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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亏我还带你逃出来,你这就不认识我了。”
她仍旧道:“谁……”
我有些愤怒地望向严琛:“你不会把她弄失忆了吧?除了她我可没什么朋友了!”
这一回长歌有些激动的声音微弱且嘶哑:“谁……”然后猛的向后倒下去。
严琛用不敢相信似的目光看着我,“姑娘,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刚才喊的是水?”
我:“恩……”
长歌再一次醒来是在两天之后。其间二十四个时辰我和严琛就坐在她的床头。
从前文看来,这难捱的二十四个时辰里,我显然是有满肚子的牢骚要说的。从前是我对着山里的花草说,后来我对着长歌说。现在长歌昏睡着,鉴于我和严琛之间的火药味还未消散,我又怎么好意思对他说。
这导致长歌终于醒来的时候。我眼睛一酸,激动地涌出了幸福的泪花。
严琛说因为从前有我给她许多不明来处的食物的摧残,所以长歌的抵抗力不错,这回恢复的也就很不错。但是你这泪落的太突然,她可能心理上一下子接受不了,未来可能留点心理阴影。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是没有什么愧疚之意的。从前是长歌在心理上摧残我,如今好不容易能摧残她一次。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老天爷的眼睛下爱的光辉。
后来大概听了很久的车轱辘滚动声才到中原的王城。虽然相比而言这段路途比先前的两三天漫长许多,但是因为有长歌在,时光也就显得遛去的很快。
有一个夜晚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我跑到车顶上坐着。风从脸颊两边呼啸而过,像混杂着树木花草清香的唱歌声。
远城潇洒至极地从很前边的马车上飞跃过来,抚了抚衣衫坐下的时候。我把长歌上午给我但还没来得急吃的柿子放到了……
结果他腾出一只手来拿起柿子,另一只手扶住我的下巴。
我惊道:“你干嘛干嘛!现在我们没关系了这可叫非礼!”
“恩?”他看了眼柿子再看了眼我,“你生得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看不清事理。”
“虽然说谢谢夸奖。但是这柿子你能帮我吃了吗?”
“恩?”
“听说你吃完我就能看得清事理了。”
然后他就动作优雅地一瓣一瓣开始吃柿子。他吃完的时候,我说:“刚才我看见有只虫子掉在上面。”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温热的鼻息就喷到我的脸上。那张含笑的脸在我的眼前放的很大。他含糊道:“你要不要也尝尝?”
我惊恐地望着他。隔了一会儿,他说:“有没有人教过你,你应该把眼睛闭上……”
从他娶我的那一天,我就没想过离开他。
当然,自他娶了我之后。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比和长歌在一起的时间少。后来我想,如果终有一日他真的离我而去了。我还是和长歌私奔比较好。
他现在如此若即若离的态度,真让我想一巴掌拍死他。
今夜月色正好,很有气氛,于是我扬起巴掌对着他的脸准备挥上去。长歌和严琛突然也爬上了车顶。我的巴掌在空中愣了愣,再不好意思拍下去。
本来是个绝佳的情节。我可以含泪抽着大包的抽纸,一抹眼泪把纸丢到他脸上去,嚎啕着“你为什么负了我!”倘若中原的公主在就更好了,他能搂着她绝情地翩翩然而去。这时忧伤的背景音乐响起,我对着白手帕呕出一口血。长歌小步跑过来神色焦急地扶着我:“小主你怎么了!”
现在四个人呆愣在静谧的夜色里。我心中万千感慨万千豪情总结为三个字:可惜了。
“你们也来看星星?”我问长歌和严琛。
二人异口同声时,长歌正看着我,严琛正看着远城。“我来找你。”
长歌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远城含笑看着严琛,严琛缓缓开口:“大概还有一会儿就到王城。客栈都安排好了,到了就先去休息。明天一早你要去见公主。”
“哦。”我很豪迈地拍了拍远城的肩膀,“加油吧。我明天一定不会……”
“给你添乱”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远城就顺势扯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向他怀里去。“你明天跟着我。”然后很不放心似的补一句,“别乱跑。”
大爷。是你叫我别给你添乱的……
难道是你预见那公主长得特别丑不想娶她了?但你看上去也没有这么好心啊……难道公主很丑你想让我代替你娶她?没门。我宁愿和长歌私奔。
“封王。”严琛看着远城皱了皱眉头,像是对他这番言行很不满意。
“你放心。我能让王室抓不住把柄。”远城笑着回望严琛,“到时候你别乱说话,也许我还能让你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
严琛一惊,“真的?”
