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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公儒一拂袖子,“哼”了一声,“好。”说着便领着夜家一干人从秘道离去。
夜秀心将夜暮晴扶了起来,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的脾性怎样我会不清楚么,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对待夜家。你若有什么苦衷便说与娘听,娘会好好与公儒伯父说说。”
夜暮晴微微抬头,她嘴唇微动,可犹豫许久,她也只是说了,“娘,对不起……”几字。
夜继戚将殇河背在背上,他冷冷瞪了暮晴一眼,“君盛是有眼无珠,才会爱上你这么一个女人。继邦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他斜着眼看了背上的殇河,“如果殇河出了事,那你的罪便更重了。”说着便穿了过去,快步出了密道。
夜刑纵看了暮晴一眼,转过身去,他的脸竟在背着别人之时呈现微微的笑容。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又或许他能理解暮晴所做之事。那个笑容也只是一刹之间,转瞬之后,他便恢复了严肃,从秘道走了出去。
东厢房
烛阴坐在床上,那张脸渐渐露出笑容,一个不再神秘的月神,就算她的本事再大,他也完全能够将她迫入死路。因为她的身份实在太尴尬了,而本身的弱点也太明显,这也是她一直隐藏身份的原因吧。
后稷看着张子矜腹部的伤口,喃喃道:“好强的指力,竟可将指头刺入身躯,看来是伤得不轻啊!若非你副病怏怏的模样,我还真不相信夜家那个少妇便是一直被神秘光环笼罩着的月神。”
张子矜回了后稷一眼,左手突然抽出紫宵横在后稷的脖子上,“就算是现在的我,也完全有能力要了你的命!咳咳咳……”
后稷却完全无视他,背转过去,“看看谁会先死。”那时,句芒已被他反手握着,横在张子矜腰间。凭句芒的锋利,与后稷的实力,只要张子矜一动,后稷有绝对的把握将张子矜腰斩。
烛阴冷喝一声,“够了,你们不是同属苍晓的么,到萧骑狗咬狗,不觉得丢脸么!后稷,如果你因当初血杀一宗追杀你而怀恨在心,那大可找我算帐,当时的委托人是我,我才是你的大仇人。只是现在是关键之时,可否别做一些丢人现眼的事!如今弦月已灭,四大首领已死,准月神与月神被擒,烛楼锄了护皇军与护城军可依仗之外,便再无力量,当下是夺取月见天为上。”他阴着脸,“别在这个时候给我节外生枝。”
此时余成孝走了进来,“重主,燕使臣来了。”
烛阴一点头,“让他进来。”
余成孝推开房门,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燕使臣。他向烛阴一抱拳,“重主大人,我主已让魏名成大将点好五万兵马随时可由萧骑的瀛洲攻入。只要重主大人的兵马与夜家的八万兵马一同攻上月见天,那么京师十四万兵马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烛阴点了点头,可内心却鄙夷着,“你燕使臣真当我是傻瓜么!我八万兵马与夜家兵马全攻上月见天,那么东南与南边防御自是大空,岂不让鸿国与氓国有可趁之机,到时候你儒车会不分一杯羹。”
燕使臣道:“只是我主说,儒车在此事出了大力,所以希望重主大人可以在原先许诺之上把白丁,重云,宵远三城划给儒车。”
烛阴微一犹豫,脸上露出为难的颜色,过了许久,他缓缓道:“我可以答应把白丁,重云划给儒车,可宵远不成。”其实他根本一块地也不算给儒车,只要他取下萧骑,儒车还敢多说什么吗?但说得太豁达也不成,很容易被看穿意图,所以才会有上面一系列举动。
“预祝我们马到功成。”两人相互凝视,说出这么一句。
第二十九章 如烟
更新时间20091231 12:55:38 字数:4263
夜刑纵一干人出了佛堂,转入衙门之中。白世官早已夜家通气,识相地没出什么声,默默带夜家众人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由于房间只有七八间,因此都是几人合住一间房子。好在众人都是过掼军旅生活,也没什么不习惯。
夜秀心与夜刑纵将暮晴带到一间房内,夜秀心可那着依然低着头的暮晴,如何也想象不出她这位媳妇便是月神。她叹了一声,“到如今,你还是不愿说么?”
“对不起,娘,暮晴对不起夜家,暮晴愿受任何责罚。”
夜刑纵淡淡道:“如果当时你的身份并未揭穿,你会如何做?”
