头,夜溟自从昨日被夜月劈了一掌,中间只清醒过片刻,她也确实吩咐过,一旦夜溟醒了她若不在,立即告诉她。
或许是她多虑了,夜月没做错什么,只是做得不太好看罢了。
绯玉望了望红殇紧闭的房门,斟酌了下,总不能进去告诉红殇一声,她要去看看夜溟。
这两者水火不容,她还是别在中间搅合了。
一路走着,绯玉这几日来思考却从未停下,人都说世事无常是不假,但是,她身边的人屡屡受伤生病,似乎也太无常了。
夜溟总是病着倒也不大奇怪,如今连红殇也病了,这原因追究起来……她!
似乎都与她有关,但是又貌似与她无关,或许是如今的形式还是太动荡了?
到了夜溟的房间,风碎就在他身侧,仍旧小心的供着内力。夜溟一副病容无力靠坐在床上,见着绯玉来,仅是多眨了几下眼睛。
风碎难得识相,带着夜月出去,将说话的地方让给了两个人。
“绯玉,准备一下,十日后启程回京。”夜溟的声音轻薄如纸,但那语气却异常坚定。
绯玉愣了一下,担忧道:“你的身体行么?”
“不行也得行。”夜溟如今多说几句话都更显无力,“若是我独自去,你还能等些时日,但如今……平月带着圣旨来过,你在这不见得安全。”
“你是说北宫墨离又对我使什么阴谋没成功,还会有下一次?”
夜溟点了点头,“他不会轻易放你走,一旦有希望……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总像留遗言

绯玉紧紧皱了皱眉,上前握住夜溟的手腕,将内力渡过去,“夜溟,说话能不能别总像留遗言?”
夜溟轻轻一笑,“习惯了。”
“这个习惯可不好。”
“记得,冉清羽那里还有一块信物,由京城一路向南,渡过璟江再向东走就是荣国,那里还有部分夜氏的产业,北宫墨离的手还伸不到。你到了那里找到夜氏,自然……”
“夜溟,那你呢?”绯玉突然打断了夜溟的话,怎么听都像留遗言,因为那所有的安排中,没有他自己的存在。
一句话问得夜溟突然沉闷了,倚靠在床头似不知该说什么一样,脸上显露不出情绪,就好像一瞬间,将之前说过什么都遗忘了。
过了半晌,才看向绯玉,眼中冰雪一般闪动,“没想过。”
绯玉顿时一阵泄气,什么叫没想过?她们是逃亡,而不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什么叫……
等等,同归于尽……
绯玉登时看向夜溟,“夜溟,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做了之后呢?”
“没想过。”夜溟仍旧是这样淡淡一句。
“那你现在想想,告诉我答案。”
“绯玉,别问那么多,知道的太多,与你无益。你只需自己小心些,保护好了自己……”
“夜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绯玉慢慢冷静下来,也终于认真起来,去思考回馈夜溟的每一句话,“你为我做的这些,哪怕是好,我也蒙在鼓里。而你只要我一叶障目,只保护好自己。但是夜溟,我已经不同了。
初来这里的时候,如果你对我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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