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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莫非与戎狄……有牵扯?”独孤擎抬头看了一眼孝宗帝,“臣翻看了宗人府的案卷,和兰妃有关的,全都不见了。”
“阿擎,兰妃的毒……”孝宗帝没有接独孤擎的话,只是脸色却越发的凝重起来,眉宇间显露出隐隐的担忧,“能不能解~”
“王先生说,如果没有来自戎狄的解药,他也能解,但是会比较幸苦,不知道兰妃能不能熬过去。”独孤擎抬起头看着孝宗帝,“因此,臣不敢自专,所以过来请圣上示下。”独孤擎说着,朝着孝宗帝深深的行了一个礼,“不如就让臣去戎狄走一趟。”
“让王先生解毒吧。”孝宗帝看着独孤擎,沉吟了许久,终于咬了咬牙,开口,“能不能熬过来,就看她的造化吧,毕竟,她犯了那种事,这也算是惩罚吧,若是能熬过来,便一笔勾销了,若是不能……,便也随她去吧。”
孝宗帝的声音低沉而有些痛苦,说完,沉默了许久,这才倏的抬起头来,又恢复了一脸的冷静,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看了独孤擎一眼:“阿擎,不论兰妃能不能熬过来,戎狄的这一趟,你还是要走的。”
独孤擎点点头,并没有问为什么:“圣上放心,臣心中有数,这趟戎狄,即便是没有兰妃的事情,臣也必定会走这一趟的。”
“朕已经打算对戎狄用兵,你在朕出兵前,先潜入戎狄。”孝宗帝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独孤擎面前,“这许多年来,朕对不住你母亲。朕答应你,只要这次事情完结,朕就让你长留在京城,不用再……到处奔波。”
“圣上。”独孤擎突然打断了孝宗帝的话,“若是这次事情,臣幸不辱命,希望圣上能答应臣一个请求。”
孝宗帝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你提出要求,说来听听,什么事?”
独孤擎恭恭敬敬的朝着孝宗帝行了一个礼:“臣希望臣的亲事,能自己做主。”
孝宗帝闻言顿时有些为难:“朕倒是可以答应,你向来行事稳重,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母后哪里……,怕是不好办。”
独孤擎看了孝宗帝一眼,深深的弯下腰去:“还请皇伯父周旋。”
“跟朕说说,你小子看上谁了?”孝宗帝瞪了独孤擎一眼,“竟然肯开口称朕一声皇伯?!你看上的这个人,必定会让朕为难!朕猜猜是谁?”孝宗帝说着,突然脑中闪出一个人来,顿时大惊:“该不会是……”
“只要皇伯能让皇祖母答应,臣的妻室让臣自己看过才能指婚就行。”独孤擎看着孝宗帝显得有些无奈。
“行,这个朕可以答应你。”孝宗帝拍拍独孤擎的肩膀,“可是你若是真的看上了她,怕是有些为难。”
“皇伯放心,臣自有办法能让皇祖母答应,可是皇伯也要替臣看着一点,千万不能让人抢先把她娶了去。那臣这一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独孤擎又恢复了原状,哪里还有半分正经的模样。
“你,你这个混小子!还不快给朕滚了出去!”孝宗帝笑骂着,作势狠狠的给了独孤擎一脚。
独孤擎“哎呀”叫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勤政殿。
独孤擎才来到废弃的宫室,就看见王郎中从里面出来,一见独孤擎,顿时伸手拉住了他:“快,让我出宫一趟,我有东西,落在客栈了。”
“什么东西?不如我遣人去帮先生拿?”独孤擎愣了一下,急忙开口说道。
“这个东西,别人拿不来,只有我自己去,才能拿来。”王郎中瞪了独孤擎一眼。
独孤擎虽然诧异,但是却也清楚一般高人,都有一些怪异之处和不为人晓的秘密。当下也不多话,亲自陪着王郎中出了宫门。
王郎中住在皇城北边的平安客栈,距离皇城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客栈。
独孤擎刚要跟着王郎中进客房,却被王郎中拦在了外面:“世子爷请稍等,我很快就出来。”
独孤擎笑道:“先生请便,我就在这下面的大堂里,等先生。”独孤擎说着,转身就下了楼,叫了一壶茶,坐在大堂里,耐着心中的好奇,等王郎中出来。
独孤擎才坐下喝了半杯茶,王郎中就出现在楼梯口。
独孤擎连忙站起来,恭敬的上前:“先生,我们是不是这就……回去了?”
