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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由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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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浩将手指一个个对齐她在门纸另一边的手,细声说:“小悦,你那时未到六岁,我们定下亲不到半年,你便遭了毒手……想当年胡妃千方百计要父王将你许配给启沣……你可能还不知道,今日因我的出现,大臣们分成两派施压,结果父王便顺水推舟宣布了启沣太子之位作废了,他还说明你是奉旨女扮男装来应试的,堵住了那些大臣的质疑。
你如果认为今日之事是我和父王合谋,那么便算是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进皇宫,就想着悄悄带你离开,可惜被父王先行一步困住了我,他骂我不知好歹、不懂进退、沉溺私情、心无社稷,说后悔当初煞费苦心保护我这么多年、牺牲那么多条性命来换取我现在的平安,他打了我一个耳光,道是早知如此倒不如让我消失算了,宁愿在清明那日死的是我而不是三皇兄……
哼,煞费苦心保护我这么多年?明知道母妃和我相依为命,他却忍心贬她入冷宫任人纵火害她丧命;明知道我在乎你,却一再相逼……他和我重新协商了足足三天,在今天却突然出尔反尔,当真当众公开你的身份并即时将你册封为太子妃许配给启沣……嘿,你想不到父王利用你成功使我必须和启沣争夺太子之位吧?……母妃说得对,皇室中人什麽都有,唯独没有真心……”
“这就是你说的妥协吗?”此话一出,阿越立刻知道自己说漏了,这不是表明自己假寐偷听到他说的话吗?
启浩听见她细细的倒吸气声,不禁莞尔:“小悦,你当真傻的可爱,我第二天就发现了你的小阴谋。”
“不是吧?……”转念一想,便了然破绽在哪里:“你发现了鞋底的棉线!!…… 你知道我装睡,可你为什么还……还要来……?”
透过薄薄的门纸轻轻触碰她纤细的手指,笑意更深了:“你没有叫我不来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叫非礼……那个骚扰……夜闯民居……偷香窃玉……采花大盗……”这个腹黑的四皇子!!
听着听着,启浩觉得自己的脸皮不知不觉地变厚了,竟然乐呵呵地沉醉在她恼怒的指责声中。待她终于停止控诉,他才幽幽说:
“小悦,那几天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安心踏实。知不知道当年定亲我只是遵守父母之命罢了,那时我当你是妹妹一样,毕竟你才六岁不到;一直不明白父王和母妃为何不再为我定亲,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你还在世;
还未去徐府前,徐先生只告诉我,你有点儿大大咧咧、经常口吐奇言而已。到了徐府初相处,你令我很失望,我料不到未婚妻竟是这般的胆大妄为、目无尊长,而且言行举止毫无拘束、肆无忌惮,和大家闺秀的准则完全背道而行……还敢下药给我,知不知道几乎累我无法掩饰?”
想不到他说起旧事,阿越忍不住嘟哝:“谁让你动不动就打我呢……我也会生气的。”突然想到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得以在通州城郊的破庙遇见偶像、还有那个千方百计试探她的妖孽柳风轻。
她被设计沦陷宫里,巫大哥得知吗?他们还能见面吗?妖孽现在哪里?
