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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女儿也在那里受人家冷眼?”韩宁不服,“反正女儿待不下去,受不了周围人用那种眼光看着,女儿有羞耻心。”
“好了!”韩大人打断了贺氏正要说的话,“宁儿你先回屋去吧。”
等韩安回府,接受的便是韩大人的滔天怒火以及新一轮的禁足。
“老爷,安儿到底该怎么办?”晚间,贺氏不安地问道。
“怎么办?满京城都知道她心悦金诚伯,你说还能怎么办?”
“老爷!”贺氏大惊,“安儿不与人为妾的!”
“那你说怎么办?”韩大人也不耐烦了,“如果她没有接二连三闹出这点事,还能想个办法。岳父手底下有个不错的后生,说是可以接他的班,前两天还说了要将安儿和宁儿中的一个嫁过去。”
“那安儿?”
“你没见她巴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她的心思?”
“可宁儿还小……”
“岳父看中的就是宁儿,嫌安儿不够稳重。”
“我苦命的孩子……”贺氏用帕子擦泪。
韩大人心里也有盘算。西北是他的地盘,可如今人被扣在京城,根本无法有所作为。若是太上皇还在龙椅上,他定是向着肃王的,可如今太子顺利登基,太子妃成了皇后且不是不能生,今后这位子定是传给文远帝儿子的。这样的情况下,岳父筹谋的,究竟还有没有意义?更不提文远帝身后还站着荆国公府、荣国公府、忠义伯府等等。
一个女儿送与左相的人,一个女儿却是最好能同文远帝的人搭上边。墙头草?宁儿还小呢,等到她出嫁那时还有一两年,足够让他看清楚京城的形势了。所以他是打定主意不把宁儿的亲事公布出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韩安看上了陶泽,虽然做妾是委屈了,可打小的情分还在,他不信小时候玩得很开的陶泽会真的对安儿冷言冷语。与其送去家庙等流言过去或者送往外地,还不如拉拢一下新皇跟前的这位红人。一个女儿罢了,他还能继续生!
韩大人一晚上都在考虑如何说动陶泽纳她女儿为妾,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被人弹劾了。又是那个刘御史,刚正不阿的刘御史。堂堂官家子女在御赐牌匾下对另一个侯府嫡女出言不逊,并羞辱读书人,更影响了在场其他学子的读书环境,这分明就是韩大人教女无方,连子女都管不好的人又有何能耐管好地方。
刘御史之后又有翰林院的几位清流文官出来说话,徐旷才的名字他们最近也有所耳闻,知道是裴尚石欣赏的年轻后生,这时候为他说说话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文远帝心里高兴,面上不表,且并没有顺手推舟,反而为韩大人说了几句好话,把这事给强行压了下来。若文远帝骂他几句,韩大人还舒坦点,可这诡异的行为让他摸不着头脑,心里忐忐忑忑,回到府里早就一身冷汗。
难不成真要让韩安入宫?裴萱婷听说后升起了这个荒唐的念头,随后摇摇头。就算要牵制这一家,文远帝也不会真把一个蠢货放到后宫,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她从来就不看好陶泽的馊主意,陶泽跑去同天远帝那番话,更多的不过是诉个苦罢了。
“死了么?”批完了奏本,文远帝喝了口清茶,突然问身边伺候的谈公公。
“还撑着一口气,估计快了。”谈公公明白文远帝在问什么,赶紧答道。
“死了告诉朕一声。”
“是。”
文远帝并没有等很久,两天后谈公公匆匆忙忙告诉他:容王妃病逝了。
容王一家被圈禁,妻子儿女自然也不例外。容王有一子二女,其中一子一女是容王妃所生,还有一个是侧妃所出。半个月前就听说原本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出生的容王妃因为受不了娘家被抄,自身又见不到天日的打击,一病不起了。文远帝等的,就是容王妃去世。
虽说是皇家儿媳,可到底早就没了那份荣光,容王妃的丧事办得简单又低调。她娘家几乎没人了,皇家这边也没几个人到场,去了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显得葬礼又冷清又朴素。三个孩子哭肿了眼,容王妃刚生下的女儿还大病了一场,差点也跟着去了,还是文远帝派了最好的御医过去,总算保住了那一条小命。
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文远帝发话了,几个孩子年幼,不能没有母妃,而容王侧妃的身份又不够扶正,因此拟旨赐北阳节度使韩珂字长女韩安为容王继妃,婚事一年后再办。当然,旨最后是太后下的,太后懿旨送到韩家时全府的人都傻眼了。
“太后娘娘还说了,夫人明儿进宫谢恩时将二小姐也带入宫去让她瞧瞧,娘娘最近身边缺几个可心的人说说话解解闷呢。”宣旨的公公笑眯眯地对贺氏说道。
贺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这是要把小女儿也抢走的节奏啊!
