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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人影绕过启沣,双掌抵着慕容居之的前胸者乃喜服燃烧的启浩,两手毫不留情按着他后背大椎穴的是白袍飘然的巫行云。
“是你闯入翠竹林劫走若宝的吗?”相对巫行云的不甚了解,曾得回魂刘心悦略略解释回京经过的启浩厉声喝问。
“昱庆陛下便是这样对待邻国皇胄?何况若非本王劫走她,又如何能有陛下今日喜获佳人的婚礼?”毫不惊慌的凶手笑容悠闲,倒像是来串门聊天般。
“嗯,敬王今天如此胸有成竹,想来便是早有准备的,定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武太后微微一笑:“闵王爷其实已将当年伤害刘皇后的凶手告知哀家,只是阁下影踪飘忽难以追踪,是以哀家一直隐而不发,此番多亏毅王相助,才得见阁下现身啊。”
“夏霁闵已经告诉你了?那便更好,反正本王从无抵赖之意。”慕容居之也笑了:“他定也告诉过你现在的刘心悦是冒牌的吧?”
“是。”
武太后此言一出,启浩倏地看着母亲。
而此时的巫行云酸楚徒升:越,你当真是异世灵魂,此一去后便不顾我不再回来了吗?
对方点头太过干脆,慕容居之带着点疑惑,但还是继续说道:“她其实是阿朗的女人,曾戴在她身上的战鹰令牌便是证据之一。”
“不错,闵王爷专程提醒哀家留意此事。”武太后倒也坦诚:“皇上,你放开此人罢,他今天淡定从容,乃是有备而来,必然还有其他后招,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启浩拢眉,朝巫行云点点头,撤回双掌站在母亲身侧,斜目睨向自家王弟:原来母后早已洞悉一切,她示意我暂且继续拜堂时所说的魍魉便是指启沣和慕容居之,她因为知道有人为难小悦,所以让夕颜暂时顶替。
想到此,不禁对母亲万分敬佩,绷了许久的俊脸终于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巫行云没有住手,仍然牢牢制着这个猖狂之徒的要穴。
背部伤势严重的凝霜因失去扶持,体力渐渐不支,身子巍巍颤动,一直关注她的启沣赶紧拥着她的肩;红着脸的她轻轻挣扎,低低呼道:“剑叔叔,剑叔叔。”
巫行云略一迟疑,却见她强行移步走过来,只好放开慕容居之,伸手扶着她。
“剑叔叔?你也是易剑?”启沣站在另一边瞪大眼盯着自己的情敌,既震惊又愤慨。
见巫行云云淡风清的一笑,而心上人露出悔不失言的懊恼,立即明白过来了;想到之前自己的周围竟皆是父亲的线眼亲信,一股被遗弃的悲怨由心而生。
“……”我说霜儿与无觅处的右令使巫行云见面不多,怎会钟情他,原来他一直易容成易剑守在她身边如此之久,难怪她会倾心于他;千防万防怎料竟是自己亲自的安排导致良缘难谐?父王早便计算我,也罢,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便不算得过分了。
极之气恼伤心下,他狠狠横了情敌一眼,转头对着武太后和自家皇兄怒冲冲说道:“太后方才说什么慕容居之有后招,此话可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么?现时你已亲口承认此刘心悦乃冒名顶替的西契奸细,且早已知晓。为何还要在众人面前授其凤印?你身为皇家长辈不辨是非、颠倒黑白,如何掩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毅王先是言正词严的揭露昱庆帝沉迷美色、欺瞒臣民,继而忿然谴责太后包庇纵容、知情不报,问责逼宫之意显而易见。
殿上众人神色惊疑、惴惴不安,吸气声后便是一片肃静。远靖侯心中暗暗着急,不住向武瑾儿瞟去。
而巫行云更是吃惊,脑中极快判断当下的形势,得出的结论是刘心悦的突然现身其实是毅王逼宫夺权的预谋;想到此,他与凝霜交换眼色后,悄悄移至保护皇帝和太后的有利位置上,全神戒备。凝霜则静立在启沣身旁,那淬毒的凤尾钗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入隐在衣袖的右掌内。
启浩深知母亲之能,见她气定神闲,当下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微笑旁观。
暂时没了性命威胁的西契敬王慕容居之面上虽冷笑不断,心下却极是惊惶不安:素闻武瑾儿智计绝妙,难道现在她都识破了吗?
而此时的武瑾儿正不愧不怍的回应道:“毅王如此咄咄逼人,为的不仅是证明堂上的刘皇后并非真正的刘心悦,应该是想藉此机会弹劾皇帝罢?不过她非刘心悦那应是谁?”
“哈哈,你问我?太后娘娘不是每年都去徐正的府上探望她吗?你竟问我她是谁?”启沣大笑。
武瑾儿点头:“对极了。毅王所说的刘心悦可是人称徐若宝的太子妃?”