隔着一扇门,他不知道她刹那间的闪神,低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可是这样的你却一点点走进我的心……几乎一年了,你的这些缺点还在,可怎么就变成了率真率性、直言直语、单纯可爱了呢?哦,还有就是有时愚钝傻气得直让人哭笑不得、无可奈何,但这份愚钝傻气却又让我时时在念及忆起之际忍俊不已、回味无穷……原来情之为物,未滋生时可淡然处之,一旦种下便是根深蒂固、无法自拔……”
“不,不,你只是以为我是刘心悦才会这样而已……”不要,她不要做远靖侯府的小姐,更不要婚约,不要权势,不要皇宫……她只想伴着偶像过些简单的日子。
“若宝,我这般的为你颠倒,你怎么想着要逃避?……以前是因为杜夫子这个面容令你误会,可我现在的真实容貌你也不接受吗?中秋那晚你见到父王时,眼中是那么的赞叹欣赏,我有信心你会喜欢的……还是因为你责怪我一直要掩饰自己,没有对你坦诚?我并非有意为之,大皇兄和我是几兄弟中与父王长得最相像的,逼不得已我必须易容,否则要杀害我的人很快会找上门……”
“而且我清楚自己钟情的人是你,不管你是不是刘心悦。”启浩一字一句道:“今日在大殿上你这般护着我、还有说的那些话,我已经清楚你的心意,无论将来或是现在,无论你是若宝还是小悦,我都将执子之手,绝对不离不弃……”
“不是这样的……”就知道这股衍生的心痛会令人误会,可又无法解释得清楚。她哀嚎一声,顺着门滑坐在地上:“我要回家……”
“回家?只是因为不喜欢皇宫吗?唉,你我都不喜欢皇宫,却不得不进入其内;我不喜权势,无奈时局逼着要接过重担……只要你陪着我就好……”思及日后二人相伴相随,那些案牍劳形也会不翼而飞的。
“不,我不要陪着你……”阿越嗫嚅道。
“为什么?”启浩一怔,想起她谈及巫行云的神情,颤声问:“……难道你心里面真的有了别人?是谁?巫行云?柳风轻?启沣?”他极力深呼吸说出那几个不愿提及的名字,心犹如被掏空,只想一掌劈开这扇木门,要她看着他的眼睛亲口说出答案。
“……”又开始痛了……她不能说,徐正爹爹千叮万嘱过要暂时隐瞒。可是又不愿意目睹启浩情伤至此;心被狠狠的剐着,既是因为门外的人已经彷徨不安,也是因为自己被逼隐藏真情的苦恼。
“小悦,若宝……你怎么了?心口痛得厉害?”屋里传来她低低的呻吟声,猛然醒悟她的心脏会随着他的情绪而发生反应。
“嗯……我不要陪着你,你以后会有很多美女相伴的……”她叹了口气,用最常见的难题来逼退他。
哦,她不是心里有别人,而是吃醋!!启浩脸上又恢复了欢颜:“小傻瓜,相信我,无论如何,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
“四皇子,我念首诗给你听: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明白吗?”望着自己困身的金玉堆砌之皇家浴池房间,阿越悠然吟道。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启浩心里反复念了几次,了然她不喜拘束,向往自由自在:“若宝,我明白你所指,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是出身皇家。可是父王的身体……我不会留恋皇位,适当的时候便会隐身而退……你忍耐一段时间,可好?而且全天下皆知你是太子妃,你能一走了之吗?”
“……太子妃是刘心悦,我叫徐若宝。”她极力否认。
“若宝,无论你如何否认,这个事实也不可能改变。”他轻轻敲敲门板:“你心里面清楚,如果你不是心悦,徐先生不会收留你、不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会安排我们同居一室、更不可能逼着你上京应试;你问过我,说我们是怎样的人家,令徐先生做出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这说明你早有所悟了。
本来你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现身的,可是……可是你遭受的意外太多了,如果按原计划你通过应试去到边境的丰羌镇任职,我固然可以借你的职务之便顺利在暗中接管刘喻叔叔一早准备的军队,但你却会因为掩护我而面对内敌、还有西契这样的外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无妄之灾。今日之事其实是我私心下想你平平安安而已。”
原来要她易弁应试不但是为了认亲,最关键是掩护四皇子接管军队啊,妖孽说得对,天下间果然没有不图回报的见义勇为;这些计划,巫大哥是不是早就知晓了?
阿越又惊又恼又心寒,冷笑道:“抱歉累你这么提早现身,毁了你们精心设计的全盘计划。”
“若宝,你生气了?”启浩心下黯然,
“不敢啊。把我这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放到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保护我吗?这里是皇宫,不是文化宫。”何况她才刚刚得罪了胡妃和五皇子啊。她嗤笑不止,心痛再现,哀怨越来越浓。
“若宝,我承认不应该将一切瞒着你进行,所以便要求父王让我提早出现……”她不会知道他提前现身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想她知道得太清楚了,只是她现在充满自嘲的语气令启浩愧疚不已:“现在太子之位空置,父王今日当众宣布了,无论将来我或启沣哪一位为储君,太子妃必须是你,而且你对你未来的夫婿人选有一定的发言权。如此一来,胡妃只有尽力巴结你,绝不会旁生枝节。”
“她怎会看不出帅大叔其实是偏心于你?我看只会让她巴不得想办法灭了我……”继续嘲讽他。
“不必担心,父王会做出安排的。”启浩嘴角翘起,意味深长地缓缓一笑:“而且,他答应我保证你的安全。”

第三十八章(1)

东夏国的太子之位现正虚位以待!!
