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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晓窗软弱地回答:“我们还有其他人……”可是心里却是绝望的,她不能这么自私,如果没有自己的汇款,小玲也许等不到换肾,就撑不过去。
“你也知道,其他人不过时有时无,不像你每个人固定的有钱汇过去。要期待他们,恐怕遥遥无期。”杜嘉文冷冷地笑。
这道理项晓窗如何不懂?所以才格外的心痛。
走过了苍翠和枯萎并存的青春雨季,经过浅浅地航行之后,生活终于在她的面前搁浅了下来。她的梦想之舟,就在这一天一夜之间,崩溃散架。
心里一痛,那点坚持,仿佛是积厚了的雨云,被倏地刺破,雨水滂沱而下。直到一只手掌为她轻轻拭去眼泪,项晓窗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你答应,我立刻帮你支付这笔手术费用,并且为小玲联系最好的医生,保证手术的安全系数。”
也许,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所有的坚强,轰然倒塌。项晓窗再找不到反戈一击的机会,他把一切都计算得太好,让她根本没有机会说“NO”。
怔忡间看着车窗外仿佛被晕染的太阳,正张着血盆大口,要把自己连皮带骨都吞咽干净。
忽然就打了一个寒噤,似乎冷意钻入了骨头缝里。
一只大手,把她的脸扳了过去。一伸手,脑袋就到了他的怀抱里。
也许是太累太倦,这一次,项晓窗竟然没有挣扎。额头抵在他肩窝处,他的衣扣冰凉地贴在她的耳廓。真实的触感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
那个五千万,是最致命的杀伤性武器,足以把她陷入万劫不复。
如果没有小玲……项晓窗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选择玉石俱焚。也许小玲只是自己的一个借口,要她真的去牢里坐几年,只是想想便已经毛骨悚然。
第二十五章 我还怎么拒绝
( 本章字数:1314 更新时间:2009…9…27 23:10:00)
仰起头,项晓窗的眼睛里波光滟潋,平静地问:“小玲的手术,你能负责吗?”
“当然。”杜嘉文深深地看着她,自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好。”项晓窗阖了眼眸,疲惫地回答,“我需要做什么?对不起,也许你的投资是个失误,我没有相关的经验。”
杜嘉文显然愕然了良久,胸腔里才发出共鸣。脸上带着笑意,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
有一种预感十分强烈,他的这次“投资”,绝对不是失误。
“我已经递交了辞呈……”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有些痛心。从学校毕业两年,都是在翊鑫度过的。从材料做到成本,好容易做到了助理,这样的遗憾,不是一点两点。
“很好,我也不希望你在翊鑫工作。你已经学会了怎么讨我的欢心,该怎么奖赏你呢?”杜嘉文开着玩笑,手指抚过她的红唇。
项晓窗吃了一惊,背脊立刻挺得笔直。
“走吧,我送你回家,去收拾了东西,搬到我的公寓里去。”杜嘉文有些不满,语气就有些冷淡了。
项晓窗刚要表示反对,可是想想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只得怏怏地看着他掉转车头。想到自己靠打零工完成学业,维持了二十几年的立场,就这样一朝被打破,不是不悲哀的。
很想立刻放声大哭一场,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可以找到哪一个怀抱,可以纵容自己纵横恣肆的眼泪。
原来自己苦苦支撑了二十六年,最终仍是一无所有。手上淡淡的伤痕,提醒着她曾经做过怎样的苦工。
胸口哽着一团冤气,眼泪充斥了眼眶,却不敢闭上眼睛,怕不小心掉落了一地,连同自己的心,也碎了一地。
车子停稳,项晓窗就开了门出去。一滴泪将落未落的时候,被吹散在风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
因为担满了心事,直到打开阁楼门的时候,才发现杜嘉文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有些愕然。
但对他是怨怼的,所以也不说话,只一径推了门进去。她的东西很少,衣服一卷,拖过半旧的皮箱,也只装了小半箱。剩下的一半,就是一摞的书。