启沣嗤笑颔首。
“远靖侯,你家闺女心悦的相貌可有特征?”太后转问神色凝重的国丈。
终于明白昨夜师妹深夜来访所说的话中意了,心神领会的刘喻出列启禀:“臣女心悦嘴角有颗美人痣,且今早出阁时微臣亲自将家传的滴水观音吊坠挂在小女颈中。”
太后点头,一左一右挽起皇帝、夕颜的手面对众人,朗声道:“很好,上年的秋闱殿试,众位卿家都亲眼看过徐若宝的容颜,请诸位一同验证与皇上成亲的刘皇后是否与她同为一人?而现在的刘心悦是否与远靖侯所言一致。”
启浩拢眉,隐隐觉得夕颜的真容暴露于人前大为不妥,怔忡之间来不及阻止,母亲已迅速将夕颜凤冠覆面的珠帘被尽数拨挂而起,其温婉端雅的容颜令人眼前一亮,但人人皆可看出此女哪里是数月前那个肤色微黑、明眸善睐、率直勇敢、直言不讳的俏皮徐若宝?两人且别说相貌有异,便是举止气质已是天渊有别。
“她不是刘心悦,她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名唤夕颜!!”早在太子妃策划的铜印山秋游中见过夕颜的启沣大声揭露。
武太后笑道:“毅王此言差矣,到底谁是刘心悦,是否应由她的亲生父亲确认?远靖侯,请你仔细辨认此人是否有你方才所说的特征?”
众人目光齐齐看着夕颜下颔的那一点增添其妩媚的墨痣及她仪态万千地牵出玉颈红绳中的吊坠。
武瑾儿伸手用力搓揉墨痣以证其真实性,再解开红绳将吊坠当众交给刘喻辨认。
迎着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武太后笑道:“夕颜才是真正的刘心悦,之前先王与哀家为掩护她才有意让徐若宝冒认而已……”
“武瑾儿,休要胡言惑众!!”冷眼旁观的慕容居之驳斥道:“别以为无人见过刘心悦便可随意歪曲事实!我击毙幼年的刘心悦前曾两次与她玩耍,她眼睛的神采非一般人可拥有,即便长大成人也绝不会黯然失色;此女子双目哪有她半分光彩?”
“远靖侯,为何心悦长大后与幼年的相貌有异?你可否说说其中的缘由?”武太后叹了声,问握着吊坠细看的刘喻。
师妹略挑的眉带着暗示,二人毕竟自幼年至青年一直形影不离的相处成长,刘喻哪有不明白的?
当年醉后与清菡有染以致有了心悦,他自觉有负瑾儿,一直不肯将其母女二人公布于众;若不是女儿五岁那年终于被师妹觉察,硬是将她母女接回京城,只怕刘心悦一直会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已。
而武瑾儿顾忌刘夫人高氏与高皇后的势力,为了保证母女二人的安全,特地细心安排母女二人居于僻静之处;但料不到高夫人根本不吃醋,兴高采烈接纳二人,还顾全清菡的颜面,上书成庆给予清菡封诰,让其风光嫁入刘家。只是未等母女二人入刘府便发生了惨剧,所以得见她们容貌之人少之又少。
但他心里明白那个眼睛灿若星辰、出于清菡的清丽更胜于其清丽的绝色佳人徐若宝绝对是自己的女儿,眼前这个沉稳婉丽、秀雅温柔的女子才是冒牌。然而现在的形势如此逼人,由不得他不去证实瑾儿的话。
微一沉吟到此点,远靖侯把心一横,顺着师妹的话感慨道:“当年臣不慎得罪不少权贵,且先王与太后有意将心悦许配给皇上,以致毅王母亲心生不忿,为保护心悦母女的平安,臣特意寻来他人冒充;当年被慕容居之杀害的女童实非心悦,真正的心悦藉此机会送到太后身边隐姓埋名至今,其中内情除太后略知一二外,就只有臣心知肚明了。至于徐若宝一事,料是先王与太后的深谋远虑,为引出当年歹人、以清多年积虑之故了。”
“不错。”武瑾儿会心一笑:“由于伤害假心悦的凶手一直无法寻获,哀家不忍此隐患令先王殚思竭虑已久,便寻来与假心悦相像的女童,并隐瞒谎称其为刘心悦嘱托徐正抚养其成人后,借去年殿试之机刻意宣布她的身份,实质乃引蛇出洞之计;今天终见奇效,既得知真凶是行踪飘忽的敬王,又洞悉胡姬接近先王的居心,总算不枉先王几近十年的苦心孤诣。”
堂上众人目瞪口呆,上至昱庆皇帝启浩,下至无官无职的易凝霜,其中反映最为强烈的便是启浩和刘心愉了。两人小时候均和刘心悦相处过,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远靖侯和武太后的这番说辞。
巫行云听过妻子说过更为匪夷所思的灵魂转换,且亲身与回魂的刘心悦交谈过,此时对二位皇室长辈所言不置以否,对此偷龙转凤的真实性亦不感兴趣。
心灰意冷于皇家的权谋无情,现在他并不想知道谁人是真正的刘心悦,他唯一关心的是夫妻二人如何才能重逢,倘若真正的刘心悦因保全昱庆帝而遭弃,他是否方便询问清楚妻子的下落?