然而,东夏国太子妃的人选却已经一锤定音,提前入住皇宫!!!
——未来皇后先入主太子东宫,还有可能决定未来国君的人选,史无前例啊!!!!
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竟是两名应当入土为安的做古之人齐齐现身今年秋闱殿试现场所致。据官方记录当日那戏剧性的一幕为:
“成庆二十三年九月初四,远靖侯之女刘氏心悦奉令易弁,以举子之名显才情,众叹之,帝悦之。而后布皇榜,帝钦点其为太子妃,群皆喜之。帝四子启浩奉召而出,与五子启沣兄友弟恭,互荐储君之位,廷内泾渭分明,陈词锋利而不得法,帝遂曰:假以时日,以功德衡量,再议立储。帝子无异,群臣奉也。”
流传于酒楼茶肆的版本就生动精彩得多了:首先是远靖侯千金刘心悦的离奇复活,道是瑶池仙女转世,福临东夏,庇佑社稷;这刘小姐貌如天仙,才华出众,以致两名皇子折腰倾倒。而四皇子启浩得祖先护体,逢凶化吉,韬光养晦后为东夏国皇室正统血缘而挺身,与五皇子作储君之争。
接着说起四皇子与刘心悦二人在大殿上心意互通、两情相悦、生死相随的感人一刻。
静坐在夯都这间明月酒楼大厅一角的两名青年听到这儿,其中一位握着酒杯的手微抖了一下,轻啜半口后,对着同伴微微一笑:“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
“行云,若宝不是这样的。”犹如寒冰的青年话拙,见好友神情勉强之至,心中极是难受,听得邻座还在喋喋不休,再也忍耐不住,嗖地站起指着那口若悬河的家伙喝道:“住口!!再鸦噪不休便封了你的嘴!!”
大堂内霎时间一片寂静,倒不是被他的厉言疾色镇住了,而是被他身后玉立的银灰长袍、温文尔雅的青年那俊朗无匹、暖阳笑颜的丰姿所慑服。
他抱拳略带歉意道:“我的朋友生性喜静,各位请见谅。”
如此彬彬有礼,如此丰神俊采,大堂各人均觉舒泰,交谈声亦然压低了不少,座上的女客更是不住瞟向他,倾慕之意一表无疑。
坐回座位,他问:“隐雪今日相约,是何等要事?”
寒冰青年桑隐雪不语,从怀中取出一支紫笛递给风采照人的好友巫行云,见他脸色微变,接过来细细打量那串与原先的祥云玉佩缚在一起的玉梅坠子。
“玉笛谁家听落梅……”把玩着坠子,随口问:“是若宝挂上去的吧?”
“嗯,她挂上去的时候也吟着这句。”
“哦……”脸上笑意顿现,似乎听到什么喜讯,笑了好一会他才说话:“这笛子是先生让你交还我而不是若宝,对不对?”
隐雪面露尴尬,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巫行云忽尔凝神侧耳,原来邻座那人犹在回味四皇子与刘心悦的事迹。
只听他说:“……皇上发怒,要人拖四皇子到殿外杖打五十,刘小姐一闻此言便扑上去抱着四皇子,声泪俱下……唉,可惜这私闯大殿之罪开脱不得,四皇子还是被打了,皮开肉绽的,刘小姐心痛得日夜守护在他床前……”
“狗头朱,你可不要作大了,刘小姐是太子妃,怎可能日夜守护还不是太子的四皇子?这不是无视礼法吗?”同座的人皆哄笑不信。
“你真是的,他二人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如果不是那西契妖妃横加干涉,那天圣上就已经册封四皇子为太子了。哼,我看四皇子必定是储君无疑;那五皇子一脸的妩媚相,美则美矣,可怎能和福泽深厚、气宇轩昂的四皇子相比?而且四皇子的俊美有如……啊,和刚才……哦……哦……”他本想指指适才倾倒众人的如玉君子,却见那美男正敛眉冷眼看过来,顿时不敢造次。
巫行云强要不理会刚刚听到的说话,但定情那晚的彷徨还是不住地涌现,失神片刻,缓缓道:“他们真的是这样?她……她是不是一直守着……?”
“……”这些嚼舌头的闲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隐雪叹道:“行云,若宝护着他我没有亲眼所见,但说日夜守着,那是因为他一直拉着若宝的手不肯松开,晚上若宝是坐在地上挨着床沿睡着的,我和如影都陪在一旁……”
“他一直不肯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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