王郎中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客栈。
独孤擎跟在王郎中的身后,把王郎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却怎么也看不出王郎中身上有什么变化……,心里便暗自寻思,他到底从客栈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进了宫,秦云卿早就已经等在院子里,一见王郎中出现,急忙迎了上来,俏生生的叫了一声师父。
这声音听的独孤擎猛地一怔,抬头深深的看了秦云卿一眼,心猛地一动,想不到,云卿在见到自己人的时候,竟会是这幅模样。
不过说实话,这种一进门就有人迎接的感觉,真的很好!啥时候,每次自己进门,她都能这样静静的侯在院子里,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世子爷,世子爷!”突然一声怒吼,把独孤擎从美好中拉了回来,“啊,什么事?”
“哦,没事。”秦云卿摇摇头,“我看着你傻傻的,还以为你生病了!既然没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独孤擎瞪了秦云卿一眼,转身朝着王郎中拱了拱手:“先生,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替兰妃解毒?”
王郎中点点,把手伸进了衣兜里,从里面掏出一个翠绿色的竹笼来。
“这是什么?”独孤擎看着青翠欲滴的竹笼,眼眸中难掩好奇,伸手就去摸,却被王郎中猛地拍来了手臂:“想要多活几年,我身上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
独孤擎吓的猛地缩回手:“先生放心,小子还没有娶妻生子,这人命关天的大事,绝不会模糊的!”
“进去吧。”王郎中说着,率先转身进了屋子。
“卿儿,你知道你师父手中的那个竹笼里装的是什么吗?”独孤擎落在一步,和秦云卿并排走着,悄悄的凑近秦云卿的耳边,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秦云卿又看了一眼王郎中的背影,摇了摇头。
“诶……”独孤擎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的失望。
秦云卿没有理他,走快了两步,跟在了王郎中的身后。
屋子,还是一如往昔那般的暗沉,由于许久不曾通风,空气里带着一股浑浊的酸涩味道。
王郎中皱了皱眉:“把窗户打开。”
秦云卿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过去,把所有的窗户打了开去,屋内顿时亮堂起来。一阵风吹来,屋内的空气顿时清新起来。
“过来看着。”王郎中抬头,看了秦云卿一眼,然后伸手,把手上的竹笼子盖子,掀了开来。
秦云卿和独孤擎顿时好奇的走了过去,睁大了眼睛看着王郎中手中的竹笼。
只见王郎中又变戏法一般的掏出一根竹枝来,把一头伸进了竹笼里,轻轻的扒拉了一会儿,突然,从竹笼里窜出一根金色的细线来。
王郎中眼疾手快,右手猛地一探,就把那跟金色的细线抓在了手里,竟然是一条金色的小蛇,正在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从王郎中的手中挣脱出来。
秦云卿盯着王郎中手中的金色小蛇,吓得双腿都软了,声音不由自主的便带上了颤音:“师,师父,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郎中斜了秦云卿一眼,一脸的郁闷:“自然是解毒,难道是拿来玩耍不成?这条蛇,叫做金环蛇,可是我可是花了好几年的时候,才从南疆找到的,正是寒毒的克星!”