“哈哈哈,天下人谁不知武瑾儿和刘喻暗通曲款,他们的话岂能当真?”慕容居之鄙夷道:“武瑾儿,你可敢唤若宝出来当场对她在复述一遍吗?”
“有何不可?”武太后挥手示意传召敬王相见之人。
“……母后,且慢。”夕颜若被当众认定是小悦,我便连将若宝留在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巫行云直认不讳是她的夫君,他定会趁此机会带她离去,我该怎办?母亲明知我爱若宝,为何要如此行事?只是为了帮我保住帝位么?本来帝位于我并非重要,只是事已和启沣撕破脸皮至此,若被他扳倒连累的不仅是我和母妃二人啊。可若宝才是真正的小悦,我怎忍心她受此委屈?又怎舍得她因此而远离我?
启浩定定凝视着自己的母亲,眼眶内晶莹闪烁,话在咽喉哽咽着,好一会儿才勉强蠕动唇瓣,轻声说出仅武太后听到和领会的恳求:“母后,……不要逼她,……不要如此对待我……”
儿子哀痛的目光令武瑾儿辛酸不已,但势已成骑虎,何况小悦确实非心甘情愿与他相守,既是如此,唯有牺牲儿子的爱情,替他挥慧剑断情丝,将来日的一段孽缘及时扼杀了;如此一来既不辜负夫君二十余载对浩儿的精心爱护,成全小悦的幸福也是报答师兄三十余年对自己的痴心付出啊。
“皇帝,毅王口口声声说擒住西契奸细敬王,却借机在这大殿上以审问为名故意为难我们,不让他们问清楚,如何能平息日后的流言蜚语?毅王不过是想救自己的母亲而已,我们便成全他的孝心,让他竭尽全力替自己的母亲寻找开脱的理由吧。”将儿子的恳求视若无睹,武瑾儿咬牙继续演绎狠心母亲的角色。
启浩仰头悲凉地合上双目,被母亲紧紧拽着的手在喜服的广袖内不住颤抖,心中来来回回思忖着万全之策。
再睁开时发现殿外已出现自己心心念念、渐行渐近的佳人身影,心有不甘之下,盯着巫行云逼问道:“巫行云,你考虑清楚遵不遵先王之令娶易凝霜?若你不娶,朕便正式下旨让毅王立即与朕一同办喜事了。嘿,做弟弟的不仁不义,朕这个做兄长的还是愿意成人之美啊。”
紫笛公子脸色白转青、青转暗,被强权一再相逼的愤怒便要爆发。
启沣明知兄长此举不过是牵制巫行云而已,但若能与心上人得偿相厮守的心愿,他并不反对。于是赶紧挽起一直呆在身畔的霜儿:“陛下,你可以威逼巫行云,却休想迫害我和霜儿,今日这大殿之上,你母子二人解释不了刘心悦的来历,只怕会遭人非议而名声受损,不如好好为自己想辩护之词罢……”
蓦然见霜儿脸色惨白,袖中一滴滴暗黑的血点如雨落下,不由挽起她的手一看,惊叫:“霜儿,你怎的中毒了?”
“王爷,我不会嫁你。”凝霜软软倒在启沣怀里,眼睛望着巫行云:“我知道你只爱小三,霜儿绝不会令你犯难……”
巫行云张大眼,胸口一阵窒息,快速抢上前逼退毅王,将凝霜抱入怀中,见她右腕握着凤尾钗的宝石装饰处,而一条黑线渐向手臂上方蔓延,知道她定是启动了钗内的毒液装置。
她曾和他说起防身暗器的毒性,知此毒性猛,一入心便回天乏力,慌乱之下亟亟封了她身上几处主要穴位,欲当庭运功为她逼毒。
神智仍保持清醒的凝霜勉力一笑,要极力拨开他:“别,……现在凶险,要保持体力,……霜儿和她都想你平安……”
眼看那黑线便要窜至整条右臂,巫行云心焦如焚,抡剑劈过她的右臂,“霜儿,忍着!!”
血溅了他身上的这件胜雪白袍,凝霜半条已成紫黑的右臂被斩下,断臂处鲜血直流。启沣震惊气恼,大喝一声扑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