暮晴咬着嘴唇,许久才道:“我会将爹、娘、爷爷,各位叔伯兄弟迷昏,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直到重主这事完结。”
夜刑纵点点头,他背转过身,却不再开口,其实他是明白的,他理解暮晴所做的一切,只是他不能说出来。他喃喃道:“如果当初我没有阻止你与君盛的婚事,或许今日你也不会如此痛苦。”
夜秀心接了下去,“不知不觉,那孩子也走了六年,时间过得很快啊!暮晴,当初我与老爷劝你改嫁,除了不想让你守着活寡之外,我们是想让你忘记与君盛的约定,不想今日这种局面到来。只是你这孩子,对君盛的爱太深了。”她叹了口气,“以致于宁愿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名也不希望君盛的名声受污!”
夜秀心似有意似无意,低低念道:“我夫妇二人以天为盟,以地为誓,今生定报圣上之恩,即使身受万千骂名,决不后悔。皇天后土,明鉴我心。”她摇摇头,“你们的山盟海誓竟是对烛楼的尽忠,真是不得不令我惊叹!”
暮晴睁大眼睛,“娘……”随即又低下头,那是她与夜君盛的约定,因为如果不是烛楼,他们也结不成夫妇,那份恩情是怎么也要报答的。
“暮晴,我夜君盛定要娶你为妻。”
“爷爷绝不会答应的。”
“我们私奔,去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
“你是刑纵伯父的骄傲,我不能毁了你。”
……
“君盛,他们追来了,我们跑不了的。”
“我一定会带你走。”
……
“你们……躲进来吧!”
……
往日种种,不断袭上心头。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暮晴心头荡起涟漪。
往昔
黑暗中,那山头竟多了数千繁星,明晃晃的火焰如狼的眼睛,虽然明亮可却是那样的深邃。夜君盛与夜暮晴两人自是身手不凡,可他们在选择路线上出了差错,两人跑入了盆地。可夜刑纵与夜公儒的队伍已绕着山头,在顶上将他们围住,如今正从山顶往下冲,缩小包围圈。
“君盛,他们追来了,我们跑不了的。”
“我一定会带你走。”
夜君盛打定主意,凭他与暮晴的本事,只要向坡度较缓的南坡突去,定可突破包围圈。他拉着暮晴,速度不断加快。
“只要从南坡那儿突围,他们就追不上我们。”夜君盛说着,那一句也算是他的自我安慰。可暮晴却没有多少精神,“可南坡一定是他与他。”
虽然暮晴没有明说,可夜君盛心里清楚,这一次夜刑纵一定要抓他回去,而在如此地形之下也会料到他会往这个方向突围,所以在南坡一定会安排着那两个人,夜继戚与夜君少。
果不其然,夜君盛与暮晴两人刚奔得数步,便见到几个人影在他眼前出现。除了夜继戚与夜君少之外,还有一名他的下属夜倾叶。
夜继戚拦住夜君盛,“君盛,回去吧,你与暮晴的事再与伯父、伯爷说说,兴许他们会同意的。”
只是夜继戚刚说完,年仅十二的夜君少便扯住了他,只听他嫩声嫩气说道:“大哥,大嫂,快些离开。老头子最擅长的便是哄骗人。上次说要给我讲故事,可到后来还不是娘讲的,别信他。”
夜继戚有些无奈,“小少。”他微微挣扎,原以为可以轻易挣脱这十二岁小鬼的手,可事实上,君少双手便如铁链一般,紧紧地锁着他。
“君少,快放开我!”夜继戚真的挣脱不得。可君少却不理他,反对夜君盛大喊,“大哥,走啊,老头子就由我来照顾!”