远城答他,“你说呢?”
原来……严琛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且这个心上人,似乎不是我的夫君……那我真是错怪他们了,日后我得找个机会严肃地给他们道个歉。
道歉是日后的事,当务之急是——“诶!你心上人是哪一个!”我睁着眼睛兴致冲冲问严琛。
我能感觉到严琛似乎已经开始哆嗦,冒冷汗。他惊恐地张着眼睛,像画册上的白无常。
我伸手按了按他的额头,偏着脑袋问:“你怎么了?”
“哦。”远城将我拉下车顶,“他快能见到心上人了。很激动。”
我知道他很激动。但这真是个独特的激动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下'
这个夜晚过得很浑噩。
上半夜我的精神大好如何也睡不着。下半夜我撑着努力不让我的脑袋掉到远城的肩膀上如何也不睡着。这样就一直到了太阳公公从东边山上探出他圆滚滚的头来,我终于忍不住一头栽倒在温暖的被窝里。
可能太阳公公刚刚出来不到一个时辰,我就被长歌揪着耳朵叫醒了,她说:“醒醒。我们要去看公主了。”
“啊……”我揉着眼睛腾地坐起来,递给她一块布,一脸无害地问:“你要不要一块?小心长针眼。”
“得了。”长歌伸手打落我递给她的小布块,“我都和你待这么久了,我对自己的眼睛很有信心。”
“好,我马上起。”我答应了一下。然后开始整理衣衫。我一边插簪子的时候一边想事情。最后一抹阳光照到我的脸上,我侧眸望天四十五度,这时候刚刚好有一种明媚的忧伤。突然福至心灵,领会了长歌方才话里的意思。
我插第二根簪子的时候,想起数月前在江湖日报上看到的一个段子。
“有个小姑娘有个特别萌的侄女。这侄女走路时撞到头了,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头。’过了一会摔倒脚疼。说了声‘对不起,脚。’后来这小姑娘就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侄女的脑袋,那侄女回头看她一眼,说‘对不起,眼睛。’”
那时候我觉得这姑娘真傻缺。现在,我觉得……这姑娘一点都不傻缺啊!大人不计小人过是应该的。
然后我磨蹭了一会儿,在模糊的青铜镜前,孤芳自赏着……
直至长歌推门进来,我十分慌张地抱臂警惕地看着她。
她看着我,奇道:“我没打算吃你。你这作甚。”
我惊恐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她又道:“你玩上瘾了?快点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然后我就很是惊恐地上了赶往宫中的马车。为了表示对中原王室的顺从以及表现北荒实在是非常的贫瘠脆弱。我们此次入宫总共八人。
远城严琛长歌和我。还有一个赶马的,一个做饭的,一个带刀的。一个准备进献给王室的美人。
八个人挤在一辆小小的马车里。显得空气很闷。除了我另外的七个人里边有三个是我现在唯一知道、认识的大活人,空气就更闷了。显然我还知道另外的一些人,不过他们都死了。譬如很久以前协助远城拐了我的那些黑影,听说都在山上练兵的时候被雷劈死了。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远城严琛长歌也都死了。那我要是有什么仇家只要靠近他们就好了。
正当我的思绪越飘越远时,那个准备被进献的美人端了杯茶过来,百般娇媚地冲远城一笑。声音甜美至极:“封王喝茶。”
远城面不改色心不跳得接过茶,微微颔首。无动于衷……竟然无动于衷!