手触到了那条长裙,心里的苦涩又渐渐地泛了上来。恨不能把杜嘉文赶出去,自己趴在床上好好地哭上一场。
捏在手里,呆立了半晌,才终于把长裙收进了箱子。
杜嘉文皱眉,看着窄小的房间。只有一个窗户,还是比正常的矮了一半。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简易的桌子,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项晓窗合上了盖子,淡淡地说:“只有这里最便宜,能有片瓦遮身,我也就满足了,不强求的。”
皮箱也是旧的,可能还是她上学的时候用过,一直没舍得扔掉。锁已经坏了,项晓窗在角落里找了一只塑料袋,系住了搭扣,提了起来。
箱子虽然不大,书还是有些份量的。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朝门框上撞去。
第二十六章 搬家
( 本章字数:1268 更新时间:2009…9…27 23:10:00)
杜嘉文伸手接了过去,轻轻松松地提着:“我来吧。”
看着他提着自己的皮箱,率先打开门出去。项晓窗有些迷惘,攀着门框,好一会儿才合上了门,垂头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一步一步机械地迈着步子,项晓窗的心都是空荡荡的。从此,她的生活大约就只能躲在那幢杜嘉文所谓的“华屋”里了吧?
失魂落魄里,她没料到杜嘉文忽然收住脚,结结实实地就撞到了他的后背。
捂着自己被撞痛的鼻子,项晓窗才恍然回神。他的眸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相撞,闪烁了邪魅的光华。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项晓窗看了他一眼,满心的凄楚,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杜嘉文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像有什么堵住了喉。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地往下走,项晓窗已经静静地站在他的车前,垂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把箱子扔进了尾箱,杜嘉坐进了车,看到项晓窗还站在车旁一动不动。下午三点的阳光,还残存着热力,她的乌黑长发像是被剪碎的丝绸,虽然光滑却显得有些凌乱。
“进来吧,傻了么?”他的口气有些不悦。当他的情人不好么?全世界有多少热情如火的美女,争着在他面前献媚!
项晓窗似乎才清醒过来似的,举起手,那个动作像是在抹泪,却是很快就坐上了车。
杜嘉文瞥了她一眼,眼睛直视前方:“情人守则第一条,不要愁眉苦脸地对着我,我喜欢看你的笑容。”
项晓窗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勉强挤出一个如雾般迷蒙的笑。唇角虽然是勾着的,可是那双黑色的瞳仁里,流转着淡淡的悲伤。仿佛夜空里明媚的星星,忽然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失去了璀璨的光芒。
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杜嘉文赌气似的,面无表情地转回头专心开车。
杜嘉文的公寓,自然坐落在高尚住宅区。项晓窗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和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化着最精致的妆容走过,看着项晓窗的目光,让她心里的羞耻,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脸上已经红到不能再红,虽然力持镇定,可是颜色却还是层层叠叠地冲上了头,继而蔓延到了耳后和脖子。
管理员殷勤地出来,看到那只破旧的皮箱,偷偷瞄向项晓窗的眼神,就有些鄙夷。项晓窗硬着头皮,跟在杜嘉文的身后,直到进了他的公寓,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额上的汗,已经沁出了密密的一层。
杜嘉文看着,似乎有些惊讶。
“天气很热么?你穿的也不多。”
项晓窗一口唾沫都差点呛在喉咙里,难道他以为,堂而皇之地被看成是他的情人,是件很光荣的事么?