“可是解毒怎么会需要这,这个……”秦云卿指了指王郎中手中的金环蛇,悄悄的向着后面退了一步,生怕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块,那真的是性命休矣。
“卿儿,你站到我后面去。”独孤擎看着那条金灿灿的,正在王郎中手中不住扭动着毒蛇,心中也有些发怵,但是却强硬着头皮拦住了秦云卿的面前。
“去,让人在院子里架一口大锅,放满水,把水烧热了。”王郎中小心翼翼的握着金环蛇,向着兰妃走过去。
“我,还是我去吧。”秦云卿不敢再看,逃也似的奔出了屋子。
“女人家就是胆子小。”王郎中看了一眼秦云卿的背影,“若不是我找不到资质好的后生,怎么也不会收一个女人当弟子。”
独孤擎看着王郎中手中那条金灿灿,走进了仔细一看,却有些五彩斑斓的毒蛇,心道,不要说女子,即便是男人,看见了这么样的毒蛇,只怕也是没有不害怕的!云卿还能站得住不瘫软在地上,也算是难得胆大得女子了。
独孤擎虽然心中腹诽,但是却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惊到了王郎中,不小心就让毒蛇跑了。
兰妃躺在床上,圆睁着双眼,木楞楞的看着床顶的幔帐,两只眼睛大而无光,就连金环蛇慢慢的爬上了她的手臂,也丝毫没有知觉。
独孤擎看着毒蛇沿着兰妃的手臂,爬向了她的脸颊,顿时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腻,凉飕飕的,就如那条毒蛇爬上里自己的手臂一般,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抱紧了起来。
金环蛇沿着兰妃的手臂一步一回头的往上爬,不住的吐着三角形的舌信子,还不时的到处闻一下,惊的独孤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那条金环蛇却如林中漫步一般,悠闲而又娴雅的游走着,终于在兰妃的脖子上停了下来,张望了一下,突然疾如闪电一般,猛地咬住了兰妃的脖子。
“啊~”独孤擎刚要惊叫出声,却发现嘴已经被人捂住了,王郎中正一脸责怪的瞪着他,伸出一直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独孤擎便不敢再动,胆颤心惊的看着金色的蛇身渐渐的变成了红色,原本纤细的身材渐渐的粗了起来,终于,那条蛇从兰妃的身上滚落下来,躺在床上不动的。
“快,把人抱出去。”王郎中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筒来,小心的把金环蛇拨进了竹筒里,这才转身吩咐独孤擎。
独孤擎愣了一下,伸手抽出一床床单来,一把裹住了兰妃,抱着就走出了屋子。
“放进锅里。”王郎中伸手指了指正架在火堆上烧的大锅,在身上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来,从里面倒出了一个绿莹莹的药丸来,扔进了锅里,又拿起放在一边的木棍,用力的搅了两下。
独孤擎看着一眼热气腾腾,不住翻滚着水花的大锅,心中有些犹豫,若是把人这样的扔进锅里,怕是不用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把人给煮熟了!
《庶女策》 第3卷 你心里有他
独孤擎抱着兰妃,顿时心中犹豫起来,扭头看看王郎中,却见他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扫了一眼秦云卿,却见她正盯着大锅看,脸色有些发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因为王郎中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
独孤擎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抱着兰妃到了大锅边,手一伸,刚把兰妃递到锅边,一股热气朝着独孤擎扑面而来,独孤擎只觉得脸上一烫,吓得脚下一动,便躲到了一边,手中紧紧的抱着兰妃,却怎么也松不了手,把兰妃送进大锅里。
“你若是再抱着她,等我放在锅里的过期了,她便再也没得救了!那药,我就只有一份!”王郎中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带着一种冷酷的漠然,“你以为戎狄的毒,是这么好解的?我的药,就这么好炼的?”
独孤擎被王郎中的话,吓得一激灵,心一横,双手一伸,就把兰妃送进了锅里,只听见就听见“噗通”一声响,从锅里溅起一些水花来,兰妃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沉了下来,很快就被水汽湮没了。
白色的水汽,在院子里,不住的缭绕着,浓重的,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让人心,有一种说不出颤意。
秦云卿竖起耳朵听着大锅里的动静,却什么都没有听见,顿时心中涌起一股不忍,这兰妃怕是……凶多吉少了!
“师父,兰妃她,她会不会,被,烧熟了?”秦云卿一脸忧心的看着还在使劲升腾的水雾,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脸平静的看着大锅的王郎中,忍不住担心的开口。
一见秦云卿开口相询,独孤擎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朝着秦云卿的方向靠了过来,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关切,眼眸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
秦云卿看着独孤擎的模样,心中那一抹怪异的感觉,再一次升了起来,她总觉得独孤擎和这个兰妃的关系,似乎并不如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那么她们之间……
秦云卿的目光在独孤擎和大锅之间梭巡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会有什么联系。
一直沉默的王郎中突然动了一下,恍如刚刚才听见秦云卿的话一般,突兀的说了一句:“你以为北部戎狄的毒是这么好解的?”
秦云卿看了一眼已经被热气笼罩,看上去模模糊糊的大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就算是解毒,也没有这种把人煮熟的解法。等毒解了,人却……”
“你知道什么?”王郎中听秦云卿这么说,却也不十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