倘若现时的我是个男子,我早就对那么特别美艳的姑娘扑过去了!我觉得那姑娘长得,美若天仙啊。估摸着中原的公主也不会比她漂亮,更何况我这么个小辈。
结果远城娶了我,然后休了我去娶中原的公主。真是不长眼睛,分明有个美人就在你面前对着你抛媚眼。
我很是嫌弃很是惋惜地瞥了一眼远城。
这时突然一双白皙的手伸到马车里来掀帘子。那真是……好白的手。
其时马车还未停稳。见这双白皙的手,车夫有些惊恐地急急去拉缰绳,马停下来,一声长嘶。
那美人也因着没站稳,向后连连跌了几步。坐到木板上的时候顺带将绫罗的帘子给扯了下来。那是何其刺耳的声音啊。远城侧目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在心下怜悯她。觉得她方才扯的是帘子而不是远城的衣角,真是老天眷顾她了。
显然我的重点找错了。我从对那美人的怜悯里回过神来。远城已经牵着那双白皙的手下马车了。我开始怜悯我自己,我真是太大意了。
我脑子一懵,提脚就要跟着走下去。长歌忙来扶我。低声道:“你不能跟下去。”
“我怎么不能跟下去?”我有些无来由的愤怒。
长歌见我态度如此,一甩手丢下刚拽着的我的袖子。端端道:“那是中原的公主。你要是现在跟下去。封王还要不要命了?”
“他既要命。又何必带我来?”
“你是得去见一趟公主。但绝不是现在。”长歌拉着我走到轿门边上,低声道:“等他们走远了。你跟着我。”
“……”我冷不丁把袖子抽回来。“走远了得是什么时候。”
长歌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侧耳听着车外的动静。尽管外边只有脚步声,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走了。”长歌说,声音淡淡。
我不知所措地跟着她。
我底气不足地问:“你说中原的公主长得漂亮吗?”
“漂亮。”
“你见过?”
“没。”
“……”
在踏进大殿之前的漫漫长路我都不再想要同长歌说话。因为我在与长歌相处了数百个日子里我已深谙一个道理。这个世上不是只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的。也有豆腐嘴豆腐心,或者刀子嘴刀子心。我常常自喻前者,而长歌定然是后者。
我每一次开口定然都会被滚滚的天雷驳回。这让我一边踩着步子走得难受,一边在脑海之中回忆那些屈辱的往昔。
譬如。
“你们封王哪里去了?”
“在忙。”
……
“你们封王哪里去了?”
“在忙”
……
又譬如。
“怎么了?”
“她们都认为我嫁人了……”
“诶,是时候了,我给你寻个好婆家吧?”
“你穿着大红的衣衫在外边游荡的时候难道没有人认为你嫁人了?”
“……”
似乎是走到正宫殿的门口了。长歌见我走得慢特地放慢步子来等我。我连忙小步跑上去。热泪盈眶对她说:“你还记得我。”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你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嫌我麻烦嫌我笨来着……”我说着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不免越来越小声。但是眼眶也越发酸涩。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我不等你封王不得宰了我?”长歌清丽的声音冷冷道。我抬头看见她像是被笼罩在灿灿阳光下的神祗。
这让我又深深的知道。为人处世,不能对别人太好。也不能相信别人会对你很好。因为,即便你对一个人很好,这个人也不一定对你很好。
我觉得这得算个至理名言。语言通俗易懂。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绕。我心里思忖着得找个时间好好简化简化润色润色。以传后世,扬我美名啊。
后来又转念一想,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也都是妇孺皆知的名言,就是作者名挂了个汉乐府。好像说这句话的人也没挂名啊?这么说来什么化简润色都是白忙碌一场。
我想了很多,思绪悠悠飘了很远。直到我和长歌站在浩大殿堂的一侧,她扯着出神了的我的袖子,示意我跪下来。我腿一软,猛地一下膝盖就磕到地上。然后就是很清脆的一声叩响。膝盖处一阵酥麻。渐渐的消失了感觉。
这一声响大概是有些惊人的。四方都有人小心翼翼地向我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于是我将头微微偏向我的身后……我也在找那是谁来着。
长歌眸底含笑地看着我,眼波脉脉。转化成人话来说,就是: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智商。
我很洋洋自得地将余光瞥向她:我好歹和你待了这么久。
长歌颔首做沉思模样:原来这还是我的功劳。
我淡淡的收回目光:……
我一直认为我将这一小小的喧哗化解得天衣无缝。事实上那个很白的中原公主正牵着远城的手站在高台之上笑得非常慈眉善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待她将望向我的目光收回,郑重其事地落到她面前宽敞的大道上的时候。我