有谁家的女儿能一连两个都被皇家“看中”的?曾经有,可那都是名门中的名门啊。自己的夫君不过是个小小节度使,在地方上是大官,在京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老爷……”待宣旨的公公走了,贺氏一下子瘫在丫鬟怀里,哆嗦得说不出话来。而韩安呢,早就哭晕了过去,让下人们好一顿惊吓。
“母亲,打起精神来,可不能叫旁人瞧见咱家的不乐意,明日还要进宫给陛下和太后娘娘谢恩呢。”韩宁走了过来,扶住了贺氏,一字一句敲打着她。
不就是入宫么?去就是了,韩宁心想。父亲同她说了,等过两年要把她许给外祖父手下的人,可她不愿意。她宁愿入宫,去那里争一片天地,也不想听从父亲的,与肃王越走越近反而同龙椅上那位越来越远。她是小女子,她承认她不懂为什么外祖父还是要支持肃王爷,她只是靠自己的思考,觉得这天下不是那么轻易能改变的。
其实韩大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还存着万一肃王成功的侥幸念头,才默许了左相的提议。这时他心里头一跳:难道陛下知道了他与左相之间的打算?
在荆国公府里头,裴萱婷听说了韩家的事情,面上微笑。容王妃?真是适合韩安的身份哪。文远帝果然够腹黑,把一个惯会折腾的人送进容王府,这哪里是要找人看顾三个小的,分明就是要使劲折腾这一家子。看来陛下的气,还没消哪……
不仅裴萱婷这么想,满朝文武都那么想。原先被文远帝偏心的做法气得两天不肯上朝的刘御史脸红了,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他竟然在文远帝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前支支吾吾了,最后下了朝是遁走的。
将近中午时候,裴萱婷随着董夫人入宫了,前一天晚上她毫不意外会接到这样的旨意。韩安惹了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太后也是要有一番做派的,因此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这母女也给接进宫来了。
“皇后最近看上去有些疲惫,你去看看她罢。”待董夫人领着裴萱婷向太后请了安,太后便和颜悦色地说道,顿了一下又说,“裴四留下,与我说说话。”
董夫人应诺了一声,向裴萱婷使眼色,要她乖乖陪伴着太后,自己便由宫女领着去看裴萱媃了。
“最近在做些什么?”太后召裴萱婷上前。
“在练新曲子,阿雅公主说今年的才女大会上要同我一起展示。”裴萱婷实话实说。
阿雅公主也对这比试感兴趣,便拉了兴致不高的裴萱婷,一个吹笛,一个舞剑。这事太后也听说了,面上浮起笑容来:“她一个人在咱们这也不容易,既是同你亲近,你便多陪陪她罢。”
“臣女也是真心想要同公主交往的。”裴萱婷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让太后看了心里软乎乎的。
“前阵子皇后送与我一本经书,说是你亲自手抄的,这事可有是没有?”太后又问道。
裴萱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臣女那点字上不得台面,在娘娘面前献丑了。”
“没有的事。”太后就是喜欢裴萱婷这种不爱张扬的性格,“此物甚得我心。”
“臣女谢太后娘娘夸奖。”
“你这孩子……”太后越看裴萱婷越顺眼,“真是便宜阿泽了。”
这话说的,裴萱婷眼睛不知道该看哪了,一转头瞅见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在偷笑,脸上更是多了一分赧意。
说话间,外面有公公来报说北阳节度使夫人贺氏携着两名闺女来给太后娘娘谢恩了。
裴萱婷原本是离太后很近的,这时候直了直身子,想要坐到下首去。
“你不用动。”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坐着。”
贺氏与韩家姐妹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太后一脸慈祥地同裴萱婷说笑的场景。贺氏与韩宁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倒是韩安有一瞬间露出怨恨的神情,但好歹被亲爹敲打了一个晚上,知晓了厉害,很快又掩盖了下去。不过这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早就有宫女瞧见了她的反应,好一通鄙夷。
“臣妇贺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贺氏率先向太后行礼。