“我住哪间?”项晓窗看他的房子足有四百多坪,地板光洁得可以照见人影。也懒得参观,总是非富即贵。
第二十七章 金卡女奴
( 本章字数:1365 更新时间:2009…9…27 23:10:00)
杜嘉文抬了抬下巴:“主卧室,和我住一间。”
项晓窗抬头飞快地睃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了眼睑。脸色渐渐地一分分变白,连皮肤下那些青色的血管,都似乎变得透明了。
“这张金卡,给你去添点需要的东西。限额是十万,如果另外有大宗的支出,你再问我要。”杜嘉文的两指间,拿着一张卡。果然是金光闪闪,透过窗户的阳光,项晓窗觉得一阵眩晕,几乎要扶着沙发的靠背,才能维持站立的姿势。
她辛辛苦苦一年做到头,也工资带奖金,年薪也不过万。难怪那么多的女人宁可被包养,也不愿意靠自己的双手工作。
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么?茫然里,她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那张金卡。感觉那是一把金色的锋利匕首,生生地把自己的心脏割开了凌迟。
“怎么了?不拿着?”杜嘉文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换个女人,早就飞快地小鸟依人般扑到怀里,拿着金卡朝自己的脸上来“啵”一口,再软软地说上几句温情脉脉的话了。她怎么像根木头桩子似的,难道不知道金卡是用来刷的,而不是用来看的吗?
一步一步地捱了过去,项晓窗却迟迟没有伸出手来。
杜嘉文不耐烦地把金卡塞到了她的手里:“走吧,先出去把你从头到脚改造一下,然后找个地方吃晚饭。”
项晓窗讷讷地问:“你不要去上班了么?”
“都快下班了,还去上什么?”杜嘉文托起了她的下巴,取笑着说,“再说,这几天我一直忙着的事情终于办成了,比上什么班都有成就感。”
项晓窗感到一阵难堪,睫毛轻颤着,却还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些目光,项晓窗恨不能立刻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躲上一躲。勉强捱进了他的汽车,才松了口气。
汽车停在一间成衣店的门口,看着店员一脸殷勤地迎上来,项晓窗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
“喜欢什么,多拿几件。”杜嘉文淡淡地说着,坐在一角的贵宾休息室,翻看着茶几上的杂志。
项晓窗有些无措,看着一排排挂着的衣服,却不知道怎么反应。
“小姐的气质很好,应该是穿四号的。小李,去把这一批刚刚进来的四号,都拿出来给小姐试试。”经理的眼睛很毒,只打量了一下,就判断出了她的尺寸。
项晓窗茫然地如木头娃娃一样,任由几个店员帮着她试衣服,一边啧啧称赞:“小姐的身材真是好,这些衣服简直像是为小姐订做的!”
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像是灰姑娘,摇着身一变,就成了不可方物的美女。想到这样的行头,是为了取悦那个男人,心就锐利地痛了起来。
镜子里的苗条人影,忽然模糊得不像真实。
“小姐的发质也很好,把发盘起来,配这件黑色的礼服,真正是艳冠全场。”经理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项晓窗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知道是为了她的热情,还是为了她的赞扬。
“来,我帮你盘个头发,让杜先生惊艳一下。”
第二十八章 灰姑娘换妆
( 本章字数:1323 更新时间:2009…9…27 23:10:00)
项晓窗还想拒绝,干练的女经理却已经把她按到了梳妆镜面前的椅子上。这时候,思想已经被抽了出去,项晓窗就像一个傀儡娃娃,任由着她们摆布。
杜嘉文百无聊赖地翻完了一本杂志,走出休憩室的时候,一下子脚就似被钉住了,再也迈不动。
项晓窗的乌发被高高的盘起,发上的光泽,如最好的乌色檀木,优雅从容。脸庞如净瓷,下巴微微扬起,挺直了背脊。暮晚的夕阳,把她裹在那个光影里。
一件雪纺的连衣长裙,线条简洁,乌黑的颜色很纯很正,像是专为了衬托她玉般的皮肤似的。仿佛那个苗条纤秀的剪影,一直流淌到了脚下,带着说不出的静谧安详。
“杜先生等的不耐烦了,这就好。”女经理为项晓窗插上了妆台上的一支簪子,像是邀功似地把项晓窗朝他推了过来。
呼吸仿佛有一刹那的停顿,项晓窗裙摆微扬,映着落日流辉,美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