夜君盛一咬牙,“君少,爹与娘,你好好侍奉他们。”说着便拉着暮晴冲了过去。
夜继戚朝另一人大喊,“倾叶,去追他们。”
那人应了一声,便提脚追了上去。他真气不如夜君盛与暮晴,渐渐被拉开距离。
夜继戚喝了一声,使尽全身气力,才挣开君少的双臂,他朝君少喝了一声,“胡闹。”便也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君少朝着夜继戚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要胡闹也是老头子和伯爷在胡闹。那本《西雨亭记》上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么,老头子与伯爷真不识相。像这种黑势力能阻止得了真爱么!徒做坏人。”他那张稍嫌肥胖的娃娃脸说着这些与年龄实在不相称的话,倒有些滑稽。“我还是跟上去看看!”说着人也提起速度跟了上去。
夜君盛与暮晴两人抛离了那山地,赶到一座村庄。那时已是深夜,村庄是一片漆黑,家家户户锁了门窗,两人想找个地方躲都行不通。
只是这时,在这座宁静的村庄中竟起了繁星点点,他们的线路已是早早被预测了。那些火把正由分散开始形成合围之势,之后向夜君盛围去。
两人往后方望去,那山地的人马也陆续追来,他们完全没有地方可逃。两人相互凝视,一想起今生缘尽于此,不由得黯然万分。
便在此时,一间农舍点起油灯,然后是一中年人的声音,“你们……躲进来吧!”之后支呀房门被人推开。夜君盛与暮晴不由得摇头道:“我们不可连累你。”
可那人的声音充满着自信,“我绝不会让你们给连累着。”说话间一个男人冲了出去,将两人拉入房内。
只是在进房门那一刻,夜君盛身后传来一声,“你们胆敢将夜副将藏起来。”一个青年抽出刀向拉夜君盛那人砍去。
那中年人淡淡道:“天鉴,别让他进来。”
那拉着夜君盛的男人点了点头道:“是,少爷。”说着探出右手捏住那人持刀的右手,打落他的刀,然后一掌拍在他的胸膛,将他推开。
夜君盛回过头,“倾叶,你走吧,我只是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已。”
夜倾叶站起身,他低下头,缓缓走到夜君盛身旁,“将军,你有权利追求你的幸福,我也尽到我的职责了,我就当没见过你。”
“倾叶,谢……”夜君盛另一个“谢”字尚未说出口,却见夜倾叶突然拔出一柄匕首往暮晴心窝刺去,口中道:“若非你这女人,夜将军仍是完美无缺的夜将军,我夜家东南一支的骄傲。”
在那猝然之间,降低警惕之心的暮晴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匕首离她越来越近。只是那一刻,两只手突然抢了过来。君盛的反应十分快,他在匕首及暮晴外衣的瞬间,将匕首扭开。只是那一下他大半是凭借本能的反应,力道掌握不好,未能将匕首夺走。那匕首便在夜君盛指尖滑开,本来也就这般坠地,可此时比夜君盛反应稍慢的那位叫天鉴的男人的手刚好扫了过来,将滑开的匕首扫了开,反往夜倾叶射去。
或许那只是一个意外,可也许就因为那个意外,才会造成后来一连串事件的发生。
却听一声惨叫,那柄匕首刺入夜倾叶的心脏。就那一刻夜君盛的脑袋“嗡”的一声,然后向夜倾叶扑去。
夜倾叶微微一笑,“将军,好……生……保……重……”他的头便缓缓往下垂,手也柔软无力,那便是走了的标志。
此时,那中年人走了出来,“小兄弟,现在你应该远离他,不然你可是会被误认为杀人凶手的。”
夜君盛口中喃喃道:“我是杀人凶手,我是……”
暮晴拉着他,“君盛……”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那些火把在农舍前汇聚,一个中年人跑到夜君盛跟前,眼前这一幕也令他有些惊愕。可当他见到那位中年人时,立时清醒过来,忙领着众人跪下,“夜刑纵,参见圣上。”
烛楼淡淡道:“这儿不是皇宫,我也不想别人知晓我的身份,礼数就免了。”
夜刑纵看了夜君盛与夜倾叶一眼,“这……”
天鉴上前一步,说道:“冒犯圣上者,杀无赦。”他说的也算是事实。
夜君盛抬起头,看了天鉴与烛楼一眼,眼里带着迷惑。也许在他的脑海中,夜倾叶就是他所杀的。
夜刑纵眼里分明带着一分怀疑,同时也带着一分怨恨。
烛楼淡淡道:“夜统领,什么事须这么劳师动众,如果我没认错,你要捉拿之人似乎便是你的公子吧!”
夜刑纵道:“竖子不识大体,令圣上见笑了。只是这是我夜家的家事,圣上可否别对此事深究!”他因夜倾叶之死,再加上夜家在萧骑中举足轻重,语气多少有些僵硬。
可他刚说出口,天鉴便喝了一声,“夜统领,你敢对圣上无礼。”
夜刑纵俯身低头道:“属下不敢。”
烛楼说道:“夜统领,与我进小屋一趟。”看他那副模样定是要管这闲事了。
“属下遵命。”言罢,两人便入了小屋,天鉴将房门关上,在门口把守。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楼才与夜刑纵走了出来,烛楼微笑道:“夜统领,我认为他们是天作之合,棒打鸳鸯未免太不近人情。夜统领,你便成全他们吧。公儒老统领那一边,就由我去当说客,你意下如何?”
夜刑纵俯身道:“全凭圣上做主。”他口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