韩宁也跟着做了,礼仪举止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即使是在西北长大,这些规矩贺氏没少教她。贺氏偏疼韩安是不假,但她到底是左相的女儿,还不至于是个头脑发蠢的,否则也不会狠心把韩安禁足了。
又是韩安,站着没动。
“安儿!”贺氏礼都行完了,就等着太后发话让她起来呢,余光一瞥,发现韩安竟然还傻站着,顿时吓得魂都没了。这不敬太后的罪名她可承受不起啊!韩宁也惊呆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家那个没脑子的姐姐竟然会蠢到这个地步。
太后眼皮子只是微微一抬,韩安顿时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的双腿开始打起了哆嗦。这就是长年上位者积累起来的威压,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让整个殿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裴萱婷安然地坐在太后身边,垂着头并不多看,她知道韩安为何不跪,不过她不会主动让开。太后说了要她安稳坐着,她便坐着就是了。
嗯,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想把太皇太后也拉出来233
下章久违的熊孩子出没~
☆、第九九章
贺氏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冷汗,可韩安依然不为所动。裴萱婷就在太后那个方向,她若是跪了,岂不是连裴萱婷也一块儿跪了?若是往常裴萱婷定不会做这种事,可现在有太后明许,她一动未动,就等着韩安呢。
韩安咬着牙,心想着反正这辈子也毁了,死也不肯再在裴萱婷面前示弱。容王府,说得好听点是府,其实不过是一个勉强塞得下容王一家的院落罢了。为了帮裴萱婷出气,这群皇家人对她也是不遗余力了。
“太后娘娘,臣妇这女儿……”贺氏只觉口干舌燥,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罢了。”太后一挥手,“既然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吧。”
在场的人都很意外太后居然就这么轻轻饶过了韩安的无礼,要知道韩安现在的所作所为足够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就连裴萱婷也面带疑惑,不相信太后会真的这么好说话。教养出文远帝和名王的太后会是什么普通角色?反正裴萱婷不信。
韩安自己也没想到太后不追究,自以为是因为如今她已是定好的容王继妃,好歹是皇家未过门的媳妇,所以太后不好多说什么。
“你们起来吧。”太后又对贺氏与韩宁说话。
两人恭恭敬敬谢了恩,这才起来,贺氏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太后越是平静,她这心里就越是觉得慌乱。
“来人,给贺氏和韩二赐座。”太后又道,说完还看了一眼韩安,“这丫头既然喜欢站着,就让她站着吧。”
韩安脸色终于变了。太后并不是不追究她,而是等在这里呢。这屋子里站着的都是什么人?伺候的宫女!而她,一年以后的容王妃,居然被罚站了?这脸丢到西北塞外去了!
“安儿,快向娘娘谢罪。”贺氏面子上也不好过,小声催促韩安。
韩安先是对上裴萱婷那张平静无暇的脸庞,那张脸上明明没有嘲笑的,可偏偏她就能感觉到裴萱婷心里定是乐翻了天。心底的恨意滔滔不竭,她是真的想裴萱婷去死。
视线一移,又对上了太后。太上皇退位早,太后并不算老,至少容颜保养得好,比平常的同龄妇人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只是目中两道精光射过,让韩安觉得自己汗涔涔,又是惊惧又是羞愤。她终于明白过来,在皇家面前,哪怕裴萱婷的行为不妥,只要皇家人捧着,那就没人敢说道。裴萱婷也正是知道了这点,才敢大大方方坐在太后身边,接受韩家女眷的叩拜。
“太后娘娘,臣女……”韩安总算是开口了,两腿发颤,可偏偏却跪不下去。
“算了,看着就心烦。烟梅,送她去外面站着,没我的话不许进来。”
叫烟梅的大宫女立马就走过来了,对着满脸懊悔的韩安说道:“韩大小姐,请吧。”还没过门,就不是容王妃。
韩安这才终于跪下,眼泪涩涩而出:“娘娘,臣女知错了。娘娘,臣女不想嫁给容王爷,求太后娘娘开恩!”
“放肆!”太后一拍案几,“这么说你方才是在怨本宫?”太后平日里是个相当和善的,这会儿却是连“本宫”都说出口了,可想是气极。
太后震怒,那是比韩珂字韩大人更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